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用电影勾勒一首唐诗?
动画片更容易一些,看看《长安三万里》,李白的将进酒被动画片的想象力具现化了。
我觉得这次大鹏把唐诗进行的具现化,要比长安三万里的形式要好而真人电影如何表达唐诗的形意呢?
大鹏在《长安的荔枝》里做了一次大胆且成功的尝试。
影片末尾高潮处,历经劫难的李善德,身负最后一罐荔枝,策马冲进了长安,此刻,他的包袱散开了,里面是他答应妻子带回来的岭南的木棉花。
木棉花红似火,在飞驰的马上,木棉花从李善德的包袱中飞散出来,一道红帐,随着马儿的前进,在他的身后延展而出。
下一个镜头里,以荔枝为第一人称视角,它被摆上了圣人和贵妃的桌前。
荔枝上桌,贵妃面靥轻翘,她笑了。
飞驰的骏马,身后的红色木棉花,贵妃的面靥——一骑红尘妃子笑,就此在影片里达成。
而影片里,这一骑,这红尘,其中包含的点滴,全部都在这一幕之前酝酿出了味道。
这一骑,毁了百亩荔枝园,背叛了朋友,荒废了村庄,白了头发。
影片想讲述百姓苦和帝王的奢靡这红尘,是妻子拜托自己从岭南带回来木棉花,这一家子,是他愿意拼死一搏的动力。
大家莫忘了,这一句共七个字,不要以为大鹏眼里的妃子笑,就只是那面靥的轻翘。
又是下一个镜头,圣人讨好地跟杨贵妃说,这是鲜荔枝,是国忠弄来的。
贵妃的手伸向了荔枝。
但又停了下来,她被安庆宗的舞蹈所吸引。
荔枝就摆在那里。
只有妃子笑,没有荔枝的甜。
讽刺的味道拉满了。
这一句诗,构成了整部电影。
如果说一骑和红尘所做出的牺牲,是为了家国天下、黎民苍生,这部电影不过是一部乏味的古装剧情片,就算大鹏再怎么用神来之笔,也会透着平庸。
但马伯庸的原著神就神在,让这一切的努力,一切的奋战,都建立在一个荒诞的终极目标上。
妃子笑。
大鹏,则在原著主题之上,又狠狠地捅了一刀。
笑了,但是荔枝没动。
整体这一段,大概10分钟,真是及艺术性和讽刺性于一身,堪称全片精华。
但是很遗憾,这最杰出的一段是在影片的末尾,它无法解决影片前半段的平淡和乏味。
假如这片以安史之乱为背景,自然可以为了吸引观众眼球,在前半段加入打打杀杀;假如这片以武则天时期为背景,那自然可以放一些鬼狐仙怪,弄个无头案,幽灵案啥的,增加猎奇度。
可惜作者选择了安史之乱前一年,仿佛还是四海升平,还是圣人的天下。
此时的烦恼,也就是城里的房价太高,城外的白役太频繁。
李善德在接到任务后,影片展现给我们什么?
没有阴谋、没有历险、没有高手。
他遇到的是官场的推诿、技术上的难关,和穷。
其实在本片里李善德遇到的问题和《年会不能停》里胡建林,《胜券在握》里白胜他们两人遭遇的问题是一样的。
而后二者将其放在了现代,做为职场戏,它是符合时代的,符合观众认知的。
而古装戏,观众们更想看的是什么,或者他们更习惯看什么?
就是我上面曾经提到的,鬼狐仙怪、武林高手、断案清官、喜剧小丑。
职场戏,还是西服革履比较适合。
这里说一句题外话,在影片后半段,李善德面对阿僮的荔枝树被砍,面对苏谅的食言,这种变化和《年会不能停》里,胡建林后半段的变化很相似。
因此没有了刀光剑影,意境的高潮又只存在于最后一段,就使得前100分钟类似于流水账。
对人物的塑造上,大鹏我不想多说啥,李善德就是穿着唐装的胡建林,从始至终始终是在以耿直忠厚展现在观众面前,估计是大鹏也觉得不能一成不变,因此在外形上,李善德是有变化的,时而破衣烂衫,时而风尘仆仆,尤其最后一段在最绝望的时候,愁得满头银发双眼血红,当时的确让我心头一颤。
相由心生,此刻谁都能看出来,李善德的心力交瘁但是从人物性格变化来说,却是没有太大亮点,要我说,没有他之前在《第八个嫌疑人》里的表现好,那部电影我觉得是大鹏的演技天花板了。
白客扮演的苏谅,我认为是本片最成功的角色,因为他贡献了全片仅有的幽默,而这种白客本色式的幽默,丝毫没有不协调感,很好的融合在了这名胡商身上。
杨幂除了扇巴掌,我实在记不起她干什么了,刘德华扮演的杨国忠戏份太少,不值得点评。
另,本片大批量使用了米未和单立人的喜剧人,多到应接不暇,多到一个人两句词就结束了,多到感觉是硬塞。
在高潮之后,潮水散尽,李善德被发配岭南,他知道了长安陷落的消息。
李善德哭了,一边哭,一边吃着荔枝。
苦涩的眼泪,和香甜的荔枝汁水混到了一块。
哭的是曾经几十年的奋斗和人生目标毁在了战火里;甜的是,他幸存了,他的亲朋好友都幸存。
苦乐相伴,才是生活。
上周我就看了电影版《长安的荔枝》,在豆瓣上只留下了六个字的短评:有点平,差口气。
是的,虽然片子叙事流畅,该有的都有,但看完全片,我的情绪始终没有被完全点燃。
片尾响起时的音乐悲壮悠长,大鹏所饰演的李善德骑马狂奔,眼神坚定而悲凉,身形孤绝而沉重,一切都在试图激发观众的情绪高潮。
但对我来说,它始终没能抵达。
这种“无限靠近却最终没有抵达”的观感,是一种特别难受的体验——你能看到主创试图呈现出的方向是对的,镜头是对的,意图都是对的,但唯独最后那点最该炸开的情绪,还是没有被引燃。
毫无疑问,大鹏一直是在进步的,从早期的《煎饼侠》到后来意外的《吉祥如意》,再到《缝纫机乐队》《保你平安》这样的类型练习,《热烈》的商业融合尝试,直到这次的《长安的荔枝》,他所交出的每一份答卷都在持续优化,且后面几部作品都遵循着稳定的三幕戏逻辑:前段轻松诙谐,中段拉出矛盾,结尾一定要走一波“情绪高潮”。
这种类型的熟练掌控,放在国产导演里,其实已经很可贵了。
但也正因为他越来越“工整”,所以当这种技巧没有与真正足够有力量的剧作相结合时,观众反而会觉得“技巧感”盖过了真实的冲击力。
这就是我对《长安的荔枝》的主要感受:从节奏、表演到视听语言都足够娴熟,唯独缺了点真实的痛感与触底反弹的力量。
相比之下,《保你平安》就处理得更好,那份温吞背后的力量,是通过人物与群像之间的连接铺出来的,而不是靠几幕戏与BGM突袭来硬拉。
回到《长安的荔枝》的故事本身,大家都知道了,改编自马伯庸同名小说,篇幅不长,但意涵深厚。
这个设定本身极具讽刺意味——“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这句唐诗背后藏着多少权力荒唐与民生苦痛?
这是一个注定要指向荒诞与悲剧的历史命题,它本该是一场对“使命”与“牺牲”的反思,是一个小人物在历史巨轮下挣扎、清醒、觉醒、最终殉道的过程。
但在电影前半段里,这份本应锋利的荒诞感却被大幅度“喜剧化”了,可以说是唐代版的《年会不能停》。
各种喜剧桥段及台词极度现代化,直接把唐代的底色抽空了,人物也变得像是穿着古装说段子的当代社畜。
付航、刘仁铖、童漠男等一众喜人对主线几乎毫无帮助,且喜剧效果实在一般,你很难说这是一种有效“解构”,更像是一种对电影本身的稀释。
本质上这是一种剧作策略的错配:主创把太多注意力放在如何用群像撑起前半段的笑料、如何让“送荔枝”变得热闹、如何照顾喜剧节奏,而忽略了这个故事原本的宿命感与崩塌感。
在故事里,除了主角李善德,其余几乎所有角色都显得极度功能化。
白客饰演的苏谅,从利用李善德到转而帮他,两人的关系推进太快了,后面的崩盘到和好也非常莫名。
杨幂饰演的郑雨婷几乎就是一个“名场面工具人”——她的戏份几乎全为最后木棉花飘落做铺垫,人物本身并未真正参与推动叙事。
而刘德华饰演的杨国忠等也很脸谱。
在这样的设定下,整部电影几乎架在李善德一个人的脊背上。
他太孤独了,不是故事中的孤独,而是剧作逻辑的孤独:他是唯一有动机、有成长、有命运重量的人物,其余人都像是他通往命运终点路上的道具。
你可以看到大鹏演得很用力,骑马那段眼神真切、身姿悲壮,音乐也层层递进。
但情绪就是没上来——观众无法和他一起燃烧,因为从头到尾我们并没有真正和他一起同行,而是一直被隔在“看他表演”的距离之外。
所以我说,《长安的荔枝》最遗憾的,不是它哪里做错了,而是它太努力、太想对了。
主创的每一次选择你都能理解,他们想做一部有现代性、有悲剧底色、有商业节奏、又不失表达深度的电影。
但这些目标一旦无法完全兼容,就会互相博弈,此消彼长。
这不是技术的问题,也不是演员的问题,而是一个创作定位上的错位。
真正能击中人心的作品,往往不是最聪明的那一个,而是最真诚、最纯粹、最知道自己要干嘛的那一个。
《长安的荔枝》就是想要的太多,也做得太多,就如同演员表里那一长串叫得出名字的演员一样,他们轮番出场,本以为会为电影增色,但处理不当只会让电影变得臃肿而破碎,大鹏,是时候做些减法了。
题图:《长安的荔枝》海报你还可以:这根本不是超人!
