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霉霉老粉,一眼认出《好东西》结尾小孩上台的分镜,致敬了2020年霉霉纪录片里面,小小霉第一次上大台,紧张不安穿过通向舞台的走廊的这一刻。
他们会喜欢我吗?
他们会讨厌我吗?
我很期待,也很害怕。
当我们决定说话,决定表达自己的时候,会像片中小孩一样,有在心里打鼓的那些疑问。
即使现在霉霉已经是一个超级大明星,打动我的一直是她的自卑和不确定,但同时一直前进。
她依然能把情感源源不断的拿出来。
霉霉是《好东西》中,小孩成长中的贯穿线索。
也完全切中现在霉霉火遍全球,历经风雨的大明星,仍然不失少女心的情况。
少女心并不幼稚,与成熟并不矛盾。
渴望爱情并不愚蠢。
爱情,只是一种有希望的感觉。
只不过为了让句子简短一些,我们把它称为爱情。
金钱是种一般等价物,爱情则是一种一般等价感情。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在《爱情神话》的时候,有朋友和我聊天,说最近几年,为什么大陆男导演好像没有拍出过非常让人印象深刻的爱情电影。
描述亲密、捕捉亲密需要足够的坦诚。
很可惜,诚实并不是现在最被赞美的品质。
《爱情神话》也不算爱情片,教条地说,爱情片应该是那种抱持着爱情至上理念的电影。
她的电影更多在表达都市情感。
在传统的爱、性、婚姻,三位一体的浪漫爱当中,爱情是一种模样。
当我们谈论都市情感的时候爱情又是另一种模样。
这都市情感的世界里,不会再有一方从头到尾都执着地去问“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不再执着于一个被社会认可的关系的名字。
《好东西》跳出了都市情感,更多地聚焦在三个女主身上。
她们生活在人际关系里,但除开人际关系,她们也都有自己的生活。
她们不是害怕独处的女人。
片中出镜的《始于极限》一书,形容现代的都市女性的状况,写过这样一段话:她们身披浪漫爱意识形态的余香,带着从前的伤痕,捧着老一辈交到她们手中的尊严,还有自己决定自身价值的自由。
但她们一样都不舍得抛弃,只得东奔西跑,手足无措。
《好东西》女主身处相同的境遇,但她们不是手足无措、东奔西跑,她们茂盛生长,自在奔跑。
我非常惊异于导演对于“明天会更好”的乐观,以及像片中乐队名那样,绝不放弃幻想的胆量。
以至于看完电影回到现实的时候,感觉无比失落。
这种电影院中的做梦感,靠,是我配得的吗?
竟然会这么想。
生活在一个电影为我说话的世界,原来是这样的吗?
女主角的事情是快乐的,藏着小小的悲伤,但隐去了现实世界可能的令人不适的部分。
女性友谊有它自己的困难。
钟楚曦饰演的小叶总是在跟铁梅道歉,也许她们之间也存在某种权力关系。
但其中好的部分,已经足够好了。
注意看,这个女孩叫铁梅最让我感动的戏都来自小孩,她如何夸赞小叶的眼睛。
如何刺穿两个成年女性,又如何快速地道歉。
她如何看见每个人,看见女性朋友,看见自己的母亲。
小孩叫茉莉,英文名momo。
据说只是一个巧合,不过本片名字也有很多文章。
为了讽刺“这个女孩叫小美”,我写了很多小说女主角干脆就叫小美,从来没想过电影里的前夫可以直接就叫前夫。
其实在和姐妹的聊天中,我们基本上都用网球男孩、教练哥、前夫哥之类的代替了人们原本的名字。
一个不顺口的名字需要更多记忆成本,有名字的人,本身就是更重要的人。
在《好东西》之外的解说世界里面,女主角都叫小美。
但是《好东西》中,只有女主角王铁梅(宋佳饰)有名有姓,其他人叫小叶、小马、小胡、小孩(茉莉),甚至赵又廷饰演的前夫,他就叫前夫,从头到尾都叫前夫。
他没有名字。
他就只是一个邵艺辉笔下的“小帅”。
邵艺辉对男人,对男性角色,已经足够温柔了。
这两个男角色都很帅,也很招人喜爱。
赵又廷饰演的前夫实在很贴脸。
章宇在《好东西》中竟然失去了性张力,不得不说,女导演实在是太牛逼了。
至于细节怎么设计的,我恳请大家去影院看吧,我最大的笑声也爆发在章宇被钟楚曦脱衣服那段餐桌戏。
人人都有好东西2020年,我看完泰勒斯威夫特的纪录片Miss Americana,也抄下了2003年,泰勒写的的这段日记。
I’m young, I’m talented, they’ll see it in me. I’ve got to hang on. 我知道我有这个东西。
他们会看见的。
我只需要坚持就好。
在清一色的好评里面有一些诟病《好东西》太注重语言,不够电影的。
这恰好也是近几年乐评对泰勒丝新专辑的评价,太注重歌词,音乐性不够。
我想这个年代的文化产品,会更加前所未有地直观携带着创作者本人的人格。
泰勒丝做的已经不只是流行音乐,而是泰勒丝的作品。
邵艺辉拍的电影,也是邵艺辉的作品。
音乐和电影的形式还会进步再进化的。
但是没啥想说的,就真的啥也没了。
在导演邵艺辉的采访中,她总是讲“我还有很多想说的”,在我把自己想说的东西说完之前,我不会停下来。
我知道我有这个东西,我找个方法把它表达出来。
他们会看见的。
我只要坚持就好。
(随手写写,或许不太严谨,索性就不往异见者的官号上发了)脱口秀正在改变我们。
无疑,在抑郁和懒散遍布我们的日子之前,我们的城市里早已“长满”了脱口秀,和那些将生活交给了剧场的人们。
我们生活的表演者,我们日子的领导者。
从今年一位叫付航的脱口秀表演者在一档喜剧综艺内夺冠从而引发轩然大波的那一刻,我们才姗姗意识到,“笑话”,可能是年轻人唯一的权力,“笑话”,可能是这个时代首先的语言。
然而,笑话和讲笑话的表演者,他们是「电影」吗?
或者说,他们能够「成为」一部电影吗?
让我们来重新梳理这个逻辑。
所幸,这样的逻辑是电影《好东西》和她(注意这个主语)的创作者邵艺辉女士带来的:不是要将一出脱口秀制作为一部电影,而是一部电影借由表演一出脱口秀掌握她自己的权力。
为了反驳那些将《好东西》称之为一场脱口秀的糟糕的评论,我写下了这些文字。
因为,在人们爱上那些笑话前,我们首先爱的是王铁梅、小叶、小马、前夫哥;爱的是宋佳、钟楚曦、章宇、赵又廷…我们首先爱的是讲笑话的人和她们的生活,我们爱的是她们的忧虑和礼貌,我们爱的是她们讲话的口音和她们的摔倒。
我们先爱上了她们的动作和她们的身姿,在那之后,我们才听清楚了那些笑话。
这就是为何在电影的最后一镜,王铁梅和小叶带着小孩在上海街头拖着行李箱奔跑的那一个全景镜头如此令我潸然泪下的原因,在那时,我们看到了所爱之人的姿态,在那时,我们恍悟是电影闯进了我们的生活,成为我们的中心。
在那些糟糕的评论里,人们惶恐,“脱口秀是如何被拍成了电影?
