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你自己。
You came here for a reason”"Yes...""Say it""I came here for a reason" 上面是Fletcher把Andrew初次选中之后,在走道上的对话。
他们是高山遇流水。
真正的同道中人。
高山流水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人,有两种不同的活法。
大部分的人,就和你我一样,我们是被“抛入”自己的人生的。
人生中的大部分行动和选择也是被外力左右的。
就像是有人掷了一颗球到山坡上, 球撞到石头往左一下,撞到野草往右一下,就这么一路被推推搡搡的到了山脚。
但是还有人,不是这么活的。
They came here for a reason. 他们的人生就是reasoning,就是求道。
他们的人生,不是一只被抛出的球,而是一支被射出的箭。
奔着靶心,一往无前,永不回头。
没有其他可能。
朝闻道,夕死足矣。
他们是求道者,并且不惜以身殉道。
Andrew 和Fletcher是殉道者。
他们的人生都是live with a purpose。
Andrew 自不用说。
为了追求成为伟大的鼓手,生活中任何的一切都不重要。
金钱,受欢迎,或是男女情爱,在演奏面前全部都黯然失色。
尤其是Andrew为了赶到演出现场,出了车祸。
他爬出来就是找鼓槌,然后飞奔到演奏厅。
浑身是血也要演奏。
因为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他甚至不需要说服自己不要为生活琐事分心,专心演奏。
一切行动对他来说那么自然,一切放弃对他来说那么轻松。
他就是一直离弦的箭,眼里只有靶心,不到红心绝不停止。
Fletcher也是一样。
在小酒馆的对话里, Fletcher说,虽然无人理解他在学校里的高压暴力教育到底在做什么,但他绝不后悔。
他的靶心,就是要找到他的“Chaile Parker”。
他受不了爵士乐的衰微,一心要培养出天才的演奏者。
而且他心里对于这个演奏者的形象无比清晰。
也无比笃定的知道什么样的方法能激发出这样的演奏者。
他对天才的求索到了不惜任何代价的程度。
以至于不是天才演奏者的学生对他而且毫无价值,完全就是炮灰。
他觉得他们的人生不值得自己挂心,他举手毁掉毫无半点犹豫。
成不了伟大的演奏者,抑郁,自杀也是寻常。
没什么好可怜。
他们二者的相遇,对别人来说,是PUA, 是两个疯子互相报复。
但是对他们自己而言,是人生中第一次遇到知己。
最后的演奏中 ,Fletcher对帮若无人solo的Andrew吼道“what are you doing! ”Andrew 说,“I will cue you”最后,电影结束在Andrew solo演奏的高潮,Fletcher带入了整个乐队的合奏。
Flethcher听到了Andrew的“琴音”。
两支箭同时正中红心。
这种故事总能打动我,以至于到不能自已的程度。
《爆裂鼓手》,《徒手攀岩》,《斯隆小姐》,《寿司之神》甚至是日剧《交响情人梦》《legal high》。。。
都是我最喜欢的故事。
这些故事都有同一个内核。
都是关于内心笃定一往无前追求精进的殉道者故事。
《爆裂鼓手》里Andrew 在餐桌上的怒吼“我宁愿死在34岁身无分文,但音乐被人铭记至今,也不要 富有的活到90岁”。
《徒手攀岩》里的Alex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说女朋友想要的“cozy”的舒适生活,在他看来完全不值得一过。
《Legal High》里新垣结衣也跟理想男友说,对不起,我不是可以谈恋爱的人。
我的人生,已经被这份工作占满了。
而我毫无怨言。
殉道者宣言《斯隆小姐》里的金牌说客斯隆小姐,日常生活就是孤身一人,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生活里除了“赢”下议案,没有其他目的。
看起来不择手段,但又和圣人苏格拉底何其相似。
为什么这种故事这么打动我?
认真研习过一项技艺,并真心喜爱,有点天分的人应该都能体会。
我小时候学过几年画,体会过那种在画室里,只盯着画架,一转眼一天过去的心流体验。
我觉得再没有什么比这种体验更好,或者说更接近“神圣”。
也被老师夸奖过有天分,每次能开心好几天。
但终究没能下定决心一心画画,进美院,做个艺术家。
我老是说,是因为自己学习不错,家长阻挠。
但是,其实呢?
内心自己也害怕。
我这么喜欢这个东西,可是我真的有天分吗?
我是那个被选中的孩子吗?
如果我下定决心追求下去,却发现自己其实只是一个平庸之才呢?
就像是一块未经打磨的矿石,我既想好好打磨,让里面的宝石发光;又怕用心打磨之后,发现里面仅仅是砂砾。
最后只好在犹犹豫豫中由着着矿石保持原样。
然后与人闲谈吹嘘,“你知道吗,我要是好好打磨,说不定是块钻石呢”毕竟,求道之路,一向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要么成为查理帕克,要么在公寓里抑郁自杀。
就像那只离弦的箭,hit or miss。
没有安全着陆的选项。
普通人如我,只能稍稍驻足欣赏一下那划破云霄的飞翔的箭,然后继续跌跌撞撞的滚下山坡。
片子的观赏度算是上品。
但这样的本子,为了将两个角色闭合在一个关系简化的冲突情境里挤出最大的张力,肯定要牺牲不少合理性。
果然,还没过20分钟,某些不能深究的就冒出来了:从开头看,安德鲁对老师的名气和专业水准早有耳闻,不然不会一脸求认可,那为何对此人的魔鬼性格却一无所知?
那些过去被弗莱彻虐过的学生就没有一个在非死不可上吐槽?
而如果他事先有所了解的话,怎么还会把他对自己的假亲热当真?
还敢飘飘然地露出一副找抽样(还真的被抽了)?
一个出身单亲家庭、在原来的乐队里还颇不受待见的人,按常理不会这么容易骨头轻。
如果他真的这么轻了,那说明:1.陈丹青说的,米国人都没怎么被人欺负过。
2.这人正处在“我果真与众不同”的满中二状态。
3.挨抽是活该。
有种说法是,天才不通人情世故很正常。
可这个故事里,根本没有天才什么事。
真正的天才是不用人去逼的。
我想弗莱彻自己对此也心知肚明,所以一张嘴就问对方是不是出身音乐世家。
如果安德鲁回答说“是”,那戏就不好演了。
这个剧要的就是这种“一对一”的关系。
安德鲁身边没有别的参照物,弗莱彻的评价对他来说就是权威、判决和唯一的标尺。
于是“核心鼓手”成了关键词,代表着弗莱彻赐给他的“位置”和认可。
一路奋斗、争夺,直到闹出了车祸。
看到这段的时候,我很期望下面的情节是他在这次车祸中失去左手、终身残废什么的……好吧,我总比编剧更邪恶。
但那完全有可能发生。
在现实中,这种焦虑、暴躁和情绪失控更容易白白毁掉一个有才华的人,而不是成就他。
安德鲁对“核心鼓手”的捍卫和暴走,令人想起《上帝的宠儿》中的萨维埃里:因为我忍受了巨大的痛苦,在孤独中奋斗到血肉横飞,所以连上帝都不可以夺走我的所得;哪怕有确实高于我的天才,也得滚开。
这是种“狠人”的逻辑。
安德鲁之所以把自己的心灵交给弗莱彻操控,是为了换取这个“上帝(或魔鬼)”把他塑造成一个“天才”。
而后者俨然也沉迷于以这种“主宰”自许,尽管他从来没造出过一个查理·帕克。
他最后的设局表明,在“捍卫位置”这个问题上,他和他造出的“狠人”一样,心如针尖,容不得一点触碰和质疑。
“狠人”才会great吗?
也许。
然而对艺术偏执的人,未必都“狠”到了藐视众生的境界。
贝多芬性格孤僻易怒,终身未婚,却还得为平庸的亲戚们花钱,无理由地溺爱干啥啥不行的侄子。
梵高离精神病院只有一步之遥时,仍然画着身边平凡的邮差、医生和农妇,还在努力“渴望生活”。
用“狠”来变得great并无不可,但想great到在耳聋的状态下边打官司边写出《欢乐颂》,恐怕是够呛了。
况且,对艺术本身的偏执,和中二病乃至对某个魔鬼教师的偏执,是两回事。
后来弗莱彻把学生的平庸归结为听了太多的“good job”,这使我忽然想起房龙在《人类的艺术》中写的一段话:“米开朗琪罗的伟大,在于他深刻的不满。
不是对别人不满,而是对他自己。
像我们这个地球上的一切伟大人物一样,像贝多芬、伦勃朗、哥雅、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这样功底深厚的艺术大师一样,他深知‘完美’一词的含义……这块答应的福地,是不会白给我们人世上的任何人的。
我们也永远别想到达我们不可能到达的地方。
因此,一切智慧,都出自这种深刻的不满;一切伟大的艺术,也出自这种深刻的不满。
”是的,真正的天才不用人去逼他,因为他会自己逼自己。
鲜花和掌声不会令他满足,“good job”只会博他礼貌地说声谢谢,之后什么都不等于。
劳伦斯・奥利弗爵士在后台听着观众的欢呼,说“明天恐怕演不了这么好”;巴尔扎克从午夜0点写到8点睡下10点又起来,为的是在印刷厂的人来取之前大修自己的稿子;果戈理一遍遍改到临终,终于还是烧掉了《死魂灵》的第二部;塞尚躲在埃克斯,没完没了地重画同一座石头山……他们所追求的高过任何世人的赞许,他们自己就是最严厉的魔鬼教师,那鞭策至死方休。
结尾与其说安德鲁超越了极限,不如说他终于超越了中二病,知道等别人来赏饭吃是靠不住的,得自己主动逼自己一回。
但他的前途呢?