姜文看了,不推荐🌇夕阳自由计划://2022年7月初,建了个叫做“让我看看你那里的夕阳”的群(后台回复“加群”)//今日份,来自@小星星,摄于7月18日。
在中国电影如今遭冷遇的市场环境,暑期档的几部大片一度被视作“救市之作”。
然而,即便是当前暑期档票房最高的电影《长安的荔枝》,上映七天也仅收获三亿出头的成绩,足以说明整个行业仍深陷泥沼,观众的热情远未真正回暖。
不过票房成功与否并不能证明质量本身的问题,私认为这部电影比起大多数同类型商业大片,还是足够优秀的。
影片改编自马伯庸的同名小说,与当下国产电影在主题上的偏好不谋而合。
如今的国产电影,几乎不会错过植入各类社会议题的机会:从原生家庭、校园暴力等私人化困境,到贪腐失业、体制崩塌等更宏大的社会结构病灶,层层铺陈,过分放大所谓的“社会痛点”,力求覆盖面广、共情点强。
在这样的背景下,《长安的荔枝》选择切入公务员的生存样态,算是少见的题材突破。
导演大鹏自《煎饼侠》《缝纫机乐队》等商业喜剧起步,逐步完成从搞笑艺人到作者导演的转型。
尤其从《吉祥如意》开始,他开始在影像中注入更多人文关怀,《保你平安》可以被看作这一探索的第一个完整成果。
不过,《保你平安》仍显稚嫩。
主人公是一位墓地推销员,为了维护亡者名誉四处奔走,甘冒违法风险。
片中不乏对网络暴力等社会现象的强行植入,叙事节奏屡屡为议题所让,仿佛唯恐观众读不出导演的社会责任感。
结合大鹏和柳岩此前在《屌丝男士》中被反复消费的男女话题,这部影片更像是一次迟来的自我辩解,或者说是一种对年轻的自己的赎罪。
他以旁观者的身份介入一场本与己无关的风波,为恢复女性声誉而作努力,但其个人英雄主义般大义凛然的正义感,却在某种程度上削弱了观众的情感投射。
相比之下,《长安的荔枝》的成熟之处,在于拥有一个更完整、更具隐喻力量的文本结构。
主人公临危受命,被赐封为荔枝使,肩负着将岭南鲜荔枝以最短时间运抵长安的政治任务。
这本是一场注定失败的差事,却也因此让一个小人物的命运在倒计时中被强行卷入庙堂之高。
他奔走于实地调查与实验之间,周旋于官场之中,为一纸公文而四处奔告,最终却因同僚暗算而几近丧命。
昔日的好友在皇命当前不得不转身为敌,权力的逻辑迫使一切私人情感让位于利益计算。
观众得以一路见证他的成长,也因此,在片尾与右相那一场近乎于动作戏的对峙中,听到了久违的百姓之声。
影片虽借用了部分爽文逻辑,却没有沦为嘴炮胜利的道德神话。
它不像《毒舌大状》那样在最后一刻将对手一一感化,堕入一种伪宗教式的集体忏悔。
《长安的荔枝》的主人公依旧处于困境之中,他有才能却无背景,注定无法改变庙堂之高的运转逻辑,最终被流放岭南,身体被边缘化。
然而也正是在岭南这块朝廷控制力减弱的飞地中,他的精神获得了一方自由,恰如命运阴差阳错地安排,又似一种被动的智慧,背后隐含着某种关于命理的议题。
这种哲学意味,是与其对标的《年会不能停!
》所无法企及的。
片中对宗教也做出了罕见的讽刺与剖解。
和尚因房贷致富,编造合同,借机攫取不应得的利益;而当主人公的官职晋升,又立刻转身以“免贷”示好。
庙宇成为攀附权力的工具,神圣光环不过是一种政治姿态。
这让我联想到美国奴隶制时期,一名逃亡成功的奴隶所写作的《道格拉斯自述》中被刻画的奴隶主们。
他们虔信宗教,却对奴隶毫无怜悯,信仰与暴力并存,慈悲的口号成了统治的工具。
影片在这里点出了宗教与体制合谋下对个体精神最后一块自由之地的剥夺,刺得够深,收得也隐。
我很喜欢主人公观察地图时,对每一条路径的理性掌控。
路线的选择、距离的计算,每一个决策都与空间的重组相关。
在驿站逃役的情况下迅速切换线路,空间轨迹成为故事,身体的奔走成为情节的推动力。
这种空间感的调度,让观众在潜意识中与国家版图建立了情感连接,送荔枝的线性任务,在穿越种种自然险境的过程里,化作对祖国空间之大与河山之多的感慨。
影片中的权力关系,也借助摄影语言得到具体表达。
大量的倾斜构图与人物站位的高低之差,勾勒出了官场内的等级秩序。
强者不必守规矩,弱者却需在层层流程与人情之间挣扎求存。
这种不对等的制度氛围,让无数身处职场的观众感同身受。
能力与成功并非等号,取而代之的是捉摸不定的人际规则,永远不知道自己此刻站在何处,更看不清明天的方向,或者某天会因触犯了某人的利益而死得不明不白,只得在这场残酷的生存中,比起应要执行的任务本身,更要永不停息地思考如何不凸显自身的存在。
即便一切都完成了,荔枝如约送达,体力人力物力倾巢而出,只是为了满足权力的一个微不足道的执念。
这种“草菅人命”的荒诞,才是《长安的荔枝》在当下所能喊出的最清醒的声音。
当然,我们不应期望一部电影能改变生活。
电影始终是无力的。
走出影院,观众还是得面对现实,继续琢磨下次要送领导什么礼,继续在复杂的制度中周旋。
偶尔唤起一点思考,让观众为这点思考而付费进电影院,已经是电影能够达到的最大的意义了。
到底是被忽悠进去说是喜剧 啊啊啊啊啊 但是貌似有时代性错误,杜少陵青年时期,李白在儿童时代说长风破浪会有时?
(如有不对别喷我 只能解释在背诗 但后面长辈的赞扬是在?
给五分的原因是真的沉重,情节设置暂且不提。
如鹅毛飞散的几十年,一辈子就过去了。
如鲠在喉完全哭不出来,一家人团聚甚至成了奢求。
真是应了那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好像甜只甜了一瞬,苦却苦了很多年。
你说大傻子老李幸福吗,虽然有算数才能却不受重用,满腔热血却堪堪一介小官,置办房产还要借贷佛庙,但是在那无限接近的,开满桂花的明天,一切都是有盼头的。
说到桂花,树的意向很多,木棉,朴素的名字,却有艳红大体量的花,白头的赤子从客乡赶回有妻女的“客乡”,木棉遍地。
寄托着父母传承的荔枝树,被逐棵砍掉真的很可惜,想到之前外公辛苦了半辈子培养的园子拆迁没了,因为总是觉得可以拖,可以等,等到一年的桃子熟了,也没有去找讨树的谈个好价钱,一个煮碗面都要向外婆寻求夸奖的人,将高过房檐的黄杨草草交与别人,扛着自己亲手种的树移到车上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
最终也没有等到那年的桃子成熟,园子没了。
影片自认为最好的一段感觉就是从老李抵达长安开始的。
从未想过,一生被冠以沉郁底色的杜甫也能有如此豪情之时,长镜头推远几颗荔枝被抬上,没有出现杨贵妃的整张脸,一个红妆的嘴角,一只精致的巧手,抵在荔枝上,又轻轻放下,我个人认为这里缺掉的一个是被杨国忠吃的,祸国的妖妃从来是为无能的统治者专门定制的华丽遮羞布,但是正因艳丽,你的所作所为更无处遁形。
整体完成度尚可。
与剧版相比,聚焦主线,节奏紧凑,但毛病不少。
一是,除了大鹏自己演的李善德,几乎所有角色都浮皮潦草。
何启光、赵辛民一线,除了给块牌子,没有对故事产生任何影响,林雪恶狠狠地射了个靶心,结果啥事也没发生,就蹭一下不进来。
连蹭都没蹭上的就是宋小宝、付航、刘旸和那帮莫名其妙的香蕉园的人物。
喜剧圈的一帮流量全来混个脸,大鹏的面子都给足了,但消耗了大量节奏,代价就是与关键人物苏谅、阿僮、林邑奴的三条线都是流水线,没有抓人的关键性发展。
尤其是苏谅这条线,他与李善德之间的权钱交易何以转化成可贵的友谊,缺可信的铺呈。
阿僮一线,李善德就干了半天农活,她就把所有荔枝保鲜之法全盘托出,李善德对转运之法的唯一贡献就是悟出来“运树干”,给人感觉运荔枝好像不是很难。
二是,正因为前期转运之法来得过于轻松,为了体现此事之难,必须增加很多戏剧冲突,就属于“没苦硬吃”。
典型的就是三场戏:一,林雪请吃饭,李善德刀架脖子上都不愿意去,这是啥情况?
