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片子的戏中戏居然有中国上海背景。。。
尽管实际与华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除了戏中戏里那个师爷扮相的老管家(*'へ'*) 但是可是然鹅, 的确很抓眼球。
本片近3个小时, 情节较为舒缓。。。
故事本身结构也比较松散。。。
加之西班牙语也不是观者所长, 所以观影过程并非酣畅淋漓(*'へ'*)导演用了169分钟讨论了一个记忆与情感的话题。
故事的明线是这个戏中戏导演机缘巧合接受电视台采访、重新回顾20年前他失败的电影,重访了失踪男主(兼最佳损友、曾经爱情竞争对手)的女儿、女友。。。
回顾男主情感、理智。。。
以及推测因酗酒而轻生的可能。
顺便又回顾了他自己平淡而略带悲伤的前半生。
随着电视台采访节目播放, 男主被发现在某边远小城养老院中, 他年逾古稀、早已因病丧失不少过往记忆、以杂工为生。
最终, 导演找来当年拍摄的电影, 试图唤醒男主记忆。。。。。
一个人失去记忆, 是不是就获得新生。。。
往事不可追?
焕然一新、轻松去面对自己的执念?
Ps, 导演的农场虽小却五脏俱全, 渔场、西红柿院子一应俱全, 还有拆迁问题・_・? 期间晚餐时的英语歌好听<( ̄︶ ̄)/ 此外, 法语和西班牙语国王都是le Roy....就是法语读起来有气势(๑•̀ᄇ•́)و ✧
1973年,西班牙导演维克多·艾里斯不朽的处女作《蜂巢幽灵》(图6)中,6岁的小姑娘安娜睁大眼睛,被银幕上的《弗兰肯斯坦》吓破三观,姐姐安慰她说,电影都是假的。
半个世纪之后,缺席31年的大师回归银幕,在新作中以一座苍翠的庄园开场,展开一个悬疑的寻亲故事,然而,这还是一部“假”的电影,由于片中男主失踪,电影停拍,导演(维克多·艾里斯的投射)从此封镜。
在《闭上眼睛》中,当年的安娜再次出镜,出演终身寻父的疲惫女儿。
至此,艾里斯彻底将银幕上下片里片外真实幻影与投射彻底混为一谈,搅成一颗巨大的记忆谜团,蜿蜒曲折,广阔粗犷,无从剪断,也无从理乱。
一个关于消失与重现的故事,一个有关记忆的专案,上穷碧落下黄泉地追讨家国故人电影的前世今生,当时代的重重帷幕轰轰落下,当16 毫米胶片记忆的锦缎纹理让位于数位的物理平滑,当时代的飞轮一往无前的甩脱旧世界的物性,艾里斯好像在用这部电影开一个嘲讽自己失踪的自传体玩笑,无惧晚景凄凉。
姐姐当年只说对了一半,电影是关于虚构的,但“虚构”与“假”却不是一回事。
也许,老导演的电影正在调取我们的身体记忆——记得吗,当你要记住或者要想起什么的时候,一定会“闭上眼睛”(008)。
3.7星。
熟悉的对话戏、熟悉的暖色、熟悉的淡出淡入转场。
但没有熟悉的时间感了。
横跨三十年的维克多艾里斯在这个数字时代仿佛失去了点什么…从摄影上就能感觉,有同样高级的视觉审美,但可能就是数字味儿真的去不掉。
剧情上最根本的来说找到胡里奥的部份实在是太没啥新意了,这真的是硬伤。
全片最喜欢的是和罗拉对谈的戏,太美了,维克多爱丽丝的独有诗意,对话节奏、表演、镜头调度、对胡里奥失踪的想象、二人对话中的回忆。
真美。
这场戏几乎都是骑轴,感觉导演有意制造这样的轴线设计。
空间方向的略微紊乱、几乎直接看着摄影机的角色,仅仅是景别的切换,就给对话带来独特的迷幻感。
过了几天之后,再次打开这个电影,好强的后劲…尤其是结局部分,在那个时刻回顾导演角色在几十年前未完成拍摄的电影的结局,这本身就好tm浪漫啊,然后在影片的结尾,闭上眼睛。
另外,是我一开始有点先入为主地误会了影片故事的动机,如果把这个故事的开始理解成是节目组说服男主来这档节目继而引发了一些关于这个角色以及关于自己的回忆与思考,会更准确,而不是我最开始理解的胡里奥的失踪一直以来都伴随困扰着他(或者这个不重要)。
上节目后,去找了剪辑师朋友聊天,找了胡里奥的女儿安娜聊胡里奥,找了和胡里奥的共同旧情人罗拉,回到住处,找到失忆的胡里奥,最后决定做一场放映,放当年未完成的电影,omg。
整体还是非常维克多艾里斯式的反戏剧性的自然流动,或许对待这部电影我仍然需要保持之前的态度,忘记这部影片无法避免的对维克多电影生涯的回溯正如忘记之前的电影中的政治隐喻,我认为其电影最迷人之处是某种“自然”。
历史的意义在于回看历史的时候,人们总是能从中汲取一定的教训,这种教训对于创作者来说是具有启示意义的。
历史上发生的事情如果被忘记,那么对于当代人来说,历史就会出现断代,更有甚者,人们也就无法从中汲取教训/对于西班牙人来说,回看自己的历史,很多时候就会陷入到一种虚无的境地,为什么会如此,原因在于西班牙的历史分层在1973年,一个崭新的西班牙从那个时候开始,而在那之前,曾经的西班牙一度从先锋走向了没落。
今天给大家推荐的影片《闭上眼睛》讲述的就是西班牙的历史,以及回看西班牙的历史的时候人们所经历的事情。
一个导演,曾经拍摄了一部未完成的影片,这个影片当中有一个主人公,很快,这个主人公在现实中失踪了,导演苦苦找寻无果,影片也因此被搁置。
时过境迁,几十年之后,一个偶然的机会,导演被邀请到电视台参加访谈节目,节目期间,意外得获知了自己影片的主人公还活着的事实,几经辗转找到了他之后却发现他已经失忆了,导演想要让自己曾经的演员回忆起来属于自己的记忆,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闭上眼睛》之所以有意义,因为这是一个现实中西班牙的著名导演对于自己的一种回顾。
这种回顾当中自然包含了对于西班牙历史的反省。
而本片的创作者第一部影片就是在1973年完成上映的,此后的十年间,创作者没有任何的作品面世,原因在于他的第一部影片回顾了自己国家的历史,而这段历史对于当时刚刚重获新生的西班牙来说,并不是一种荣耀。
本片对于故事的设定,一定程度上来说也是对于历史的一种回应。
面对西班牙自己的历史,很大程度上,创作者容易陷入到一种扭曲的境地,单就影片的名义上的主人公(片中失忆的的男演员)来说,为什么会失忆是一个值得讨论的话题。
而导演在片中设定的《悲伤的国王》这个电影桥段本身包含了非常丰富的内涵。
它不仅仅是指代弗朗哥独裁统治后期面临的众叛亲离的处境,而且暗指原来属于西班牙的辉煌的没落。
作为一个航海时代独树一帜的国家,西班牙曾经通过殖民掠夺从全世界搜刮了大量的财富,然而也正因为如此,西班牙慢慢的在工业化发展中迷失了方向。
因为财富的过多而导致了西班牙在发展工业的时候并没有多少热情,所以,后来在十七世纪的欧洲工业革命的大潮中,西班牙逐渐的成为了落后者。
片中的电影《悲伤的国王》中,国王在寻找属于自己的唯一的亲人的目的,也在于现实中的西班牙需要找到属于自己的下一代的新的希望,如果没有了下一代的希望,那么西班牙的荣耀将不在。
为什么要委托一个左翼的共和军来寻找自己的新希望呢?
