《天下长河》里边,陈天一的客户是谁?
是康熙。
康熙支持他治黄河,他才能发挥作用,才能指望自己有一天能成就大禹般的事业。
剧中的陈天一,是一个非常耿直的技术男。
他成天张口闭口的康熙什么都不懂,这了那了。
反正谁都不懂,谁都是阻碍他治黄河的绊脚石,他是河伯投胎嘛,就他能。
实际上我们想想,没有康熙给他硬扛着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没有康熙给他每年拨几百万两银子,没有靳辅,明珠,高士奇这些大佬的各种周旋与力挺,光靠陈天一这样一个技术男,可不可能完成大禹那样的事业?
所以剧中有句话,任劳很容易,任怨很难。
如果你希望所有人都理解你,都支持你,你才能把事情做好,那你只能做什么?
你只能去河堤工地上当民工,去搬木头,砸石头。
越LOW的工作,就越不要求任怨,只要求任劳。
反过来讲,坐在领导岗位上,坐在独当一面的岗位上,坐在对一件事或者一个区域负责的岗位上,任怨才是主要工作内容。
所谓任怨就是上面对你不满意,下面对你不理解,你手里还没有足够的资源,每天急得头发白了一半。
这就对了呀,好办的差事凭什么给你办?
要是谁都能做到凭什么你来当领导呢?
群众都是乌合之众再正常不过了,否则呢?
难不成你还指望你辖内都是齐天大圣吗?
瑕不掩瑜,前半部若有7分,后半部值得9分。
按照欲扬先抑的惯性,先来说说“瑕”。
《天下长河》这部剧,如果不看到后半部,免不了会觉得靳辅、陈潢又被塑造成了典型“受苦受难的好人”,而康熙又被塑造成了典型爽文主角,如此落入窠臼。
受益于“治河”这个新颖题材,前者还算值得一看,后者却有诸多珠玉在前,对其“神迹”再多赘述也略显乏味。
看这部剧时我刚看完《鹤唳华亭》,便不由心生比较——萧定权确实做不了皇帝、只能做圣人,而这位千古一帝却做不了圣人、只能做“神人”。
论道,他心怀天下;论术,他算无遗策;论成就,他知天文晓地理,洋文、科学、设计无一不通,更别提他那些收复疆土的实绩,当然确实有很明显的政宣痕迹。
索明高三人逐渐察觉到了康熙的变化,多次在私下说他是“神”,是现如今朝堂上唯一的“大树”。
所幸这部剧没有停留于此。
再来说说“瑜”。
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如果说本剧最大的“瑕”在于造神运动过冗,其最大的“瑜”则在于“假神”的真相,甚至连各个鲜活立体的配角,其高光戏份也多在与这尊假神康熙的互动之间。
转折点在于黄河入海口工程。
愈发孤家寡人的康熙固执短视,靳辅则在淤田买卖上有不察之罪,主观故意加客观错误,真龙圣人要挥刀了。
自此,前期已铺陈到位的一系列妙人面对宦海沉浮,命如漂萍。
最想做圣人的于振甲(此角色设计实在精彩)害死了成千上万的黎民百姓,刚以戴罪之身赈济归来,又成了皇帝手中的一把愚钝的刀,先无差别刺向忠臣弄臣,再刺向治河工事,最后殃及万千无辜。
然而直到后来黄河大决、两次跳黄河未遂、对靳辅痛哭认错,追悔莫及、惟求一死的于振甲也没看清,他只是一把刀。
他可以认错,但皇帝至死也不会认错。
最爱听皇上墙角的高士奇,碰上了比他更爱听墙角的康熙,再多金豆子也比不过遍及朝野的“思想警察”,再巧舌如簧也辩不赢“真理部”。
他搅动风云有罪,曾将他视为良师益友的康熙却更憎恶他的挑衅,让他看外语书不仅是拆穿其听墙角的嘲讽,更是在智能上的羞辱——那是恬不知耻的既得利益者,隔着阶级鸿沟对普通人的鄙夷——毕竟在那个时代,除了康熙这位最高肉食者以外,几乎没什么人能接受到近代数学教育乃至外语教育。
最不善玩弄权术的徐乾学终于在冷板凳上反思出了弄权的真谛,无论是中探花后发疯,还是官场上处处被人拿捏,徐乾学无疑是这故事里最大的丑角之一,而“廷试第一”则更加强了他身上的矛盾与讽刺。
这样一个为政中庸、学识卓然的“中人”,为出人头地,找到的出路只有立场坚定地加入索额图党羽。
可徐乾学始终又是半醒的,兄弟三人庙中诀别时,他对高士奇说:“有你我这样的人,世上又怎会有陈潢的地方”。
洒薄酒一杯,然后继续半醒地走他“术大于道”的为官之路,经历高楼起,终有一日高楼塌。
明珠与索额图并无本质区别,其自身功过另论,不过都是康熙究极中央集权的牺牲品。
相权、军权乃至河道工程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万千事宜,莫非王权。
谁先倒台也是圣意王权,皇上不属意胤褆,又想驳回靳陈的工程计划,纳兰明珠做鱼肉正合适。
明珠倒台后曾在宫里遇到过康熙,他未曾下跪,只是静静地看着皇帝上轿、离开,期间连一寸视线都没分给他。
七岁登基的小皇帝终于百炼成钢,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首先炼成的就是心冷如铁。
最后再来说被塑为真神的靳、陈二人。
陈潢从生到死,身从黄河来,魂归星河去,从姓名表字到一生烟雨,他整个人就是为了黄河而存在的。
他眼里惟有那条奔流不息的长河,王侯将相、宠辱枯荣,皆是浮生若梦。
他是侍奉黄河的神使,使命未尽,但肉身凡胎无以为继,黄河就召他回去了。
靳辅则比陈潢多了些人气儿,有妻儿、懂规则,他是个在人间道上选择了侍奉黄河的圣人君子,却也几乎只是为了黄河而存在的。
如此至纯至真的人,几乎没有道德瑕疵,能力瑕疵也被一笔带过,连挣扎反抗都太过耿直。
不免单薄,但符合人们对“真神”的朴素希冀。
最后一幕里,风烛残年的康熙回望靳、陈的塑像金身。
朝堂上不可一世的神跌入凡尘,泥沙里凄风苦雨的神求得正果。
若有遗憾,应该还是编剧对这位孤家寡人心慈手软了些,要是能把历史上对陈潢平反奏折的“寝其奏”结局演出来,效果可能会更令人唏嘘。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
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最终还是只有天下长河奔流不息,无论世道盛衰,无论何人来治,或为祸患,或为福祉,它永远不为所动、永远以万物为刍狗,一如天地,一如历史。
文|林艾米(amylin_writer)
《天下长河》剧照古语说:“走一步算一步是庸者,走一步想三步是长者,走一步想十步,方为智者。
”在工作中,面对难题时,普通人通常都是救火队员,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而有智谋的人所做的决策,看似是针对眼前的现实问题,其实背后都有着深远的意义,都会指向更大的潜在问题,为了更大的规划。
电视剧《天下长河》中,靳辅和陈潢是皇帝看重的治河人才,多年的黄河治理颇有成效,皇帝也因黄河治理解决了两件大事:平三藩和收台湾。
《天下长河》剧照黄河治理是从上游开始的,经过多年时间,治理工程到了黄河入海的档口。
靳辅和陈潢决定挖新河入海,理由是原本的黄河入海口地势低,直接挖通会导致海水倒灌。
靳辅和陈潢治河的方法需要大量投资,朝堂上的大臣们群起而攻之,认为他们是为了私利。
皇帝为了把钱用在更紧急的事情“平定边境的葛尔丹问题”上,于是否决了靳辅和陈潢的治河方法,派于振甲接手治河,用更经济的手段治河,直接挖通下河入海。
《天下长河》剧照于振甲在治河工作现场发现,现实情况正如靳辅和陈潢所说,直接挖通下河是行不通的。
于振甲虽然不懂治河,但是由于他为官清廉,深得皇帝信任,有和皇帝直接沟通的密折。
所以,皇帝自然很快就得到了密报。
但是,既然靳辅和陈潢的治河方法是对的,皇帝为何还要下令把他们抓起来,并押回京呢?