就为了拍一场马戏一样的动作戏。
不然何启光和赵辛民真没啥戏份了。
二,八个驿站逃了人,戏肉放在苏谅带船救场。
不是,你李善德火急火燎地在山路上跑,你苏谅走水路都能救驾,那干嘛不直接走水路?
为了圆这个漏洞,苏谅貌似解释了一大通,但我很认真听了也没听明白。
林邑奴跑断腿传信,为何带回来的是苏谅?
只有一个解释,剧情安排。
三,鱼朝恩安排的最后伏击战,更是为了动作而动作,而且动作编排极其技拙。
其实是可以改的。
剧情得让鱼朝恩做个恶,这个我同意,但不要安排拙劣的伏击,可以安排那八个空空的驿站。
先前有场戏是右相榨取民脂民膏,驿站百姓苦不堪言,但没说要逃。
然后是鱼朝恩与右相矛盾爆发,改写这一场,鱼朝恩对下属说“荔枝不能运来了,再添把火”,再剪驿站百姓再被鱼朝恩势力压榨一道,由此权力之争转化为压垮百姓生计的最后一根稻草,于是驿站空了,成了转运之途中最大险情。
然后林邑奴跑死了,马儿也都跑死了,不妨碍李善德最后的“一骑红尘”。
三是,喜剧成色不佳。
确实大鹏身上的标签摘不掉,喜剧类型终究要混合进去,但勾兑得很生硬,也很低级。
本片的主旨是前后割裂的,前半场是“职场牛马”,后半场是“江山社稷”,喜剧元素质量不高,导致只能加在前半场,而且加得很浅薄——领导画大饼就拍个啃大饼,衙门踢皮球就拍个踢蹴鞠,这是小学一年级的“看图猜成语”,卓别林时代的喜剧技巧都要高明很多。
加上各种莫名奇妙的网络流行语的乱入,不断消解了前期李善德接下“死差”的绝望感。
一边是大号字幕写着“离庆典还有多少天”,一边是大鹏与白客挂满算命符行走街巷,这种油腻的安排相互冲突,让观众找不到合适的心情去期待后续的剧情。
四是,一些电影手法实在让人受不了。
大全景的航拍,中间非要来个加速,毕志飞点了赞;大鹏与白客挂满算命符并排行走街巷(没错我就要吐槽两次),陈思诚点了赞;然后是木棉花的特效,好家伙,都能铺满长安城了,这CG感,艾莎女王点了赞,我都想唱《SHOW YOURSELF》。
不知为什么要这样拍这样剪,观众的审美已经越来越高了,别期望我们在这种镜头前鼓掌。
目前看,专业影评圈对大鹏一片赞誉。
看来大鹏人缘不错。
————————2025.7.20补充回应——————1.有友邻好心给我解释苏谅最后救场的剧情安排是怎么回事,统一谢谢。
也有人讽刺说我电影都没看明白还搞批评,我就笑了。
这一段的问题之关键,不在剧情内苏谅救场的合理性是否表达清楚,而是在剧情外苏谅救场这个设计是否合理。
到了最后运输这一段,对李善德来说,心理基调是凌冽严峻的,因为李善德此时生理上到达体能极限,心理上背负的是“众叛亲离”的债,时间紧迫,生死攸关,弦是紧绷的。
他是内心良善的小吏,此时负了苏谅,负了阿僮,这是戏的力量所在,所有剧情安排理应往加重他心理负能量的方向使劲。
在这个阶段,小说也好,剧版也好,苏谅都已经离开主线,因为提供负能量的功能已经完成。
但电影版的这时,苏谅犹如救世主一般出现,之前积累的那一点负面情绪消融了。
友谊万岁!
我原谅你了!
我要走自己的道!
你最终还是得靠我!
他越是慷慨激昂,越是在把情绪节奏往相反方向拉。
苏谅长篇累牍地解释一段,就是在找补。
电影节奏快,台词这东西,写的时候应该尽量避免长长的一段,如果非要写得很长很绕,也必须是推动主要矛盾的关键信息(况且哪怕是这样都是很差劲的台本)。
但是苏谅这段又长又臭的台词,就是在为自己的出现找补,无关剧情,只是在补逻辑,为的就是这一段廉价的、错误的慷慨激昂。
2.我一般没兴致也没时间写长篇。
推动我写的动力,一般就是一种逆反——当市场营销往一个方向点火(不管是吹捧某作还是贬低某作),而我个人观影感受却与之相背离时,我实在无法忍受这种睁眼说瞎话,就会写一篇长评论吐吐槽。
近年来,我吐槽国外电影的多,批评国内的少,呵护国内为主。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观众不配看到更好的国产电影。
我最愿意看到国产电影崛起,但应该是真正的崛起,而不是捧杀。
电影版《长安的荔枝》整体完成度是不错的,尤其我特别认可最后荔枝送上桌的这一段(这段确实拍得好)。
但上映之前,很多营销号都吹得太过了,调门起得太高,接不住。
这对电影圈不是好事。
大鹏身为导演,才华横溢,我说的电影里毛病,他不可能不知道,但还是这么拍,就是为了迎合制作方所理解的市场需求所做的妥协。
我希望这些批评不管有没有道理,能帮助国内电影人多一些创作上的坚持。
影市低迷,但不能捧杀,这个市场呼唤更好的电影,也值得更好的电影。
如果能多一点坚持,本片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电影拍出来了,就会永远留在历史中,供后人评说。
编剧导演写着大鹏名字呢。
看完《长安的荔枝》,我脑子里第一句话是:“这是一次“对不起原著,也对不起观众”的改编。
”,以下纯吐槽,请享受: 原本,这应该是一段充满张力的作品:唐代小吏,为将新鲜荔枝运至帝都长安,历尽艰险、穿越山海,最终耗尽的不只是个人体力,而是整个系统对底层人力的无声碾压。
可惜到了这部电影里,变成了另一回事——一场“喜剧导演执拗地套用自己擅长的叙事模板”,再加上现代语录、搞笑符咒、说唱配乐、段子节奏,强行讲了一个“感动自己”的故事。
关于各大角色,大鹏一出场,熟悉的节奏就回来了——眼神迷离,说话语气充满当代喜剧腔。
在他身上,你几乎感受不到“盛唐小官”的气息,他仍是那个在短视频平台上演“被命运扇耳光”的都市社畜形象。
更致命的是,这种“现代嘴脸+表演惯性”不只属于大鹏。
杨幂饰演的李善德之妻一出场便直接甩耳光,演成了都市爽剧里的“打工人老婆怒斥废柴丈夫”。
对了,很有《屌丝男士》的即视感。
正常来说,一个唐代基层官员的妻子,在家国阶级制度之下,哪怕再强势,也不会一出场就以“扇脸+训斥”式的现代情绪管理丈夫——更不该像杨幂这样带着那种精英女性表演腔调出现。
来到岭南,宋小宝的角色更像是一场“喜剧拼盘”,东北口音、巫术符咒、节奏装神弄鬼,仿佛随时能跳进《欢乐喜剧人》直播间。
肥雪呢,更是直接cosplay 起了肾虚公子身边的四大美女。
白客饰演的原著五十多岁的苏谅,为了塞入白客这个所谓的年会三人组,硬生生创造了西域神棍富二代,像误入棚拍综艺《吐槽大会·唐代版》的道具人员。
这些角色,以观众熟悉的“演法”重新上线,出戏出到天上去。
另外影片最令人不适的,是它在审美和场景构建上的彻底混乱。
岭南被拍成了一个泛西域化的街景,不是南方山区,不是稻田河道,而是“像极了横店棚拍的异域商市”。
人物造型杂糅、场景构图廉价、群众演员眼神空洞,整个环境像是为“套滤镜”而生的。
我很少吐槽BGM,但是大鹏成功做到了让我连BGM都受不了,当角色从岭南出发,背景BGM突然响起一段现代说唱。
导演可能想通过节奏和歌词制造出“艰难旅程的另类节奏”,但实际效果是观众尴尬得想按快进键。
相信我,它的问题不是风格混搭,而是混而不搭。
更离谱的,在大鹏在各大部门吃到闭门羹后,还画蛇添足的为“表现体制推诿”而设计的蹴鞠段落——各部门像小学生比赛一样踢着皮球象征“踢责任”。
大鹏或许以为这很讽刺,但它更像是“看不懂制度,就拍个动作象征”。
这是视觉化的偷懒,是把复杂问题交给“比喻动作”来替代思考。
当代段子、强行幽默、过度明喻、刻意情绪,这些都构成了影片的视觉逻辑基础——可惜这些逻辑,观众早就看腻了。
马伯庸的小说并不复杂,写的是“制度荒诞之下的个体挣扎”,而非“个体意志反制制度”的爽感。
它讲的是如何用千军万马之力运送一颗荔枝,只为讨好天子口腹,不是讲你站出来说几句话就能改变朝堂格局。
但电影最后却把故事引向了一场李善德怒斥杨国忠、然后被打、差点送命、皇帝送绿李保命的“高潮”。
这是一种非常熟悉的叙事结构, 但为什么李善德能骂杨国忠?