这又不能深究了。
因为莫扎特只有真正的上帝才能制造,冒名顶替的“上帝”最多只能教人当萨维埃里。
顺利的话,将来能当上宫廷乐长。
再往后,你是弄垮了别人,还是弄垮了自己,都悉听尊便吧。
看到前面一段,觉得大学生就是好欺负,要换我早砍人了。
看到中间那段,觉得大学生才是阴三儿。
看到后面那段,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什么励志啊远大理想啊勾心斗角啊魔鬼教练啊SM师生情啊全都是屁话,只有一个东西是最重要的:自由!
自由来自哪儿?
不是来自于什么功成名就,而是来自于这个过程中的突破,一层一层剥开自己的壳,把人性流露出来,是高度得不容反驳的专业!
按道理说,励志片的弱点在于精神很感动现实很被动,但这部片子几乎真实到可以做教材,虽然不一定有个教练会天天骂娘跟嘴炮似的,但当你彻底投入一个事情,你不得不跟你的小女友说白白。
说正事,我看完首先思考的是,一百分钟左右的片子,为什么那么好看。
前提当然是叙述拐点控制得好,但后来才发现,每一个叙述拐点都是一次伪命题的批判(如果只是拐点控制得好那就只是一部中规中矩的娱乐片)。
最开始是一个大学生进入一个上档次的乐队,一开始还觉得自己挺行,后来被神经病教授骂了一顿,于是他回家苦练,你以为是励志片,还以为主题是不打不成材。
但剧情急拐直下,他居然因为一次碰巧到有点生疑的事故成了第一鼓手,你还以为主题是做人得有手段。
但是又错了,然后是一次临时考试,他玩命,重回首席鼓手,你以为是主题是搞爵士乐的不容易,或者舍命陪疯子之类的。
然后,你再错了一次,他临上场前出了车祸发挥失常,最后实在憋不住把教练扑倒了(当然还是没干他一顿),然后他决定不玩了,校方也开始介入说,你不是第一个被虐的,你说出来,我们帮你,我们已经决定收拾这个以虐学生为乐还装的自己特专业的傻逼。
你以为主题是做音乐得先做人。
又是错的!
学生和老师重逢,说了些掏心窝的话,他上台了,被魔鬼老师涮了当场出丑,但他决定扳回一城,最后回到台上,以一种老子豁出去了的姿态夺回现场掌握权,最后完成了一次完美的演奏。
我还以为主题又变成做人得靠自己呢。
其实全是错的,这部片子真正的主题就是:都是错!
所有关于人的主观意见和主观模式的全错!
那些伪命题经常出现在我们的意淫里:老师狠就能激发学生?
一次打击之后就一定有一次飞跃?
人生一定有转折?
人心还是向善的所以刀子嘴一定是豆腐心?
为了功成名就必须牺牲那么多?
疯魔就一定能成活?
错错错错错错!
最关键的是专业,是高度专业带来的自由!
其他的都是次要的:你要打鼓那你就是鼓手,你不行就回家练去明天再来,真不行那你就是不行,没人心疼你,这是乐队不是中国励志电视节目。
最重要的是你在打鼓时,被鼓声沉溺乃至溺毙,那就是全身心投入的专业!
教练你好狠?
学生我好疼?
同学你篡位?
评委你好毒?
这TM跟打鼓有什么关系?
忘掉一切,教练骂娘,家人不理解,同学心机比你还要重一点点,乐队成员都没一个好人,都不重要,此刻,命就交给这套鼓了。
那么,做这么多,只是为了成为林肯中心首席么?
错!
在舍命陪疯子面前,名利多可笑,我怕我都挨不到那一天,我只是沉浸在那个无我状态里面压根不想出来!
好了!
最关键的问题来了,那些吐槽的,基本就是吐槽在道德层面上:宣传这种价值观好么?
宣传这种可以说是没人性的价值观?
毫无疑问,只有你舍命全心投入在一件事上才会有大自由,而不是背包客的小自由。
但是,自由比人大,还是人比自由大?
绕我问一句,人类有那么伟大么?
平庸去死率性而活,大部分人都会选择率性,但如果我把率性两个字换成“着魔”呢?
人们的道德观马上变风向了,他们会说,没必要吧,身体要紧,差不多行了,饮食还是要规律的哟,做人别逼自己太紧.......整部片子最让我觉得真实到后背发凉的,就是这种彻底鄙视教条说教的叙述手法,我乃至于怀疑导演对教练在酒吧的那段关于“客套容易错失天才”的真心话并非那么真心,那毕竟还是主张棍棒底下出大师。
所以这部片子的结尾,我没听见观众的掌声,一次完美的演奏是老子自己的事,老子忘我享受它,而它结束在鼓手的最后一击。
痛快!
一.对于Andrew和那个女生提分手。
我表示深刻的理解也赞同。
有所得即有所失。
重要的是,这位她并不能使他得到安慰或者在这条道路上支持理解他。
在我看来 她。
不适宜也不合适。
二.在艺术这一行当上,我并不觉得Fletcher趋于变态或压榨,他已给出了选择。
不是滚,那就证明。
想起了那天,我在德国弗赖堡城市列轨上,和家人打电话,哭到掩脸下车。
对于这样的导师,他所做的一切,是为艺术,为音乐负责。
只是看你自己做出的选择而已。
那时候我想,我已经能接受最坏的结果了,那为什么不能去试一把呢??
现在当我回过头看,那段日子,每一天 都在发光。
三.你们说Andrew偏执、尖锐,和家人、朋友起冲突。
但我想,这也是每个人不同的选择,不想甘于平凡,让人看不起,那就需要反击,我觉得很酷!
四.至于最后那场卡耐基的音乐会,Fletcher肯定是抱着毁灭Andrew的决心了,因为他毁了他在音乐学院寻找下一位明日之子的目标。
但,天才总会惜才,看到最后鼓手的爆发,相视而笑,冰释前嫌。
五.至于影片中,并无刻意放大听众的反应及掌声。
其实两位主人公都是在和自己的较量,并无打算迎合主流的口味。
这世界上有许多人同时无法理解这样几件事:乔布斯为什么死得早,科比性格为什么那么扭曲,爆裂鼓手中的导师弗莱彻为什么不是反派,而是正派。
在张亮写的关于乔布斯的万字长文下,曾有人发表了这样的评价:然后就是因为他是乔布斯所以他对自己身体病情犯下的错误也被冠以“他始终如一的反抗常识、厌恶权威。
他不知疲倦地在每件事情上寻找属于自己的方法,并异乎寻常乐观的相信事情总会像他所希望的那样发展。
”这样的高帽?
内心简直呵呵。
我内心对他是怎么看的呢?
我内心对他同样呵呵,正如他内心对张亮的言论呵呵一样。
事到如今,我总算开始承认的事情是,这个世界在关于如何存在这件事上是有一道天堑的,天堑两端的人彼此无法理解,而且互相怒斥、鄙夷、嘲讽、攻讦。
而我之所以站在乔布斯、科比、弗莱彻这边,不仅仅是因为我内心有着成为像他们一般“One Of The Greatest”的妄想,而且是因为我真正理解他们。
我对自己的立场是如此坚定正如我的反对者们立场同样坚定,我对他们嗤之以鼻正如他们对我同样嗤之以鼻。
我必须要说,张亮说的是对的,而我绝不仅仅随口说说而已,我这么说是有理由的,我这么说依据的是我多年以来的经历。
乔布斯在患癌之后自己制订食疗计划、吃马粪、请灵媒,各种离奇手段层出不穷,轮番劝阻毫不理会,最后年仅56就一梦不醒。
科比年轻时就争老大,殴打队友,不顾医生建议经常性带伤比赛,最后伤病满身,毁谤丛集,生涯就此为止。
弗莱彻发疯一般地虐待学生,语言暴力, 背后下黑手,最后落得被学校开除,到酒吧卖艺的境地。
他们的下场惨吗?