皇帝这是把他们当诱饵,皇帝打算引蛇出洞,放长线钓大鱼。
让我们一起来探索其中的奥秘吧。
建议先关注,再慢慢看,以防不小心手滑找不到了。
01 皇帝抓捕靳辅和陈潢的罪名,暗示着他们只是诱饵靳辅和陈潢治河颇有成效,朝堂上各派一直想找机会打压他们。
靳辅和陈潢在治河过程中,淤出来很多田地,这些田地原本一直被淹没在水下,属于前明时期的土地。
朝堂上就有人拿淤田做文章,告靳辅和陈潢私卖淤田,从中贪污谋私利。
皇帝以往对于靳辅和陈潢都是能保就保,但这次却听信了朝臣们的话,没有保他们,而是下令把他们押送回京,要查他们贪污的事。
皇帝难道真的要治靳辅和陈潢的贪污罪吗?
其实,不然。
皇帝之前从各处了解到,靳辅和陈潢所说的入海口势低是真的,而且他们二人生活清贫。
这次皇帝是打算把靳辅和陈潢当诱饵,借调查淤田案来钓大鱼,因为朝堂上提出淤田案的人也是皇帝暗中安排的。
《天下长河》剧照在遇到困局时,有时候不如顺着对手的意图来行事,这样一方面可以迷惑对手,另一方面还可以引诱对手进一步露出马脚,最终实现自己对大局的掌控。
02 皇帝借着淤田案,引出明相这条大鱼皇帝虽然重视治理黄河,但是还是以大局为先的,在治理黄河下游的阶段,皇帝正面临着边境葛尔丹的骚扰,按事情轻重缓急来看,把资金投入到边境维稳上更重要,这才是皇帝不同意靳辅和陈潢提出挖新河入海的根本原因。
皇帝并不是真的不再信任靳辅和陈潢了,他只是急需要资金来进行边境维稳。
皇帝知道治理黄河淤出了好多田地,但田地的买卖都在户部有记录,明相掌管着户部,所以明相必定牵涉其中。
《天下长河》剧照皇帝抓靳辅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要治罪,而是筹措资金,有两步棋。
如果靳辅同意不挖新河,就可以省下钱来投入到边境葛尔丹问题上,皇帝会再次出面保靳辅;如果靳辅执意要挖新河,就把淤田案闹大,把火苗引到结党营私上,这样皇帝也可以收缴大量资金。
明相在朝堂上多年,位高权重,皇帝心中自然明白明相巨大财富背后的来路,所以皇帝下令押靳辅和陈潢回京审淤田案,就是要让明相背上和靳辅勾结买卖河田谋取私利的罪名。
皇帝顺其自然地就抄了明相的家,而明相其实早就整理好财产等待着抄家,算破财消灾。
《天下长河》剧照俗话说:“眼见为实。
”其实,眼中看到的事情并非就是真的,高智谋的人为了把处于暗出的对手引出来,善于运用诱饵打心理战,让对手内心备受煎熬,如坐针毡,最后暴露,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03 明相为自保,和索相鱼死网破,皇帝坐收渔翁之利皇帝心里明白索相和明相两派把持朝堂多年,根基深厚。
随着皇帝逐渐成长起来后,原本针锋相对的索相和明相背地里却经常联手对付皇帝,长此以往对未来发展不利,所以必须要肃清朝野了。
皇帝抓靳辅审淤田案,并不是只针对明相,其实索相也是皇帝的囊中之物。
皇帝知道明相被抄家后,索相定会乘胜追机打压明相,而明相肯定不甘心索相一家独大,一定会对付索相来保自己,而索相和明相之间的争斗就会给皇帝带来好处。
《天下长河》剧照果然,在审理靳辅淤田案现场,索相一派一直在做“靳辅和明相勾结牟利为大阿哥铺路”的方向引导。
明相知道皇帝最讨厌党争,所以立马跳出来挑战索相,隐射淤田案最大的买家是太子,而这一切是索相所为,更是抖出了索相私造钱币的事。
皇帝在各处都有密探,其实明相和索相暗中的所作所为,皇帝早就有耳闻。
明相是大阿哥的舅舅,一心想扶持大阿哥拿下皇位,索相是太子的舅姥爷,一直想尽快扶正太子登基,抢下江山。
《天下长河》剧照如果明相和索相的争斗不涉及皇位,皇帝都可以姑且放下。
但随着时局的发展,皇帝忍不了了,如果再不出手会出大事。
所以,皇帝借着靳辅一案,肃清朝野,为朝堂换一批新人,一批真心为皇帝所用的亲信。
皇帝对于靳辅和陈潢还是另有安排,虽然眼下葛尔丹问题严重,不是大力治河的时机,但是治河是长期的事,日后还是需要的。
所以,皇帝把靳辅做革职处理,把他摘出朝堂的纷争。
《天下长河》剧照对于陈潢,皇帝更是用心安排。
皇帝非常珍惜陈潢的治河之才,皇帝不想埋没他的才华,但又按陈潢的性子,如果把他释放了,说不定会遭人暗算。
所以,皇帝没有治陈潢的罪,也没有释放他,只是把他关在狱神庙,暗中默许狱卒给他送笔墨。
陈潢是一个闲不下来的人,他用狱卒给他带的笔墨,在狱神庙里写下了治河之书。
只要皇帝哪天再次有资金重启治河之事时,接替者就可以参照书中的方法来实施。
《天下长河》剧照皇帝借着治河之事,下了一盘大棋,既把朝臣们利用职务敛的财收缴国库,补充了资金,又解决了朝堂上的党争问题,肃清了朝野,把影响大局的事扼杀在摇篮里。
最后,皇帝治河也没耽误,还收获了一个全新的朝堂,一个充满自己亲信的朝堂。
在工作中,遇到棘手的难题时,需要逐层分析,透过现象看到本质问题,用表面迷惑对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放长线钓大鱼。
走一步,想十步,才能运筹帷幄,稳操胜券。
-END-带你发现更多美好,分享经验,为你赋能,欢迎关注注:以上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侵删
与靳辅、陈潢“河清”的理想相比,康熙的“河清”没有任何浪漫的色彩,可以理解为巩固皇权四字而已。