为什么没被当场腰斩?
为什么皇帝知道他此刻正要死,就及时送绿李来拯救?
在唐代那种阶层秩序、官场等级铁律森严的体制下,一个小吏公然斥责宰相+不当场伏诛我跟你信。
这些问题没人解释。
导演选择了最容易感动观众的一条路,却抛弃了原著对制度复杂性的表达欲。
最后他在岭南荔枝树下听到安史之乱,嚎啕大哭,还怼脸拍,把我看笑了 影片上映这几天,我看到大量影视自媒体、up主、博主、KOL同步发文力挺——有人说它“讽刺做到尺度上限”,有人说“技术有限但情感丰沛”,还有人夸它“有温度、有视角、有时代代入感”。
但影片内容并未提供这些评价的支撑点。
“讽刺”沦为搞笑动作,“技术”遮不住美术上的粗糙,“温度”变成演员眼眶发红的套路化反应。
观众当然乐意看到国产电影进步,但如果我们只能用“它努力了”来换取“它值得被夸”,那这场对电影的鼓励就变得廉价。
努力不等于完成,立意不等于成片质量。
我们依然可以鼓励大鹏继续拍电影,但不代表要对他这次的失败闭口不言。
真正的尊重,是敢于批评。
而不是,看着一颗未熟的荔枝腐烂,还要说它“甜得带着苦”。
送上票根,免得说我尬黑。
谢邀。
这部电影好就好在,把荔枝运到长安,只是电影前半部的内容,发明了运输方法之后的事情,才是作者真正想表达的。
李德善对抗的不是物理距离,而是整个大唐自上而下的“系统性Bug”仅仅是为了测试出荔枝保鲜的方法,就用了1500贯。
而后续,为了把荔枝运到长安,赶上杨贵妃的寿辰,可谓是劳民伤财,累死多少人马,多少沿途的驿站百姓流离失所。
李善德结识的几位朋友,也因此被牵连。
真的是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古有烽火戏诸侯,博妃子一笑。
李隆基这个畜生,也算是半斤八两了。
当然,这还不算完,宰相杨国忠(刘德华饰演),只因是贵妃的兄弟,便手握大权,贪污腐败。
运送一次荔枝,就贪掉了25000贯。
李善德一路所见所闻,让他不由感慨万千。
李善德的好友,杜少陵,显然是捏他杜甫,号少陵野老。
杜甫的诗,就是在唐朝开始贪腐,进而转进安史之乱,国破家亡之后,同情生民疾苦为主。
马伯庸让杜甫来做李善德的好友配角,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骂封建社会的不公平,骂贪官,骂官僚主义,形式主义,肉食者鄙。
整部电影的商业制作水平成熟,节奏飞快,没有注水,前半段略有娱乐化俗世化,但后半段的升华,挺起了整部电影的高度。
以上是对电影的评价,接下来是对唐玄宗李隆基的评价。
总有人说大唐开元盛世,唐玄宗李隆基能力很强,好坏参半但我觉得,这种论调既不懂历史,也不懂人性。
在我眼里,李隆基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垃圾。
一开始读史少,直觉他是个垃圾,但不敢发表非主流的观点,后面读的越多,越觉得他就一人渣。
每个人都说,唐朝是中国历史的盛世,鼎盛。
但非常反直觉——大唐李世民开国,精图励志,确实很强盛,但是传到唐玄宗不过百年而已,就差点灭国了。
开国626年,安史之乱755年,一共129年。
李世民结束战乱,鼓励人口生育和发展,把宫女还回民间,等等一系列措施,这有个发展过程,20年。
唐玄宗后期昏庸,享乐,任用奸臣,这又20年。
一来一去,鼎盛时期,不过80年左右而已。
安史之乱之后,中唐后唐在我眼里不过是苟延残喘。
开国的鼎盛,来自于东晋门阀政治协商拉扯,以及两百年混战的军事升级,而这些权贵到后期根深蒂固,必须被推翻重来。
黄巢更是把血洗贵族。
再说唐玄宗本人,很多人说他前期是个明君,后期是个昏君,老糊涂了。
这种看法就很不本质。
一个人昏庸的时候,才是他的真面目,才是他的本质。
他本身就是一个靠着阴谋权斗上位的小人,毫无格局。
汉武帝,唐玄宗,乾隆,都是老而不死是为贼的代表。
且,都是在前任皇帝留下的厚底家业的基础上,大肆挥霍而已。
盛世,并不算他们的主要功劳,败家,却是他们的真实功绩。
且,乾隆败家,却也兜住了,汉武帝也勉强兜住底了,李隆基,却根本没兜住,直接导致灭国级别的战争。
不过是一个混球,自私,昏君而已,毫无格局可言。
安史之乱,他要跑路,都不告知其他官员,导致许多官员都不知道他已经跑了。
满朝官员,长安百姓,都被他直接抛弃。
为了防止哗变,直接把杨国忠,杨贵妃丢出去背锅,赐死。
他的真实水平和评价,应该类似于杨广,因为他做的事,只有杨广做过。
而且,前期他做出来的功绩,也并不是亲力亲为,不过是任用了有能力的宰相而已,尤其是张九龄,可以说是能臣。
开元盛世最大的功劳,不是他李隆基的,而是张九龄的。
但是张九龄早就看出安禄山不是好人,要杀安禄山,结果李隆基不仅没杀,还重用。
后期李林甫扳倒张九龄,昏君展现本色,任用安禄山,杨国忠,直接导致大唐完蛋了。
虽然大唐也并不是什么乌托邦。
《长安的荔枝》这个故事,就很好的点明了大唐外表华丽,富有四海,内在不过是腐败奢靡,昏庸无道的这一事实。
在封建王朝里,大唐鼎盛的一百年,给人们留下了许多幻想。
但是,封建王朝,本身就是垃圾,没什么好吹捧的。
另一点,马伯庸可以说是理性主义的典范,他的作品里有强烈的理性主义,反抗精神。
既你拿规矩,社会压力,律法,官僚形式,腐败贪污,人情世故这一套来欺压我,你们蝇营狗苟,自私自利,各自有各自的贪婪和目标,但这都无妨我坚持理性主义,坚持逻辑,坚持长远的考量。
他的主角很常见的设定,就是明算科出生,也就是数理,在中国古代封建社会,儒家文韬武略的治国方针下,数学理科不受待见,但是如今我们回头看,是数学物理才是推动社会文明的发展的希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杨国忠要敛财,地方官要自保,没人关心任务本身。
所有人都告诉你“不可能”“规矩如此”,用既有经验来扼杀所有创新的可能。
但是,理性主义技术宅,就是能把不可能变成可能,这何尝不是一种浪漫。
在数理技术的加持下,原本神仙也不可能把岭南的荔枝11天运到长安,李善德可以。
在数学计算下,你贪污吞并了农民的田,贪了就是贪了,几分几毫,给你算的明明白白。
再难的田地构造,也难不过微积分。
而土地兼并正是王朝陨落的开始,象征着地主阶级和农民不可调和的矛盾,正如杨国忠靠着所谓的荔枝转运,压榨农民,驿站,一年就可贪25000贯,唐玄宗贪恋杨贵妃后宫美色,贪恋享乐,宠信奸臣,百姓流离失所,驿站冒着死罪逃走,安禄山趁机叛国,最终国破家亡。
李善德玩命运送的,不是荔枝,而是王朝的催命符。
安禄山正是看到了这种从上到下的糜烂,才敢悍然起兵。
而最终,在马嵬坡,那个曾经为荔枝一笑的杨贵妃,成了玄宗推卸责任、平息兵变的替罪羊。
多讽刺。
开始于一个女人的笑,结束于一个女人的死。
而那个真正该为一切负责的李隆基,却苟活了下来,安享晚年,做太上皇。
什么大唐?