”,很遗憾,不仅脱口秀可以被拍摄成电影,“电视”也可以被拍摄成电影(玛伦·阿德《托尼·厄德曼》,迈克尔·斯诺《波长》),因为并不是某物被制作为了一部电影,而是电影运用了它们(其它艺术媒介)的材质从而声称:我们也在改变,电影在其内部正在发生重写其语法的嬗变。
Toni Erdmann (2016)
Wavelength (1967)电影借由旁人说话,《好东西》通过讲好一出“脱口秀”反应电影迫切的任务。
因为并不再是,脱口秀正在改变我们,而是电影正在改变现实。
在无数的年华老去间,人们将生活的中心交给了那些苦闷的,讲述悲哀的人,但是现在需要做出改变的,将生活的中心交给另一群讲笑话的人,那正是因为抑郁和同情从来不会因为我面上挂着的笑容而削减哪怕一分,迷惘和苦痛从来不会因为人们的笑声而真正怠慢,相反,正是因为在笑话之中保持了那一恰当的距离,我们才能准备好背负他人已经错失的腐蚀的重量。
我想说,《好东西》将王铁梅、小叶、小马、小孩、前夫哥生活的中心交给了我们,而我们又把我们生活的中心交给了她们,在这里,电影迎来了置换的法则,电影处理了它真正的公正。
就像我开头所说的,我们可能早已和王铁梅他们一行人一起,共享了我们仅剩的权力。
生活已经如此糟糕,不过除此之外,我想真的存在那样的宣言:电影必须侵入生活的中心,而我们必须没入电影的中心。
诚然,《好东西》糟糕的地方与美好的地方同样多,呆板、迟滞的知觉与机敏的能量总是相随而行,但为了选择一种立场,选择可以真正代表我们的立场,我们必须学会“看向我们自己”。
因为电影真的在改变。
电影的类型真的在改变。
这不再是“桌面电影”那一类乏味的类型概念总结,而是一次新的汲取,新的改写,新的声讨。
她将由本体论打倒本体论。
无可否认,她们——王铁梅、小叶、小孩,哪怕是一闪而过吐露了一句“不好意思,借过一下”的路人——都是“电影的”。
在无数指责《好东西》“非电影”的评论中,却从来没有人能够向我们解释究竟何为“电影”,当“非电影”一词作为一种批评手段以及立场的表明时,仿佛作者的存在是建立在一个必须回答“什么是什么”这样无穷的问题内,而并非“什么可以做到什么”这另一我们急需解决的事情。
电影早已伺机而动。
电影始终俯卧在房间的角落。
电影闪光在小叶打开啤酒后险先摔倒的湿漉漉的地面,电影安卧在王铁梅与小马对视微笑时洒在她身上的那一缕阳光里。
请认真回答我什么是“电影”?
正如同小叶必须认真回答小孩,什么是“男子气概”。
我们从来不会说女子气概是“非男子气概”的,却会说《好东西》是“非电影”的。
“哇!
你好有男子气概。
”“哇!
这个情景好电影。
”“嗯,你好有女子气概。
”“嗯,这是非电影的。
”…Maya Deren在一次映后的研讨会谈过,她的电影是“拍给所有人的”,而我希望,邵艺辉的电影不是拍给所有人的。
(以下评论内容包含剧透,介意慎入)《好东西》在观念光谱上,无疑可列入简中乃至华语影史最进步的作品(当下只有台湾影视剧可与之并置),它在至少两个层面完全更新了国内小妞电影的范式:一是全片主要角色中已没有一个传统父权形象的男性(eg《出走的决心》中的姜武)。
二是对LGBT角色的正常化呈现,无论作为误会情节还是背景路人。
简言之,基于性缘的关系只是一种选项,甚至是不那么“好”的选项,宋佳火力全开的全能妈妈状态,如同一种宣告:女性不仅走出父权制的桎梏,也彻底走出两性关系的渊薮,进入一种自主、自为、自在的领域。
女性甚至反客为主,玩味男性是不是工具(“男人可好玩了”成为两位女主的思想交锋),这种先进、近乎科幻、不乏挑衅的观念设置,至少在院线是没有过的,和杨笠一样有种“大胆说出心声”属性。
在我看的点映场,女性观众的笑声超过点映场的《芭比》,让人感到一种现场看演唱会或看球的狂喜——女性不仅上了台面,而且主控全场,“改造游戏”。
(BTW,如果你仔细看杨笠的脱口秀,在争议的“普信男”之外,她也说了很多对自己生活的思考。
)如果说直男始终无法摆脱性的本能诱惑,那女性至少在观念上,展现出对自己身体、关系和生活更广泛、多元的面向,活出超越“重复苦难叙事”的轻盈。
这种轻盈也建立在操作喜剧类型的驾轻就熟,《好东西》的剧作延续了《爱情神话》群戏那种指桑骂槐、短兵相接的爽利劲,对各种“禁忌”话题明敲暗打、破除羞耻:月经、湿了脱、打拳、举报、封号、鼓掌和LGBT,这种针砭时弊的辛辣,走出冯小刚、开心麻花之外的当代语言喜剧之路。
其中最有力量的部分,是把“好”和“直面真实”联系起来,夺回对“好”(也可拆字为“女子”)的主宰:痛讽假模假式的女权表演,也不假装不需要男人,不假装去过外国,也不假装喜欢演出,扫射一切外部的伪善,也反思自己“为什么不能搞砸”——对种种“好”的扬弃,与女性走出刻板性别角色结合在一起,铸就一条充满自爱的自由之路,全片贯彻的“不要撒谎”,不仅对微观的家庭教育,也在指向更大的层面:种满菜囤满货的房间、夜晚路人合唱《明天会更好》、以及汇报演出的交叉蒙太奇,这些场面在银幕留存了那些被试图抹去的记忆,正如家务拟音暗示的“未被注意”,也正如小孩上台前躲柜子象征的,上台,不仅是性别观念,也是政治观念的出柜。
在当下,这种正视的勇气,以及巧妙呈现的智慧,可以说是进步主义最高水平的show。
然而,在所向披靡的Her Story中,影片也处在一种嘲讽与写实的张力中:过强的戏剧性,使得部分人物、部分戏码失真,像在梧桐区演绎评论区,尤其是男性角色,如果说赵又廷一本正经地说“我以前学习得不够”还能算(利用演员特质)讽刺“女权表演家”,那两位“雄竞”男性恰好通过打车相遇,互说“我们占了性别红利,有原罪”,这种“画皮”完全失去了现实根基(没有两个直男之间会这样说话),类似的还有胡医生对小叶霸总上身的“爱我便是”,这些片段让人感到浓烈的嘲讽情绪遮蔽了现实逻辑,人物在给定的功能里完成讽刺的爽感,更像那些定向投喂的短剧。
更深的问题,是那些在嬉笑怒骂背后预设的东西。
比如《好东西》的取景地在徐汇区的岳阳路附近,那里租一套带阳台的2室1厅可能要1.5万元,而2023年上海市城镇就业人员的平均工资还不到1.3万,全国水平是5000(私营)和1万(非私营),事实上,梧桐区所属的徐汇黄浦静安长宁4区,其人口合计占上海市的比例还不到15%,如果考虑狭义梧桐区(原法租界)人口更少,而全国有6亿人月收入不到宋佳月租的十分之一。
这样的数据对比给了我们更多角度,去思考“宋佳们”得以可能的阶层条件和社会结构,影片里呈现的看完live走路回家,家门口有可以同时买到水果、洋酒和面包的grocery,以及第一梯队的公立小学——这种原租界里的生活,从阶层角度看,有多大代表性?
会不会是某种“上海折叠”,某种本土版的“我在上东区做母亲”?
对创作者来说,展现自身的处境同时是犀利与局限所在,邵艺辉的笔下不乏烟火气十足的人物,比如周野芒饰演的门卫大叔,但在深红尽出的此刻,也会有种圈层的隔膜感,当女权主义升向剥去画皮、改造游戏的next level,似乎也划出一种高语境、高门槛的观念租界:她们的“附近”已经没有一个传统爹味男性,男性不仅已经友好,还在争取“明白”(参见章宇与宋佳和面的戏),那影片里网络留言泛滥的恶意哪来的呢?
现实里的抵制和翻红又是如何发生的呢?
另一方面,女性追求的自由是什么样的自由?
直播带货是对自由的压迫吗?
那些饮食咖啡酒水香烟的消费呢?
现实里的妈妈真的敢得罪小孩的老师吗?
这些东西,就是被影片戏谑的口头禅“结构性问题”,which并没有那么容易一笔勾销。
一部鞭辟入里击中时代情绪的电影,必然也会经受对其“社会性”的考察,对阶层的选择性视角,就可能会带来一种对现实的微妙扭曲。
当然可以说,自由多元开放也是真实存在的,就像万圣节活动,但假如我们承认女权主义从个人到政治的普世性,假如我们希望进步价值能够实现当下的启蒙,假如我们从20世纪能吸取什么教训,那这样的问题总会如影随形:好的东西,在何种层面上能被接受?
在何种条件下能实现?
对好东西的追求,会不会导向坏的未来?