我不能理解也不会理解从影视剧里寻找帝王之术并津津乐道的尝试,我只想看到——当一部历史剧不以帝王将相那载于史书的生命轨迹为主线,而愿意花上几十集去畅想一个仅留下名字的普通人物——乃至虚构角色——在历史洪流中的生命时,机遇和挑战才同时向创作者现身。
基于历史的演绎避免了人物动机的片面化和人物关系的简单化,而现代创作者寄寓其中的批判和劝诫也会让观众感到亲近。
不说针砭时弊、振聋发聩的《天下粮仓》,只是《苍穹之昴》中小太监视角的晚清群像也兼具好看与深刻。
近期播出的《天下长河》可属此列。
《天下长河》的主要人物来自历史事实,基本人设似乎取自二月河的小说《康熙大帝》(主要是第三卷《玉宇呈祥》),并机智地删去了一写女性角色就男凝和放飞的二月河笔下那段“臣和皇帝抢女人”的狗血戏码。
从1677到1684年,年轻的康熙帝发起了整治黄河工程。
本剧的两位主角,康熙一朝的治水能臣靳辅和陈潢由此卷入一个由帝王的野心、首辅的党争和地方官员的谋生之术交织而成的权力漩涡之中。
除了原声配音而罗晋和尹昉都中气不足导致的台词遗憾,以及可能旨在扩大受众群体而刻意加入的部分轻喜风格不伦不类,实属画蛇添足外,故事及格,主要演员演技在线。
其实,《天下长河》选择的治河故事本身决定了只要老老实实拍,不强求“反转”、“烧脑”或乱加感情戏便不会糟到哪去。
在天灾民变的现实压力和“黄河清,圣人出”这样的谶纬之说的双重背景下,治河一向是封建王朝极为重视的工程。
德国历史学家魏复古甚至用“水力帝国”的概念来分析治水的需求与封建专制制度的源起及维系间的结构性关系。
而治河本身并不只是简单的技术或资源问题。
《天下长河》看似写治水,实则写支配了中国两千年封建专制王朝的权力逻辑。
在《天下长河》中,治河思路之争仅仅是个开始。
智者一场“舌战群儒”便万众一心的情形只能出现在爽文之中。
尽管康熙力排众议采纳了靳、陈提出的治理方案,后续泄洪区百姓的安置问题,以及更广义的人、财、物、力的调配问题才是关键。
而这直接指向人与人的斗争——中央和地方之争,满汉之争,贵族官员和技术官员之争……而当代对康熙朝的影视演绎中最常见的索额图、明珠之争,只是这诸多争斗的表象和制衡之术。
当人人都出于一己的意志和利益行动,任何朴素的“好”的意志和行为都不能逃开主动或被动的扭曲。
而那“埋头苦干的人,拼命硬干的人,为民请命的人,舍身求法的人”才显得熠熠生辉。
历史剧愈能忠实、准确地刻画矛盾的复杂和现实的残酷,那些理想和操守才愈显得动人。
这是《清平乐》式的流水账和帝王颂歌显得儿戏又催眠之处。
而《天下长河》的真实和好看也皆在于此。
治水的主题之下,一副几乎囊括了古代官场生态的官员群像也呼之欲出:清官也许在办坏事儿,能吏也许有道德污点,技术型人才也许不擅科举,恩荫也并非只方便酒囊饭袋……其中最典型的当然是“钦差”一节:康熙一道命令,徐乾学瞬间由京城里比蚂蚁还多的小官儿摇身一变为地方官员争着巴结的“钦差大人”,这正是专制权力的逻辑;康熙提问徐乾学,“你是谁的人?
”索额图提点徐乾学,“你是谁的人?
”,问题一样,用意不同,这也是专制权力的逻辑;徐乾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弄清了自己是“谁的人”——站队——后,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被另一个钦差高士奇死死按在手心,方才领悟自己的身家性命究竟在谁手中,这还是专制权力的逻辑。
于这样的逻辑之下,炙手可热的索额图、明珠之流是皇帝的棋子,而观众日益了解这样的逻辑后,影视剧中对皇帝“孤家寡人”之类的刻画和同情,也愈来愈为现代观众厌倦。
陈潢是有真知的技术官员,但他官场经验的匮乏注定将他引向失败——不仅是政治生命的失败,而是河清理想的失败。
靳辅则更有政治经验,能在坚持底线的基础上在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之中为人民的福利搏杀。
在某种意义上,靳辅甚至有些类似黄志忠曾饰演的另一个角色,《大明王朝1566》中的海瑞。
他们的人格魅力一定会吸引到有良知者在自保的基础上为其行方便,也一定会吸引到必欲除之而后快的敌人,而后者之众远大于前者。
而他们理想的实现,在搏杀之外,往往依靠运气。
比如,出身基层官员、以官场小说闻名的当代作家林少衡曾写过一个心照不宣的基层官场规则:平时小贪小腐无伤大雅,水灾来了必须顶上去,“该死就得死”——在某些情况下,专制权力的利益和百姓的利益是一致的,那么靳辅、陈潢的努力,便更可能成为现实。
而当专制权力的利益没有受到根本威胁,《大明王朝1566》中那句“再苦一苦百姓”便又会上演。
于是,靳辅、陈潢这类人物的故事本身拥有严肃的悲剧感——为了实现崇高的目的,往往不免将他人甚至自身化为工具。
伤及无辜乃是常事。
纵然己身一尘不染,终不免被污。
正如靳辅本人的仕途既然得益于明珠,那么无论他有心无心,都被视为明珠一党,并最终受累于后者。
正如《大秦帝国之裂变》中年轻的嬴驷被设计杀人,《天下长河》开头已经为救灾而死过一次的靳辅之子此后又被献祭。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正是惨淡的现实。
用陈潢的话说:“做个事儿怎么就这么难啊?