惨。
他们曾经的光辉炫目吗?
炫目。
绝大多数揶揄乃至嘲笑他们,对他们“晚年”所作所为不屑一顾之人,之所以无法理解这一切,关键在于无法理解他们的荣光和污点本为一体,是捆绑在人性之上镜子的两面。
没有这一面,另一面无从谈起;没有另一面,这一面无人在意。
人心想往的“全能的英雄”并不存在,存在的只是这样一种看似矛盾的个体,这就是那个被我称为“伟大的副作用”的事物,正是这些“副作用”成就了伟大的关键一环,而也是这些伟大,使得这些“副作用”看起来是如此的可笑,可你数尽古往今来各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几乎总能在他们的伟大背后找到那点可笑。
如果乔布斯像人们期望的那样“宽容”“善意”,放弃他的狂傲和幻觉式的现实扭曲力,那他还能成为一个超越时代的存在吗?
如果科比正是一个一触即溃,一推就倒,脆弱无比,连垃圾话都不会喷的“意大利来的小男孩”,他如何用即使十次投篮不中我也要接着投篮的自信和责任感站上篮球的巅峰?
如果弗莱彻不像疯子对待自己的学生,如何能让学生培养起真正坚不可摧的自信,血泪俱下的坚强意志,和赢得残暴竞争的勇气和信念?
如果这些英雄们总像人们想象的那样“更加完美”,事实上他们根本不会变得更加伟大,他们只会变得什么也不是,事实就是这么简单。
片中的一幕,激起了很多人的不满,却触动了我深深的同感。
主角安德鲁因为自己约会的姑娘没有理由的选择了现在念的大学而感到诧异,又因为彼此互相的陪伴必然会导致浪费时间和不理解而选择了分手。
很多人,尤其是姑娘,会觉得不可思议:这男的还是人吗?
可我并不会这么觉得,虽然他做的十分决绝,毫不仗义,但他行为的目的并没有错。
本来就不是一路人的人就像我前文提到的彼此鄙夷的人一般,即使一时达成共识,也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根本的矛盾。
这样的人本来就不应该在一起,在一起了也应该立即分开。
我曾在短暂而失败的留学之后被迫选择了一个十分差劲的大学,在开学的第一天,我就遇到了一个姑娘,这个姑娘与我留学时心仪的一个上海女孩是如此相似,瞬间击中了我的内心。
我用尽了我能想到的一切办法,最后却失败而归。
可也就是在那之后我慢慢意识到,而直到今天我坚定如铁而庆幸不已的是,我们当初幸亏没有在一起,我们在一起,除了惨烈的分手或彼此空耗的时间,不会有任何好的结果。
我最大的幸运,就是和她根本没有开始过。
我曾有一个十分有资格谈论恋爱的朋友说过这样一句话:恋爱真的具有摧毁一个人的作用。
虽然他后来改口了,我也不能说完全赞同这句真的有些太过偏激的论断,但我必须要说,这句话的确有其合理性。
恋爱是这样一件事,如果你的对象层次高于你,那么你便陷入了自我感觉良好的境况中;如果你的对象层次低于你,你则很容易形成自以为是的情绪;如果你的对象与你持平,恋爱这件事,则几乎把你死死的定在了你所处的境界,既不会前进,也不会后退。
最好的恋爱,也是最应该的恋爱,是那些双方彼此互相成长的爱情,但很遗憾,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这种恋爱的数量都分外稀少,也就是说,残酷的真相正是:要么你时常需要为了更远大的事情放弃爱情,要么,你就只能承认,爱情使我停在了我现在所处的位置,而且我也不打算继续向前了。
当年如果我成功和那个只是表面看起来像真爱的姑娘在一起,我的青春必然像身边无数人一样空耗在无意义的聊天、聚餐、打字和吱呀作响的床板上,我还不知道要绕多久,才能真正绕到我想走的那条路上——甚至我会永远与之失之交臂。
我想走的那条路,我今天知道,是我本性决定我必须走而不走就会因违背本性而无法获得幸福的路,而为了走上这条路和在这条路上走的尽可能的远,尽可能的接近梦想,我必须放弃许许多多的事情。
所以,当我看到这一幕时,没错,我心中有着对姑娘的同情,有着对小伙儿的训斥,有着对爱情甜蜜的那一丝回忆,但终归,我充分的理解它,我理解它就像我确信理解“伟大的副作用”一般,基于我的本能,也基于我多年以来无数的遭遇。
我尊重一些伟大的成功者,他们更加宽宏豁达,温润如玉,我也敬重那些出身本身就良好,日后又闯出自己一片天地的人。
这些人因为既有的条件和机缘巧合,所以内心底里本身就很充盈,也更有底气,他们不需要经历非常多残酷乃至残暴的事情才能抵达自己想要的远方,也正因为此,所以我对他们也仅仅是尊重,并不崇尚,更不崇拜。
我所有的一切和我所经历的一切都使得我更相信决绝的苦,血泪的残酷,震天撼地的意志,和抵住折磨即征服的逻辑,我远远比很多人都更崇尚强权,崇敬竞争,而为了能在这种痛苦万分的境况下能顶住而不倒下,一个人需要在他的人性中埋下更多乔布斯、科比和弗莱彻。
时至今日,每当我看到关于我所列举的这些人与事的议论,我都比那些人所有的不屑一顾都更加不屑一顾。
那些关乎伟大和崇高的非议,于我不过是围绕着战士嗡嗡作响的苍蝇一般。
他们既无足够的了解来支撑自己的理论,更无足够的阅历来阅读远超自我世界观的人和事。
一个即使并不想像他们那样走上自虐之路的人,所应该至少有的也是对其的尊重和理解,但在大多数发表这类观点的人身上,我看不到这种理解,我看到的只是狭隘。
当我选择走上理解和复制“爆裂鼓手”的道路时,我所最为清晰而明白的一点是,我最终达成所愿的希望极其渺茫。
然而,这一切都不能阻止我继续坚信,更不能阻止我继续前进。
对于我这样出身和经历的人而言,迫不得已终止在前进的路上,比说服自己不动,舒舒服服的停在原地要快乐一万倍。
我宁愿我曾经朝着成为偶像的路上前进过而相距甚远,也不愿别过头去,说,我实在看不懂,他们为什么要……当他们对我们不屑一顾时,我们对他们有着与此对应的不屑一顾。
从原则上来讲,世界就按照这样的方式被分成了两半,每个人的使命,都是按照自己本真的样子前进到死,任何妄图说服自己违背本性的行为,都是荒谬且无效的。
这是一部我永远也没办法公正的当做一部电影来评价的电影。
看这部电影的每一分钟,我的神经元都在飞速的调集着一模一样的回忆,凭着兴趣入行的新人,魔鬼特训官导师,层层重压下的精神崩溃,羞辱的眼泪,恶毒的诅咒,电影行至一半,男主为了拿到鼓棒准时参赛,出了车祸还要爬出来继续往前赶的画面一出,我手心脚心全在冒汗,恨不得马上操起电话快捷键按1拨号给那个人,什么都不说,就特么的骂一句——“你妈逼!
”那让我想起了当年,在外地的小宾馆里挺尸,发高烧到39度,喉咙肿到话都说不出来,还被逼着三点睡六点起,提着熬夜写完、滚烫发热的新闻稿奔赴发布会现场的日子。
人人都爱天才,天才是什么,是举重若轻,是灵光乍现,是下笔如有神,如果人生下来脚边就画了一条起跑线,天才是爹妈直接把他生在了终点。
但是这样的天才究竟是什么样,我没见过,相信大多数人也都没见过。
我们只见过在各个领域各自成功的人,而天才未必成功,成功的人也未必是天才。
他们中的大多数,是地才。
地才是什么,是蚍蜉撼树的微小妄想,是大众笑料的预备军团,是不成功便成仁的孤单行军。
就像它的创造者蔡依林一样,资质一般,样貌平平,从歌坛里万千甜美少女里杀出一条血路,没有老天爷赏饭吃的歌喉,那就苦练杂技掰大腿,哪怕下场是被暂停截图党截出无数黑历史,被广大本质歌迷模仿嘲笑淋逼吸。
得了天才病,却只有地才命。
比如我当年,性格内向,笨嘴拙舌,长得又胖,念书的时候万年讨不到老师喜欢,永远是最后排,永远是忽视对象,唯一拿得出手的是语文成绩,尤其作文,小初高大,议论抒情散文诗,换了十来个语文老师,没有一个扣分超过2的。
叫上台朗诵,贴板报公示,作文比赛拿奖,我以为这是老天爷赏给我的唯一才华。
而当我遇上了电影里那位老师同款的一个上司,在她手下写了一个礼拜,她把我叫去单独谈话:小黄啊,你虽然在各方面都非常一般,但是呢,短板决定能力高度,说不定像你这样平均的人,最后反而能走得最远呢?