这足以看出来创作者的创作立场。
很多人都知道西班牙内战在二十世纪代表着什么,而即便是后来的西班牙共和军输给了长枪党,以至于迎来了弗朗哥的独裁统治,人们在面对失败者,西班牙共和军的时候,也是充满着各种各样的同情的。
后续的很多西班牙的作品都对于属于弗朗哥的那段独裁历史暗中贬斥。
而对于共和军却是各种的推崇。
因此,左翼的共和军被委托寻找国王的孩子,这实际上是一种将希望寄托在左翼共和军身上的行为。
也充分表面了西班牙的人民在面对一个曾经充满希望的团体的时候的那种不舍。
而共和军果然是不负期待的找到了西班牙的希望,然而这种希望却后来意外的失忆了。
这里,我们可以充分的理解创作者的苦心。
虽然弗朗哥政权从1973年开始就结束了,然而曾经的共和军却再也没有机会重新主掌西班牙,再也没有机会给后来人更多的希望了,西班牙虽然进入到了民主变革时期,但此后的西班牙彻底的失去了自己的二十世纪的伟大革命热情,人们在经历了长达半个世纪的弗朗哥独裁统治之后,再也没有了曾经的西班牙内战时期的国际主义精神。
而本片的创作者是对于曾经的西班牙充满希望的团体有着太多的热忱的,然而这种热忱只能用电影来唤醒,但是被唤醒者是真的失忆了,还是因为长期以来的禁言而不得不选择失忆,亦或者是因为自己不再具备共和军精神而选择失忆,这一点谁也说不清楚。
悬念只能留给观众以及可以回望西班牙历史的西班牙人。
《闭上眼睛》对于导演维克多艾利斯来说算是一个轮回了,几十年前自己的《蜂巢幽灵》一经上映便引发了讨论热潮,此后是长达十年的禁拍期,几十年后,本片上映,创作者在面对自己的个人历史的时候,在面对西班牙的国家历史的时候,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我们可以从影片中一窥。
那种物是人非以及无法言说的题外话,或许才是这部影片真正的想要表述的。
……你好,再见
我们看到了两段人生,一位导演和一位演员,这位导演终其一生都没有实现自己的理想,对他来说一部重要的片子没有拍摄完成,而他也再没有得到其他拍摄电影的机会,他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儿子,他写了几本小说,可是自己的小说居然在十几年后自己都读不下去,扉页上写着致我们一起共度的美好时光,是的,那应该是导演最美好的一段人生,雄心勃勃地要拍摄一部作品,这作品其实并不算坏(我们看到了这部影片被拍摄出来的两个片段,开头和结尾,确实不赖),我们经由导演参与一个电视节目找寻自己的好朋友同时也是这部影片男主角的过程,渐渐地了解了这两个人的人生。
他们曾在一起在海军服役,然后在一起拍电影,爱上了同一个女孩子。
大海,心爱的女孩,心中的电影梦,都在那一刻熠熠生辉,可是,可是,这部片子没有拍完,原因是男主角失踪了,他在这个世界上人间蒸发了,没有留下一丝踪迹,而导演也因为没有完成这部影片而再也没有得到拍摄电影的机会。
他们的人生在即将到达巅峰前的一刻停摆了,不,其实这样说并不准确,他们都有过消失的念头,从不够理想的世界里消失掉,然后寻到一个幸福的所在继续自己的人生。
人的念头可能就是这么奇怪,眼前尽是繁华,可心中总想寻得一丝清凉。
我们跟随着导演追寻的脚步见到了这部电影的剪辑师、男主角的女儿、他们一起爱过的那个女孩,他们眼中的那段共同的岁月丰富了我们对于人物的认知,当导演完成了录制和追寻回到海边的小村时,我们看到了他真正的生活状态,一个想成事的人其实一无所成,当导演和海边的邻居们唱起歌儿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导演,我说的是真正的导演还算仁慈,让这个剧中的导演历经了一切之后保有一片内心的栖息地,往昔的岁月,热心的邻居,还有共同热爱的音乐,可是,可是,这份美好只保持了几分钟不到,现实就来临了,这个乌托邦要被收回,他不能继续住在这儿了,我想他的人生也是这样波折多磨吧,人的一生有多少个名字,谁给了你这个名字,你用这个名字在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情,人的一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对,履历表上一页就可以说尽一个人的一生了,可这中间千回百转的滋味确是道不尽也许也说不明的,当影片行进到导演在渔村中的日常生活已经展示得差不多的时候,我觉得节目组的人应该通知他节目播出时间了,导演果不其然看不下去自己的访谈,可是,事情出现了转机,居然有人联系节目组,说他的好朋友就在离他不远的海边某个疗养院里,于是他风驰电掣赶到了,才发现了好朋友消失的真相居然是得了逆行性失忆症,早在拍摄期间他就已经觉察到不太对,本来他的好朋友是希望通过拍摄这部影片让自己能振作起来,可是在拍片的过程中又陷入了一场情感危机,连日酗酒,有时都找不回到剧组的路,某天,海边摆着他的一双鞋,而人,就此消失了,他忘了自己的名字,忘了自己所有的过去,开始流荡,不知漂泊了多少个地方,在路上病倒,被好心人收容辗转来到了这个疗养院,虽然记忆丧失了,但是基本的智力并没有什么问题,三年来,他在疗养院做做刷墙砌砖修机器的活,倒也算生活的不坏,可他可是个昔日的明星啊,导演到了以后也并没有唤起男主角往昔的记忆,影片到这里重心转入如何唤起记忆这个部分了,可是我更希望看到的是,导演在这个过程里对于自我继续追寻,也许他强烈地希望唤起朋友的记忆也就是一种自我的追寻了,那是他们一起度过的最辉煌最难忘的人生,导演联系了男主角的女儿,因为男主失踪时时刻不离身的行囊中有女儿的一个小铁盒,并且他将电影中的道具,一个小女孩的肖像照也带在身边,那么女儿自然在父亲心中占有相当重的分量,可是女儿依旧无法唤起父亲的记忆,这对于自己的父亲并没有太大感情的女儿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当面对着这样的父亲时,女儿选择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说出了:“我是安娜”,她也许在父亲在自己很小的时候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导演依然没有放弃,因为盒子里还有一枚国际象棋国王的棋子,这是他们拍摄电影时里面的隐喻,并且影片中有那张小女孩照片的特写,导演希望男主角在看到这段影片时能回想起他们的过去,于是我看到了我一直想看到的影片的最后部分,影片中一位犹太父亲在上海的时候爱上了一位女子,而这个女子在生下一个女孩后不久就选择离开了他,于是这位父亲找到了男主角,希望男主角可以找到自己的女儿并将她带到自己的身边,因为他即将离世,这世界上他最想看到的是自己的女儿看向自己的眼神,影片的最后女儿被带来了,她初始很冷漠,可是当父亲倒地不起唱出了他们一起唱的歌时,所有人都崩溃流泪了,我也崩溃了,因为我没有那么感动,影片中没有交代这个细节,我也并没有感受到他们之间以前的生活留下了什么细节,我更不知道这个孩子是在几岁时就离开了父亲,这残存的记忆能驱使出留下的热泪吗?