现实还体现在都市影像的塑造,全片浸淫在亮丽的梧桐区老房街景,虽然也有地铁、学校和PSA这样的地标,但更重要的是小店、公寓、洗衣房、餐馆、酒吧、Live House这样的室内景观。
精致,却也偏颇。
有保持身材的色拉,没有外卖员,有平衡车,没有共享单车,有垃圾箱,没有环卫工人,有树叶漏出的暖光,没有道路施工的痕迹。
这些没有的东西,恰恰是你身处这座城市无法避开的,对比伍迪艾伦《安妮霍尔》的排队人群,或者《股疯》里的市井生活,本片的情境显得更为空洞,以结尾为例,在MV式的闪回段落后,母女二人坐在阳台,说出“我出生那年你的理想”,这种美好仍然是戏剧性的对白驱动的,影像上绿树柔光,全景切到近景,仍是符合精致的视觉惯例,和绿箭广告并无质的区别。
作为对比,可以举《独立时代》的结尾,一个开门的近景,一种变幻的、微小的奇迹,让影像从戏剧的窠臼中,进入一种无为而治的境界。
——除了观念,我们也期待作者在艺术上的精进。
注:个人评分为7分(满分10)
我想,我不能为了政治正确,就说自己喜欢这部电影。
诚实地说,我既没有觉得好笑,也没有觉得好看。
我最鲜明的感受是诧异。
诧异于竟然会有那么多人,觉得它非常好笑,非常感人。
当然,不能抹杀它的价值。
在我看来,与其说这是一部商业电影,不如说这是一部女性主义科普宣传片。
充斥着各种说教和口号。
剧情基本上是没有的,它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故事性。
有些文艺片也是没有故事的,但是这又是一个商业片。
基本上,它就是一些生活片段,以及一些,从网络上收集的,企图让观众觉得好笑的梗。
它是如此的刻意,指向是如此的鲜明——讨好型人格,恋爱脑的小叶,独立刚强大女主型的铁梅,以及,各种漫画风格,完全不似真人的男配。
对了,还有一个,完全不像小孩的小孩。
昨晚终于去看了《好东西》。
电影结束,我左边的男朋友,和右边独自来看电影的陌生姐姐都在拭泪。
其实我的眼泪也流了很多,但更多的是开心和兴奋。
因为,我们这些“另类”女性们的生活,终于被看到了。
---以下内容有少许剧透,但不耽误观影---我其实不太经常看国内的新电影。
动作片, 不喜欢; 爱情片,太多性别刻板印象;讲社会议题的,太扁平。
一个典型的例子是,《非诚勿扰3》设定的一个角色是“二十年前跟着公益组织去全世界保护环境”。
我一看就要自掐人中: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觉得“环保”是个这么浪漫的事?
我的妈呀……
但小宋佳饰演的王铁梅一出场,我就觉得非常真实。
作为一名前调查记者兼单亲妈妈,她一面是兼顾女儿与工作的狼狈;另一面,是做家务、修东西,以及工作场景中的干净利落。
“单亲妈妈一定是很惨的吗?
”年轻的女下属报上来了写单亲妈妈的新稿子,让王铁梅皱眉,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但是,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领导,她不是指责,而是手把手地教她们如何改进,如何提升,并顶住上司的压力鼓励她们进行更多的探索。
和《非常勿扰3》里面的那个悬浮角色不同的是,她并不是全然潇洒的。
影片并没有回避她的“另类”与现实的冲突。
作为前调查记者来做公众号,她要抢流量、要卖货、要在文字之外承受来自公众的铺天盖地的审判,这些甚至影响到了她的女儿。
我有很多记者朋友,从业几年的都有。
我还有很多在公益行业多年,最后转行了的朋友。
大家遭遇的心酸/不理解,在与人交谈时,很难用一句话很难说清楚。
对于不了解这个行业/背景的人来说,解释成本更加高昂。
铁梅每一次被问到“为什么不做记者了”的时候的欲言又止,都让我感慨万千,思绪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
但,大家都还保有着自己的理想。
无论在何处,无论在做什么,都还在自己能力允许的范围内,努力做事。
尽管痛苦,王铁梅还是对女儿说:“我们早晚都要暴露自己,只是早一些或晚一些的事。
”
另一个女主角是钟楚曦饰演的小叶。
玩音乐,酗酒,不停地跟男的谈恋爱,甚至“倒贴”。
讲老实话,如果小叶玩豆瓣,在劝分组里发帖会被网友们喷死。
但是,小叶这个角色,更让人思考,“恋爱脑”是如何被家庭与社会塑造出来的。
一个女性为什么会这么需要恋爱?
除了“太爱男”,还有可能,从小便没有获得过足够的爱与关注,所以想要在亲密关系中获得满足。
她们不是“不自爱”,而是,在努力为人生的缺口寻找一个补丁,哪怕这个补丁没那么合适。
当小叶会因为男人的赞美而“爱”上对方时,小朋友的一句“你的眼睛好大好美”让她愣住了,流下眼泪。
原来,这个修复不一定需要男人来完成。
《始于极限》给了另外一种解释:在不平等的社会中,女性难以获得与男性获得同等待遇。
唯有在恋爱中,可以与男性平起平坐,甚至扭转局势。
对于一部分女性来说,可能这不是对于恋爱的渴望,而是对平等的渴望。
还有一种可能,是她们不想被社会规训,想显得自己“很酷”。
所以,她们会做一些打破“常规”的事,却不一定是因为自己喜欢。
比如,小叶为了留住约会对象,撒谎说自己也不喜欢长期亲密关系。
再比如,我最开始喝酒,就是想证明,女孩也可以酒量很好。
因为别人的话而决定自己做什么,看起来有点傻;但尝试过了,至少会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喜欢(嗯,我真的喜欢喝酒哈哈…)。
我更加喜欢的,是王铁梅的女儿王茉莉。
跟普通电影里的活泼小孩不同,王茉莉有一种与周遭的世界的淡淡疏离感。
但你知道她不是冷漠,而是在认真思考,再用一个未被污染的大脑在仔细打量着这个世界。
电影中,有许多地方,茉莉随便说一句话便能语出惊人;但从她的视角,你也会发现:对啊,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其实现在这种小朋友很多,我妹妹就是这样。
尤其是在他们年龄尚小就已经深度接触了互联网,自己了解了大量信息之后。
如果作为长辈粗暴地要求他们接受一些道理,其实已经行不通了。
只有让他们自己去体验,去观察,他们才会有自己的判断。
可惜,太多家长对孩子们的思考是:“小孩子插什么嘴?
”而不是像片中的大人们一样,真的把小孩当做一个独立的个体去认真对待。
如果按照普通人的视角,可能这些女性的生活都不算“好”,甚至可能变成别人口中的谈资。
王铁梅人到中年还要重新找工作,给自己曾经的实习生打工;小叶人快三十还“没个正形”;至于茉莉,学习不拔尖也没有特长。
但是,有没有必要做那个“好”?
之所以说,这部电影是给“另类女性”的强心剂,恰恰是因为,我看到,“搞砸了”也没关系。
一种“另类”的生活方式不一定要“好”。
最坏能坏到哪里去呢?
做了自己想要做的各种尝试,哪怕最后依然平凡,但尝试过了便没有遗憾,也真正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况且,“好”是由谁来定义的?
小叶对铁梅说:“Don't play their game.”这和《阴道独白》的作者V的观点有异曲同工之处。
那时,我在伦敦参加她的新书发布会。
她说:我们不要再去回应父权制提出的问题。
如果总是他们提问我们回答,我们自己的声音和思想在哪里?