还好,在陈潢和靳辅公费朝圣到黄河源头的星宿海时,《天下长河》让失意书生陈潢说出了自己的理想:“大禹、李冰、前朝的潘季驯,大家只记得他们的名字跟这条河在一起,我要做他们这样的人,我一定要让黄河安澜,不输古人。
”在我看来,这比《雍正王朝》让雍正在洪水面前忧国忧民和《军师联盟》让曹丕向汉献帝承诺“你就向全天下证明,你(禅让于我)没有做错选择”要真实、感人得多。
与这样的理想相比,《天下长河》的男一号康熙显得黯然失色。
我能理解本剧为了贴近观众基于一系列影视剧而产生的历史印象而将治水之事与平三藩、收复台湾和对俄作战等历史事件糅合在一起。
但这样的糅合并未改善《天下长河》中康熙的形象。
当《雍正王朝》里的康熙出彩到甚至压过男主角雍正的风头,当《康熙王朝》中后期完全称得上刻薄寡恩的康熙也为人称道,本剧的康熙揽下了最多的槽点。
这并不是演员不够努力,而是观众的期待变了——康熙固然是模范皇帝,但与靳辅、陈潢“河清”的理想相比,康熙的“河清”没有任何浪漫的色彩,可以理解为巩固皇权四字而已。
在小说《康熙大帝》第三卷的结尾,康熙亲征准噶尔大胜归来,见到黄河之水清了,才想起放出下狱的陈潢,却已然太迟——在将《河防述要》呈给康熙后,陈潢于是夜溘然长逝,而靳辅早已身死。
当然,在历史上,黄河之水既未变清,靳、陈二人也均死在康熙对噶尔丹取得军事胜利之前。
在这个意义上,《天下长河》的故事注定是悲剧——也许“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理想,“天下才共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的才华和“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胆气加起来也不一定能做好某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
但是影像永远能以批判和关怀同在的视角去想象这样的理想、才华和胆气,想象一个和残酷现实截然不同的世界。
老实说,最初看到《天下长河》的剧名和封面,我是没什么兴趣的。
首先我是个历史文盲,对历史既缺乏认知,也兴趣寥寥。
只是恰逢剧荒,听说这部口碑还行,就打算试一试。
虽然我几乎没有完全认认真真看完过任何一部国产历史剧,但偶尔看过的片段还是让我对国产历史剧有个摆脱不掉的刻板印象——要么是油腔滑调爱耍小聪明的戏说,要么是总板着面孔一本正经端着的所谓正剧。
总而言之,土了吧唧,没啥意思。
《天下长河》最初铺垫的两集我看了,仍不以为然,感觉特效假,也没啥新意。
这个阶段,此前我对这类题材的刻板印象仍未消除。
直到剧中出现喜剧色彩,才逐渐有些刮目相看。
因为那种喜剧色彩跟我过去留下印象的历史戏说剧气质颇有不同。
导演的作者特性个人色彩此刻开始浮现。
不是一般的搞笑,而是带有荒唐色彩的黑色幽默。
几个主角赶考、揭榜的桥段,叙事节奏张弛有度,视听语言颇有心思,已经完全区别于大多数国产剧的境界。
这时我开始觉得,有点意思了。
越往后看,越发感到张挺导演作为编剧和导演的杰出能力,由正眼相看到最终不能自已五体投地。
其实这部剧我没有一口气追完,中间有时会断开一两天看看别的。
不是因为不够吸引,而是那是我已经隐约有种不舍的感觉。
好容易赶上一部好剧,实在不忍那么快就看完了。
那就假装从容,压着速度看吧。
昨天终于追完。
最后两集,哭了几场。
三点多追完,心情不能平静,四点多才睡着。
中间又醒来,12小时过去了,恨自己安利能力不够,推不出去。
只好坐下来,多写一点,说说感受。
看时已感慨万千,五味杂陈。
至今落笔,未能平静。
剧情和人物我不想多说,还是希望愿意看的人,自己去看。
我想从作品属性来说,为什么我会如此被它打动。
首先我要表明,我对历史史实的认知几乎为0。
所以对于本剧的感受与评价,可说和所谓历史全无关系。
它是否符合历史,我无从判断。
对我而言,这只是一个寓言。
权当是虚构故事来看。
会不会将它与真实历史对号入座,那是另一回事。
片方拿8.2分的数据作宣传用,在我这里却是低估。
我认为它完全值得更高的分数,因为它在中国文艺作品——至少时下作品中是相当可贵的稀有之物。
我看过不少质量远不如它的作品,有国产的,也有国外的,分数都更高。
假如有人能够让我相信,之所以我会有此结论,完全是因为我对国产历史剧的孤陋寡闻,属于没见过世面的无知妄言——我会非常高兴。
作为文艺爱好者,我会被《天下长河》如此打动主要有几个原因。
第一,我喜欢那些关注现实,与现实对话的作品;第二,我爱理想主义者。
我不知道《天下长河》里所述剧情是否符合史实,但既然片方挂牌“历史传奇剧”,沾上“传奇”二字,我就会从“艺术真实”的角度去衡量作品。
中国不是没有关注现实的作品,但我认为,在程度、深度、力度方面是有所区别的。
《长河》的立意,让我非常惊喜。
我看过不少国产影视现实主义悲剧,举凡有批判现实成分的作品,多半是呈现苦难,渲染不幸,即便有剖析、有反思,也多止步于权力最高层,更别提对整个社会的运行体系发起质疑和进攻,指出在加害者和受害者以及身兼两职的人群中,所有人都会付出代价,都是牺牲品概莫能外的事实。
我们的很多作品,都仅仅是在有选择地展示伤痕,借伤痕煽情的存在。
最后哭一鼻子,叹口气,逆来顺受地活下去——并不追问造成那一切后果的原因,或归于偶然,或归于命运,在群众里揪出几个恶人结案,再给受害者送几顶高帽子。
长河关注所有人在这皇权系统庞大机器中的处境。
追问何以至此。
正如靳辅让索额图转告皇上那句所言——史笔如铁——史笔是否真的如铁我是存疑的,但冥冥之中总有真相。
如果真相值得被认识,那自然每个人都是这真相的一部分——我们究竟何以至此。
而坐在这皇权中至高无上位置上的人,当然也逃不过这样的追问。
这是张挺老师的可贵。
他追问这一切,却非以善恶论处。
论人善恶简单,看清立场不同的人之处境困难。
张老师选择了更难的那一边。
但该点到的,都点了,不回避,也不和稀泥。
塑造些恶人,让恶人担责、背锅,在创作上显然是更讨巧的做法,既省事儿也更容易被理解。
但这样一来,真正的问题必将被遮蔽。
因为道德不是人类社会的解药。
这种廉价的药方谁都能开,却无法执行。
在中国,书写理想主义者的叙事中,我们常看到这样的态度——要么是不顾实际地一味唱高调;要么是呈现理想主义者的陨落与牺牲,以哀伤姿态表达世事的无解与无奈——或空洞虚伪,或沉郁沮丧。
《长河》对理想主义者的书写,尤其让我动容。
从现实层面来讲,剧里贯彻理想主义的靳辅与陈潢可以说都“不得好死”了,导演没有回避这个现实,但又超越了现实——他用尽所有表达在证明,最终的赢家还是陈潢靳辅他们,因为只有他们脱离了那个皇权的评价体系。
其实大家都是牺牲品,但他们赢过了所有人。
这样的书写,是对理想主义者最大的敬意。
在历经四十集的追问和理想主义者“不得好死”的结局里,张挺导演给出的回答却如此有力,充满信念——虽有悲凉,却无媚骨,只有矢志不渝只属于理想主义者飘荡在天地之间永不消弭的少年意气。
他没有把牺牲和付出代价以失败命之。
即便是死亡,也是那样浪漫和诗意。
这种虽然无比沉重却仍然飞扬的笔调太让人动容了。
剧终,那个雄心壮志意气风发的康熙终于不复当年,一身衰弱之相,眼神凄惶——他走进河伯庙,看到百姓自发为靳辅陈潢立的雕像。
高高在上被供奉着,却一言不发,就连帝王也只能屈居于下。
在阴阳两隔之间,君臣皆不再发一言,靳辅陈潢身后轰然响起河道边生生不息的号子声。
皇上佝偻着身子,转向镜头。
与镜头外的我们对视。
正如靳辅所言,“史笔如铁”,那个成就大业的康熙,终究也躲不过后人的评说。
而在他的眼睛里,我们又看到了什么?