而片中的男主角有没有恢复记忆呢?
他闭上了眼睛……我觉得他也许想起来了,只是历经沧桑,往事不堪回首!
整个影片还是很耐看的,只是我觉得导演其实想传达很多东西没有被准确地通过细节传达出来,关于过去,关于人生的意义,关于父子亲情,每一项都足以花费一部电影去讲述,3个小时的体量导演已经完成得很好了,期待着这位西班牙导演的其他作品
电影伊始便伫立着同时面向过去与未来的雅努斯。
雅努斯是博尔赫斯笔下反复出现的意象,一体两面。
El otro,el mismo. 现实与虚幻、记忆与遗忘、生与死、名字与身份,万般相悖相同于此汇聚。
影片开头和结尾均出现的半身雕塑,仿佛某种纪念碑。
“这是他命运的正反面。
”维克多曾想改编博尔赫斯的《死亡与罗盘》和《南方》 。
事实上,《告别的凝视》充满博尔赫斯的气息。
例如“悲伤的国王(Triste le Roy)”就是《死亡与罗盘》里废弃的别墅:天色渐黑,他看到 悲伤的国王(Triste le Roy) 别墅的矩形望楼。
几乎和环绕在它周围黑色的桉树一样高。
他想着,离那些寻找名字的人期待已久的时刻只隔着一个黎明和一个傍晚了(一道古老的光耀在东方,另一个在西方)。
他懒得再去打开或者半开那些窗子了,因为外面总显示着同一个荒凉的花园,只不过是从不同的高度和不同的角度罢了;屋内,一些罩着黄色套子的家具和一些用塔勒坦布包起来的枝形吊灯。
一间卧室让他停了下来;在这间卧室,有一只瓷瓶,孤零零地插着一枝花;稍一碰,那往岁的花瓣就陨落殆尽。
在第二层上,在最高一层上,这房子像是无限的并在不断增大。
这房子也没那么大,他想,使它显得大的是阴影、对称、镜子、漫长的岁月、我对它的陌生、孤寂。
一道生锈的铁栅栏环绕出别墅不规则的轮廓。
正大门紧闭。
伦洛特对从这进去没报什么希望,绕着铁栅栏走了一大圈。
他又重新回到不得进的大门前面,下意识地把手伸进大门的铁栏杆之间,尝试扳动插销,插销发出铁器尖锐的声音,这让他大为惊讶。
大门不情愿地被完全推开。
伦洛特走进桉树丛中,踩着分不清世代的残叶……一座双面赫尔墨斯雕像投射出怪异的影子。
《凝视》的女儿巧书(Judith)和《闭眼》的父亲 Julio(Gardel)一前一后从雅努斯旁穿过,是否也意味着超越种种象征隐喻,实现某种转换?
“国王”也是 Julio随身携带的盒子里那枚国王棋子。
从《南方》的Estrella到《闭上眼睛》的Miguel、 Julio,盛放昔日物品的盒子被赋予了圣髑匣的意义:
“象棋是世界的映射……我一直觉得,比起其他棋子,国王更为悲伤。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第一次看见‘悲伤的国王’这个名字就很喜欢。
多么美丽,不是吗?
”Miguel 打开Julio的盒子。
物品属于Julio ,然而现在只有Miguel才知晓其中深意。
正如将儿子的遗物一件件拿走带到新的地方,以旧物装饰新房,Miguel承载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记忆。
《南方》,Estrella看父亲故乡的老照片。
“那里有着我从未真正明白的事发生在父亲身上。
它们让他离开,且永不回头。
”
《闭上眼睛》,杂物室中存放儿子遗物的木箱。
第一次Miguel只是看了眼里面的玩具便合上盖子,什么都没有动;第二次(在Max家发现儿子的画、和Lola长谈后)在之内找到一个小盒子,里面是自己赠予儿子的各种更小的物件。
他像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字迹那样重新阅读曾写给儿子的明信片,然后借着手电的微光端详合照上的笑脸。
这次他拿走了整个盒子,再次像个漂泊者搭上长途客车,翻开火车进站的册子。
手表是时间,笔用以书写,邮票使明信片漂洋过海穿越空间。
箱子上的海盗图案暗示其内珍藏着珍贵的宝物,而到后面又会揭露一个小小伏笔:Miguel 曾是水手,这也是为何明信片上画着航行的船,Miguel 看了明信片后又回到海边。
“在这里,我漫无目的地前行……我会到达某个地方,无论那是什么地方,我都会记得你。
”Julio的旅程也将于此呼应:“突然间,他停了下来。
他花了一些时间去凝视地平线,然后指着它对我说,他已经去过世界上所有拥有海岸线的国家。
”流浪的国王,不知自己正在朝圣的圣徒。
维克多年轻时也做过水兵。
他在海滨城市圣塞巴斯蒂安长大,人生中第一次看电影在海边的库尔萨影院,第一次看的电影《红爪》由出生在遥远海面上的罗伊·威廉·尼尔导演。
“唯大海生生不息。
余下一切皆有尽头,或随时间黯然退场,如同沙滩上的足迹。
”(《红色死神》) 《红色死神》 尽述维克多的童年。
是以在Miguel想象中,Julio消失于海浪波涛汹涌之际;谈起年轻时幻梦里的桃花源(与世隔绝、真空般的荒岛意象有些类似维克多的早期作品《挑战》),Lola说我从未找到那里,你呢?
Miguel 回答我也没有。
对应维克多在《红死》中的念白:“那地方所在的国家,地图上无法找到,它的名字叫电影。
”(正如不曾真正去到的南方、无法抵达的上海)不过,Miguel没有找到永福之地,却似乎有了别的去处:上文的储物间、海边,以及后来的养老院、电影院。
顺带一提,Miguel和Lola重逢的塞戈维亚,是1973年《蜂巢幽灵》的拍摄地。
当外面下着倾盆大雨,二人围着火炉坐在流动着蜂蜜般金黄色调的温暖小屋里时,Lola弹了Miguel 最爱的那支曲子,但没能完成。
她停下来注视Miguel,两者间是透明的无言。
《蜂巢幽灵》,Teresa在钢琴上敲着Zorongo的音节,尔后一言不发地离去。
全程只有安娜翻看妈妈照片时的一句拼读:“致—我—亲—爱—的—厌—世—者。
”往后五分钟都没有台词。
Miguel在这段间隔拿起“火车进站”小册,卢米埃兄弟拍摄的、人类史上第一部电影(P.S. 2023年,维克多在第71届圣塞电影节向大家炫耀阿基送他的印了卢米埃兄弟的衣服lol )。
维克多的电影中亦常有“火车”:《蜂巢幽灵》里,特蕾莎送信时看到火车上士兵的脸;流亡的共和党从火车上跳下;安娜和伊莎贝拉卧轨听火车。
《南方》不曾展现火车的全貌,但父亲奥古斯丁卧床时,烟雾缭绕的朦胧中渐渐浮出火车的声音,此处听觉成一重要感知(神奇的是《火车进站》本身是无声电影;《闭上眼睛》Miguel翻阅小册时火车越来越近,却仅能听见客车的嗡嗡和微弱的纸页摩擦声)。
《蜂巢幽灵》,火车前的安娜和伊莎贝拉《蜂巢幽灵》听父亲的脚步和幽灵的声音,听火车听心跳;《南方》听婚礼上相同的乐曲,听父亲一下下敲击手杖。
安娜在博物馆说起父亲,记得他的声音而非容貌:“我最熟悉的就是他的声音。
不是他的脸庞,而是声音。
他的脸几乎是陌生的,总是扮成别的人,总是在角色中。
他出去又消失。
”(《红死》:“但演员是什么?