耳光就是这么的响。
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我可以拍着胸脯保证,电影里那对师徒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个呼吸每一帧都是如假包换的真实,一滴水都不掺。
人无完人,师傅的凶残里包含了多少玉不琢不成器的恨铁成钢,又捎带了多少私人生活不如意的私愤,没法衡量,泥沙俱下,你只有两个选项,滚,或者迎着耳光站稳。
没空吃饭,没空睡觉,上厕所要小跑着去,手机二十四小时待命,为了听训洗澡洗到一半顶着满头泡泡接电话接了整整一个半小时,挂机之后头发都硬了,梆梆的。
期间的过程我也在我的书里写了一些,但更多的过程没法写,没办法写,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是从那样的境遇里挣扎过来的,我见过凌晨两点、三点、四点、五点的北京城,在那里,在终于改完稿子回家的出租上,我不敢打电话给我妈,只敢对着没接通的手机嚎啕大哭。
什么梦想,什么拼搏,那个时候,最希望的不过是好好睡一觉,然后在睡觉的途中死掉。
这样就不用第二天继续站回到她的办公桌前,被她拍着桌子把稿纸摔到脸上了。
可是就是这样,宁愿去死,也没想过主动辞职。
那时候就想拼着一口气,听她说一句:这次写得挺好,不用改。
很多人讨厌电影里这种教育方法,觉得偏激,残忍,神经病。
作为一个过来人,我也同样觉得偏激,残忍,神经病,但是啊,有时候我回过头想想,自己撑死是个地才,懒惰、拖延、犹豫、举棋不定、自命不凡的毛病一个都不少,若不是交给了这种人开地狱模式整治一番,也许今天只会顺流而下,平庸得更加彻底吧。
当然也并不是说现在就不平庸,就像这部电影里最后的结尾一样,哪怕你已经超越了对手,又超越了自己,超越了更高的自己,甚至超越了心中的神,高潮也不过最后一秒嘴角上扬的一瞬。
今后的路,仍旧像黑屏之后的银幕一样黑。
而我折腾了三年,脊椎侧弯,颈椎强直,严重慢性疲劳,其实说起来什么都没干,就是敲键盘写文章而已。
三年时间,我不过是从一个小白,变成一个三流的撰稿人,又变成一个三流的小说写手,又又变成了一个三流的编剧而已。
我以为我已经越过了极限,但站在那里之后,发现自己只不过才刚刚拿到了入场资格证,比赛,现在才刚刚开始。
而更更更可悲的是,在你心中无比重要,无比圣洁,值得为之付出一生血汗的这件事,对别人来说,只不过是一件不知其所以然、也不想知其所以然的小事而已。
就像男主在饭桌上无论怎么强调自己的鼓打得牛逼,人们也宁愿去认可自己看得懂的三流橄榄球运动员。
就像我跟我妈说我终于写出一本书了,写出一个剧本了,我妈也不过笑嘻嘻的拍拍我:呀,终于可以靠吹牛皮吃饭了嘛。
这个世界从不善待努力的人,努力了也不一定会成功,但是知道自己在努力,就是在这个庸庸碌碌的世界里活下去的动力。
被嫌弃的地才,可能也就是这样想着过完了自己的一生吧。
最近在港上映的《Whiplash(鼓動真我)》在今年在Sundance電影節上收穫了最高獎項——最佳劇情片大獎,以及觀眾劇情片大獎。
從該片的預告來看,它又只是一個“嚴師出高徒”的故事。
華語片中,去年的《激戰》、今年的《Kano》都是按此一套路,觀眾雖然喜歡,但不免有些疲勞,而且題材又不像拳擊、棒球此運動類那般豐富,只是打鼓的故事——對很多不太瞭解音樂的人來說,鼓點如何變奏都是單調的——那麼這種故事,在已經看過更多類似影片的美國人眼裡,竟然能拿到兩項大獎,還是在口味刁鑽的最知名的獨立電影節上,這種矛盾的存在,本身就能非常吸引電影迷們走進電影院了。
《Whiplash》最特別的地方在於,它打破了傳統勵志片“嚴師出高徒”的模式。
當觀眾的期望一步步走向“男主角將成功”的時候,它卻一次次地偏離了觀眾的期待,反而製造層層遞進的懸念。
作為“徒弟”的男主角和作為“嚴師”的老師二人之間的關係,也是不斷脫離傳統的路數一直在變化的——傳統的關係是,對抗-瞭解-欣賞-互助,而此片當中兩人的關係是欣賞-瞭解-對抗-瞭解-對抗-欣賞?-對抗?,甚至在“對抗-瞭解-欣賞”之間形成了死循環。
兩人的關係改變頗受大環境影響,譬如,男主角有新的競爭對手出現,兩人的關係就成了對抗,因為老師更愛優勝者,男主角不滿老師用這種激將法;再譬如,男主角發生車禍,無法完成比賽卻硬要完成比賽,最後導致演出失敗、老師顏面掃地,男主角還被迫退學,兩人關係一下子急轉直下、勢不兩立。
可以說,兩人沒有按照成百上千部勵志片的模式那樣,互相幫助成長,而是在互相抗爭之中前進,甚至讓人看到男主角確實被激發出來的天才潛力。
打鼓本身是一件很有激情的事,但花招太少、程序單一,節奏、力道和速度,鏡頭可以加強,卻不能凸顯,因為鏡頭本來就該完成這一功能。
更重要的是劇作的層次,導演靠劇情不按理出牌和兩人關係的不斷反轉來將打鼓一事拍得劍拔弩張,讓人腎上腺素激增,從而和男主角一起在揮汗如雨的鼓點聲中得到滿足感。
影片提出了兩種關於“嚴師出高徒”的價值觀,一為劇中老師所代表的只認天才不認人的極端激將法,一場“誰走音”的戲將他的態度表現得淋灕盡致,觀眾和學生一起嚇破了膽、皺起了眉,而他卻沈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覺得自己培養出了最優秀的學生(自殺的薩克斯風手);二為傳統的“只要努力就能做到”的鼓勵式培養的價值觀,這種價值觀在戲中並沒有一個集中的代表人物,但它零星地散落在男主角、男主角的女朋友、男主角的父親和後來要男主角作證的律師身上,以及你、我這些觀眾身上。
因為這是更為普世的價值觀,是我們一開始看戲便預設好的。
所以在觀影過程中,我們自己便能體驗到這兩種價值觀的衝撞。
我們和男主角,甚至和那個自殺的優秀薩克斯風樂手一樣,對老師的價值觀產生了信念,自己傳統的價值觀受到了動搖。
對這兩種價值觀的取捨,影片雖然沒有正面給出答案。
它把老師的價值觀所培養的這批“天才”都描繪成了悲劇式人物,包括男主角在內,但它卻無疑是認可這種價值觀的,認可老師說的“如果不是天才,那他就無法繼續下去”這種觀念,從最後結尾停在男主角瘋狂的震撼的個人秀上我們就可以窺見:它想講的成功是極端的,這種成功亦有其中的悲壯之美。
如果把這出戲的劇本畫成一條拋物線,它的頂點部分出現在“男主角脫稿打鼓”、“男主角出車禍-仍要堅持打鼓”和“男主角瘋狂打鼓反制老師”這三處。
其中,男主角出車禍是最讓人驚嚇的,因為觀眾的期待在於“男主角一定會趕回去並順利完成演出所以一定會中斷其表演的車禍是不會出現的”,然而車禍發生了;車禍發生之後,男主角竟從車內爬出堅持回去參加比賽,並立下豪言“不能完成便玩完”,觀眾的期待便再建立為“他能咬牙創造奇跡”,但卻並沒有,他越打越失敗,最後直接倒地,退學,一敗塗地。
在《Kano》中,同樣也有類似的段落,即最後一場最重要的比賽中男主角的右手受傷,一次次嘗試和努力都只換來失敗。
但兩者卻有本質性的不同,《Kano》是典型的主角光環,是找個藉口告訴觀眾,這支隊伍是陰差陽錯才沒有拿到“the best”,雖然輸了,但他們其實仍是“the best”;《Whiplash》只是把問題拋給觀眾反思,男主角為甚麼要這樣堅持?
他這樣的堅持是有意義的嗎?
就如同整部影片想問大家的,就算明知成為天才是悲劇的,你也願意堅持下去嗎?