每每高潮戏份,张挺导演的视听语言都这样打动人心。
我为国产剧中出现这样既关怀现实又歌颂理想还如此浪漫飞扬的作品,感到由衷的震撼和高兴。
敬陈潢,敬靳辅,敬张挺,敬天下每个坚守信念的理想主义者。
从剧中一个意外的细节说起。
「阿玛!
阿玛!
」一场水灾,冲走了很多人,其中也包括这个在找着自己父亲靳辅的靳治豫。
在这场戏之前,靳治豫还当着众人(河工)前称呼他父亲为爹,但在这样的危急时刻,他丝毫没有犹豫地称呼了:阿玛。
这样的戏剧对比其实就短短几个字,但直接表明了靳家不是汉人,而是很早就跟着清兵的汉军旗人。
所以靳治豫才会从小就称呼自己父亲为阿玛,只有在南方才会改称呼给别人看。
无独有偶,在零零碎碎分布在这部剧的其它细节里,也提到了河道总督王光裕是汉军旗、靳辅的夫人还是正红旗人。
这些细节加起来不超过一分钟,它没有在卖弄,不是特别详细地强调,但这个戏剧张力上的对比事实上隐约指向了《天下长河》最核心的主题:办好一件事,最困难的不是办法本身,而是人,是怎么让不同的人面对不同的人,然后把事情办成。
现在我们先聊一聊河道总督。
总督是正二品,这个职位很高了,总共就正一品、从一品,下面就是正二品了。
它在明代是专事专设,还不固定,到清初才固定下来。
一开始地方在山东济宁,后来去了江苏淮安,总之是运河流经的地方。
这意味着河道总督是为了保证漕运的稳定的。
漕运,包括南方的粮食、盐等,北京是不生产这些东西的,但北京时时刻刻都需要这些,所以漕运是帝国的命脉,所以南方的经济对帝国来说很重要。
但自从黄河从淮河口入海(这个黄河流向和今天不一样,历史上有过很多次改道),这里经常会泛滥决口,黄河、淮河都侵入到运河通道,阻塞漕运,从顺治到康熙初年,几乎年年决口,在这种情况下,河务就很重要了。
起初清朝的河务是学的明朝,由工部负责,级别很低。
你想,一个工部的下级官员被临时派到地方治理,会遇到哪些问题:首先他不可能长时间待在这,所以必须速战速决;其次他隶属于工部,是不可能调动得了工部级别的资源的;最后他在当地也会四处掣肘,放眼望去谁都比他职位高。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清朝设立了河道总督,一步步抬高了河务负责人的地位和权限,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进行统一部署。
当然,这建立在一个战略前提上:河务很重要,它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但我们必须重视它、解决它。
所以我们愿意为了它专设一个高级职务。
理解了这个大背景,我们来看《天下长河》开篇的戏剧逻辑是怎么搭建的。
康熙十五年,黄河又一次告急,很快就会冲垮安徽的堤坝。
这个时候安徽巡抚靳辅站了出来,他动员了河工,亲自奔赴河岸,与大家一起防灾。
这些都没什么,但戏剧点出现在他强调要炸堤,把黄河水引去已经疏散了人群的桃源县。
桃源县在哪?
这里说的是历史上的桃源县,它就是今天的泗阳县,隶属江苏淮安府。
尽管人已经没了,但作为安徽巡抚的靳辅,实际上插手到了江苏的事情。
这是一条隐线,虽然在故事里没有直接表现,但它是客观存在的,从很多细节来看都能说明这一点,而不是创作者无意忽略了地理位置的差异。
而在剧中,靳辅很快就被问责了,他被问责的理由是贪污。
但问题是,靳辅作为刚上任不久的安徽巡抚(他是被康熙快速提拔的,这一点下面还要说),是怎么插手河道衙门的工程的?
答案其实是他早就是被看重的河道总督人选。
而且是被皇帝看重的。
但现在的河道总督王光裕是索额图的人。
靳辅也才只是安徽巡抚。
从剧中能看出来,虽然一开始就给靳辅安了个贪腐的罪名,但其实大家没有那么关心他是否贪腐,这不是说大家知道他没有贪腐,而是大家不在乎他有没有贪腐。
包括皇帝。
第五集有一场大雨中明珠代表皇帝和靳辅的对答戏,那场戏里明珠一直在问你为什么要贪腐,而靳辅一直回答的是我到安徽以来始终在留心河务。
这个对答什么意思?
说明靳辅自己也很清楚,他此刻拿出什么,才能保命,甚至把这个局做大。
为什么他敢?
答案就是上面说的,他是汉军旗人。
甚至他是汉军镶黄旗人,镶黄旗是上三旗之首,无论是满汉,镶黄旗都比下五旗的地位要高。
很多我们熟悉的名臣,比如范承谟、佟国维、年羹尧,都是这一旗的。
换句话说,他是自己人。
康熙需要他,康熙需要他来管河务。
河务不是说你有治水的能力就能让你来管的,得是自己放心的人。
整个康熙朝河道总督有11个,其中9个都是汉军旗的,剩下两个是纯汉人,没有一个满人。
这个局面是为什么?
别忘了这是在哪出的事。
淮扬地界。
在明朝这是南直隶,是明祖陵所在地,出了不知道多少进士世家;在明末这里还发生了扬州十日。
换言之,此地是有天然的抵抗力量的,可偏偏这里又是漕运重地。
而负责河务的人如果是纯汉人,皇帝不放心;如果是纯满人,能力不足,再加上无法与当地的纯汉人沟通。
所以汉军旗就是最佳的人选,一方面他们是朝廷的人,另一方面他们能够在当地与纯汉人友善交谈。
所以看起来开头讲的是靳辅的贪污案,实际上大家的核心焦点是:皇帝对原来的河道总督王光裕不满了,谁来接任?
所以看起来靳辅在故事开头是被王光裕陷害污蔑贪污,但实际上背后还有很多暗流。
王光裕虽然是河道总督,正二品,比安徽巡抚这样一个从二品要高,但他和安徽巡抚是分属不同系统的,一个条条一个块块,他们之间本应该没有太大的冲突。
除非真正的冲突是,靳辅很可能是继任的河道总督。
无论是从剧中还是从历史上我们都能看出来,靳辅在康熙十年就被皇帝从内阁外派去了安徽当巡抚,而这个过程中他一直留心河务,并且保证安徽没有出过事,五年后的康熙十五年,他其实就是下一任河道总督的最佳人选。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个诉求清晰了,我们才能看到索额图、明珠的各种勾心斗角和人事运作。
当然这些都是老生常谈了,大多数剧里都会有。
有意思的是这部剧里还有一条隐线。
对这个职位和这次事件表示观望态度的,不只是台面上的这些人,还包括两江总督和江苏巡抚。
因为按照靳辅的治水办法,筑堤来冲刷清口淤沙,带来的结果必然是黄河之水下泄,导致淮河水出清口不畅。
再加上淮扬地区地势偏低,因此很容易就被淹没田地。
而淮扬地区在上文中说了,有着数不尽的自明以来的世家。
他们的田地要是被淹了,那还了得?