男孩浑然不知。
他理解的演员只是一个没有自身灵魂的人;此外,还带着假发、假胡须、假眉毛。
换件衣服,换个嗓音,他可以按照意愿选择自己的身份。
”这里又可联想到伯格曼《假面》,《闭上眼睛》海报、Julio在门框前挥手的姿势即对其的致敬——向荧幕外的观众、世界招手。
)
《南方》,Estrella在床底,而父亲在阁楼,最低与最高。
“他以自己的沉默回应我的沉默。
”
《闭上眼睛》,修女的脚步像《蜂巢幽灵》踱步的父亲+《南方》敲手杖的奥古斯丁普拉多美术馆是维克多大学时常去的博物馆。
他对其展览的委拉斯开兹的《宫娥》印象深刻,想为此拍一部电影,甚至写好了剧本,后来剧本内容却被泄露盗取。
具体可看『蓮實重彦 映画巡礼』:http://www7b.biglobe.ne.jp/ginbanseikatsu/index.html/erice-5n.htmP.S.现在普拉多博物馆也展览着安东尼奥洛佩兹——《榅桲树阳光》主角——的画。
(又,维克多说,画或许比文学更接近电影;油画是保存最久的Image Medium)
没出现在正片的内容,安娜正在讲解画作“声音”是记忆底下潜藏的暗码。
《闭眼》的角色多次通过某种声音——或者说,歌唱,联结起来。
不同时空唱奏的同一段旋律悄悄确认了彼此的情感。
Miguel和Lola,Miguel和Julio(后者因为总是唱探戈舞曲被命名成Gardel),巧书和Levy。
当巧书(Judith)最后一次与父亲合唱“不可将自己投身大海,因为那深蓝蕴含命运;带我走吧,七尺深丈下,愿我沉入黑鲸之腹,脱离爱的纷扰”,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她同时继承了母亲的手势和父亲的声音(歌谣)。
相似的事情曾发生于维克多四十年前的作品《南方》:奥古斯丁突然竖起手指低语,听,然后略带哀伤地说,你不记得了。
Estrella安静地说我记得。
她隔着窗看新人跳自己初次领受圣体那日跳过的舞曲,缓慢地转身,回头,最后一次朝父亲做了一个手势。
“我把他留在窗边,像留给命运。
”
此处可以听到维克多本人的旁白:“他被认为已经死亡,但尸体从未被找到。
”
巧书的装扮和维克多未能拍成、最后以剧本形式出版的La promesa de Shanghai封面高度相似。
书本封面来自丽莲吉许《残花泪》剧照。
没有对白时,角色间习惯以“手”交流。
戈达尔在《影像之书》中说,电影是通过双手思考的,双手剪切和拼接电影;《闭上眼睛》里,两个好友通过粉刷墙壁、打水手结等一系列活动沟通。
Julio在接受Miguel的帮忙前,先仔细看了他的手:“是劳作的手,和我一样。
”安娜说维克多有魔法般制造电影的手,而维克多各部电影都有“手”的特写:《蜂巢幽灵》牵引年幼天使的手,《南方》盛放硬币的手,《榅桲树阳光》滚落钻石的手,《红色死神》弹钢琴、拿红爪的手……
《蜂巢幽灵》,姐妹俩房间中央挂着一幅画:大天使左手牵住小天使,右手指向前方
此图生动地诠释了维克多电影暗藏的一角“名字”和“身份”是贯穿全片的线索,这里不再赘述。
《死亡与罗盘》的侦探为追随不存在的神名一步步踏入迷局,“神有一个秘密的名字,其中概括了他的第九属性,永恒,也就是立即了解宇宙过去、现在和将来的种种事物”;维克多在圣塞访谈提到自己的身份时引用了兰波,“Je est un autre”,可做一参照。
有趣的是,《南方》和《闭上眼睛》中主角父女的姓氏都是Arenas,都有父亲出走后被人四处寻找的情节(《蜂巢幽灵》则是女儿安娜被寻找);《蜂巢幽灵》的医生、《南方》在墙上画星星(“Estrella”意为星辰)写“我爱你”的男孩叫Miguel(与之对比,《闭眼》的Miguel显然不满足于Julio仅仅只是“活着”,也难以将自己的感情肆意地昭告天下);《南方》Estrella的母亲叫Julia,Julio是男名版Julia;饰演Julia演员的本名叫Lola;和爱人争论未出世女儿名字的特蕾莎和《蜂巢幽灵》的母亲同名。
而看过《蜂巢幽灵》的影迷一定会对安娜的再次出现感到惊喜:五十年前,六岁的安娜在出演《蜂巢幽灵》时无法理解自己为何应该叫迪莉娅而非安娜,维克多遂将角色名全部换作演员的本名。
此后安娜在维克多的每一部电影中都叫安娜,以自己原本的名字成为银幕上永恒不灭的形象(三部电影的时长分别是99分钟、 3分钟、 3小时 )。
另一个熟悉的人物是Juan Margallo。
从无言到以言语给予指引 ,其角色从《蜂巢幽灵》的逃亡者转到《闭上眼睛》诊断失忆的医生。
《蜂巢幽灵》的Juan Margallo,和安娜相逢于梦境般的荒原1.《蜂》和《闭》医生的对比:①“重要的是你的女儿活着。
她还活着。
”&“我问他是否还感觉活着。
他没有回答。
我坚持要问。
然后他说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②“她会忘记的。
”&“记忆非常重要,但一个人不仅仅是记忆。
他还拥有情感。
”2.安娜和Julio的对比:“她看着我们,好像不认识我们。
就像我们不存在。
”&“有时我觉得他认出我了。
但大多时候,他把我当成空气。
”
《蜂巢幽灵》的医生Miguel,形象与《闭上眼睛》的医生大相径庭饰演顽童般修女的Petra Martínez(曾与安娜·托伦特出演舞台剧《火》,前者演尤瑟纳尔,后者演萨福)和Juan Margallo现实中是夫妻。
修女的角色对应《蜂巢幽灵》和《南方》的保姆Milagros,而Milagros意为“奇迹”——维克多最喜欢的词。
前两部部电影中的“Milagros”。
在维克多眼里,保姆与孩子、生活极为亲近,对宗教怀纯真的感情,他为此深有共鸣。
“奇迹自德莱叶后就不存在。
”更具体地,维克多在2018年的《Wiara》(海报有两个不同版本:凝视的维克多和闭眼的维克多)说,“我相信德莱叶《词语》里的奇迹。
”
维克多的电影中,闭上眼睛与凝视同样不可或缺。
《南方》里,Estrella闭眼以牵动灵摆;某个孤寂的夜晚,她“好像突然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对父亲几乎一无所知”(《闭眼》的安娜比起为父亲可能认不出自己忧虑,更害怕的是自己认不出父亲)。
而更早的时候,追溯至《蜂巢幽灵》开头,安娜在影院凝视弗兰肯斯坦的面孔,脸庞于黑暗中笼罩着难以描摹的奇异光亮。
维克多多年后谈起此幕仍说:“这是我拍摄过的最重要的、无法复刻的瞬间,是在预设好的情境里出现的一道裂痕。
”(《幽灵的足迹》)安娜不可思议的目光是与幽灵相遇的征兆,而闭上眼睛则是招魂仪式的前奏:“如果你是他的朋友,可以随时和他对话。
闭上眼睛,呼唤他。
是我,安娜。
是我,安娜……”
“我给你关于你生命的诠释,关于你自己的理论,你真实而惊人的存在。
”五十年后,当安娜再次踏入通往幽灵的那扇门,“Soy Ana”(是我,安娜)的咒语将继续回响。
她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用《告别的凝视》里Levy苦苦追寻的目光望向父亲:“因为她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看向我的样子与别人不同的、绝无仅有的人。
这是我对她的全部乞求:临死之前,我想最后一次见到那个凝视。
她的凝视,仅此而已。
”
1998年,《幽灵的足迹》。
《蜂巢幽灵》过后的四分之一个世纪。
《蜂巢幽灵》以影院开始,《闭上眼睛》以影院结束,跨越半世纪的圆至此完满。
一个尚未开启记忆,以原初的目光降临这个世界的孩童;一个本该负担种种,却因失忆用孩童般无知无辜的眼神观看电影的老者。
不知自己从何而来、何时而来的孤儿置身电影的庇护下,在震动的词语间寻找自己的声音,前人注视过的物事上收集自己的目光。
未绝的胶片声仿佛在应证维克多·艾里斯的自白:“现实中,我从未离开。
”
《蜂巢幽灵》始 (《红色死神》:“他却没有回答那个熟悉的问题:‘你看到什么啦?