我们要建立自己的话语体系,而不是被别人的声音牵着鼻子走。
我觉得,这个电影就是一个非常棒的开始。
这是我们的生活,这是我们的声音。
我们要继续“另类”,活出自己最喜欢的样子。
她们的第一次对话,发生在一个晴朗的日子,小叶在狭窄的楼梯间里与刚刚搬来的铁梅错身而过。
她看到了她作为单身母亲的辛苦与不易。
她们的第二次对话,发生一个漆黑的夜晚,铁梅在狭窄的小巷子里与被人跟踪的小叶偶然相逢。
她看到了她作为独身女性的恐惧与不安。
男性友谊总是与宏大叙事绑在一起。
他们或者是有着共同目标的战友,忠于彼此,情义千斤;或者是某个领域的竞争对手,惺惺相惜,顶峰相见。
他们的双眼更倾向于看见彼此的强大,看见他们共同创建的事业。
但是女性之间的友谊,除了欣赏与扶持,她们更能看见彼此身上的伤痕,看见她们身后布满血泪的历史。
刻画女性友谊的作品很多。
《好东西》的清新可贵之处在于,不仅讲女性情感之微妙,羁绊之深刻,更是讲出了女性友谊的因果——看见你,走近你,陪着你。
我爱你,是爱具体的你,也是在爱我们这个曾被伤害围剿的共同体。
从《爱情神话》到《好东西》,邵艺辉作品中的女性都被赋予了“看见”这项宝贵的能力。
当铁梅因为一篇报道被网暴时,两位追求她的男性表现得后知后觉,没有提供一丝一毫的情感支持,只有小叶看见了她躲在楼梯间落泪的样子。
当小叶因过量服药被误以为自杀时,电影中所有男性无论相熟与否,都纷纷认为是自己的错误害得美女轻生,表面自责,实则自恋,只有铁梅看到了小叶因原生家庭之困反复地踏入同一条河流。
除了两位女主角,里面所有的女性角色也都眼神清亮。
小女孩王茉莉,真诚地夸赞小叶的眼睛漂亮,并诚恳地说:“我喜欢你的眼睛,希望你一直这样看着我”。
女性语文老师,看见了小孩的写作天赋,并积极地守护她对写作的热情。
公司的女员工,既能看见铁梅的强大能力,也轻易洞悉到了铁梅不再做调查记者的难言之隐。
她们看见彼此的脆弱与破绽,也看见彼此的强大与美好,组成一个女性互撑的世界,温柔如水,也固若金汤。
当然还有一些出现在背景中的小彩蛋,比如铁梅搬家的时候找的也是女性工作人员。
在以父权为核心的社会性别结构下,女性的家务劳动不被看见。
人们认为家务是责任,是义务,是枯燥乏味,是缺乏价值。
而小叶,作为一名乐队主唱,她一边以自己的女性身份共情铁梅作为单亲妈妈的尴尬处境,也以一位创作者的视角,对女性的家务劳动价值重新进行了艺术性的阐释。
在小叶的音乐世界里,铁梅做家务的声音是风雨,是雷电,是大漠,是海浪。
这一组蒙太奇镜头简直堪称伟大,音乐与母亲的家务劳动交织重叠,组成了世间美好,宇宙万象。
电影中有一处小细节,不知道是不是导演故意为之。
小叶说她从不保护眼睛,却没患上近视。
这里的好视力或许就是对女性能够看见女性真实处境的一种隐喻。
而她爱慕的胡医生,被设定为一名眼科医生,极度爱护视力,医好病患无数,却戴上了眼镜,只看得见自己,从未试图看见女伴们的真实诉求。
铁梅与小叶的友谊始于互相看见。
但笔者以为,她们的友谊得以持续生长,或许还得益于一个重要的外部因素,那就是她们二人相识时,都不处于“正统”的两性关系之中。
铁梅是离了婚的单亲妈妈,她所处的家庭单位中没有男性。
小叶喜欢的异性无法建立亲密关系,于是只能维系肉体关系,小叶对于小胡的情感需求本质上是一种缺爱的表征体现。
她们或自愿或非自愿地,都摆脱了传统异性婚恋关系框架的束缚,无需把太多精力放在经营两性关系上,女性友谊也因此有了生长的空间。
西尔维娅·费代里奇在《凯列班与女巫》中剖析,在资本主义发展初期,随着圈地运动兴起,大量农民失去土地,女性们通过互助合作、共同劳动等方式,结成联盟或共同体,以对抗圈地运动带来的不公。
为了瓦解女性的结盟,猎巫运动兴起,女性之间的联盟和互助变得异常困难,因为任何形式的团结都可能被视为女巫的阴谋。
与此同时,性别劳动分工逐渐固化,男性被推向生产领域,而女性则被限制在再生产领域(如生育、家务等)。
在这种分工下,女性之间的联盟变得难以维持,因为她们面临着不同的生活境遇和利益诉求。
但是当这种以父权为核心的“正统”两性结构出现了裂痕,女性情谊就像破土的植物,从这裂隙中肆意生长起来。
当她们不再维护以男性为主体的家庭单位,组成以女性为核心的联盟,女性从客体转变为主体,“雌竞”也就逆转为“雄竞”。
电影中有两场饭桌戏,很生动地表达了这个理论。
第一场是铁梅带着小孩和乐队共进晚餐,三男三女,相对而坐,聊起了月经,经血不再是禁忌之物,而是可以大方谈论的日常。
另一场是铁梅与前夫和追求者共进晚餐,两位男性为了吸引铁梅的注意,纷纷掉起书袋,大谈女性主义,却被铁梅戏谑为“女权表演艺术家”。
当我们谈起女性主义,难免会产生婚恋观之争。
电影中的“大女主”铁梅和“恋爱脑”小叶为什么能够建立深厚友谊?
《好东西》没有粗暴地用婚恋观去给女性划分阵营,而是看到了不同情感状态下的女性,都在经历着同样的结构性困境。
铁梅经历了一次婚姻的失败,把自己困在了独立女性的叙事里,不敢与新男友建立更亲密的关系。
小叶的原生家庭充满了暴力和责骂,渴求从异性那里获得肯定,于是总是陷入不健康的两性关系。
可以说,小叶对男性的追求,铁梅对男性的刻意疏远,本质上都是不平等性别结构作用下的选择。
她们透过面具,看到了对方深层的渴望与脆弱,正如看到了自己。
她们无条件地支持和陪伴对方,正如整合那个曾经破碎不堪的自己。
铁梅与小叶的关系,是一种女性共同体的诗意构想,寄托着女性友谊伟大的历史,与未来的希望。
“你会有勇气有动力去追求真正的自由。
”“那我可以吗?
”“有我陪你啊。
”“那你不要去玩他们的游戏规则了啊?
”“我不可以。
”“你可以,我会陪你的。
”
难得让我看得笑得很大声,哭得很动情的一部电影。
紧跟时事、台词犀利、社会议题、引发思索……真实、感性、凝练、恰到好处的艺术处理,让人物塑造的更加丰满,我喜欢它的原因很简单——我看到了活人。
影片的主角可以说是三个处于不同年龄和身份的女性,她们,一是离异的单亲妈妈,身体力行尽自己所能去照顾他人;一个是未婚女性,成长在无爱的环境里,渴望获得他人的肯定;一个是9岁小学生,有自己的人际关系和学业生活以及自我兴趣爱好的探索。
三个人,在上海充满人情味的石库门里相遇,互相帮助、互相温暖、互相成为彼此的好友。
影片也自然有一些男性配角,很逗,很有趣。
有不甘于做家庭主夫提出离婚的前夫,离婚后又悔不当初狠读上野千鹤子;有母亲早逝,喜欢姐姐,遇到问题总能“断亲”的狠人小马;有不想确立一段关系的开放式暖男。
他们也很有趣,不能说是男性的代表,但在其中的发声让人也很能看出目前男性的一些想法。
在我看来,这部电影是一部女性电影。
它深入展现出当下女性的一些真实的现状。
我身为一名女性,在观看影片的时候,很容易会产生共鸣。
电影没有在刻意挑起性别对立,而是希望女性的存在是可以被看到的,女性面临的问题是不被忽视的。
女性在当下社会到底是怎样一种存在?
近些年来,女性议题愈演愈烈,很多人可能会直觉性的反感女权主义,甚至在女权的大类里,还有田园女权等等,女权仿佛是一个贬义词,仿佛女性在诉说自己遇到的不公正,在要求自己的平权就是一种对男权的挑战。
那么,女性到底要不要发声?
当女性觉得自己没有得到公平对待的时候,应该如何发声?
在社会关系中,女性的头上一直笼罩着一个标准。
小时候可能是“要有女孩样子”长大后,要结婚、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女性一直在被要求生产、育儿,同时也被要求做一个好妈妈的同时,要兼顾工作,工作家庭两手抓的人才是一个好女人,更不要说照顾家里,统筹生活,仿佛女人天生就是一个全能型选手。
哦对了,女性还要保持美丽,保持身材,因为“郎才女貌”。
而男人,只要有事业,其他什么都可以不管。
当女性被要求成这个样子的时候,她有享受到什么社会福利吗?
好像并没有,因为一切都是“应该的”。
而女性遇到的困境呢?
