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夏洛克找东西时,不是去推理,而是放一把火,看看藏东西的人第一个眼神朝向的地方。
金敏喜与洪常秀,这对锁死的cp,你都不需要看洪老头的创作日记与花絮,单看金敏喜在哪以及她的位置变化,就可以抓住洪常秀那一点不由人说也仍袒露得明白的小心思。
不就是虐狗嘛!!!
我受着便是了!
一、金敏喜的位置变化《小说家的电影》里,金敏喜不再是《独自走在夜晚的海边》那个直言不讳,打破所有客套话与约定俗成潜规则的忧郁女性形象——这个角色反而是由一个更苍老的,同为女性文艺工作者的女作家形象来呈现。
一开始,该女作家如先前的金敏喜一般带刺:无论是对阔别重逢的友人,还是对一笑也没泯得了恩仇的猥琐男导演,她毫不客气地予以鄙视——这个是“才华不如自己的后辈书店店长”,那个是晚年力不从心,而‘不得不’舍弃强迫症的男导演”。
当危机从内部生发,自然而然便投射到外部环境,使得周遭都带着情绪灰蒙蒙的影子。
无怪乎前半段总是透着几分郁郁不得志的苦闷感,那是从女作家视角出发的一种极其主观的镜头语言。
从前的坦率与天真在这一刻不再痛快淋漓,如同那可憎得令人不悦的刺猬或仙人掌,那咖啡过萃一刻便瞬间沉淀下来的焦苦感。
频率过多的眨眼,与伸出手指触摸的胆怯生疏感二、变了,然后呢?
洪常秀于此提出问题,与自身创作思路继续前进时生发的问题:真以外,还存在着什么?
应该继续的是什么?
私以为,“真”这条路,在情不自禁脱口而出那句真话之时,在奋不顾身地打碎那一瞬之际,便已成为过去完成时,没有太多新意,尤其是对开辟这条路的洪本人而言,尤为如此。
这也是为什么,女作家认为自己以前写的东西太过浮夸而写不下去的原因。
一方面是,已完成的让好奇的导演失去了探索欲,如此小的一件事好像已经被拔高,被用长镜头烘托出了不属于那一瞬原有的广度和深度。
再去加深,未免聒噪得让人脸红;而另一方面,创作者自身回头看,总是会有一种看自己黑历史的脚趾抠地感。
于此,洪借作家之口说出自身的思考。
而他自身意识到的问题,在新的电影中怎会没有答案呢?
三、远离,再回望,这人间需得重走一遭女作家遇上了女演员,一个笔耕不辍的便秘写手碰上了躺平好手,视角主体有了转变,答案由此展开:其实很像,很像那触底之后的一种回弹:《在你面前》中女主也曾提到过的相似感受——很想结束掉自己的生命,但是这个想法过去以后,她连看大腹便便的秃顶大叔都是可爱的。
在那苦沉淀下来后,当那刺眼的真相已经无法再更前进一步来为当事人的幸福助力更多时。
金敏喜便出现了,为这一个问题做出了解答:那就原谅吧!
像原谅黑夜总是会到来,白天总是会悄然而逝一样。
面对同样的书店老板娘,金敏喜给出了与作家截然不同的看法,认为对方是随和且有个性的好人,面对相同的创业瓶颈与观者(导演与观众)的一再yy,金敏喜都是沉默而释然一笑的那一方,愤怒与郁结不在她身上,而是停留在那个苍老的愤慨带刺的形象上,于是金敏喜得以再一次以新的形象出现在洪常秀电影里。
可以说这是一种突破,但有种在外边溜达了一圈,发现自己回老家了的感觉。
嗯...故地重游,怎么不算是突破呢?
(刘浩存脸)趁着天还未黑,尽情散步吧!
女作家抓住了新生的女演员以期获取一种新的视角,她让渡了自身的主体性,以演员(偶像)的视角再看这人间,刚好经过而久久凝视的女童也延伸了女作家的欲与眼。
更为实际一点来讲,从远远地在采访看见,成为粉丝;到用望远镜在塔上高高地看;到在演员邀请下的闻衣服;再到不请自来,稍显冒犯的吃对方碗里的行为。
无疑这种目光与凝视一直在延伸,看着远远不够,还要把她的菜肴与灵气一分不放过地吃进才好——创作瓶颈期,多少让人有点想病急乱投医。
不过也确实有用,作家难得地在公园留住了饥肠辘辘的演员与后生,细讲难得的灵感。
上一秒,作家仍是猎人,这种让渡只是暂时性的,目的仍然是作家梦寐以求的灵感。
可在酒桌上,攻守易势也。
江郎才尽的男女都在捂紧自己的遮羞布,生怕客套话掉下来的那一刻,是创作者一辈子都抬不起头的难堪。
可是话头就这样毫无杀伤力地由演员的追问下烧到作家身上,作家就这样被架上了水深火热的位置——故事呢?
拍什么类型?
作家一个俗套故事出口,心虚得连自己都不敢信。
可那不敢迈出的第一步终究还是迈出了,她看了三百遍原片,抱着第一次创作的紧张心情,拍了一部日常到不能再日常的电影,一扫往日浮夸的风格,朴实到让人觉着简陋。
朴实得她在顶楼抽烟抽到忘了时间。
再也没人把客套话接下去了。
可是结果也还不赖,不是吗?