’尽管她一再坚持,‘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他注视着她的双眼,感到如此陌生,双唇合拢,一言不发。
”“他认为他能感觉到邮差正从走廊的尽头一步步靠近。
然后,一动不动,静静地,他从未叫过他的父母——而是闭上眼睛。
”)
《闭上眼睛》终博尔赫斯的《永恒》写,“不存在的事物只有一样,那就是遗忘。
”在未曾展现的《闭上眼睛》的结局里,奇迹是否会到来?
不能不想到《蜂巢幽灵》开头放的电影是《弗兰肯斯坦》:弗兰肯斯坦试图创造人类,但忘了只有神才有如此能力。
而《闭上眼睛》的Miguel——无法说清他到底是要唤醒记忆还是创造记忆,有着不亚于此的狂热。
“如果我能回答其中任何一个问题,比如说,永恒是什么,我不会在乎他们是否称我疯狂。
我试图去触碰真理才有的美丽。
”(又回到了雅努斯:“痛苦与慰藉,煎熬与欢乐,这个两面的游戏从荧幕里向他走来,在他和移动影像之间建起了矛盾。
”)更不能不想到德莱叶电影的结尾:要圣人复活,只需一个人的一句话:“我相信。
”维克多说《蜂巢幽灵》,安娜有着超乎寻常的虔信,只有她信任幽灵,因而也只有她能够召灵。
“她呼唤他,他便来了。
”棱镜映射般多维的现实里,我们与奇迹的距离不过如此。
原文首次发表于Published in Cinema Scope #95 (Summer 2023).作者:Lawrence Garcia翻译:雕刻时光《闭上眼睛》是维克多·艾里斯(Víctor Erice)自三十多年前的《榅桲树阳光》(1992年)以来的首部影片,于戛纳电影节首映。
然而,影片首映后立即引发了一场小小的争议。
在影片放映时引人注目的是艾里斯的缺席,他在《El País》发表了一封公开信解释了自己抵制该电影节的原因,主要是因为福茂(Thierry Frémaux)及其策展团队对他的影片被列入首映单元而不是主竞赛单元的做法缺乏沟通,暗示着缺乏尊重。
电影节的官方回应对艾里斯的指控表示惊讶,但这些细节值得回顾——并非因为它们可能会对艾里斯的遗产产生丝毫影响,而是因为它们与他电影实际关注的内容形成了鲜明对比。
如预料的那样,由于《蜂巢幽灵》(1973年)演员安娜·托伦特(Ana Torrent)在其中扮演一个配角,所以《闭上眼睛》是一部深深关注过去的电影,关注影片周围积累的各种实质性事实:制作细节、演员传记,还有首映地位。
然而,艾里斯关心的不仅仅是时间的流逝,更关心把过去转化为历史的那种视角(用黑格尔的著名短语来说)。
《闭上眼睛》的故事发生在二战后不久,地点是一个被称为“The Sad King”(“悲伤的国王”)的法国庄园,一位富有的西班牙犹太难民和他忠诚的中国仆人一同居住。
这位男子接待了一位来访者,一个满脸皱纹的西班牙反对佛朗哥者,他雇佣这位来访者去寻找他那半中国血统的女儿乔舒。
女孩在中国某处迷失了踪影,只能通过一张照片和她能否表演她母亲教给她的一个戏剧动作——“上海手势”——来确认身份。
这位男子的唯一愿望是在自己临终之际再次见到她。
在一番考虑后,这位来访者接受了这个任务。
影片的开头情节在其时代再现方面非常吸引人,在叙事细节上也极具吸引力,当一段旁白介入时,它让人感到震惊:我们其实一直在看一个名为《告别的凝视》的未完成电影的第一卷。
这部影片在90年代初被搁置,因为主演胡里奥·阿雷纳斯(José Coronado)突然在神秘而至今未解的情况下消失了。
现在是2012年,曾是《告别的凝视》导演和阿雷纳斯最亲密的朋友米格尔·加拉伊(Manolo Solo)生活在靠近海岸的一处简陋拖车公寓里,钓鱼、照料番茄园,并以一位名气不大的小说家为生,已经有三十年没有拍过一卷胶片。
然而,当他同意参加关于阿雷纳斯神秘失踪的电视节目时,米格尔开始寻找失去的时光。
他去了一个旧的储藏室,那里放置着多年的电影制作材料;他拜访了他的老编辑和朋友马克斯(Mario Pardo),现在是一个胶片档案管理员,他一直保留着《告别的凝视》的开头和结尾;他还寻找他的前情人,一位名叫洛拉(Soledad Villamil)的歌手,她因阿雷纳斯而离开了他。
这些相遇或许看起来是对电影开头所承诺的异国之旅的可怜替代品——或许甚至让人感到有些受骗,好像被拒绝了来自另一个时代的失落杰作,也许是奥逊·威尔斯的《不朽故事》(1968年)的重现姊妹篇。
然而,正是在这些外表平淡无奇的场景中,《闭上眼睛》累积了它的力量。
米格尔在某个时候将《告别的凝视》描述为“一部经典的冒险故事”;通过《闭上眼睛》,艾里斯有效地探讨了在当下是否还可能制作这样的电影而不陷入时代错乱。
当任何这样的尝试都会让人想起例如雅克·特纳的《东印度群岛上的安妮》(1951年)、弗里茨·朗的《慕理小镇》(1955年),或者任何一个人偏爱的电影历史参照点时,当代的冒险电影是否注定要成为一个反思性的进入档案的旅程?