《Whiplash》大獲好評得到的意義,在於它為勵志片提出了一個探索的新方向。
誠然,劇中的轉折跨步太大,可能讓已經習慣了勵志片套路的觀眾們跟不上以及想不明白。
幾次轉折,看似是劇本寫作到走投無路時所採取的“神仙搭救”套路,其實卻是合情合理的,在現實中會遇到的最普遍影響最嚴重的幾個外因縮影。
即,矛盾地存在著的真實。
主角不用成功,也不用找到台階下成為“無冕之王”,甚至戲內人物的堅持也是有爭議的,只要有血有肉,價值觀拋得鏗鏘有力,觀眾便能擴大同理心和包容心去理解它。
這種勵志的效果,倒更可能在殘酷的現實之中將人激醒。
“玉不琢不成器,不疯魔不成活”这是《爆裂鼓手》给人最为直观的第一感觉,前者带有显而易见的励志成分,而后者代表的是电影黑色的一部分,要是只是严师出高徒的音乐励志片,那该片肯定就无趣多了,幸亏电影中的师与徒都不是那种精神正常的手艺人,他们是精神偏执的野心家、为达目标死生度外的艺术疯子,而这对野心家身上黑暗、阴沉的入魔之态在恰当的电影技巧表现之下,做到了像电影中的爵士乐一样让人着迷。
反社会人格也好,受虐狂也罢,师徒之间的关系在正常人眼里是扭曲的,但是在我眼里,弗莱彻和安德鲁之间的关系其实并没有那么“师生”,弗莱彻点化安德鲁之后,两个人对艺术追求潜在的心理高度已趋接近,所以很多时候我宁愿一厢情愿的把他们当成是对手,这对锋芒毕露的高手在导演的创作理念之中应该存在着一种认同,说是惺惺相惜那就过了,只能说是人以类聚吧,他们身上都有极为接近的极致艺术野心,和为达目标愿意粉身碎骨的偏执劲,所以在师德指控之时,安德鲁才会显得那么犹豫,但老套的电影或许会选择互相的原谅,然后用普世的温和降解电影的“毒性”,最终炖成一锅廉价的鸡汤,而《爆裂鼓手》鼓舞人心的选择了更剧烈的互虐,在发酵的剧毒中酝酿出了更美艳无暇的艺术升华。
说弗莱彻是良师简直就是扯淡,他的在学校中偏执极端的教育方式容易让人把他理解为一心为琢玉的究极严师,电影中的他犹如《全金属外壳》中的变态教官,在追求极致艺术中堕入了黑暗的一派,用虐人、虐心的方式施教于人,中段之前可供讨论的或许还只是他教育方式是否妥当的问题,所以后半段弗莱彻离开学校以后与安德鲁的长谈让人习惯性的放下戒备,准备迎接一个主流认可的励志良师,而在电影开始流露出下坡趋势的时候,弗莱彻反戈一击,鼓舞人心的选择了复仇,这个本有扁平化危险的角色再次被黑色充斥立体了起来,他不仅仅是我们看到的严师,他还是一个阴暗的入魔者,一个偏执的天才艺术家,无关善恶,只和艺术有关。
安德鲁在弗莱彻极端的点化之下也达到了入魔的状态,逼出了自己最大的潜能,而在这样的道路上,他也像弗莱彻一样朝混蛋的方向越走越远,在家庭饭桌上的表现且只是艺术新人的一种自命不凡而已,而到了后来为了练鼓和女友分手,他已经彻底入魔,而正是在这样极端的要求自身,安德鲁的艺术潜能方才得以彻底的激发,他身上和弗莱彻相似的艺术野心和不惜代价的劲头最终在弗莱彻点化下爆发,安德鲁献祭上了自己灵魂,让手下的鼓填饱了鼓手的血,换取了极致的艺术追求。
影片开始之处,安德鲁与弗莱彻的关系还停留在师生不对等的层面,而点化之后逐渐入魔的安德鲁,对艺术的狂热程度已经不逊于弗莱彻,两人情绪上的拉锯也愈发激烈,到了最后竟然形成了共振,迸发出了巨大的音乐魔力。
世上追求极致艺术的人有很多,可是只有那些经受住极端淬炼、自我牺牲的少数人才能最终进入终极的殿堂,这些人在一次一次试探性的突破中向艺术之神献祭上了自己的灵魂,这骇人的献祭程度不可以用励志来定义,这是苦行僧的献祭,是宿命。
这样入魔式的突破之路一般人难以承受,甚至没有办法消化,弗莱彻的部分想法我是认同的,太多的温吞造就了太多的庸人,所以大多数平凡如你我的人,只能成为旁观的看客,感叹于其道之艰险,其牺牲之骇人。
当然它终究只是电影,一个琢玉成器、入魔飞升的故事,它的一切“爆裂”和“燃烧”都是另辟蹊径的故事内容和恰当电影技巧共同发力的结果,爵士乐节奏复杂、变幻无穷,音色上本身便富有戏剧性,而电影的剪辑也伴随着这种变化与复杂紧扣节奏,起伏加速,和音乐本身已成一体,这种影像与音乐同步起伏的共鸣让电影略有MV气质,赏心悦目,此外电影大量特写将人的情绪内容放大,使得电影很大一部分需要靠人物表演来撑起,幸亏两位主角的表演都是奥斯卡级别的,几段精彩的斗法精彩到让人喘不过气来,剧情本身也像这特写一样刨除或者虚化了大量主枝外本应该出现的内容,直奔音乐而去,非常有效率,单对于所表现的主题而言,已基本上没有什么可挑剔了。
电影很多现场演出的段落刻意模糊掉了观众的存在,也很少给予表演大众的掌声,几乎看不到太多受大众认可的甜头,这点处理得独具匠心,对于这样两个高手狂热的境界而言,他们的艺术之路本来就不打算去迎合主流,所以这些来自主流大众的认可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
而对于导演来说,这些俗世的主流认可或许会让人误解电影的基调,这本就不应该是一个成功者的故事。
看完《爆裂鼓手》后,觉得确实是一部极好的电影!
严师出高徒的故事!
老师Fletcher为了激发andrew的潜能,不断的刺激andrew,最终andrew终于冲破了自己极限的边界,完成了超越!
励志极了!
过瘾极了!
但是慢慢的却发现了一些细思极恐的事情!
原来我们都被骗了,导演根本拍的就不是一部音乐励志片,这是一部心理学的悬疑犯罪片!
摔!
下面我来告诉你们事情的真相。
(以下内容铺垫)Fletcher其实大学里辅修的音乐,主修的是心理学。
相当好强的Fletcher已经在音乐圈取得相当成绩,所以他决定要在自己辅修的第二专业领域再次取得好的成绩!
(关于Fletcher好强的这一点很明显,电影中处处都在证明这一点)我们都知道人类用小白鼠做过一系列的在反复刺激下大脑反应的实验。
Fletcher不再满足于只使用小白鼠来做这个实验,他决定用人。
他决定用人来做一个反复刺激下的大脑反应的试验。
(Fletcher看起来真的像个暴虐怪博士阿!
)在这时Fletcher看到了正在鼓房练鼓的Andrew。
其实Andrew也不是第一个试验体(具体原因后面会说)。
而选择Andrew的原因,也很简单,我们都记得Andrew在那次见面时的表现,紧张,偏执!
Fletcher发现了Andrew心理的却陷(天才心理都是有缺陷的),觉得这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试验体,这个试验体能很好的反应试验成果。
于是Fletcher开始了下一部打算,进行了这个非常缜密的心理学试验。
从Fletcher去Andrew所在的乐队选拔人才开始说,Fletcher来到后,首先展现出了极度的权威,之后在听一个一个乐手的演奏时,又展现出了严厉,毒蛇等等。
这是Fletcher故意做给Andrew看的。
这正处于Andrew对Fletcher建立全面认知的过程。
Fletcher在Andrew心中种下了一个符号,一个极为严厉惹不起的符号。
下一步顺理成章的Fletcher挑走了Andrew。
Fletcher说:明天6点来排练室,别迟到。
(这点很重要)转天,Andrew睡过了一点点,急忙赶到排练室,发现没有人。
而慢慢到了9点大家才姗姗来迟。
因为Fletcher需要用一次Andrew的洗刷来建立自己在Andrew心中的恐怖形象,因为目前仍就出去Andrew对Fletcher的认知过程。
并且6点这么早是为了让Andrew缺少睡眠,我们都知道人在睡眠少的时候,大脑处于混乱状态下,极为容易对外界刺激做出错误的反应,比如说过激的反应。
之后排练开始了,仍旧是严厉的魔鬼形象。
尤其就跑调问题大发雷霆,Andrew看在眼里其实已经对Fletcher恐惧到不行了。
排练间隙,Fletcher突然一反常态的在排练时门口非常平和慈爱的跟Andrew聊起了家常。
这点很好解释,如果一个人长时间处于紧绷状态,那么他会对刺激产生麻木的感觉,刺激的作用就不明显了。
所以Fletcher需要降低Andrew的紧张感。
之后谈到“查理帕克”的故事是希望Andrew在心理认同自己的教学模式,这样Andrew不会在极端刺激下推出“试验”。
试验当然不能少了小白鼠!