李世民是大唐,昙花一现的盛世。
李隆基,甚至武则天,都不过小丑罢了。
所以,别再迷恋那个虚假的“大唐盛世”了。
李世民缔造的辉煌,早已被他不成器的子孙挥霍殆尽。
剩下的,不过是一场“君王与小丑”的狂欢,直到黄巢的铁锅将这一切彻底荡平。
《长安的荔枝》最可贵的地方,是它让我们看到了历史的另一面:在宏大的、腐朽的叙事之下,总有个体在用自己的方式发光。
李善德失败了吗?
从结果看,是的。
但从精神看,他赢了。
他证明了,在一个看似无解的死局中,理性、逻辑、知识和不屈的意志,为众生悲痛的博爱,能创造出凡人的奇迹。
这或许才是历史真正值得我们铭记的东西——不是帝王的文治武功,而是像李善德这样,在黑暗中试图用理性点亮一盏灯的普通人。
先进的科技,先进的文明,代表的,是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科学可持续的发展观。
非常开心看到电影版《长安的荔枝》还原了安史之乱前夕的大唐,那些腐败,压榨,剥削的真相。
这个世界很美好,值得我们为之奋斗,海明威说,我只同意后半句。
在一个不讲道理的世界里,坚持讲道理。
用浪漫的理性主义,去对抗这个不完美的世界。
李德善生为一个底层牛马,从小人物的视角,去一点点的扒开那个虚伪的盛世,看见内在的肌理——腐臭的不是荔枝,而是大唐盛世的虚伪滤镜。
取之于民,用之于上,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覆舟的水,是百姓的泪。
全片以李善德视角展开,讲述一名九品小吏如何完成从岭南运送荔枝至长安的不可能任务。
开头几个转场,从初入朝堂“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登科少年郎,到案牍十八载的职场老实人,立住了李善德的人物形象,耿直不虚,勤勤恳恳。
直到莫名被卷入权宦之争,接下荔枝使的任务,故事才算步入正题。
电影前半部分时不时穿插一些小笑点,让人忍俊不禁,后半部分,当越来越了解李善德,他像是每一个历史里认真经营生活的小人物,像当下的每一个普通人,让人情不自禁同他共喜悲。
不出意外的话,他将在小吏的位置上一生默默无闻。
可命运的瓢偏舀起这捧清水,把他安在荔枝使的位置上,投入朝局的纷争中。
电影安排了两处大转折,一处是主角对做官的悟。
李善德在岭南几经奔波终于试出了一个可行的荔枝转运方略,他喜极奔回长安,却被各个部门推脱,无路可走时又被鱼朝恩抢功冤入狱中。
好友杜子美前往狱中告诉他和光同尘的道理。
李善德悟了,又得杨国忠的助力,却也卷入了权宦之争。
另一处转折在他对本心的坚持。
眼看荔枝转运要成,觥筹交错间也逐渐摸到官场之道,好不春风得意。
但进退之间有太多的不得已,不得已负得诸多好友,却也难换一隅心安。
护送荔枝路上,他失去了太多,护不住阿僮的荔枝园,守不住对苏谅的承诺。
他的心一直在挣扎,直到看到逃驿的账本,一瓮荔枝,承载了无数百姓的苦难和血泪。
在功名在即时,他还是那个耿直人,要把荔枝里面的利害与杨国忠陈明个清楚明白,这几月熬白了头发的他,像是十八年前城门前初入繁华的少年郎,一句为民做官入长安,半生劳碌奔波案牍忙。
最终圣人一盘绿李保住了李善德的性命,流放了岭南,是祸亦是福,正避开了安史之乱,而他听到长安沦陷的消息,只默默走到荔枝树下,吃了许多的荔枝,淌了许多难言的泪。
电影切入长安的闪回,他的好友杜子美尚在长安,从此风雨一生。
作为看过原著的人,真实感受到了电影本身的诚意,它实实在在地抓住了原著的精神内核。
原著人物伴随故事深入逐一登场,不时出主意的杜子美、交于利成于情的胡商苏谅、荔枝园爽言爽语的阿僮。
镜头语言细密无一处闲笔,每一个人物都写尽了历史中小人物的底色,扣住了小人物穿针,大历史引线的叙事节奏。
当电影片尾曲响起时,曲意正呼应杜子美《茅屋为秋风所破歌》里的:“安得广厦千万间,风雨不动安如山,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多少文人志士身抱横渠四问之志,想成就一番理想与事业,可时势难为,历史的一粒沙,落在个人身上便是一座山,最终也是劳劳碌碌无留痕,个人的力量在历史的浪潮里是如此微弱。
但电影和原著故事想说的并不是这个,而是一骑红尘下的万家灯火,是稚子昂首念出的“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电影原著作者马伯庸老师也在今天的见面会上分享了他对于历史和个人的想法,他先说了一个关于砖块的故事。
在曹操宗族墓群考古中,出土了一块公元170年的砖块,刻了一段工匠被压榨后充满怨气的话语:“王复!
汝使我作此大壁,径冤我,人不知也。
但抟汝属,仓天乃死......”,其中“仓天乃死”与14年后的黄巾起义口号仅一字之差,可见底层民众之苦已久,一句怨语更似乱世将至的预言。
一个人的声音融入到千千万万人的声音里,便成了势。
宏观历史的不可抗并无碍于个人的主观能动性,作为普通人,仰不怍于天,俯不愧于人,过好自己的一生便已是不负此生。
诸多水滴聚流、汇江、成海,最终成就那滔滔的历史大势,如何不能说作为水滴的我们与时代、历史同呼吸共脉搏?
“长安的荔枝”是个偏正词组,遵循常规的语法结构,它的主体成分是荔枝,长安只是作为修饰的前缀。
但看过这故事的人都知道,荔枝,其实原本与长安无关。
试图改写这份无关的、试图在无关里强行建立相关性的,不是荔枝,而是长安。
与其说是荔枝受宠若惊地趋向和靠拢了长安,不如说,是长安偶然看见和想到了荔枝,是长安蛮横地占有和收编了荔枝,是长安不可遏制地要把荔枝纳入自己野心四溢的餐盘,是长安妄图用违背天然的方式、持久地保留荔枝的天然。
那么好,真正的主角浮现,真正的主角不是荔枝,而是长安。
主动权一直不在荔枝这里,主动权一直在长安那里。
控制权一直不在荔枝这里,控制权一直在长安那里。
长安试着用荔枝来证明自己的盛大和不朽,但最终,电影拍的是荔枝所烛照与透视出的长安,是被小小荔枝所戳破的、所揭穿的长安。
荔枝像一个钻孔与一把尖刀,足以破开与窥探出所有关于长安的昏聩、傲慢、虚伪、狰狞和凶残。
但操作钻孔和尖刀的依旧是长安,是长安亲手启动了对自己的戳破和揭穿。
它带着一些很商业化的基因、一些肉眼可见的卖座元素,比如屌丝逆袭,比如废柴联盟,比如异域风情,比如闯关打怪,比如倒计时的紧张和无中生有的破局,比如政治斗争的棋局上小人物的缝隙求生,比如前倨后恭,比如快意恩仇,比如最后一分钟营救,比如深藏功与名的远走。
但这样的电影,最怕最忌讳的就是自我庸俗化,就是主动上赶着拍成了“机智勇敢、百折不挠、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抱定信念和时间赛跑、把不可能变成奇迹与荣耀”的励志剧,拍成了“今天我充当替死鬼孤身远走,明日我总揽大权王者归来”的复仇爽文,拍成了算学小吏到荔枝大使的盛唐版杜拉拉升迁记。
甚至,拍出大鹏最擅长的职场黑色幽默,拍出甩锅、顶缸、踢皮球、层层加码、“上边动动嘴、下边跑断腿”的当代社畜魔幻体验大全,也是不够的。
这个电影必须拍出的,是这一切背后的荒谬、绝望和虚无,是只求片瓦安身的良民如何被卷入了九死一生的腥膻,是官僚系统的乖张、冷血和愚蠢,是帝国的内耗和自欺,是一个灵魂怎样被体制所异化、扭曲和蚕食蜕变,是无限扩张毫无约束可言的权力肌体、怎样玩火自毙。
千顷良田、万里烽烟、百条人命、十方征敛,最后只是桌角一枚捻起又放下的谈资。
“我尝了一颗,也就那么个味儿”。
别忘了,最开始,也不过是偶然有个谁,向圣人说起了岭南的荔枝。
圣人其实没有当回事,圣人肯定没有当回事。
那些曾让无数人万劫不复的事,最初,都没有被当回事。
第一次来到岭南时,毫无疑问,李善德天真地以为,自己代表的是长安。
虽然他那时候很矬、很穷、很low、很弱,但他的心理结构是与长安同构的。
他来寻找、购买和运送荔枝的理由动机,也是希望能够在长安真正地证明自己,希望能让长安真正地接纳和收留自己。
不仅是他,那一刻岭南的大多数人,都抱有对长安的向往、至少是敬畏,苏谅在投资一个为朝廷效劳的机会,林邑奴想要去传说中人人平等的京城再喝一杯自由的酒浆,哪怕是热力四射无拘无束的蛮族少女阿僮,也天真地以为,荔枝园一旦变成皇庄,就能具备一个永恒生效的护身符。
第二次来到岭南时,毫无疑问,李善德已经理直气壮地,被赋予了代表长安的资格。
所有曾经能囚禁和摧毁他一生的东西,所有他曾经敬畏和奉行一生的东西,现今都会被他腰间那枚令牌击作粉碎。
但他目睹了这枚令牌的潘多拉魔盒效应,他目睹了令牌下的民不聊生与家破人亡,不对,他挂着令牌亲自开启了民不聊生,亲身参与了家破人亡,谁的家破人亡?