这些问题贯穿整部电影长达169分钟的时间,但当米格尔与邻居闲聊的场景突然过渡到《赤胆屠龙》(1959年)中“我的枪、我的小马和我”的美妙演绎时,这些问题显得特别切中要害。
尽管这个场景直接的怀旧吸引力在戛纳电影节上引发了一阵自发掌声,但让它超越卖弄电影知识的引用的是艾里斯对这种怀旧所带来的艺术负担的理解。
在猜测他朋友消失背后的原因时,米格尔评论说胡里奥“无法应对这个至高问题:变老”。
对于艾里斯来说,至高的问题是如何处理一个老龄化的艺术形式——在这种媒介已经获得某种历史性的情况下如何拍摄电影。
在影片最令人难忘的一幕中,米格尔将胡里奥消失的那个晚上想象成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图像:一辆车,车灯亮起,被黑暗吞噬;一个人在悬崖峭壁上栖息;一双湿漉漉的靴子在崎岖的岩石旁边。
这一段不是因为其叙事内容而引人注目,而是因为它的节奏和剪辑方式与米格尔所崇拜的经典作品,或者他自己的《告别的凝视》有多么不同。
事实上,当米格尔发现一本描述卢米埃尔《火车进站》(1896年)的小翻页书时,人们或许会想知道上述场景对早期观众的影响。
尽管有一群批评家声称艺术既不进步也不演变,但如果我们能够提出电影“进步”的概念,那么这是因为这个媒介已经获得了一种记忆和历史。
如果我们谈论电影观看方式的真正改变,那是因为观看现在伴随着记忆的责任。
记忆的问题在《闭上眼睛》的最后阶段得到明确呈现,阿雷纳斯被发现在一家老人院里,他在那里做着杂活,换取食物和住宿,保留着身体能力但失去了记忆和身份。
由于他喜欢唱探戈而被院中的修女们昵称为“加尔德尔”,他有着过去,但没有历史。
米格尔试图拜访他的朋友以唤起他的记忆,阿雷纳斯的女儿安娜(托伦特饰演),但他们都无法从他那里唤起任何认知的闪光。
然而,我们得知阿雷纳斯仍然保存着一张来自《告别的凝视》拍摄时期的乔舒的照片。
他显然无法区分自己曾经扮演的角色和自己的身份,他已经失去了两者的感知。
(在这方面,托伦特在影片中的出现不仅仅是装饰性的:《蜂巢幽灵》展示了一个仍在学习如何区分艺术与生活的小女孩,而《闭上眼睛》展示了一个已经忘记了如何做到这一点的男人。
)为了最后一次试图恢复阿雷纳斯的记忆,米格尔决定让他看《告别的凝视》的结尾。
显然,他期望有类似奇迹般的事情发生——尽管,正如一个朋友提醒他的那样,“自从德雷耶逝世以来,电影中就不存在奇迹了。
”可以肯定的是,《闭上眼睛》的结局并没有发生根本性的转变,也没有类似《词语》(1955年)那样的神圣结局,只有在黑暗的剧院里的特写镜头。
但尽管这个结尾不像奇迹一般,却是对电影历史的一堂课,同样也是深刻动人的。
胡里奥·阿雷纳斯的奇特案例提醒我们,尽管我们的生活可能与电影紧密相连,但这个媒介有一个与我们自己完全不同、无法归纳的历史。
实际上,或许只有通过认识到这种区别,电影才能成为我们所说的艺术——它的影像才能超越简简单单的影像,拥有世界的厚重。
这部影片在戛纳首映时,尽管其中的一些直接怀旧的场景引发了现场观众的欢呼,但其中蕴含的深刻意义超越了对电影知识的追捧。
它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当时代在变迁,电影艺术如何面对自己的历史和记忆?
艾里斯在影片中将这些挣扎植入故事,展示了电影艺术与时间之间的纠葛。
整部电影围绕着寻找失去的时光、回忆以及随时间而逝的经历展开。
它通过故事中的角色和情节,深刻探讨了记忆、历史和人性之间的关系,以及电影媒介如何在这些元素之间发挥作用。
在展示了角色因失去记忆而失去自我认知的情境中,《闭上眼睛》呈现了一种强烈而深沉的关于时间和艺术变迁的沉思。
以上是对这部电影的大致解读,它呈现了艾里斯在作品中探索的复杂而富有哲理的主题。
关于失忆与失意一部主角失踪的电影,一部未上映的电影。
一个半生失意的导演,一个自我崩塌失忆的演员。
闭上眼睛,我看到虚无。
睁开眼睛,我看见存在。
一个忘记了自己是谁的男演员胡里奥,混淆了自己与角色。
导演决定为他放映这部未完成的电影,能否将他唤醒?
电影中,胡里奥所饰演的角色,曾千里迢迢寻找作为主体镜映的神秘东方女孩。
现实中导演为他所准备的放映,也同样可以救赎他吗?
戏里戏外同构着主体失而复寻的故事。
片中这部电影的名字:《悲伤的国王》,在主体的王国里却找不到主体的镜映,的确是悲伤的。
小婴儿喜欢蒙上眼再睁开的游戏,在失去客体与不断寻回的体验里,我们构建了“我”,成了这复杂生命的见证者。
“我”是谁?
电影是什么?
在所有的符号都用尽以后,在所有记忆都失却以后,它还可能是什么?
这是电影这面镜子开始的地方。
关于黑暗与光闭上眼睛,并非看不见,我们看到黑暗。
光走过黑暗,留下痕迹,就有了摄影。
黑暗中,痕迹被播放,就有了电影院。
我和很多人一起,在北影节四月的一个夜晚,闭上眼,沉入黑暗,让那些海水和雨的声音催我沉浸更深。
因为我们信任“电影”这一媒介,永远会将我们从黑暗中打捞出来,这是电影一直以来被赋予的意义。
下雨的声音,海的声音,列车的声音,和探戈歌声叠在一起。
黑暗中的手电筒,暗中亮着台灯的房间,失去的孩子与理想化的丧失…我看到黑暗、丧失、转化与新生。
片头和片尾都出现着古罗马门神雅努斯的雕像。
两张脸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一张看向过去,一张看向未来。
电影这面太虚之镜,承载着镜映主体的过去与未来的责任,承担着记忆共谋者的身份。
而它本身却并不承诺什么。
是我们制造了奇景、梦想与安慰电影安放这一切。
我们在镜中幻想与表演,赋予自我和生命以意义。
让纷杂的记忆有了可沉思的主体,让徒劳的人生有了可感怀的对境。
在主体的沉思中生命的碎片影像才能与自我达成和解,成就了艺术与疗愈的一场仪式。
一场告别,一场寻回,一场接纳失落与无常,出走后的回归。
电影始终是自我的。
当自我转向失落,便也是自然的(也是回归大自然的)于是我们出走又回归。
丧失又复得。
如同一场仪式与巫术。
“自我是扬弃客体灌注的沉淀物”就像电影片头首尾呼应的那场戏里,主角曾说他必须在死前见他女儿,因为:“所有人看我是都一样的,只有她会用不一样的眼光来看我”是这种目光,这种看向生命的目光,很重要。
唯有真实的具体的链接,能救主体于黑暗的迷失。
他者的目光,塑造了“我”。
寻找他者,也是在寻找“自我”在片中的导演,不禁自问这部因为主角谁失踪而未完成未上映的电影只配作为一个二流悬案电视片的边角料吗?
我的电影到底拍给谁看?