之后一场重头戏来了!
“赶了,还是拖了”因为这个问题,Fletcher对Andrew大声咆哮,甚至通过打Andrew耳光来打节奏。
刚刚放松下来的Andrew大脑一下又紧张到峰值。
甚至这次的刺激强于之前任何一次。
Andrew这次甚至都哭了加上之后看Andrew在练鼓房疯狂的练鼓,说明Andrew的大脑此时的状态已经不同之前,紧张程度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但是此时还能和女友正常交往。
接下来要Fletcher要开始第二步了。
之后乐团一起出去演出,在演出前先强调谁把乱放谱子就灭了谁!
注意此时并没有人乱丢谱子,Fletcher是找下面人要了谱子说的。
明显Fletcher是说给Andrew听的。
我考虑之后后来谱子丢失,剧情中没有表,其实也是Fletcher偷走了。
这个有两个原因,第一要给Andrew一个成为正牌鼓手的机会。
第二,再次对他进行刺激,这次再次升级,Andrew弄丢原来正牌鼓手的谱子,之后自己成功上位。
乐团其他成员都会认为是Andrew干的,所以这次的刺激是来自外界环境。
Fletcher给的是全方位的刺激。
但是不管怎么样,Andrew成为正牌鼓手了。
而后面Andrew跟自己父亲聊天说感觉Fletcher越来越喜欢他了,原因前面讲过,深谙心理学的Fletcher让Andrew心中的紧张曲线再次降下来。
就在Andrew感觉自己发展一切顺利时,Fletcher给Andrew带来了新招来的鼓手,并夺走了他的正牌鼓手的位置。
又是一次放松后刺激到峰值的手段,此时Andrew练鼓更加疯狂,并且已经无法和女友交往,大脑的被伤害程度进一步升级。
同时Fletcher也开始了下一步。
在这阶段,Fletcher先在一次排练时给大家讲了一个自己之前学生出车祸死的故事,而后来我们知道这个学生其实是自杀,那么为什么Fletcher要说出车祸呢。
如果不想说自杀可以说其他各种死法,生病之类的,为什么一定是车祸呢。
注意Fletcher深谙心理学,所以一定会催眠,在Fletcher声泪俱下的讲述下,其实Fletcher是要把开车这个概念传递给Andrew。
这也导致了后来Andrew的车祸。
这个之后再说。
接下来,开始了三个鼓手轮流打那个一个节奏的段落,这里其实是把之前所有的刺激重叠。
对打鼓本身的刺激(跟之前扇耳光一样),来自环境的刺激(打不对,其他成员也不能走),竞争者的刺激(三人轮流)。
虽然最后Andrew成功做到了,但是其实只是因为Fletcher觉得刺激的程度达到了,这时大脑伤害程度又一次提升。
并且镜头之前专门给了时钟,是在强调Andrew睡眠又一次不足。
之后实验继续。
转天去演出Andrew乘坐的大巴轮胎被扎,这里导演给了轮胎一个镜头,轮胎被扎的很彻底。
其实这个事很不正常,怎么会好端端的被扎呢。
所以只有一个解释,Fletcher提前放置了什么东西扎坏了论坛,但是没有想到的是Andrew由于开得快竟然开演前到了,Fletcher第一次计划被打乱,于是发现Andrew没带鼓棒后,不让别人借他,决定让他去拿。
这次andrew发生车祸。
其实实验到这里已经结束了,Fletcher已经可以通过一直记录的Andrew的反应做出研究分析了。
但是没想到的是,凭借强大的精神力量,竟然还能到达现场。
虽然这次受伤的Andrew没有成功完成演出,但是一直强势Fletcher仍旧不甘心,因为Andrew是因为生理上的伤而失败的,不是心理,所以他开始了最终一步。
当然此时Andrew的心理受伤程度已经很深了。
这次由于教学问题Fletcher被学校辞退。
Fletcher只能慢慢寻找机会,于是开始频繁在andrew家附近的酒吧演出。
顺便说一句,其实此时Andrew的心理已经出现明显问题,证据是之后Andrew父亲对Andrew对态度明显是对一个病人的态度。
接着说下去,就是Fletcher终于等到了Andrew,迎来了最终的实验。
这次的手段是对他尊严的彻底击垮,我们知道艺术家最看重的就是名誉。
所以Fletcher让他参加一次规格很高的演出,但是却告诉他错误的曲目,让他无法按谱子打,出丑。
没想到的是,Andrew的心理被彻底击垮,竟然将大脑的使用率提升了,于是有了最后一场那惊世骇俗的长solo!
我推断一下之后的发展,看到这一切后,Fletcher记录下了自己的研究成果,对人大脑有节奏有规律有计划的刺激可以激发人的大脑潜力。
Fletcher在心里领域再次获得成功(虽然有人骂他是恶魔)。
而可怜的Andrew只能在大脑达到超长使用后,迅速衰落。
以上纯属胡说八道!
哈哈!
(前排提醒:是学术垃圾的搬运) 摘要《爆裂鼓手》是美国重要的剧情音乐片,在镜头和衔接上极具特点,呈现不少经典的剪辑片段,也因此获得奥斯卡最佳剪辑奖。
精彩的剪辑不仅能够实现视觉上的连续性,还能通过画面和镜头组接,强化影片的视听效果,反映拍摄者的意图,进一步起到抒情和表意的功能,承载批判思想,为影片的叙事提供辅助。
文章以剪辑为切入点,通过对叙事内容和叙事节奏两个方面的分析,探究影片的剪辑在叙事层面的作用,并挖掘其中隐藏的导演的作者性和价值取向。
关键词:《爆裂鼓手》;剪辑;镜头;节奏 1 导言《爆裂鼓手》是2014年布伦屋公司出品、索尼经典影业发行的剧情片,由美国导演达米恩·查泽雷根据自己的真实经历改编并执导,迈尔斯·特勒和J·K·西蒙斯主演。
影片被美国电影学会(AFI)评为年度十佳电影,并在第87届奥斯卡金像奖中获得六项提名,最终一举拿下最佳男配角、最佳剪辑、最佳音响效果共三项大奖。
片名“whiplash”是热爱音乐的鼓手Andrew第一次参与校爵士乐队排练时的曲目,英文含义为“鞭打”,暗示魔鬼导师Fletcher极具争议的教育方式。
成长在单亲家庭的19岁少年Andrew一心想成为顶级的爵士乐鼓手。
他幸运地被Fletcher选中进入校乐队,却在其狂躁、喜怒无常的教育风格中陷入对完美的偏执,用非常规手段挑战极限,对音乐的初衷变为和Fletcher近乎疯魔的对决。
故事的情节并不复杂,但整体节奏非常快,人物冲突不断升级。
尽管导演达米恩·查泽雷认为结局实际是悲剧,但精彩的剪辑完美地融合在电影的叙事结构中,在叙事内容和叙事节奏上起辅助作用,既能提供循序渐进的紧张感和大起大落的酣畅感,又能促使观众对影片内容进行深思。
2 叙事内容:斯巴达教育的悲剧电影需要通过镜头来说话。
镜头能够反映拍摄者的意图,因为观众可以从它拍摄的主题以及画面的变化,感受创作者透过镜头所要表达的内容。
在《爆裂鼓手》的镜头中,视角、景深、角度、轴线、光影的特点能够表现出人物在现实和心理上的对立、冲突和融合,并进一步流露创作者的情感倾向。
2.1 视角:主观心理当一个镜头的空间截取让观众认为是角色的目光看到的取景时,就可称之为主观镜头。
[1]在主观镜头中,观众所见与角色所见完全相同时,能够最大程度地感受到剧中角色对世界的感受。
《爆裂鼓手》中使用了大量的主观视角。
一种是人物的主观镜头,焦距、运动、构图以及画面的其他控制因素都反映出角色的主观感受。
Andrew在还未进入校爵士乐队时曾在门外偷看,这一主观镜头存在明显的暗角,符合他趴在门缝上的状态;镜头最初比较晃动,但最后定格在乐队的鼓手身上,符合他的偷看时的视觉状态和人物目标。
通过一组主观视角,便能产生强烈的代入感。
图1 Andrew偷看乐队排练的主观视角主观视角和人物视线相配合,具有极强的连贯性。
在影片结尾高潮Fletcher挑衅Andrew后,他在前台介绍曲目时并没有给正面镜头,而是顺着Andrew的视线给背面镜头;之后Andrew看向其他乐手,乐手的侧面镜头和舞台上乐器的位置关系一致。
每次切换镜头时,都会呈现Andrew的反应,包括神态、视线等面部细节。
Andrew的视线对观众起引导作用,让观众对下一个镜头的画面内容产生心理预期。