所以负责管理这些地方的两江总督、江苏巡抚也必然是其中的利益相关方。
——这也是靳辅这个方案后来屡屡被反对的根本原因。
这里要说一下的是,关于从江南江西总督到两江总督,以及从江宁巡抚到江苏巡抚的称呼的变化,一般认为是康熙时期开始,雍正时期定型,本文直接称呼为后世确定的说法。
有朋友要问了,明明剧中没有出现,为什么我能笃定这几个人是沉默而不是剧中没写呢?
因为虽然他们还没出场,但在片尾列表里我看到了他们的名字。
两江总督阿席熙,漕运总督慕天颜,江苏(江宁)巡抚余国柱、汤斌。
此外,把靳辅押往北京的,是江宁知府于振甲(也叫于成龙,是另一个于成龙,是后来的河道总督,与靳辅的想法完全不同,也是汉八旗)。
于振甲的登场的那场戏说的是,江宁大老爷,奉旨赈济灾民。
这暗示得很明显了,黄河泛滥归泛滥,堤坝是你安徽巡抚炸毁的,但赈济灾民的事情还是我们江苏来干。
可偏偏两江总督和江苏巡抚都不出面,找一个江宁知府来负责赈济,来负责押运。
他们也在跟朝廷表态。
不是说话才是表态,沉默本身就是表态:我要看你怎么做。
为什么他们敢这么直接叫板?
举个例子,汤斌。
生于河南睢州(今河南睢县)。
他的祖上汤宽是滁州来安县人,追随明太祖朱元璋起兵,以后世代为官,七世祖汤庠迁居睢州。
这就很明显了,看起来在河南,其实淮扬这个地方自古以来都有他们家在,淮扬的利益就是他的利益。
在历史上,靳辅被当成死囚押运的事情是不存在的,但慕天颜、汤斌这些人和靳辅的矛盾是有的,而且很大,既然片尾出现了他们的名字,我相信也一定会着重描写那场大论辩。
这里按下不表。
虽然历史上靳辅被当成死囚押运的事情不存在,但靳辅的快速被提拔是存在的。
上面说了,靳辅作为汉八旗,不需要通过科举就能进入中枢,他很快就被外放去了安徽巡抚,五年后就被迅速提拔成为河道总督。
这个举措背后,必然是康熙对他的重视。
但这不构成戏。
因为这样的话所有的主动性都是康熙在做,和靳辅无关。
所以本剧开篇这个改编,实际上是起到了几个效果。
一是加重了靳辅的性格描写,一方面是老谋深算深刻领会,另一方面是依旧甘愿为了黄河治理挺身而出,而不是一个普普通通满嘴道德文章的庸臣。
事实上,就在靳辅一百年前,另一个由扮演靳辅的演员黄志忠饰演的历史人物海瑞,同样是治理吴淞江的应天巡抚,同样也是一个有大谋略的人:一个举人能当应天巡抚,在晋升渠道非常狭窄的明朝,这一点非常罕见,海瑞从来不是后世以为的一个一根筋的人。
起到的第二个效果是通过这个事件,把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圈了进来。
关键是下。
我们知道,一部历史题材的电视剧,往往更多会着墨朝堂,而对于二三品以下的官员就随意写写,仿佛他们没有因为各自的出身和路径而产生的利益诉求,仿佛他们没有因为各自的职位高低而产生的权限大小,在演绎中他们不是为非作歹的打手就是爱民如子的清官,几乎沦为了背景板。
品秩是很重要的。
你是安徽巡抚,你的职责在什么地方;你是河道总督,你的职责又在什么地方?
这个是不能出差错的。
而在很多人心中,仿佛明清帝国这样一个庞大的官僚系统就只有最上面几个人在那玩,下面全员工具人。
除了少数几部优秀的历史剧描写了大量中级官员外,几乎没有看到以这些官员为叙述对象的。
而且那几部剧更多描绘的是他们在面对惊天大案时的反应和斗争,而不是日常的人事、文书等。
把这个关系梳理一遍才会发现这部剧和其它剧的不同。
虽然它在很多地方添加了喜剧色彩,表现得很戏谑,但在一些关键逻辑上,它是在试图表达真实的运行规则的。
最简单的,官员的日常是什么?
不是斗争,不是拍马屁,而是批文件、搞文书,因为治下事情实在太多了。
就拿康熙朝来说:平三藩、收复台湾、征讨葛尔丹,打仗,大家熟;鳌拜和遏必隆、索额图和明珠,朝堂斗争,大家熟。
但具体日常办什么事,大家不熟。
这部剧选了这样一个切入点,这本身就是值得关注的。
因此也能理解为什么要加那些喜剧桥段,不然没人看,电视剧《贞观之治》就一板一眼地拍了大量的政务。
所以与其写靳辅在安徽巡抚上做了什么事让康熙满意,然后升到河道总督,不如直接设计这样一个事件,所有人都体现出了自己的性格和诉求,而且还是在斗争中做了事。
我们回到河道总督。
按照习惯,靳辅作为安徽巡抚(从二品),如果他要升迁,下一步其实就是地方行政总督(正二品)或六部官员,但去河道总督,其实不是一个特别好的差事。
一方面虽然正如剧中所说,这是个肥缺,每次开工就有大把油水可以捞。
但另一方面,这个职位的风险极大。
黄河水泛滥是天灾。
对于这样的天灾,是需要面对极大的不确定性的,是需要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的。
所以这个职位风险大,只要堤坝被冲垮总督就要被问责革职;但这个职位机会也多,基本上平安退休的都能入贤良祠。
也因此我们更加理解了,为什么管河道的必须是能统领好几个地方的正二品大员,而不是任由地方行政各自为政。
比如剧中一开始说的,靳辅作为安徽巡抚,炸堤把江苏淹了。
为什么?