没有答案。
但是可以做出尝试。
我们喜欢电影是因为它有结局,可真实的生命永远在继续。
电影已是行将就木的艺术,我们也无法换个地方重启人生——枯萎与虚空,唯有尽力面对。
情感,在胶片的最后一格存蓄,回望打开了整篇河流,已是告别之时。
凝视,永恒的瞬间,再次凝视。
德莱叶死后电影就没有了奇迹,可是主人公仍然想放映残片,唤醒昔日的好友(无异于制造一场医学传奇)它承载了艺术家的人生记忆。
电影讲述具体的创作者,自我的故事。
人没有永恒,更不存在神迹。
“主角是‘电影’”吗?
也不是那位昔日的演员。
我更认为导演米格尔是第一主角,或许同胡里奥一起,是某个艺术家(双重的)投射:苟活于人间市井,或中途易辙——随一种更本质的活着去存在。
米格尔在人生仓库中选择,丢弃,重蹈生活。
蓦然回首的一本签名书,旧衣旧物,相片和一只手表……过往的所有,通过一次采访被重新发现,使用,怀念。
这一次,将一些东西扔进垃圾桶,又把另一些装进了背包。
某次的当下,我们都会体悟到什么是真正重要的,哪些则不是。
而正有无数次的,对抚慰生命的选择,重新选择,组成了他的生活轨迹。
来到海边,在每个阶段带着不同又相似的感受,进行着本质的呼吸,弹琴,出海,睡觉。
胡里奥的演员生涯在一场球赛终结,丢下皮鞋,拿着香烟,在生命后一半来到另外的轨道。
即使抛却感情,朴素活着,仍也带了剧组的旧照——人生前段的临时特征。
他意外或有意地抹掉了情感记忆与生平所有,又简化地重复世人的一切,吃饭,劳作,睡觉。
缅怀友情,探访旧友,回首过去只是自我安慰。
惨淡经营的生活需要一次意义的赋予,需要意外来填充生活,通过影像的介质,通过艺术。
更可能的是,一场临时发现,从好奇心到平常心——不同的生活没有更多的不同。
最少环节的生存步骤,实际上他们在过一样的生活,只是在哪次硬币的瞬间,不同倾向性的决定。
如果没有结尾的放映,形式还不会完整,但关于人生主题的表达,在养老院就已经结束了。
整部电影可见的美的呈现,从手电筒,篝火,到任何一处的光与影。
更重要的,这只影片用最简朴的方式、平实的语言漫过生命,细微地讲解每一段有着汹涌力量、又实际平淡的故事。
球门与银幕,重叠了一个中点与另一个中点。
可前后仍是开端到结束,从首至尾,不管是一条胶片,一笔河流。
生命在其间次序流动,留下磨灭之前的一点痕迹。
唯有一瞬,可以光速穿过一切,直抵(人的)灵魂与所有——转身,直视的目光。
确实就像一个牛仔,梦间的峡谷中紫色的光闪烁。
Ayeen Forootan谈《闭上眼睛》(本文发表于独放公众号)
维克多·艾里斯的《闭上眼睛》以1947年法国乡村的美丽秋景开场:一座虚构老宅(名为“Triste le Roy”)在背景中平静可见,周围是巨大的花园,在花园的一角有一座双面雅努斯(Janus是罗马人的门神或保护神,具有前后两个面孔,有“双头雅努斯”的说法,雅努斯是起源之神,执掌着开始和入门,也执掌着出口和结束,同时又被称为“门户总管”,象征着世界上矛盾的万事万物)的半身雕像单独浮现,其一张脸是一个回首过去的年轻人,一张脸是一个展望未来的年长的大胡子男人。
在这个场景中,我们看到一位名叫法兰治先生的私家侦探与列维先生见面,列维先生是一位富有而多病的老人,我们知道他打算雇佣法兰治先生寻找他在上海失踪的女儿。
但就在两人进行了大约十五分钟的一对一对话之后,当侦探接受任务并走出豪宅时,我们才通过画外音意识到,我们正在观看的只是一部片中片(名为《告别的凝视》[The Farewell Gaze]),而法兰治则是由胡里奥·阿瑞纳斯(何塞·科罗纳多[José Coronado]饰)扮演的角色,他是一位著名的西班牙演员,在1990年失踪,杳无音讯,引发了众多猜测。
接着,我们来到了2012年的马德里,这部未完成的电影的导演、胡里奥的多年好友米格尔·加拉伊(曼诺罗·索洛[Manolo Solo]饰)即将参加一个电视节目(《悬案》[Unsolved Cases]),这个节目试图在二十二年后再次让胡里奥的迷案成为焦点。
这件事最终让米格尔陷入了记忆和奇遇的迷宫中,他竭力想弄清楚胡里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真的死了吗?
他是否像一位阴谋论记者所说的,卷入了一起与当局有关的致命事件?
还是他只是用自己的明星身份换取了宝贵的匿名状态?
有一点事肯定的:虽然从叙事上讲,寻找胡里奥的想法为这部慢热惊悚片提供了平行的(甚至是辅助的)驱动力,但我们仍然可以轻易地期待,在艾里斯手中,《闭上眼睛》将逐渐从对谜团的调查转向了更宽泛的内省调查。
艾里斯将类型片诗意化的高超技巧(1973年的《蜂巢幽灵》[The Spirit of the Beehive]至今仍是欧洲艺术电影美学中融合恐怖元素的最佳范例之一)以及他细腻而耐心的叙事手法,造就了一个宏伟的关于自我发现的故事,塑造了对生命与死亡、爱与友谊,以及时间、记忆、遗忘和追忆等哲学困境的细致反思。
《闭上眼睛》的主要结构是米格尔与其他角色之间一系列冗长的一对一对话,这些对话通常在不同的室内进行,以强调私密性和亲密感。
《闭上眼睛》以一种让演员的演技自然流露的方式处理场面调度,这对烘托整部电影的迷人氛围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从书籍到照片,从档案片段到电影海报,甚至还有几首协助米格尔进行(私人)调查的歌曲,艾里斯利用了大量不同的材料,以独特的视觉方式和平静的叙事分配,对过去的政治、逝去的爱情,以及也许最重要的,对电影史本身进行了非常具体的考古:米格尔曾经出版过一本小说,其书名“废墟”与其明确地遥相呼应,这的确并非偶然。
这种考古学也通过艾里斯巴洛克式的明暗对比(不同的明暗色调与影片中的基本概念[出现、消失、可见与不可见]以及优雅的构图[特别是他随机的“框中框”构图])巧妙地表达出来。
无论是通过查理·卓别林(Charlie Chaplin)的《凡尔杜先生》(Monsieur Verdoux,1947)和尼古拉斯·雷(Nicholas Ray)的《夜逃鸳鸯》(They Live by Night,1948)的电影海报,还是通过对霍华德·霍克斯(Howard Hawk)的《赤胆屠龙》(Rio Bravo,1959)的直接致敬(在罕见的超过两个角色对话的场景中,米格尔和几个朋友唱着“我的步枪、小马和我”[My Rifle, Pony & Me]),《闭上眼睛》无可否认的迷影色彩和范围都与艾里斯完美契合:他本人可以说是消失了,或者至少有点像是隐居。
这部电影是导演继1992年的纪录电影《榅桲树阳光》(Dream of Light)之后,时隔三十一年后推出的首部长片,也是他借助对电影的欣赏重新审视人生意义的绝佳载体。
不过尽管艾里斯对媒介有明显的暗示,《闭上眼睛》本质上仍然是一部元电影,必须同时将其视为事实与神话、真实与虚构、现实与影像的分化与重叠;他的作品与米开朗基罗·安东尼奥尼(Michelangelo Antonioni)的《奇遇》( L'avventura,1960)和《放大》(Blow-Up,1966,带有一定的希区柯克风格)之间的微妙内涵联系可能也会引起观众的兴趣。
在影片的倒数第二场戏中,米格尔终于举办了一场高潮迭起、感人至深的私人电影放映(这也可以看作是《蜂巢幽灵》中艾里斯为孩子们放映詹姆斯·惠尔[James Whale]1931年导演的《科学怪人》[Frankenstein]中难忘场景的写照),在放映员兼档案保管员、艾里斯的老朋友马克斯(马里奥·帕尔多[Mario Pardo])面前,他怀疑但带有善意地断言:“你认为电影能带来奇迹吗?