天下人的家破人亡,也是那些帮助过他的岭南人、那些曾经向往和敬畏过长安的岭南人的家破人亡。
当他发现,被长安所承认和加冕、被允诺成为长安代言符号的他,并不真正地快乐与满足,他的内心,已经从长安,位移向了荔枝。
这是我们经常犯的一个错误,我们总以为自己来自长安、奔向长安、服从和效忠长安、最终能够回到长安、并被封赏于长安,但其实,我们都只是荔枝。
你的格眼账本里装不下长安的计划,在那更大的格眼账本里,你自己也只是一条要被删除的烂账。
长安是圣人和贵妃的,长安是杨国忠和鱼内侍的,长安是刘署令和招福寺典座的,长安甚至是远居岭南的肥胖节帅的。
长安唯独不是我们的。
长安有时会偶然想起我们、用我们去装点自己,但更多时候,长安只是在践踏我们,砍伐我们,丢弃我们,嫌弃我们。
所以那一路上的夺命狂奔、赴汤蹈火、浴血相搏,与其说是李善德要把荔枝运向长安,倒不如说,他是在长安设置的关卡和长安安排的杀戮跟前,保护着他的荔枝、保护着和他一样微渺却拥有新鲜生命的荔枝。
所以你固然可以抒情说,比长安更不朽的,注定是荔枝,因为李善德远遁归隐种植荔枝的日子里,长安正在无可救药地走向安史之乱的灾殃,李善德手植的荔枝成熟的那刻,也是长安沦陷的消息传来当日。
荔枝似乎赢下了时间、赢下了历史的审判。
但这终归是创作者的自我安慰与自我打赏,因为长安沦陷后,还会有新的长安。
而荔枝再次成熟后,除了等待来自新的长安的新的征召令,再没有其它命运。
我们都爱荔枝,我们都爱那些远离长安的荔枝,但只要长安想起了荔枝,荔枝就始终只能是长安的荔枝。
一骑妃子笑,万古无人知。
作者信息:微信公众号:邵邵的私人书斋新浪微博:@聆雨子豆瓣&知乎ID:聆雨子喜马拉雅播客:“聆雨子的电影聊天室”小红书:“聆雨子的且行且读”
“骨肉恩岂断,男儿死无时。
”在小说《长安的荔枝》中,李善德接到“荔枝鲜”这个任务之后万念俱灰,整个人都是要死了的节奏。
他的两个朋友,韩十四劝他赶紧离婚,以保妻女;而理想主义者杜甫杜少陵则开导对方,并搬出了当年自己落魄并崛起的故事——
有道是车到山前自有路,你最好去岭南先看看再说,并用自己《前出塞》其二中的诗句激励对方。
以长安为中心,士兵出塞,是朝西北方向;荔枝转运,是往东南,两个方向背道而驰,任务也完全不一样,但所承担的属性是差不多的,都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征途。
李善德,就这样踏上了一条看不见硝烟但处处弥漫血雨腥风的“征途”。
文字,能赋予读者想象力的空间,去感受角色的心境;而影视作品,可以跟随着创作者的影像,从视觉上直观感受角色的状态。
想象力与视觉化,二者目标一致但达到率不同,就看你喜欢哪种了。
个人还是偏重于文字表达,但也并没有否认电影所带来的感受。
因为电影版《长安的荔枝》,作为阅读了多遍原著的俺来说,是比较满意的。
可以说做到了还原了原著的精髓,且有着自我表达。
这篇文章应该不算纯影评,更像个观后感。
这个项目俺相对比较熟悉,一直想着写点东西,也就借看完电影后这个机会,抒发下情感吧。
故事性与蒙太奇的捏合《长安的荔枝》拍得比较合理,用一句比较过时且被我朋友吐槽过的话来形容,就是“完成度很高”。
从小说到电影,乃是非常典型的单线程+限时任务类故事。
开场阶段,面对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如本片中这样的荔枝任务,荔枝是“一日色变,两日香变,三日味变”,想要保鲜送回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整个故事也是围绕这个绝对意义上的“送命题”才能展开。
如此做任务线,从前半段筹备、到开始打副本、堆叠新难题的故事模式,小弟给其起了一个名字叫做“夺宝模式”。
试想一下,那些神偷、侠盗类电影,包括《碟中谍》系列。
开场就设一个戒备森严、几乎无法拿到的目标,从而引发各路高手汇聚一堂,不正是这样嘛?
马伯庸是比较喜欢看电影的,他肯定熟悉这类剧作构型,所以才写下了《长安十二时辰》《两京十五日》乃至《长安的荔枝》这类难题+限时任务类的故事。
这类故事,看过的朋友是有体感的,最忌讳的就是节奏慢,拖泥带水。
你都要掉脑袋了,还有功夫搞别的?
一定要拍出做任务的紧迫感、新副本出现,主角面对任务内容变化后所产生的心态更迭,一蹴而就,这才对。
所以,电影在还原小说的基础上,在节奏方面的把控是OK的,就是专注单一任务,从被迫接任务,到想方设法验算达成目标,随后操作过程中产生新的阻力,让任务和主角内心都产生了变化……
不过《长安的荔枝》还是有自己的特色的,也跟原著有关——荔枝转运,达成期限是四个月,横跨大江南北,物理意义上的“漫长限时任务”。
电影也没有陷入那种皇上不急太监急的“假揪心”模式。
有俩值得注意的地方。
★其一李善德的人设。
很多表现绝境任务的电影要么角色的苦大仇深要么呈现其洒脱的一面,极大展现了人类面对困境如何渡难关的种种态度。
但李善德这个人,老实巴交且沉得住气,通俗点说就是“不懂变通”。
用杨国忠的话形容,“难怪在九品蹉跎了二十多年”。
苏谅为了通行符牒给李善德开价,在对方报价基础上加了三成,一共一千贯,可李善德非说“加三成,是九百九十六贯”,这个人到头来也是个996。
如此个性,开场就表示豁出去了,横竖都是死,只因自己的妻女,在舍不得离婚的情况下,为了她们能活,自己也要“向死而生”。
一边努力对抗各种问题,一边还能喋喋不休地自嘲,这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个性,真的可以把死局搅和成出活路,也为随后的故事埋下伏笔。
★其二朝堂与民间的对比。
长安与岭南,上林署监事与荔枝使,从色调到角色状态乃至氛围渲染对照都非常明显。
是为了让故事没有进入到求生栏目的设定,同时在在“任务”环节,迂回性也很大——从朝堂上的处处碰壁,到民间处处碰(有目的)贵人相助;从同事们对他漠不关心,到朋友们给了他充裕的物资支持;当万念俱灰时苏谅出现,让李善德重燃希望;当荔枝转运初见成功时,岭南和长安庙堂又处处使拌……两种场景不同境遇的对比,将本片带离单一的数学任务活动,从而引入“人间”的气息,这就是鲜活的人间百态,造成大量的戏剧效果,并点缀些许喜剧元素。
电影的故事平铺直述,但段落之间和两种人生之间的呼应显得比较可观。
而主角在做任务时,编剧不但给角色的任务设定了大量阻力,且在“闯关”过程中,角色也经历了绝望、躺平、希望、再度绝望、重燃希望、最后失望的多种情绪反复,让角色和故事尽量饱满。
电影叙事并不复杂,把原著不长的故事尽量还原,拍得干净利落,荔枝任务做实验的蒙太奇视觉,李善德逃避追杀的场景,故事性和蒙太奇艺术下所表现出来的故事张力,能让原本的叙事变得跌宕。
直到结尾那一刻,仅剩下“区区一骑、一坛”的荔枝使,在长安城空旷的主干道上飞驰,身后的红色木棉花浪漫飘舞,所谓“一骑红尘”。
一个从九品小吏这一刻就像独闯江湖的菜鸟,经历短短4个月的历练,须发皆白,已然成长为一个闯过龙潭虎穴的大侠。
电影最后阶段的情感很饱满,因为之前为角色赋予情绪上的累加逐步递进,到最后集中爆发。
荔枝转运,最终还让主角真正的“转运”。
饱满的情绪和视觉层面的效果,以及最终电影呈现出来的现实关怀主题,完成感官与感受上的共情效果。
一事功成万头秃《长安的荔枝》本质上是一部惊心动魄、饱含意味的“唐代职场社畜幸存者指南”,用略显现代的视角呈现“大唐快递小哥生鲜配送”的难题。
从小说到电影,俺个人的感受,也是跟很多观众一致,就是能在李善德这个唐代牛马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在算计和算账之间选择算命,在上班和上进之间选择上香……
而电影俺感受要更强烈一些的,这是个人原因。
作为影视行业的从业者,电影版《长安的荔枝》当初俺还真接触过,就是俺上一家公司的项目。
时间是在2022年末,电影项目要首次官宣,那时候俞敏洪和董宇辉还没有分家,作者马伯庸在做客直播间推荐小说的时候,亲自说出《长安的荔枝》要拍电影版,顺势曝光由黄海设计的首款概念海报。
而我们都在忙另一个即将公映的电影,甲方让我们“顺手”把这个也做了。
但大家都没时间(那个片子进入映前倒计时了,公司上下忙得要死),就把这个差事扔给我了……为什么给我?