比如走夜路会很小心,挤地铁时需要很小心(怕遇到色狼,遇到之后还要鼓起勇气报警,甚至还要面对对方抵赖进行的羞辱),面试时会被问是否婚育,若单身的话未来时如何打算的,应酬的时候可能会被要求陪喝酒、倒酒,可能要在酒桌上或者某些群里面临荤段子或者擦边笑话的无奈……身为男性,可能完全没有这种顾虑吧。
最近梁文道在播客《八分半》里讲到这些时,令很多男性大惊,不仅留言时表示质疑,认为这些都是臆想出来的,甚至对梁文道嗤之以鼻认为他过于倾向为女性说话。
说实话,当我得知有很人完全不晓得这类事时,我也是震惊的,甚至还有一个留言者是一名老师。
更有甚者直接破防,说花了几百块听到的是梁文道在为女性发声,想退款。
真的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也算是让我开了眼。
可能人和人的认知差距真的非常之大,当然,或许我不了解的男性面临的困境也很多,但这正是两性之间需要沟通和看见的地方。
在目前这个男性为主导的社会建构之下,以男性的思维和方式作为主要判断标准的事情不占少数,所以,女性有必要让自己的现状被看到。
单亲妈妈应该什么样?
影片中有一个女性是刚离婚的单亲妈妈铁梅,由宋佳出演。
这个角色是一个又酷又飒、有正义感、有自信又有能力的姐姐,超级爱!
关于单亲妈妈这个选题,她进入工作室之后,第一个建议是不要刻意营造苦难,单亲妈妈并不都是悲苦的。
确实,单亲妈妈可能一个人要承担很多,也自然会有很多艰辛,但一味诉苦可能会标签化这一群体。
比如她这个单亲妈妈似乎是那种超人型的,她有干劲,有能力,有活力,有魄力,遇到事不怕事,什么事都能自己搞定。
最喜欢的是女儿小孩在用耳机听一些白噪音去猜测都是什么声音的那段蒙太奇剪辑,当她说出是风,是熊猫吃竹子,是打雷,是放屁,是好多好多自然场景的时候,其实都是她的妈妈在做家务——煎鸡蛋、晒衣服、吸尘、做菜、收拾画笔等等。
这是妈妈一个人为她营造的世界。
看到这段时,非常暖,也非常钦佩这样的妈妈。
家庭任务是纷繁复杂的,也是最容易被忽视且没有成就感的事情,但这样的事情却是妈妈的日常。
当这个超级无敌的单亲妈妈将自己的亲身经历写成文章,有教育孩子,有性生活,也有育儿的疏忽,却遭到了近乎网暴的反馈。
为什么?
为什么在四十岁离异的单亲妈妈黄阿丽可以在美国的脱口秀专场舞台上大谈自己的约会经历赢得满堂喝彩时,中国的这位单亲妈妈却被骂得狗血淋头?
因为大部分中国网民对单亲妈妈是有一个约束的,那就是——你必须苦情,你必须立贞洁牌坊,你必须孟母三迁,你必须成为一座碑。
和一个山东男性朋友讨论这段时,他说“因为单亲妈妈有一座传统社会给予的‘牌坊’在头上,寡居寒室,洁身自好,抚养独子,寒窗苦读,一朝状元,一纸诰命,光宗耀祖……这是对每一个中国单亲女性的下意识的道德评判,也是旧文化的枷锁。
”即就算真实生活使生活不是如此,即使单亲妈妈在私下生活里可以有更疯狂的举动,但人们是不允许如此大张旗鼓的呈现的。
当一个单亲妈妈将真实的生活经历,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的经历写出来后,人们是拒绝承认的。
所谓的社会性别意识,又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波伏娃说,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被社会塑造的。
没错,女性也好,男性也好。
从出生的那一刻我们便被不同的对待。
男孩会按照男性的一套社会范式去培养,女孩会按照女性的社会需要去培养。
那种潜移默化的分别,一点一滴的渗透到方方面面,比如你喜欢的颜色,你玩的玩具,游戏,穿的衣服,跑步和走路的姿势,说话的声音大小,兴趣爱好的培养等等。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为了保证每个人的行为举止和她/他的染色体相匹配,从而为之后的成长,成为一个社会角色而做着准备。
在以男性意识为社会主要运作模式下,女性意识被忽略。
比如影片中一个细节,当铁梅和小马第一次进行亲密接触的时候,小马撕扯铁梅的衣服,铁梅很不开心,说:“你撕我衣服干嘛?
这衣服很贵的,我最喜欢的,你怎么不撕你自己衣服?
”小马低头说:“不好意思说看片子里都这样,女的似乎都很喜欢”。
相信很多男性的性启蒙也就是一些动作小电影吧,里面可能真的有一些用撕扯衣服来展现男性荷尔蒙的做法,用来助兴?
但这些说白了都是男性在创造自己的白日梦的一种方式,可以说是男性拍给男性看的。
那么女性到底是否真的喜欢这样被对待?
如果女性有看过这样的动作电影,会不会也被洗脑,觉得自己需要如此配合才算是助兴?
如果真的喜欢也可以,那是自己的兴奋点,但如果不喜欢,大可不必委屈自己迎合对方的一些比如dirty talk 或者某些动作之类的。
如果真的在乎对方,在进行亲密接触之前需要礼貌询问,这样才是尊重。
这种潜移默化的性教育,甚至一些恋爱小说里可能都会误导男性或者女性,让很多青年人从小就有一种错误的概念,比如女性说不,就是欲拒还迎,是因为羞愧或者想让男性更主动大胆;比如女性喜欢霸道总裁的强势甚至用钱砸自己;比如女性会臣服于对她更有威慑力的男性等等。
甚至很多女性自己就在写这样的小说,拍这样的短视频,诸如霸道总裁爱上我,先婚后爱,替身白月光带球跑之类……我不知道是真的喜欢还是被彻底洗脑,总之,无论在恋情里还是性行为中,如果真的是在为对方好而不是只图自己爽,那么尊重是最大的前提,彼此礼貌的沟通喜好也是非常正常的事,会加分,千万不要自以为是的做一些早已被潜移默化灌输的东西。
而无论男女,当你在不舒适不开心的时候,建议直接告知对方,不要助长对方的错误认知。
这点铁梅做的就很好,我要为她鼓掌。
我们要遵守怎样的游戏规则?
如果说人生就是一场游戏,那么我们进入这场游戏之前,它已经有了一个规则。
这规则不是不变的,而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有改变。
若排除掉男女之分,生而为人,社会以及道德对我们的约束也是一直存在的。
我们要的真善美,诚实、勇敢、守信,这些美德,似乎都没什么问题。
但如果被要求全能,被要求上进,被要求做好,被要求尽孝,被要求勤奋努力,被要求吃苦……这些……是不是有点问题?
当单亲妈妈铁梅面对恶评不自信时,她觉得自己失败的时候,她怀疑自己的时候,她认为,当她没有成为一个好的记者,没有成为一个好妈妈,就是一种失败时,我很难过。
因为人的向好,也是一种社会规训。
我们也被像狗一样被教训过,当我们做的好,会得到夸赞和奖励,当我们做的不好的时候,可能会遭到现实的毒打。
于是乎,我们心中有这样的一个模糊的概念,我做什么能得到奖励。
渐渐的,我们被这样的规则所掌控。
如果不遵守游戏规则,就只能出局。
这种所谓“向好”的规则就存在在我身边。
譬如,我有一次被告知不要在朋友圈传播负能量,因为朋友们都喜欢和有正能量的人往来,过于暴露负能量好像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或者会把其他人吓走?
所以现在朋友圈几乎成为晒幸福大赛。
但影片中有句台词是,“正是因为我们足够乐观和自信,我们才可以直面悲剧。
”敢于把自己的“悲惨”一面展示出来,难道不是一种自信强大的表现吗?
世界的运转,需要规则,想来想去,各种宗教都是规则,告诫人类如何去生活,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怎样能上天堂,如何能下地狱。
儒释道,都是规则,儒家墨家法家也都是规则,我们在这个规则里很久,很久,如果跳出这规则,我们似乎不能顺利的在社会生活下去。
但,作为个人我们可能可以变通一些,允许自己不要那么累。
我们是人,人就会搞砸一些事,人就会犯错,在这样的游戏规则之下,我们还能愉快的玩耍吗?
有时候,当面对无法撼动的游戏规则时,有没有想退出不玩的冲动呢?
还是去身体力行的改变规则?
或者制定一套属于我们自己的规则?