饶了我吧!
自从德莱叶去世后,电影中就不存在奇迹了。
”这句话很适合艾里斯在《闭上眼睛》中的创作:导演让我们对电影的美丽、神秘和魔力保持信念,在遗忘中不断追忆。
它在死亡面前提供了一种非常特殊的不朽之感,如此,我们就可以像雅努斯一样,将目光投向电影的过去和未来。
原文:https://inreviewonline.com/2024/08/20/close-your-eyes/翻译:Pincent
SIFF2024 说岁月说记忆,最终是深深浅浅说对胶片电影时代的怀念:百宝箱里的《火车进站》手翻画册;为胶片电影被时代遗忘抱不平但自己也无力再负担的剪辑师老友;在已倒闭的老电影院里用胶片机放映20年前无法公映的作品;“德莱叶之后就没有奇迹了”。多年以后,当胶片机绝迹,那时的观众对胶片电影的感知可能就如电影里诸人对失踪多年的影坛巨星一般,他往日的风采,见识过或听说过,但已无法从他如今衰老的面容中找到曾经辉煌过的痕迹。在听说快要停业的红星电影院里看这样一部电影,电影照进现实了。p.s. 在导演电影里被观众们看着长大的安娜也老啦
主角好像一直处于比较牙败的状况,但片子始终有种莫名的温柔气场,让观众与主角一起跟邻居弹吉他,坐进老搭档的沙发,与曾经赠过的书和爱过的人重逢(意外温暖的那种),在一家海边的养老院入眠。最后一切当然要收束在那个时间与记忆之神都存在的地方。一点没觉得长。那么今年的电影就看到这里了,这个ending很棒。
电影奇迹从内部的胶片电影片段淡出,切到现实生活的镜头时,这种奇迹和效果就骤然全部失效,变得缓慢、生硬。
戏中戏似乎更好看,开头旁白出现的时候小小激动了一把,无限可能尽现眼前,结局放映电影以招魂,也拍得动人,只是中间大概无聊了我差不多120分钟吧。
【5】太冗长 删减去一半都可以 坐在空调坏了的影厅看完了167min拍摄手法沉闷 数度的转场都是以黑屏的形式生硬地呈现让人出戏 唯一有趣点的是戏中戏的情节 相比起来我还更愿意看电影中找回中国女孩的冒险故事
电影彻底被无穷无尽的平庸对白占据了。德莱叶之后电影还有没有奇迹我不知道,但这部电影里确实没有任何奇迹。
实在对不起我睡的很香,24/4/5 HKIFF 大师班西语听力和西语味儿的英语听力。
重看;一些电影可以轻易地被辩护为“老朽”,或许是情节与情景正如同枯木一般,在「静止的延展」内,一切关节/冗长的切片的易碎和干瘪。这是一部疲惫的电影。源于理念的躯体不可避免地衰老、生出斑体(肉体自己的图像学)。真正身强力壮的「老朽的电影」可能会是指奥利维拉百岁之后的电影,或是伊斯特伍德片刻的苍白,但绝不会是指艾里斯和鲁伊斯那些“欺骗我们眼睛”的小把戏:担忧无法再化身电影院黑暗的泡影,因此贪婪地吮吸放映机内的光亮。尽管玩弄这些小把戏的舞台总是被制作成如此庞大的“叙事剧院”,但我们都知道,销售这些把戏的门票并不再是电影的身强力壮,而是甘愿“躲进电影”的疲惫的幽魂。如此,一些作者在垂暮之年仍然保持他们的铿锵,电影在逐步衰老的身躯里依旧强壮、健硕,露抹健康的笑容。但很明显,艾里斯并不是他们之中的一员。
2.5
几度看不下去。其实有过激烈繁杂的上半生,下半生不记得,过另一种简单,同时并没有失去尊严的生活,挺好。不过显然是被留下来的小说家,某程度封存在那未完成以及对老友消失的抑郁中。或者不停留于此,再拍长一点,把他在公园被捡到前的时间空白再补充回来,观感会不一样。实在不接受现在这种状态,如果他不是如作家猜测的主动失踪,或当时就发病,一个大明星也不可能在当时消失得那么彻底,那么他可能中间真的如某记者说的是被失踪,那可能他遭受过严重的被拘禁甚至是虐待,那作为好友更要做的是为他讨回公道,查出真实的情况。但看到导演当时年龄83岁,我理解了,确实到那年纪,就如此接受吧,接受生活与记忆是有消失的地方,无法被认知填满的漏缺,他能想起来拍电影已很难得。唔钟意那个影中戏。这片唯一喜欢的是几场大雨,只有雨是真实的。
5分
互文
3.5 已经足够直白,放弃了艺术堆叠仅仅通过未完成才能得知答案,但它的魅力永远让人敬畏~
电影剧组版戏中戏罗生门还是有些特点,不过摄影摆拍风格以及人物苦情设定都太刻意了,所有人经历的苦难都在闲聊中通过另一个说出来,实在是不够巧妙,全片没有一个有生机的角色,且见到好久不见的密友即使对方有缺陷失忆了但也绝不会是那种反映,太为了文艺想当然的处理了,所有人低沉着说台词让我想起郭敬明对电影的理解了,ptsd。
【7分】影像、记忆与历史。
以前的维克多可以围绕温桲树的光影拍上半天也不让人厌烦,而现在的每一帧都是煎熬,没有任何价值。
戏中戏的圆满 就圆满了两次
【上海电影节展映】三十年没有拍长片的维克多·艾里斯一出手仍然沉稳且不凡,拿出一部了不起的动人作品。简直是“如何拍摄有迷影/元电影元素的电影”的教科书级完美示范。不仅有《火车进站》的翻页小册,《赤胆屠龙》的经典歌曲,“德莱叶死后电影就没有奇迹”的台词。还有在导演自己的《蜂巢幽灵》里的小女孩安娜·托伦特同样饰演安娜并再次说出那句“Soy Ana.”老友的重逢,失独的痛苦,旧爱的释然,音乐的安抚,胶片影像(或“电影”)的魅力。寻找女儿,寻找失踪的友人,寻找失去的记忆。记忆混乱的演员甚至承载了部分虚构角色的人设。在开放的结局中,奇迹是否发生已不再重要。坐在观众席的我们和同样坐在影院的角色们都已经在影像的魔力中共同获得了温暖和治愈。它手法传统、老派,如同打开沉淀数十年的陈年佳酿,沁人心脾,回味悠长。
正如影片本身,需要耐心。
#第四十八届香港国际电影节 第六弹史诗级大闷片 又臭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