可能上司看我闲(不顺眼)呗。
我两眼一抹黑,一没看过小说,二不太清楚这种直播策划该怎么弄,以前没接触过。
麻蛋第二天就要直播了,我这啥也没有不说,前后就我一个光杆司令!
先买小说看?
这倒不用,人家甲方爸爸从直播要卖的书中给我抽了一本,还不错,利用“职务之便”得了本亲王的亲签原著。
随即连夜读小说+搞直播策划,所幸原著不长,而看小说的过程中,我就感觉自己跟这个李善德简直太像了,真是莫名其妙一个急活儿就扣我头上了。
那天我折腾一通宵+第二天忙直播等后续工作。
我比李善德幸运一些,活动完成的比较顺利,就是累点,该片的首个新闻稿也是我写的。
算了一下,从接到任务到彻底完成,我差不多30+小时没合眼。
从那时候开始,《长安的荔枝》就成为我们公司的常驻项目。
这是比较漫长的项目蛰伏期,当时连剧本都没写完,更别说主创选择了,还没影的事儿。
但时不时会来点任务,比如开个会制定下一步计划、剧本初稿有了之后一起研究完善、导演演员到位后如何官宣之类的,都是超级前期的任务,但需要有个大活人对接。
所以,还是只有我一个人。
可惜我没有等到最后“荔枝”成熟的那一刻,其实连果实都没接出来,我就离开了,因为我们整个部门,被这个不争气的电影市场优化了,也就没得做喽。
而我跟做荔枝任务的李善德还不一样,因为俺是希望能继续做下去的,我很喜欢这本小说。
可惜有个李善德般的开场,最后任务失败,没能走到最后。
《长安的荔枝》电影公映,我跟大家一样也是第一次看。
我对这个故事实在太熟悉了,当年伏案做策划案的时候,原著被我看了无数遍,每一个环节都了如指掌,电影最后所呈现的效果,个人满意。
无论是看书还是看电影,我每一次都会把自己代入。
马伯庸成为专职作家之前,是上过班的。
导演大鹏成功之前,也是在搜狐当过编辑的。
这些“班味”也让他们对这个故事的把控很有经验。
其实不仅仅是古代帝王将相,当代也是如此。
你会发现,上头一道命令,下面的人得忙活上半天,有大量琐碎的事务要处理。
我们曾经为了大老板下班后在群里的一句问话,加班开了一晚上会想对策,琢磨了一个四平八稳的应对方式,结果老板最后来了一句,不好意思发错群,撤不回了……一将功成万骨枯,其实一事功成,也是万头皆秃。
那些伏案写作、头脑风暴、执行活动的日子,光是模拟想象一下,头发都会一把一把地掉。
别说当年了,现在也是,除非你不上班,但那是不行的。
俺的出发点跟李善德差不多,都是背着房贷的人,但我可赶不上人家待遇,没人给我免房贷,也没人给我“九百九十六贯”的福报,只有“九九六”(给我办贷款那小子,比金广发还胖呢)。
这样的代入感,使得包括我也时不时会再次以李善德的视角看问题。
都说“一骑红尘妃子笑”,荔枝从岭南转运到长安,这里面都有谁高兴?
★杨贵妃肯定happy,并不是因为她吃到了荔枝,而是由于珠圆玉润的荔枝摆在面前,说明自己深受圣人宠爱;★圣人自然也高兴,让宠妃开心不说,更能证明自己弹指之间,就有人把一个看似不可能的任务完成了,是当权者的自得。
★杨国忠也是,“总计花费三万一千零二十贯,尚有两万五千七百贯结余”,这些钱或许没有都进了自己腰包,但在他的安排下,没有动用国库一分钱,还帮自己老板赚了一笔,于公于私,自己右相的地位又巩固了。
反正,上位者都满足了,有多少人在中途丧命,又有多少百姓遭遇无妄之灾?
他们不在乎,高兴就行。
但他们没有笑到最后,《长安的荔枝》的结局,真正“笑到最后”的是李善德。
他躲过了安史之乱,还把本该进贡的荔枝吃了不少,还有他的家人,"妃子笑"不如让妻子和女儿笑。
这个颇具讽刺味道的收尾,其实带点歌颂劳动者的感觉。
让本分工作、坚持到最后的那个人,得到了最好的结局。
所以这个颇具荒诞、讽刺意味的故事,却有着一个积极且理想化的收尾。
李善德最后颇有深藏功与名的告老还乡意味。
放在现实写照下,就是躺平了、回老家种地了、远离喧嚣不再为别人打工了,而是为自己而活。
然而这种心境对于当代很多在北上广打拼的人来说,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放弃自己为之奋斗的一切,那可是要下很大很大决心的。
所以才让李善德因一篮绿李,免去了被杀头之罪,流放岭南,这个“离开”不是让主角大彻大悟之后主动离去,而是一个被动行为。
从小说到电影,都沿用这个设定,乃是妙招,避免了鸡汤式的引导。
但为什么最后李善德为什么又哭了呢?
一方面是家国情怀使然,另一方面他真的不甘心——怒那些“取之于民,用之于上”的人,他们活该;也恨自己奋斗大半生,也没能“用之于民”阻止悲剧的发生。
俺当年利用职务之便得的那本亲签小说,离开的时候被我留在了工位上,我可不想“贪赃上林署公廨本钱三十贯”而被流放出去。
还要继续留在这个领域奋斗啊。
电影后半段,主角重心从“如何完成任务”,过渡到了“完成任务之后该怎么办”。
有时候我也在琢磨,与其浑浑噩噩困死在繁重的工作里,不妨静下来想想:到底什么,才是自己这一世最想追求的?