因为在行政区划里,这一块是山东、河南、安徽、江苏的交界处,就是大家常说的黄泛区。
而且当时的地方村落还不像今天这样有明确的行政归属建置,建置到县乡就到头了,下面零零碎碎的村落并不能特别明确地归属到哪个行政区域,所以如果是行政地方长官来领头的话,很多地方没法调度。
就好比今天上海嘉定和苏州昆山、鄂尔多斯与榆林,这些地方也关系密切,一直在搞一体化。
所以在面对在遇到天灾时,必须要有一个大区级别的来统一指挥。
所以大家关心的是康熙选谁当这样一个具有大权限的人。
这是目前为止前十集的核心议题。
在剧中,康熙选择的是靳辅。
在很多看多了演义小说的观众看来似乎没什么,但实际上它意味深长:靳辅本来已经是死囚了,但康熙不仅之前接连提拔他,还让他以原官接任河道总督。
对于一个非常拥挤的明清帝国来说,每往上一步都很艰难,因为有着大量和自己相似背景和状态的人,但康熙还是这么直接地提拔了一个人。
想明白这个背景,才能知道《天下长河》想表达的另一个核心:它不是什么皇帝看重谁就可以让谁升迁的。
比如康熙看重陈潢的治水才能想给他一官半职时,索额图直接说了这样会让天下费力科举的士子寒心。
陈潢进步太快的话,遭来的关注和非议也会很多,会掣肘陈潢办事,所以康熙选择了不给他官职。
大家都在想办法塞人,太皇太后几乎每场戏都在跟康熙明示或暗示要用老旗人,康熙都没听。
康熙有自己的想法。
这部剧特地写了三个角色:徐乾学、高士奇和我们上面提到的陈潢。
徐乾学。
历史上是顾炎武的外甥,剧中改成了徐阶的后人,而且在朝中无人(历史上他们家在朝中是很显赫的)。
在剧中徐乾学是唯一通过正规的传统科举考中的探花郎,然而意气风发的他很快就被分配去了翰林院当编修,面对满屋子的没有出路的进士,徐乾学很快就被打压了下去。
——这就是我们说的明清时期的拥挤。
三年出一个,对朝廷来说,不稀罕。
高士奇。
无论是历史上还是剧中,他都属于没有通过正规科举但被康熙亲自拔擢的士人,压根没用多大功夫他就进了南书房,成为康熙的秘书。
陈潢。
上面说了,此外还有一个细节,是靳辅推荐了陈潢以后,康熙想召见,被明珠阻拦了。
明珠的意思是,如果康熙召见的事情传出去,而陈潢是个庸才,那脸面上不好看。
是的,如果皇帝要特地拔擢一个人,必须要保证这个人真的有用。
皇帝拔擢高士奇不是办事的,是用来制衡明珠和索额图的,所以他不必为高士奇担心会不会被人攻击被人掣肘。
可陈潢不一样,他是需要陈潢治水的。
所以这个三人对照组很有意思。
有意思的不只是他们个人的人生际遇,还有康熙在面对他们时的不同用法。
而这些不同用法意味着什么呢?
第一层是意味着康熙要表达我才是选拔人的唯一权威,你明珠再是吏部尚书、你索额图再是赫舍里亲贵,那也是我说了算。
第二层就要考虑到这三个人的籍贯:他们都是南方人。
徐乾学,江苏昆山人。
高士奇,浙江余姚人。
陈潢,浙江杭州人。
他们不是满人,也不是汉军旗,甚至还不是淮扬地区的汉人,他们是江南浙江的汉人。
在历史上这三个人不是同时出现的,但在剧中将他们糅合到了一起。
这意味着康熙在笼络江南士子,在收士人的心,同时在向淮扬地区表示,你们要听话,然后我会用你们的,否则我就先用江南浙江人了,甚至我先用浙江人来负责治水。
所以看起来徐乾学和高士奇与治水无关,但实际上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治水的一环。
这就回到上面说的了,本剧最核心的主题:办好一件事,最困难的不是办法本身,而是人,是怎么让不同的人面对不同的人,然后把事情办成。
执行治水的人用陈潢。
浙江人,没有功名,也没有淮扬地区的地方利益关系,他负责出技术得罪人。
只要能做事,就能让他实现抱负。
调动资源的人用靳辅。
汉军旗,自己人,又能和满汉几方面都说得上话,这个人还可以一往无前,可以作为治水的主心骨,在面对别人质疑时可以坚定,哪怕在这个过程中遇到很多舆论上的非议,但他不图一时,要图万世。
最后决策的人是自己。
作为皇帝,不仅要同时保证漕运和河务,还要保证各方面都能安定,而在这个平衡过程中他还要做事。
所以这三个人走到一起成为了本剧的三个主角。
康熙说,当官是要做事的。
做事。
在这个基础上,怎么把事情做好?
再进一步说,面对到处掣肘的利益体,怎么把事情做好?
这部剧讲的就是这个。
别看两个字很简单,古今中外真正能实践起来的很少,不是光有理论就行,也不是光有勇气就行,需要有智慧,也需要有勇气。
在这个过程中要清楚知道什么是我们必须要牢牢抓住的,什么是可能会有的矛盾,而这些矛盾哪些是可以化解的,哪些是不可避免的,在不可避免时如何下好决心把事情做下去?
这也是值得我们深思的。
原本一集弃,觉得剧情人设太“八股”。
套路我都总结好了:背景一定得是危难关头,事关天下苍生黎民百姓。
皇上一定是夙兴夜寐,爱民如子,为国殚精竭虑。
忠臣一定浩然正气,临危不惧,舍子为人。
奸臣一定肥头大耳、油嘴滑舌,还要贪污钱两,陷害清官。
套路被历史剧玩三十年了,看脸就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蛋。
本来不想看了,但一搜db评分不低啊,于是硬着头皮又看了两集——网友们诚不欺我,这剧还是有很多看点的。
先说最反套路的,梁冠华老师的角色居然不是忧国忧民、大义凛然的“常务副皇帝”了!
这次演的索额图老奸巨猾,亦正亦邪,幽默风趣。
作为大清国最顶级的中老年富二代,嘴上说怕皇上,但又总感觉他在逗皇上。
一说就是这官不好当,但出入朝堂如闲庭信步,下朝跟老明插科打诨,嬉笑怒骂,生活化又不显刻意做作。
再说明珠,开始以为他是好人,毕竟有索额图这个“反派”了。
但看了几集感觉他贪的也不少,玩的也挺花,滑头滑脑心眼多的很。
黄河泛滥这事,是正好碰上了索额图的人负责,换成明珠的人八成也好不到哪去。
索明大抵一丘之貉,相爱相杀,只是明珠作为外人知道舔皇上才能升官发财,不像索额图仗着是太子二叔姥爷有点飘。
还有那仨进京赶考的大怨种,有点太真实,令人捧腹大笑,又有一丝悲凉。
寒窗苦读十年,穷到连住店钱都掏不出,举子竟得靠算命骗银子。
之后被赶出旅店,三个大冤种还在破庙里思考读书的意义:上了这么多年学,不做官显得很奇怪吧,毕竟除了做官也没有别的路可走。
然后三人组好不容易进了京,小人物只能靠送钱搏一搏命。
有的大佬闭门不见,你不知为何,有的大佬收下你的礼,你也不知其中缘由。
徐乾学中探花,更是拍出了大清国的魔幻现实。
苦读十年一朝考中,竟如范进中举般疯了,扇个巴掌才扇回来。
当上探花郎,世人都说你天神下凡,你想着终于能去翰林院了。
结果进门就撞见一群人游手好闲打太极,再一问领导日常工作是啥?
抄书。
你还没来得及反问,就被领导怼:我们这最不缺的就是探花。
你看那俩是状元,这一列都是探花。
潜台词就是:你以为自己能力很强很牛吗?
但在领导眼里,你也只配抄个书。
我严重怀疑编剧是看过深圳中学的教师学历表,讽刺效果拉满。
看到很多人说,20年前的好历史剧这些年都没了。
但看了这部剧,虽然只有几集,我切实感到历史剧也是有进步的。
从前拍大清剧,拍的是天子圣明,百姓疾苦,反派贪污枉法,主角团一路打怪为民除害,简而言之制度是好的,错的是坏人。
但这部剧似乎多了一点冷冷的吐槽。
皇上会问奶奶“教科书”上写的就是真相吗,爸爸到底出家了还是死了?