我最喜欢的影片中的最小的女孩——小孩。
她的小名就叫小孩,她既得到了爱的滋养,又不是盲目自信,有自己的怀疑精神,也可以通过尝试有自己的思考和选择。
这样的小孩,不应该被局限于目前的规则之下,这样的小孩值得去有更多的自由和广阔的空间成为她想成为的样子。
我也想做一个这样的小孩,为自己活,而不是为他人活,我想走出自己的路,而不是被缰绳捆绑指引的路。
中国的调查记者哪儿去了?
其实是有人在反抗这种规则的,他们其中有一些人的身份就是电影中女主人公铁梅的身份——调查记者。
影片中并没有将她不再做调查记者的原因详细说明,但通过很多细节我想能拼凑出一些。
入职的时候,她戏谑的说自己之前3个公司都倒闭了。
要么是吃力不讨好,公司无法运作下去。
要么是做出来一些稿子,之后被封号。
做调查记者可想而知的辛苦和付出,深入调查需要长时间投入时间、精力、金钱,采访是需要建立关系的,深入调查是需要像警察一样潜伏的,一篇稿子出来之后的打击报复、后续调查也不少,甚至于文章发出来可能会引发更多的质疑和恶评。
现实是,中国的调查记者比大熊猫还珍贵了。
在前阵子的油罐车事件之后,中国调查记者再次进入大众视野,而我们也只能看到一个可怜的数据。
2017年《新媒体环境下调查记者行业生态变化报告》中提到“本次研究核定的调查记者共175名,比六年前减少了159名。
”这是7年前的数据,那么在2024年的今天呢?
在14亿人口的中国到底有多少名调查记者了呢?
我不敢想象。
铁梅因为现实种种,不得不离开调查记者一行,转行去写公众号,去带货,去直播,为的就是生存。
当一个快消时代的到来,可能就是要摧毁一些更加真实的东西。
我不知道你有多久没有看到过长篇的详实的新闻报道、事件真相、人物专访。
身边充斥着的碎片新闻、几十字的安利文章、1分钟的短视频,似乎都有一个核心,就是带货赚钱。
搞花活儿、造爆款、蹭流量……我生活的空间太枯燥乏味了甚至千篇一律。
但我还是要适应这个社会,适应这个规则,目前的赚钱规则就是博眼球、吸流量、快销品,没人给一个打工人时间去用一周的时间写一篇有内容真情实感的稿子。
日更,是新媒体的时间线。
当一个国家的良心和正义,已经迫于生存压力转行,难道不是一种损失?
那么这些诸如调查记者、律师,以及那些我不知道的能发现社会游戏规则有问题的人都消失不见的话,游戏规则还有被改变的可能吗?
当我们要满足温饱,当每一个普通人必须在生存的前提下才能谈理想的时候,游戏规则的制定者,是不是有责任分出一些奖励和精力给到那些可能为游戏规则的健全作出贡献的人?
还是说,本身制定游戏规则的人已经是既得利益者,他们根本不想有任何改变,更不想被发现bug?
虽然谈的有点远,对电影本身的评价也可能不是很多,但这确实是一部非常棒的电影。
它很生活,很真实,很能反应当下的问题。
这也是我看过电影之后,能发散着么多的原因。
电影的拍摄地是上海,其中有很多桥段也展现出上海这座城市的包容度,很好很有趣。
我想说,不愧是上海。
最后,借用小孩的一句话作为总结“我正直勇敢有阅读量,我有什么可怜的?
”希望大家都能正直勇敢去面对生活中的一切!
2024年11月10日 星期日 21:26P.S. 影片中亮点桥段太多,诸如饭桌“雄竞”,酒吧谈判,声音蒙太奇,连看门大叔都超有戏!
影片细节繁多,无论从性别也好,类型表达也好,来梳理和分析其背后的理念都有一定困难。
举个例子,街边弹唱《明天会更好》情节让很多人想起两年前的记忆,但我们可以靠细心发现更多,比如小叶囤积在房间里的食物,公寓登记,茉莉被网课伤害的视力……故事场景除了发生在主角家中,还有邻里、livehouse、咖啡馆、酒吧、美术馆等人群联结、聚集的场所。
通过这些细节,本片的上海才会与《爱情神话》形成了极微妙的呼应,“神话”被浸润在沪语里,处处是上海的痕迹,而在“好东西”里,这座城市仿佛隐身了,进入了后遗址的状态。
经历了2022年,遗址的上海不再是《爱情神话》里丰盛的上海,这一部当然也不会是续集,爱情神话没有第二部。
这个结论并非来自我的主观猜测,导演展现出了对时事极度敏感的创作特质,许多情节是以时事为素材的。
除了上述,我们还会看到媒体记者职业的困境,万圣节cosplay,课堂上的举报,男人的女权表演。
种种引发观众笑意和愉悦的场景,都像创作者在对着与其持同一立场的观众眨眼睛——没有上海,便也不再有神话,那就一起做一个乌托邦的梦,从当下出发,为将来创造一种理想的图景。
小叶的新世界是什么样的图景呢?
或许是可以由两名女性抚养小孩的未来。
但我不同意给它贴上妈味大片的标签,这不是一部严肃讨论母职的电影,至少语文老师的角色是在表明,在健全社会里,小孩的成长教育更应该是社会共同的责任;或许是一种温和的性别主张,和超越性别的爱与情感关系的图景,从三个女性角色的互谅互助中,呈现一种对爱、歉意和谅解、情欲的得体表达,“气氛不会被礼貌破坏”,这些在过去常被创作者忽略。
本片的剧本里,“对不起”含量恐怕要比其他国产片多出了一倍之多了;或许也是对家务劳动价值的承认和诗意赞美,十几项家务,十几种比喻,既描画了女性和母亲受困于家务的现实,也没有贬低家务劳动的价值,这一段堪称是大银幕年度级高光场景。
本片像是一个梦境,很多设定看起来都与现实相反,却又不是真的相反。
在过去,导演们用摄影机赋予男性的主体性,在本片里给到了女人,与此同时男人成了客体,任彬、赵又廷和章宇像是男版梦露的三个阶段或三个分身。
而被大部分影视剧渲染的雌竞在本片也成了雄竞。
如此来看,影片特征确实与“小妞电影”吻合,这个类型定位看起来准确,但我认为“小妞电影”这个称谓大有问题,它表露出贬低女性叙事的倾向,也表明了一种现实,女性角色作为主体的电影数量偏少,少到让过去的人只把它归类为众多类型里的一种。
不过,我不认为《好东西》是新东西,小妞电影也好,伍迪·艾伦也好,阿瑟·米勒也好,它有着许许多多旧电影、旧戏剧的影子,也是对当下众多时事的一次集中复述,无论从手法还是内容来看都并不新。
它是一部丰富的电影吗?
我也有一些异议,比如它表现出了反电影性的倾向。
作为诉诸于视听的创作形式,电影反映的是生活的真实,本片的剪辑,戏剧化的表演和剧本,都在拖累它的电影特质,不信认真看看,即使被众人夸赞的歌单,只是呈现出导演的听歌口味,却实打实在干扰我们的观感。
与现实脱节,避免掉尖锐的东西,人物的身份便也经不起推敲。
对照铁梅,以我自己为例,从2020年开始的职业转型是一个极度没有尊严的过程。
创作者以精英的想象,为铁梅这位媒体人形象粉饰上了我所残缺的尊严,相关情节便不会引发我的共鸣。
小叶、茉莉等人物也都不够饱满,影片能输出正确的观点,却不能生发出力量,长出脚,跑到我的心里扎下根。
另外,刻意反套路意味着还在套路里。
雄竞、雌竞其实都是父权的、不平等性别语境里的东西,甄嬛的雌竞未必不会触碰到议题本质,好东西的雄竞也可能让议题变得离本质更远。
影片希望以刺痛男性的方式引发他们思考。
但我认为,性别理念的共识是建立一种平等的性别关系,而非是让任何一种性别凌驾于其他性别之上——这是部分男人对女性主义曲解和抹黑的说辞。
很显然,我也不想苛责这部电影,举双手推荐观看,它提供给我很多愉悦,在人人都被原子化和成为incel的当下,它让我感受到了人与人联结的美好,以及从中生发出的尝试改变的勇气和力量。
它如此澄澈,说明剧组团队的创作理念是一致的,导演想出那些聪明桥段的时候,想必也能得到团队的一致称赞和支持。
所以在内核和戏剧性上,它做到了始终如一,像一首流畅的小快板,没有很多国产片会有的导演和演员博弈平衡的痕迹,没有编剧和导演理念冲突造成的裂缝。
作为导演、编剧和剪辑师的邵艺辉,首先是邵艺辉,其次可能也找到了她的人生团队,本片只是第二部,她还可以拍很多部。
《好东西》里的男性形象固然是虚构的悬浮的脱离实际的。
但有何不可?