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
彩蛋,几处改编《长安的荔枝》对比原著,整体还原,有一些改动,比如下调了李善德的年龄(原著52岁),大幅下调了苏谅的岁数(原著是个老头)、把韩十四和杜甫简化成了一个人——张若昀饰演的杜少陵……对于一部暑期档面向大众、2个小时的电影,都是可以理解的。
而真正我比较喜欢的改动,大致有几处:★逃驿事件——李善德第一次路过黄草驿,他和驿站的百姓有过互动,后者言谈中已经有所提及生活艰难,第二次途径黄草驿就发生了逃驿事件,电影增添了前面一处互动,让徭役对老百姓生活的影响更加鲜明。
★苏谅与李善德的友情——原著二位是彻底撕了,苏谅最后直接跑路了(后来李善德还给人家写信,但找不着人);电影里苏谅唯一一艘船来接李善德那一幕真的很棒,萍水相逢而能逆水行舟,雪中送炭的畅快感,如此友情设定,也是没谁了。
★删除了大人物——就是“冯元一”(高力士),原著中所有事件起因和转折,都因他而起。
这是马伯庸小说常见的设定,他比较喜欢设计一个隐藏在背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掌控一切的大人物,比如《长安十二时辰》贺监的养子,《风起陇西》里的诸葛亮,以及《长安的荔枝》中的冯元一。
文字呈现的这种幕后线,电影其实不太好表达,否则会比较刻意。
所以电影取消了这个角色,直接变成了杨国忠与鱼朝恩争权夺势,也让在沿途阻挠李善德的势力变成了鱼朝恩,顺便让林邑奴倒在了距离长安一步之遥的地方。
倒是那只大老虎,电影设定让李善德去岭南时就去遇上了,我以为后面还要call back一下,但由于林邑奴结局的改动,大老虎也没出现了。
★一骑红尘——这就好理解了,把最后独闯长安的“一骑”换做了李善德本人,情绪更加饱满。
PS,在当年做项目的时候,特别流行16型人格测试,我自己测过好几次,都是INTJ建筑师(确切说是INTJ-A)。
我觉得李善德大概率也是这个人格属性,“不懂官场之术,不谙修辞之道”,所以代入感很强。
男人的终极幻想:有一个为他两肋插刀的朋友,一个忠诚到愿意为他赴死的奴隶,一个对他不离不弃的妻子,还有一个众人皆醉他独醒的世界🤭(故事整体不错,就是含男量过高容易引起不适
烂片!!!!!!难看
丧门星男主,谁跟他沾边谁倒霉,嗲子文学。一星给庄达菲和杨幂。
不是简单的古装职场喜剧,而是一把插进盛唐浮华表象的尖刀,以“一骑红尘妃子笑”的荒诞任务为引,将李善德的物流噩梦与安史之乱的倒计时并置,让观众在笑声中嗅到历史的血腥。大鹏再次拾起职场的黑色幽默,来解构唐代官僚体系的踢皮球艺术。李善德计算路线的格眼账本、同僚的甩锅话术,无不精准刺中现代社畜的神经。但大鹏的野心远不止于此:当李善德发现荔枝运输背后是驿卒累毙、果园强征时,喜剧陡然转向存在主义拷问,也恰似当代打工人的残酷隐喻。故事以荔枝为线索,串联起杨国忠的贪腐、驿站系统的崩坏,最终指向安史之乱的必然。从唯唯诺诺的小吏到鬓边斑白时的觉醒者,大鹏的蜕变照见所有被体制异化的灵魂。这不是一部让人轻松离场的喜剧,当安史之乱的马蹄声隐约可闻,观众突然就明白:李善德拼死送到的,不是荔枝,而是一份盛唐的讣告与挽歌。
5.0 / 两星半,得益于原始文本不错,基本照着原作拍,但视听语言火候欠缺,人物众多导致很多人物形象塑造流于表面,电影叙事节奏和看短视频和短剧一样,倒也适合现在下沉市场观众的观看习惯,服化道观感很好,摄影也不错,是花了钱和用了心的。但是整个电影依然是那种一看就是目的性很强的电影,没有更深度的创作和思考,只有情绪,在这点上和《年会不能停》还差很多。
真正的精算师还得是林雪,不砍200丛肯定不够
有些桥段莫名其妙
和《年会不能停》《保你平安》一个毛病,对“现实主义”的深度只敢浅尝辄止,伺候上层看得乐呵呵,下层却看得云里雾里,有那么一点点感动,但不多。木棉花的结局处理不错,但是这部片子整体非常没有气质,唐朝的韵味和风情完全失落,是给高中生看的“超级英雄”电影。首先,波斯商人苏凉为什么要让白客演啊?好出戏,好“网大”。而且这个角色图李善德什么呢?这种没来由的没基础的商人友谊太糖水片儿了。节奏也有问题,林邑奴和李善德之间的情感基础也很薄弱、神乎其神,导致林邑奴死的时候观众很难共情。故意把唐朝拍成四不像的,一点反乌托邦的架构会让它更脱俗,拍得好怂,完全怕短视频观众失去耐心,所以失去了一点电影该有的真。荒诞感应该延后揭示。 视听语言做得好无聊。如果改编成影像,没有超越文本的能力,还是别拍了吧。。。
李善德最后的哭戏很动容,像极了多年以后BAT倒闭了,那些曾被优化过的员工。一腔热血被薄待,勤勤恳恳被斗走,它们击碎你的三观,报废你的身体,炫耀上位者的姿态。所以它倒闭时,会神伤付出的沉没成本。
大鹏出息了。你们不能要求太高,这拍片子在这几年的电影里已经算鹤立鸡群了。更别说他还真敢按原著拍
努力想要撇清电视剧此前给人的糟糕观感,但还是很难不说因为电视剧如此拉胯,似乎电影只要随便拍拍就算赢了。它从来不是一个关于荔枝关于折腾的故事,在大鹏有些精明(也可以说“鸡贼”)的视角里,它将其解读为属于自己的“古装版《年会不能停》”——老班底三人组还在那里,主线任务从年会变为荔枝,依然有充满层级、制度以及推脱文化的调侃,压轴的Rap变为李善德用吐血换来的对峙和算账。老实说,对于还没有看过原著、像我这样的观众来说,还是有点用处的。但还是觉得塞满了喜人的客串(并以此为卖点),甚至是许多常常在时空背景上显得奇怪的笑话都没有太多必要;诸如刘俊谦、杨幂的角色,都不需要启用人情演出,它或许会更有重心。
稳健的改编,多年来天资普通却勤勤恳恳的大鹏,靠勤学苦练也算挤到了中等行列,但基本还是胜在马伯庸的原著太妙,这个故事的反复品味性一般,看过一遍新鲜后就祛魅很多。而且各种铺垫情绪的方法对我来说太直叙了,挺土味的,不过不得不承认这就是当下最适合大陆市场的出片公式,看着简单那么多导演也掌握不住呢。
是好看的,但没有那么好看。可能导演的拍摄重点和我的预期不符。我最想看到的情节,一是李善德反复尝试运荔枝的办法,反复咀嚼失败来换一线生机的过程。二是在短暂享受制度快车后眼睁睁看着权利失控伤及友人的痛苦和麻木。三是他面对杨国忠时最后的利害陈词。然而这几场戏都差一口气,还有就是荔枝园的情节也让人很费解,原本是苏谅、李善德、阿僮民间铁三角,但实际上互动更多的是苏谅和李善德,导演宁愿花篇幅去拍宋小宝演的神棍、喜人出身的香蕉园猴子也不愿意挪时长给阿僮。阿僮的角色魅力被削到平庸。连最后荔枝园被毁的戏份都没有什么张力(可能也有演员的锅…)。不管是大鹏还是雷佳音,都不是我心里的李善德……一个窝囊猥琐一个愚善有余
糟蹋原著 糟蹋年会不能停
看到了大鹏的进步, 但极为有限, 无论剧版还是影版, 都没能把荒诞感拍出来; 剧中的配角原本可以各自都很出彩, 可惜流水化的呈现, 没有一个出彩的
这就是盛世大唐/千匹骏马,百条人命,一骑红尘,最后只是餐桌一角的无人问津/原著的体量拍成电影正合适
全片最神的一个镜头,当属历经千辛万苦摆在贵妃生日宴上的一小碟荔枝,太讽刺了,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看得人百感交集。大鹏抓住了原著的精髓,为腐朽的晚唐完成不可能的任务,最后换来的是劳民伤财,成为宦官奸臣权斗的棋子,任人摆布。盛世的外衣是皇帝的新装,安禄山叛变戳破了假象,一切不过是黄粱一梦。
荔枝碟中谍:也最终清算。有马伯庸的原著小说打底,剧本非常扎实,当代职场厚黑学的唐代演绎,官场倒是从古至今一脉相承,服饰和道具细节好评,口音和各种异域风情的瓶瓶罐罐,确实花了心思。本片最大看点就是文科官的理工科思维,将生实验数据可视化,堪称唐朝生鲜冷链运输的伟大探索,唐朝最杰出的冷链运输产品经理,其困难程度不亚于奥本海默组局造原子弹。就是疯狂煽情和飞舞的木棉花瓣比较出戏。怎么苏谅拿到五府通牒不去做买卖,一直在广州陪李善德做实验?胡旋舞是于老师教的吗?那一年李善德和杜甫都是二十一岁,是他们的黄金时代,也是唐朝的黄金时代...血红的荔枝,耗尽无数个李善德的心血,能让木棉花瓣飞起来的大唐啊,最后也像挨了锤的牛一样,渐渐走向衰亡。平安大戏院不行,画面发白,字幕发虚,就是座位多而已。
+,从情绪到叙事致力于“憋大的”,在这种逻辑下,反智与反对当下成了唯一的解法。以及,大陆类型片似乎永远不知道怎么用一个镜头完成一次观看。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