由此,既可以达到镜头间的顺畅连接,也能够让观众带入Andrew的视角,感受到他内心的慌乱。
图 2 通过Andrew的视线衔接主观镜头另一种是跟随式镜头。
从人物背后跟随拍摄的镜头,由于观众的视点与被摄主体的视点重合,因此同样能表现出主观镜头的效果。
[2]在Andrew上台前,影片使用跟随式长镜头,让观众仿佛被Andrew带领着参与故事。
镜头的特点如路过Fletcher身旁时却不做任何停留,其中略微的僵硬感传达Andrew的紧张与焦虑。
图 3 跟随式镜头 表现主观效果可以说,《爆裂鼓手》是一部优秀心理学电影,Andrew的心理变化是故事的重点之一。
因此,大量的主观视角为观众呈现Andrew的心理世界,深思影片所反映的社会问题。
2.2 景深:精神状态除了主观镜头,《爆裂鼓手》使用大量浅景深镜头,使主体和背景分离,在突出主体的同时,给观众代入多种不同的情感。
Andrew十分内向、不自信,在被同学说坏话、被老师辱骂时,都没有反抗的行为。
与之对应,影片采用浅景深镜头,反映Andrew的孤立感。
在与喜欢的女孩Nicole对话时,景深较深;对话一结束,景深迅速变浅,Nicole的身形虚化,暗示她并不能让Andrew有太多挂念,这一点在之后的分手原因中得到印证。
同样,在走廊行走、乐队训练时,镜头中只有Andrew是清晰的,人物忽视外部世界,只注重于自己的内心的音乐梦。
浅景深在Andrew敢于还击后依旧存在,或是出于紧张,或是出于恐惧,但都引导观众注视他坚固的精神世界。
图4 浅景深镜头 注视精神世界2.3 轴线:矛盾冲突轴线原理是传统影片剪辑的主流规则,需要在轴线的一侧区域内设置机位,以保证观众视觉和心理上对空间感的认知不产生混乱。
《爆裂鼓手》中既有对轴线原理的遵循,也有对其的突破,主要取决于画面内容。
当场景氛围比较平和时,如Andrew和父亲在影院的对话,以及在餐馆和Nicole的聊天中,影片采用标准的正反打镜头;而当矛盾冲突十分激烈时,导演选择突破轴线原理,用越轴展示画面中的不稳定因素。
Andrew因为节拍问题而接连被Fletcher扇巴掌,随着数拍子的节奏和扇巴掌的声响,人物的左右位置不断变化,连续两次发生越轴。
图5 越轴镜头 激化矛盾冲突在这一组对话镜头,对话速度、剪切频率和节奏都很快。
导演想表现激烈的冲突,体现Fletcher的严厉,如果只采用一边的的镜头切换,人物位置转变单调,难以营造心灵上的震撼。
所以采取越轴的方式,加快节奏,同时带来景别上的刺激,加深观众的心理刺激度。
因为观众更多的注意力在人物的矛盾冲突中,且剪辑点和耳光声重合,所以越轴带来的暴力感很好地掩盖不适和迷茫。
2.4 角度:身份压迫不同的拍摄角度会给观众带来不同的心理感受。
拍摄角度能表现作者的不同创作意图,产生特殊的画面表现力和美感。
《爆裂鼓手》中多次出现Fletcher的仰拍镜头,表现他作为魔鬼导师的身份压迫感。
在Fletcher吼骂疑似走音的长号手Fudd时,几次对Fletcher的大特写镜头都是微仰拍的视角,显现出人物的高大和无形的压迫感;对于Fudd而言,不仅角度是平视,而且画面有一半被Fletcher的手臂遮挡,人物的弱势地位由此显现。
图6 仰视镜头和俯视镜头 体现身份地位不同的位置关系也可以传递不同的情感倾向,仰拍角度越大,传递的压迫感越强烈。
[3]在最后的表演中,Fletcher向Andrew挑衅时,镜头是微仰拍;一曲终了,Fletcher成功让Andrew难堪时,仰拍的角度明显增大,这是他征服感最强的时候;之后,Andrew掌握了表演的节奏,Fletcher的权力下降,角度变小;最后,两人关系在音乐中转变,达成完美默契的沟通,拍摄角度继续减小。
图 7 不同仰拍角度传递的不同压迫感但是,尽管Andrew在表演中不断掌握话语权,但在两人的关系镜头中,他的镜头始终是俯拍,而Fletcher的镜头一直是仰拍。
这蕴含着导演的思想倾向,即Andrew实际上没有赢过Fletcher,他依旧陷入Fletcher斯巴达式的教育中。
这正是影片的悲剧性所在。
2.5 灯光:反传统反励志光线是镜头造型的基础。
由于光线的变化,拍摄对象的形状、质感、明暗层次等要素呈现出丰富的多样性,让镜头通过光影展示意境。
顶光摄影使演员的面部表情很不清楚,眼睛只能呈现出两个黑暗的阴影。
[4]因此,这种布光方式在人像摄影中不受欢迎。
但《爆裂鼓手》多次使用反传统的顶光,体现人物的神秘感和危险感。
有观众认为《爆裂鼓手》是“两个疯子互相成就”的故事,而在影片伊始,相同的灯光效果就已暗示这一共性。
长镜头逐渐拉近Andrew,之后Fletcher进入,白衣的强反光性让Andrew在视觉上处于光明的一方,产生被黑衣的Fletcher压迫的效果。
但实质上,两人都处于顶光下,人物的眼眶、颧骨如凹陷般被阴影笼罩,暗示虽然两人明面上矛盾冲突不断,但在骨子里是相同的,即对艺术的疯狂。
图8 顶光表现神秘和危险按照以往经验,《爆裂鼓手》应当是一篇小人物经过努力与磨难后取得成功的励志故事。
因此,最后的反转才让人措手不及。
但是,影片开头的反传统布光就已表明立场[5]:Andrew和Fletcher都是危险的疯子。
由此,影片通过呈现英雄的悲剧故事,流露出反励志的思想。
[6]3 叙事节奏:螺旋上升在《爆裂鼓手》里,叙事节奏所带来的震撼感极其强烈,因为影片做到了内容节奏与蒙太奇的相辅相成。
内容节奏指由情节发展的内在矛盾冲突或人物的内心情绪起伏而产生的节奏,通常以演员的表演为基础。
[7]《爆裂鼓手》“音乐片”的特殊性导致其节奏的来源有二,即音乐和人物情绪,并通过景别、镜头长度、运镜等来辅助呈现。
3.1 音乐节奏节奏原为音乐术语,指音响运动合规率的周期性变化。
《爆裂鼓手》的故事与音乐密切相关,片中有大量的听觉元素,它们和画面内容之间存在规律性,这种规律形成影片的节奏。
首先,影片在声画上最显著的特点是将强拍作为剪辑点。
剪辑点选在音乐的节奏点上,通过镜头的变化获得视觉上的节奏感,即“让画面跟着音乐走”。
在开头,由于影片的拍摄基本上在洛杉矶而不是纽约完成,所以需要通过户外镜头,迅速让观众相信故事发生在纽约。
在这组空镜头中,几个剪辑点都在旋律的重音上,借助强节奏感的爵士乐,能够十分容易地让观众接受纽约的城市氛围。
图 9 渲染纽约城市氛围的空镜头其次,从宏观层面而言,声画在时间序列上的关系体现Andrew的成长历程。
开头一片黑暗,只有鼓声缓缓加快,乐音为先,让观众预先捕捉到严肃的气息,在片头就给情绪定调。
[8]第一次参与排练时,Andrew的每一个活动都慢了半拍,体现了他深深的不安。
排练后,Andrew怀着不甘,忍受痛苦挑战极限地练习,剪辑使画面上的鼓点节拍落后于声音上的节拍,说明他仍未达到理想的境界。
在最后的反击曲上,Andrew的动作掌握着画面的构图与节拍,达到了追求的目标。
由此可见,音乐的节奏与画面融合,通过Andrew丢失节拍后又找回节拍的细节,讲述人物成长的故事线。
[9]最后,结尾的表演是镜头、剪辑与音乐的综合应用。
镜头的大特写和中近景的切换,以及固定镜头和摇镜头的交替,都伴随着音乐的旋律和节奏。
当音乐节奏短促激烈时,乐手们的特写快速交叉组接,每个镜头的停留时间都很短,紧张感油然而生;当音乐平滑舒缓时,流畅的摇镜头扫过乐手们,缓冲了之前的焦灼感。
慢镜头如安德鲁的汗水在鼓面上跳跃,和快速剪辑的组接能够形成强大的视觉和心理落差,使观众的心理情绪被画面牵引。
剪辑配合音乐的运动,张弛有度地形成节奏感。
图10 舒缓的摇镜头 和 快速剪辑的特写镜头3.2 情绪节奏节奏不仅仅局限于声音,在情感方面也有所体现。
早在蒙太奇理论建立初期,就已证明剪辑具有情绪感染力。
在《爆裂鼓手》中,故事内容和剪辑完美呼应,情感会先上升到一个极高点,随后会稍微回落,下一幕又略微上升,并在这种螺旋式结构中不断高涨,最终升华。
因此,剪辑需要配合故事,在情绪激烈处起到烘托作用。