他们在那么多的文艺作品中创造了那么多的也许你一辈子都不会见到一个真人的各类媚男角色,以至于女性去学习它们,成为它们,穿着各种不舒适的东西,以人类生活中不会使用的姿势做各种各样的事情,相信“真正的女的”生来喜欢穿着高跟鞋开车。
这叫fake it till make it.叫创造自己的叙事。
如果男观众在这个电影的观看中感受到了虚假、不适、荒诞,那这就是我们长久以来的感觉。
看了邵艺辉的新片《好东西》。
朋友在旁边感慨,你说她一个单亲妈妈,她是怎么带着一个九岁的女儿,把日子过得那么浪漫的?
我问她,为啥用浪漫这个词?
你不觉得单亲妈妈带娃很辛苦吗?
她说,是啊,又要带娃又要赚钱,是辛苦啊,中年女性就是这么一步步变成“老妈子”的,但王铁梅没有变成老妈子啊!
她带着一个9岁的女儿,正直勇敢有阅读量,关键是她还有性魅力,不缺男人不缺理想不缺爱,这还不浪漫?
我说你啥意思,说一个单亲妈妈有性魅力,你是褒是贬?
她说,我是羡慕。
《好东西》电影海报 影片讲的是一名单亲妈妈王铁梅(宋佳 饰)离婚后带着女儿王茉莉(曾慕梅 饰)俩人共同在上海生活的故事。
年轻时,王铁梅是个厉害的调查记者,她能养活老公和孩子,也能追求理想和自我。
伴随着年纪的增长,日子却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越过越好,反而迎来了纸媒的全面衰落。
工作节奏非常缓慢的调查记者成为这个快时代的牺牲品。
她们不受待见了,“真相”不受待见了。
一切都要快,更快——速度是这个时代的主旋律。
于是,王铁梅失业了,她带着女儿搬进了一个老小区的老房子里。
房子不大,但是布置得温馨明亮。
安顿好了之后,她找了半年工作,无果。
迫于生计,王铁梅最终找到了自己曾经以前的实习生,求取一份新媒体的工作。
实习生一边赞叹着王铁梅曾经要“做记者做到死”的新闻理想,一边又警惕地说,新的工作可跟从前很不一样。
新工作可不要正义了啊,要流量。
王铁梅说可以,但是要继续养着公司那个垂死挣扎的、奄奄一息的、不能变现的新闻账号。
就这样,王铁梅左脑流量,右脑理想,她马不停蹄地开着一个又一个的会,做一个又一个的选题,卖一件又一件的货,吆喝一个又一个的产品。
白天她是严肃紧张的女战士,晚上她是厨艺精湛十项全能的妈妈。
王铁梅把自己的弹性拉得特别、特别、特别大——她什么都可以来。
紧绷的,松弛的,暴怒的,柔软的,都是她。
电影里有一段处理是通过“声音蒙太奇”来同时描述王铁梅做家务和女儿听耳机里各自声音的处理。
我特别喜欢。
因为导演在刻画一种单亲妈妈的操劳时,依然把她刻画得很美。
前夫哥和鼓手弟弟在饭桌上争先为铁梅孔雀开屏的那一场戏,王铁梅在边上饶有兴致地观赏着,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当事人。
那种趣味的里层是框架的卸载。
《好东西》电影宣传片片段什么叫框架的卸载?
其实就是不定义,不规定,不介怀。
虽然你们都喜欢我,你们为我大打出手,但是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它是与我无关的,与之有关的实际上是当事人的ego(自我)和胜负欲。
一个女人的性张力在各种各样的方面都可以体现。
但是当它体现为一种无边无际无框架的状态时,就太撩了。
金敏喜就是极端的脆弱和极端的疯狂,是打破这种框架;张曼玉就是极端的果敢与极端的缠绵,是打破这种框架;刘晓庆就是极端的勇猛和极端的包容,还是打破这种框架。
金敏喜电影《小姐》她们都是我心里的性感女人。
她们的美之中,都是没有哭诉的。
也没有阐述。
而是探索,给你无限的探索的可能。
少女走向女人,她的魅力如何更加浓郁芳香呢?
这当中必然是逃离不了女人对于自身欲望、边界、甚至精神的禁地发起一次次的诘问的。
性魅力,有时候恰好跟性没有那么大关系。
它是一个结果。
在《好东西》里,我在演员们的“花言巧语”里嗅到这种诘问。
我在想,到底为什么,在蹉跎的岁月中,一个女人不枯竭的方法究竟是什么?
邵艺辉的答案是“省略”。
全职上班赚钱的单亲妈妈多累啊,但是她脸上从来都没有那种倦怠的表情呢——导演完全省略了铁梅特别痛苦的那种情绪。
我觉得这很有趣。
因为谁都知道,在更加现实的叙事里,一个单打独斗的女人本身就很难了,如果是在上海,如果是带一个娃,如果还没有买房,那种压力不可想象。
年龄、身份、社会看法,一切都是恐怖的焦虑制造机。
但是宋佳用一种特别平稳、强势的方法在演绎这个人物,如果特较真地从现实主义表演的角度去说的话,它多多少少有点真空。
但是我看完之后,我也在想:是否一种不苦情的演法,在这个影片的语境下,的确是一种更美好的价值召唤?
苦情的部分,我们在热搜上都见过了。
做成纪录片是现实主义作品的最终诉求吗?
我在这里画一个问号吧。
假如说用一种童话般的表演方法去书写一个我们熟悉的、布满苦难的身份的话,也许它对于社会的功能是更强烈的。
因为它会粗暴传递给你勇气——未来是值得憧憬的勇气。
所以,这篇我们保留一个表演上值得探讨的观点,那就是:铸造一个有效的人物符号,在当代社会,是比演技(表演的“术”)更重要的东西吗?想明白这一点,实质上是想明白表演的“道”。
明道,方能优术。
最近我看了许知远的一个采访。
他采访的是中国植物画第一人曾孝濂的夫人张赞英。
采访中,许知远问:“那下辈子碰到您的先生,还跟他过吗?