然后被奶奶毒打,委委屈屈闭嘴了。
怨种三人组会问苍天,读书是为了啥,做官是为了啥?
然后被现实毒打,还得疯狂卷功名。
还有皇上提起陈潢是个人才,明珠说他有眼无珠没把他选上,连皇上都在吐槽:人才不一定八股文写得好啊。
配上明珠在科举后的神吐槽:汉人真会玩,一个科举就把这么多读书人治住了。
编剧这话还挺细思极恐的,毕竟隔壁法国,就是因为不会玩科举,读书人都去当律师和思想家了。
看了第一集就看不下去了,特效太过夸张,老百姓不是没见过洪水什么样。
主角作为钦差大人亲自冒着生命危险与大家一起抗洪,却被几个不幸牺牲的水门衙役家属指着鼻子对孩子说这就是你们的杀父仇人。
我的天啊,这得是多没人性的人才说出这样的话啊!
这是妥妥的抹黑人民群众是一群是非不分,无理取闹的刁民啊!
如鲠在喉、如芒刺背、如坐针毡,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任你后续有多精彩,都不准备再看了,弃剧!
第一集刚看到上半段,就被剧情背景设定雷住了。
剧中说康熙和官员们奋力堵黄河决口,是为了保证从京城运往平定三藩的粮食安全过河。
这完全是编剧无脑操作,要知道明清代一直是南粮北运,北京一带一直北运目的地,三藩在南方和西南作乱,只需要把未被战事波及的江浙一带的粮食沿长江运到湖广前线即可,不需要再把运往北方的粮食再运回来,剧中为了凸现黄河汛情重要性,非要来个北粮南运,真是削足适履。
如果我是编剧,把粮食改为饷银都要好的多,饷银从京师跨黄河运过去更顺理成章。
再在黄河发大水前设定个前奏,那就是黄河上游派出的快马信使和即将而来的洪峰比拼速度的场景,以增强紧迫感。
清朝有人专门吃信使这碗饭的驿卒。
据记载,他们从潼关出发,沿豫陕官道,以十万火急速度,要在一天半之内将洪峰消息报告给开封的河道衙门,这样可以为河南赢得三天的准备时间。
看了5集,说说自己的感受!
制作精良,治水画面除外;剧情流畅,能看进去的准正剧,类似于《大明王朝》、《大清盐商》那种以具体事件为切入点召开的历史大戏,难得出来一部非古偶剧,值得一看。
40集的剧我只看了5集,对于剧情不敢妄加评论,就说一下演员的表现吧!
目前出场的人物几乎全员演技在线,重点赞一下梦回海瑞的黄志忠老师,端庄大气的奚美娟老师,难得出演“反派”的狄大人梁冠华老师,包括诸位配角,原音出镜,演技到位。
说说槽点吧!
没错,我说的是罗晋,从最早的《美人心计》首次认知这位演员,一直全是喜欢那挂的,没啥绯闻花边,安心演戏那类。
但这部戏不知道为何,是剧组赠送还是演员团队要求,单独给他开了滤镜或是后期磨皮,镜头一转到罗先生,画风马上变成古偶磨皮滤镜,十分出戏;第二,罗晋的演绎方式,压低声音,泪眼婆娑,认真时深情款款,抖机灵时嘴角上扬,低配版韦小宝上身状态跟十分油腻,跟《鹤唳华亭》《安家》《锦绣未央》里面太像了,这么多年罗老师演技的进步和沉淀貌似不大,用原音固然好评,但他的音色真的不像帝王,最多像个皇子或是皇叔,再加上莫名的仪态,诸如歪坐在龙椅上,仰望天空45°微微抬起的眼眸,确定不是《安家》里的徐文昌穿越到了清朝吗?
最后再说一个出戏点,截至目前,至少出现了3次钢琴伴奏的BGM,这是古装剧啊!
合适吗?
合适吗?
我恨给我推荐的人~优点只有他的那句推荐~剩下的部分太难看了~
题材新颖
十几集弃。不是演治河,是在拍马屁伟大的千古一帝。
寡人,孤臣。世道王道令人叹息。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
To罗晋,松弛≠讲话语调上扬拖尾音,康熙和徐文昌完全同一个人,转身就能去链家卖上海老洋房。不过有一说一 ,罗晋长得真挺像满族人的,细长脸细长眼。
张挺这次剧本比大明风华稍微好一点,还是擅长写人物啊,几个主要角色都很精彩,治河的部分很热血感人。
故作正剧,难看
罗晋演不来康熙
是谁想的让罗晋来演康熙的哇…罗晋现在充满着已婚奶爸的幸福、油润和温钝,他可以演八面玲珑,可以演懦弱温吞,也可以演菩萨心肠,可他现在哪里演得出康熙少年帝王的意气和凌厉呢?
严肃又搞笑,历史正剧「天下长河」参考文献:王光裕《贪官的自我修养》柔儿《贪污会计学》徐乾学《行贿的艺术》高士奇《擂鼓四通》陈潢《河伯的前世今生》索额图《金碗诗集》明珠《琉璃蛋的制作工艺》(插图版)康熙《我与索相、明相之方法演技》于振甲《吾日三省吾身》靳辅《十种涛声》(注:以上书籍皆为本人杜撰,请勿在各大书店检索。)
看完如鲠在喉,剧中每位主要角色都能够引起强烈的共鸣与反思,值得反复观察思考。希望能看到更多这样优秀的影片。看罢全片产生了三大强烈感受一是剧中索相对靳辅说的那句“唱戏的知道怎么上台,也得知道怎么下台,打你穿上官衣那天起,就应该想到”可以看出索相是活得最明白的,人哪会永远得势,官场就是个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戏台子,上台时就得找好自己下台的梯子,免得跌下戏台不得善终二是人这一生确有老天爷安排给你的必须完成的使命,这是你一生的功课,你要去仔细寻找,用心完成。陈潢完成了他的《河防述要》,虽只有一卷草席裹尸,但他走的时候一定是满足又安然的。三是蠢人的危害极大,特别是自恃圣贤、冥顽不化的蠢人更是滔天的祸害,例如于振甲。
二月河不找张导要版权费实在是良心…高士奇一日七迁藩库亏空找商家借钱顶补康熙铁牛镇遇陈潢嗯,都是巧合罢了…
算是挺有意思的剧吧~除了治河的主题,还把康熙一朝的大事给讲了一遍~感觉又复习了一次历史
皇帝是个受气包,靳是个窝囊废,陈是个二傻子,两个老头儿说相声,于是精神病,想看皇帝和陈的CP,或者皇帝和高,或者三角恋𓀀
其实和历史剧还差得远,带有湖南言情色彩,
乱七八糟,一窍不通。假正剧,假正经。第一集二十分钟劝退,大水来了,皇帝祈福喊口号,大臣冲到第一线,普通河工要跑,被大臣感化回来继续救灾。创作者的屁股,永远坐在皇帝的龙椅上。
前面还行,后面太墨迹
看片花说剧组专门挖了一条“黄河”,置景用了五个月,剧中画面呈现的质感确实很不错,守河的百姓们滚下堤坝那一幕看得非常揪心
看了五集,真的没啥意思,除了黄河翻腾也没啥了
每个人都好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