以Andrew的第一次排练时最激烈的两个情绪点为例。
Fletcher进教室时,呈现的先是闹钟的特写,随后闹钟的取景范围不断缩小;接下来一系列镜头画面是学生起立、老师特写、放书,剪辑速度极快。
大量的特写镜头和学生的情绪相符合,使Fletcher严苛的形象在还未表现时就流露,渲染紧张的气氛,形成影片节奏的变化。
图 11 Fletcher进入教室前的镜头组在因Andrew的节拍问题而大发雷霆前,Fletcher在大全景中迅速抬起手臂收势,下一镜中转为中特写呈现。
一个很短促的动作却使用两个镜头,具有力量感。
之后Fletcher指出Andrew节拍不稳的问题,他在视觉上所占的空间越来越大,从而产生越来越强的压迫感。
由此,观众将”压迫感”和“Fletcher的距离”之间建立起统一的关系,所以在他转身离开时,压力感倏然下降,导致被飞来的椅子吓到,Andrew和观众的节奏被打乱。
之后,镜头失去稳定,映射局势的混乱和Andrew内心的失控;再加上暴力刺激的越轴镜头,人物间的矛盾和冲突达到极值。
剪辑和人物的情绪配合,能够产生新的情绪感染力。
图 12 人物距离和压迫感的关系4 结论《爆裂鼓手》的剪辑在叙事中发挥重要作用。
镜头的主观视角和浅景深的特点,力图让观众与Andrew共情,展现他孤独却强大的精神世界,为从心理学角度解读影片提供了可能性。
在影片中,Andrew和Fletcher是矛盾的两个个体,导演通过对轴线原则的突破,加快节奏,放大两人间的矛盾冲突。
镜头的角度说明Fletcher始终是这组关系中的上位者,因为尽管Andrew最后找回了自己的节奏,但他仍是通过Fletcher遵循的、饱受批评的斯巴达教育方式;究其原因,影片的布光中已略知一二,两人虽然着装不同,居于黑白两极,但都在顶光之下流露出潜藏的神秘和危险,实质上都是为了艺术不顾一切的疯狂之人。
故事终了,却让人久久不能忘怀,原因在于剪辑对节奏的辅助。
电影剪辑带来的音乐和情绪的节奏,丰富了电影的表现力,尤其是《爆裂鼓手》中运用的多种剪辑技巧,如特写镜头的大量使用和快慢镜头的交替组合,使得音乐题材的作品突出了自己的视觉特性。
达米恩·查泽雷通过剪辑在内容和节奏两方面的作用,在视听盛宴中载入反励志的负能量:追求艺术的道路是孤独的,其中的美好和艰苦只有自己知晓。
由此引发观众深思,唤起悲悯之心。
[1] 大卫·波德维尔,世界电影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4:p.142。
[2] 朱尉,贺清,运动镜头的功能和表现力[J],青年记者,2008年,第32期:p.73。
[3] 甄桢,张苇,论动画电影镜头角度的心理暗示作用[J],艺术与设计(理论),2019年,第2期:pp.122-124。
[4] 李瑞,戈登·威利斯:电影光线的心理大师[J],电影评介,2018年,第6期:pp.60-62。
[5] 杨箫箫,《爆裂鼓手》对惯性传统的"逆反"[J],青春岁月,2018年,第11期:pp.94-95。
[6] 安莹,从反类型叙事看达米恩·查泽雷的作者性[J],电影文学,2020年,第10期:pp.66-70。
[7] 赵世佳,刘学政,论电影叙事节奏的来源及关系[J],电影文学,2020年,第18期:pp.20-26。
[8] 李稳,4K数字电影剪辑技术研究及应用[D],长沙:湖南大学,2015。
[9] 王文涛,奥斯卡最佳剪辑是怎样炼成的——论电影《爆裂鼓手》的剪辑艺术[J],电影评介,2015年,第6期:pp.3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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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场PUA
你爵你吗
挑战极限和践踏尊严是两码事吧
以鼓手养成与乐队关系来影射当下太多畸形的「自以为是」的「天才心态」,核心却是对于「励志」的讽刺,以及「反乌托邦」式的「师表」,然而无论是过于用力的造作感,以及结局一厢情愿的「反制」都像一场导演最后强行的「命题作文」,反而更像是某种失败教育的产物。
能从这部电影里看到励志是幸福的,或者是幸运的。对我来说,努力了能得到什么呢?什么也没有。躺平了,累了。
好奇怪的爵士乐观点……难怪很多体育界人士更喜欢 从头solo到尾的节奏我更愿意称之为机关枪 而不是爵士(其实背景要是换成竞技体育类 我一定会更喜欢它的)
励志你妹,鸡汤你娘,努力就好是废话,干得不错是毒药,人们只看结果
我真的很不喜欢这部电影,导演手法不错,但剧情纠结,没有一个角色讨喜,Miles Teller真的是丑到我想哭。。。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片。。
"The next Charlie Parker would never be discouraged."
他得到了世界,他失去了灵魂。
把传统励志在刀尖上把玩,高潮仍能奇峰路转,爆裂的鼓点一路燃到顶点,咔嚓结束,痛快!一扫《狐狸猎手》带来的连日大阴霾!!天呐,好想再看一遍《醉乡民谣》!!!
其他再怎么好,要是跟我说爵士得这么玩儿,我真觉得跟竞技体育没啥区别了。
这绝对不是“励志”。对热爱事物的追逐,那才是“梦想”;而对功成名就的渴望,那叫“野心”。男主安德鲁显然属于后者。这并不是一个努力学生被魔鬼导师折磨到变态的故事,而是一场自甘情愿的灵魂交易。严酷老师不断鞭笞坚韧学生,以痛苦的血泪作为通往成功的赌命筹码,最终献祭灵魂换取荣耀。这对变态师徒甚至可以说是惺惺相惜的,戏里的一老一少互相成就,是戏外无数被近似教育方式摧毁的人们堆积成的尸骸。尸骸顶端零星几个屹立着的成功者们,总会被不断传颂,所以总有后来者前赴后继。可是像安德鲁这种能够抓住“机遇”并且疯狂够狠向上爬的,总是寥寥,现实里的大多数都是像妮可一样,没有看到属于自己的“机遇”,同时也在迷茫中跌跌撞撞,最终平凡尔尔。
优点是鼓点和剪辑、音乐和电影节奏的高度协调。我难受的点在于,比军校还pua学生的魔鬼指挥还能被评论洗白成“严师出高徒”,教育学的朋友说她只学到了英语骂人的一百种方法;我很困惑优绩主义和社达思想培养出来的鼓手除了竞速之外是否还拥有对于音乐的审美感知力和乐队合作的能力,很显然如果一段高光solo以快残废的手、已知其他三个学生一死两弃为代价很难说这是普适的教育;我不理解这部14年的电影为何要在24年重映,年底冲kpi时也得考虑这十年间的市场受众变化,这和大厂狼性文化的区别是?把教练解读为安德鲁的分身或许好受点。强烈反对高赞短评“痛并快乐着”,可以自己痛并快乐着,但把这套标准作为唯一的评价体系并包装为“成功学”是恐怖片。由于影片态度中立我也中立。
这哪里还是爵士乐
毫无观影快感的电影。学生和老师互“操”精神肉体双重折磨。如果天才的代价是变成疯子,那么听众也不会感到最终的愉悦。弗莱彻这种老师并不是严师,他是神经病。
高水准的演奏和剪辑,看完确实过瘾。但片子的思想只能用极端病态来形容,价值观扭曲到极点。挑战自我=自虐?还是两个偏执狂互虐;仇恨、怒火才能把你push成Jazz大材?简直侮辱爵士乐。技艺再高超你也只是一个灵魂破败不堪的打鼓的,不配被称为一个爵士乐手。
這電影讓人看得很上火,個人來講,從來沒有這樣厭惡一部戲。無論是為什麼,在精神上這樣逼迫別人都是錯的。Fletcher不是什麼魔鬼導師,他就是個人渣。整部戲完全摧毀了爵士鼓可以給人帶來的一切美和享受,只有人與人間病態的互相折磨。
这片子是恐怖片吧,演到中间的时候让我想起了曾经支配我的驾校教练还有想问做音乐的人真的有那么颠吗?
好压抑好痛苦好会pua,东亚小孩看了连做三天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