”张赞英果断地说:“不过。
绝对不过。
”
“你说我这辈子,困在这地方,我想走哪,走不了,真的是走不了,就是困死在这地方了。
我也想出去看看呀,我也想出去走一走啊,但是我走不了的,走不动的。
我的那份时间和精力,全耗在他身上了,我总觉得他想干的事情,我只有支持他。
我只能这样。
”
也许是因为从来没有人问过张赞英这些,她说起来是滔滔不绝的:“我这辈子,我觉得我活得很憋屈的。
我以前也是做不出成绩来,不许回家,不准登门的,我就是这样成长的,结果最后我一事无成。
”说着说着,似乎突然回想起了自己的一生。
说着这些,张赞英情绪崩溃了:“好委屈啊。
”坐在椅子上,她诉说着自己本应盛放的生命却最终只迎来了枯萎的不甘。
张赞英背着镜头啜泣起来。
许知远给她递了一包纸。
在一个普通的下午,一个年老的妇人,一头白发,一身不明亮的灰暗衣服,对另一个人控诉着丈夫的自我。
这就是一个被框架架起来的女人的生命画像。
她依然是美好的,令我尊敬的,但是请允许我道歉,恕我觉得每个女人身上曾经都雀跃着的那份鲜活的生命力量暗淡了。
恕我判别那是一种性魅力的消亡。
一种最底层的激情的褪色。
不知不觉,无声无息。
相反,看到最近70岁的刘晓庆频繁地登上热搜,恋情八卦不断,虽然有些吵闹,但是却也别开生面。
因为看到一个东亚女人,70岁了,依然欣赏着镜子里的自己,依然那么可爱,是一种幸福的感觉。
她就像一辈子都活在电影里。
不是活在《武则天》里,而是活在《好东西》里,活在开心里。
她的心法就四个字:不要放弃。
男人女人都一样,不要放弃。
不要放弃幼年时对于长大的幻想,不要放弃青年对于闯荡的疯狂,不要放弃成年后对于身体的探索,不要放弃成家后对于自我的尊重,不要放弃生育后对于社会的链接。
不要放弃热爱,也不要放弃幻想。
实在实在实在是想放弃的时候,倒地五分钟,然后去看看王铁梅吧。
你就靠在沙发上,看看那个浪漫故事里的女人是如何嚣张,如何灿烂,如何跟这个世界短兵相接,鏖战到底。
宿醉醒来,照照镜子,哦,原来铁梅在这里,铁梅就在我的镜子里。
注:有表演相关的问题可以在评论区提问,我会统一收集然后做一些Q&A的视频回答。
考虑到影视作品的视听性,还是会更多地用视频的形式进行细致拆解,但文章也会一样更新。
文字版指路﹣公主号:宋雯婷(id:swtstory),视频版指路﹣b站:宋雯婷sweeety文章帮助大家建立更多逻辑,视频帮助建立更多感受。
自取即可。
编辑:朝韶撰文:宋雯婷
真正读过铁梅全部文章的只有小茉莉。
看完《好东西》 感觉好难受我真的没法接受一部电影讨论社会议题全靠台词输出。感觉把左翼青年平时听的播客,发的微博,看的公众号拍成了抖机灵的集锦。那几场精彩绝伦的饭桌戏,前后左右随便挪也不影响故事走向。我能理解大家对于“女本位”叙事的渴望,但还是希望在大银幕上看到更多的《嘉年华》吧。😢 另外有一个感想是,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的电影产业,在所有的社会议题中,似乎只有性别议题被允许往喜剧的方向塑造。我觉得这一方面是因为女性观众的极度包容,即“编导能看见我们,表达我们就很好”;另一方面是社会对严肃话题的一种规训:你可以讨论,但只能用轻松、不冒犯的方式。
就这?豆瓣评分系统已崩溃
真的是特别好的好东西,能排上今年院线国产片TOP5!充满灵性的都市生活细节,充满温度和真实感的大群戏,充满真正有态度的女性话题。邵艺辉导演再次用生活流的日常琐事、错落有致的笑点,包装起先锋犀利的讨论:原生家庭、职场歧视、两性关系、月经羞耻……同时也打破了各种对女性固有形象与男子气概的刻板印象。最爱吃饭那场戏,幽默轻盈又火花四溅。女人们互相拥抱,男人们也去油成功。
sisterhood的美好在于帮助人们从表面严整但实际近乎无效的秩序当中解脱出来,直面裂痕和矛盾,并由此实现改变和生长;相反,雄竞的无聊在于只能比拼近乎陈词滥调的符号,让参与者失控,让旁观者尴尬。片子里有些小刻意,但不影响背后的大聪明,避重但没有就轻,比神话又上了一个台阶。
拍得很生活流,但说教意味太浓了,几乎每句台词都在输出观点,包括小孩,反而失了真,脱离了现实,没有“爹味”的角色,但满口金句的王铁梅却“爹味十足”,导演在重构女性主义的同时却也掉入主题陷阱,沦为说教机器了,只能说成也“好东西”败也“好东西”。
有亮点有笑点有哭点,但话太密说教味重,人物的对白脱离实际不真实,远达不到9.0分的程度
一场盛大的梗与段子、金句与说教的疯狂堆砌。无聊乏味的剧情,生硬突兀的台词,不自然的演技,还有纸片一样单薄的人物,结果就是电影开场一个多小时了我还迟迟入不了戏。比起一部女性主义电影,其实拍的更像是一篇女性主义作文,还是小学生的那种,三句话之内就要扣一下题,一切都是那么的刻意,不仅离女性主义很远,甚至离电影本身都很远。如此不满还有很大一个原因是期望值过高。豆瓣9.1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怦然心动》,意味着《哈尔的移动城堡》,意味着《猫鼠游戏》,意味着《罗马假日》,但我实际上得到了什么呢?女性主义电影的形式当然可以是轻松幽默的,但其严肃的内核是绝不能被消解的,我想要一部让男人哑口无言,坐立难安,被戳到痛点却只能讪笑的电影。我并不是对女性导演和女性议题苛刻,只是这一切远远不够,远远不够,远远不够。
某种意义上中国版的The Worst Person in the World。抛开完全电视剧美学的视听不谈,全片不知道为什么始终透着一种不自信:明明有能力通过生活流的日常来show,却不自信地选择大段直白的中心思想式的对白来tell;不自信地躲在七岁小孩背后进行观点输出;不自信地提前预判批评直接在片中拍出自己的辩白。我觉得大可不必。另外从当年《战狼2》里的Amazing Grace到如今这部片尾的Leaning on the Everlasting Arms(甚至字幕直接把“everlasting arms”曲解成“彼此的臂膀”),拜托你们⏰能不能别culture appropriate福音歌曲了
失真度稍高,但整体是一部合格的商业电影,总比那些高票房垃圾片强得多。
媚女slogan串联起来的短视频合集。
还不如那个死胖子拍的《热辣滚烫》呢,不知道在讲什么,她至少是小品电影,你是口号电影。
概念大于深度,表达大于叙述,形式大于内核。没有说不好,愿意表达以及敢于表达都是好事,但我的意思是没讲好。有很多金句,但堆砌,像看了一篇骈文,更多时候没有用电影的东西呈现立意,没有艺术高于生活,甚至没看到真切的痛与难的生活,而是只看到了用脱口秀去呈现立意。它都不接近我也并不太喜欢的《芭比》和《出走的决心》那种直观的感受。我希望看到的女性题材是润物无声的故事、是客观自持的白描,而不是靠喊、靠讲、靠段子。也的确是因为我目前的观影量还太少,所以暂时没有一部(女性题材)能在我心里超越《万箭穿心》。
金句制作器,而且影像的力量要比单纯的语言更强大,所以听声音那场戏是最好的一场戏。金句含量过多,导致观感变得非常不生活不日常,可电影又在营造一种日常的生活氛围,非常冲突的观感。但是依旧非常难得真正的捕捉到了当代的氛围,当代人的感受,当代人的状态,原来还有创作者在真正的关照现实,感受现实,呈现现实,这是更重要的事。
典型的知识分子小品,没有通顺的故事性,人物成长也不明显,靠语言聊天表达态度和情绪
很不喜欢这种用观念去绑架故事的创作态度,台词也太悬浮刻奇傲慢了,默认观众都是能懂梗的豆瓣用户?适合中国女宝体质的茧房,但基于现状确实不能苛求了。调查记者没落的那几笔值得尊敬
有佳句没佳章,像阅读理解试卷,讲一段就总结一下,什么议题都沾了些,炖了一锅大杂烩,看完只记得一些口号。唯一有意思的是那段声音的蒙太奇,全片最有意思的段落。
这部电影拍的——太woman了!!结构性的问题聊不明白就干脆解构。电影凝结了身为女性琐碎又熟悉的每一天,那些被冒犯、被激怒、被困住、被围猎的每一天。那些只能用玩笑化解,用彼此治愈,用“冒犯”反击的每一天。“连看见都不被看见的,就谈不上重复”所以绍艺辉真的特别了不起,她很“贪心”也很勇敢,她声音大到任何人都无法再装聋作哑,她敢于重复也敢于冒犯。愿我们永远正直、勇敢、有阅读量,可以不进步,也永远不反省。那些玩不明白的游戏,就干脆自己建立规则吧!
正在看,目前的感觉是从一开始的20多分钟给4星降到3星,就是觉得太刻意了。知道这是一个女性主题的电影,就是有点儿用力过度的感觉,目的性太明显了,反倒少了一份力度。
《好东西》就像上了一桌琳琅满目的菜,什么都想讨论,建构了一块很漂浮的女性岛屿,充满口号式的喧哗,但其实因为过于拥挤的符号而留不下什么真实的触碰。导演本身是温和的人,所以她在电影中设想了美好的情境,独立的单亲妈妈,开放的恋爱关系,单女互助带娃,甚至还有和三个男性谈论月经的桥段。但这些想象都太贫瘠,既没让人真正爽到,又完全不落地,解决不了真实的问题甚至让人都意识不到问题的核心。这部在很多地方都没有《出走的决心》带给我的震撼大,不是鼓励抒写女性苦难,而是它预设了一个男性都学习过性别议题的世界(且不讨论这个世界有多漂浮),但现实是远远落后很多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