对于洪尚秀作品序列较为熟悉的观众,可以在近几年他几乎每年都创作的作品中窥探到一些不同创作时期作品所展现的导演不同创作姿态的变化。
在中后期的洪尚秀作品中,他用一种近乎可以说是一劳永逸的方法论展示了自己已然颇具规模的两个创作方向——从《在异国》到《江边旅馆》,从《北村方向》到《独自在夜晚的海边》,这些作品或纯粹或杂糅地展现了后期洪尚秀的两种创作思路:或以玩弄结构为主,或以情绪调动见长,这些都是批评家们在谈论洪尚秀电影时的老生常谈了,但正如他的电影情节一般,异质感的置入其实早已开始。
这几年间,对于洪尚秀而言,一个新的创作阶段正在发展,并在今年的《小说家的电影》中得到进一步的完善。
或许可以追溯至《草叶集》开始,洪尚秀开始在自己的电影里进行更多的新尝试。
不论是《草叶集》中用写作模糊多层叙事空间的手法,亦或是《逃走的女人》中自然发展的双重视点,都是在从前的洪尚秀影片基础上发展出的新颖的构筑手法;而到了去年的《引见》和《在你面前》中,前作的影响力被进一步模糊,洪尚秀极力呈现出一种与过往电影都不同的“暧昧”状态。
在《引见》中结构作为框架,虽然坚实可感但仍是居于幕后;而情绪则并不是连贯的;在《在你面前》中则是相反的,通俗的结构映衬的是循序渐进的情绪。
此消彼长之间,并没有十分强烈的主导者,因而,寻找过往洪尚秀电影中那种可以被强烈感知的元素不再是可以借鉴的经验,这种异样感同样也体现在最新的《小说家的电影》之中。
若果单从我们最熟悉的“结构”这一概念上来讲,《小说家的电影》中不乏与《之后》同质的片段:由偶然驱动的一种必然的发展方式,并在一定程度上进行时空的跳跃。
然而正如前文所述,在当前的创作阶段中,洪尚秀刻意地模糊了一些他过往作品中最尖锐的特质,比如说,在《之后》中运用得炉火纯青的“现实的不连续性”,在《小说家的电影》中几乎不曾存在,唯一保有了原来这种变奏方式的局部转瞬即逝:金敏喜初次出场的入镜方式是坚决的,由上一个场景中小说家与导演夫妇三人的谈话和相继出镜,即刻转移到一个甫一开始固定机位的空镜,金敏喜由画面右边以倾斜直线的运动方式入镜几秒后才被捕捉,随后镜头才开始跟随她的动作,逐渐接纳上一个场景中已经出现的三个人物,然而这种方式却不能说是“突然”的(正如许多经典的洪尚秀电影一样),因为这种时空的错位感其实早在几个镜头之前已被交代给了观众,因而在很大程度上被消弭了:当小说家举起望远镜,高空俯拍镜头逐渐拉近林间小道和其上三三两两的路人之时,其实才是金敏喜真正第一次出现在镜头之内的时刻,仅此一镜,便已隐晦地消解了可能存在的时空不连续性。
总的来说,在《小说家的电影》中,除去结尾的大幅(我们其实并不得而知)时间跨度之外,叙事的进程是线性的也是连贯的,不存在被打断和拼贴的语境——换句话说,《小说家的电影》中的结构是隐于底层的。
而除此之外,更大的改变则由镜头语言来呈现。
当小说家与导演夫妇喝咖啡聊天时,拿起了导演的望远镜望向大楼外,镜头切换成洪尚秀电影中极其稀有的高空俯视视角,并向下方的林间小道逐渐拉近,而画外的对白却仍然停留在三人的闲聊里:这种在洪尚秀电影中闻所未闻的声画分离方式,正正是洪尚秀新创作阶段正在发展并逐渐成熟的最好体现——在之前的洪尚秀电影里,镜头与被拍摄的人物之间虽然总是具有一定的距离,但那是一种平等的对视和观察的角度,镜头所提供的是一种平视的在场感。
且从另一方面来说,洪尚秀很少会让观众的知觉意识高于叙事进行的速度,而这种高空俯拍和让镜头提前进入下一个场景的方式,几乎是给予了观众的感知一种优先于情境去发展的权力,二者就此错位,观众不再需要如往常一般“被动”地通过抽象化的符号式人物进行信息收集从而得以跟上节奏,相反地,观众已早早被提前明示了接下来的叙事走向,而叙事空间中的人物才是“后知后觉”的一方;“未知”被导演主动交出而不是刻意留白,过往洪尚秀电影中在情境不断发展的同时与之博弈的观影方法论,在此处已然不适用,因为导演并没有想要对观众有所隐瞒,或者说并不想与以往一样模糊“被观看”的主体。
在场的平视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来自外部的单向凝视(小说家对景色的凝视?
观众对电影的凝视?
),观众被剔除出洪尚秀的叙事空间,这一层视角被与整个结构分隔开来。
同样的手法出现在影片的后半段,当金敏喜与小说家在饭店吃饭时,金敏喜拨打了一个电话,对答之间,电话那头的声音依然清晰地传到观众的耳朵里——若是早几年的洪尚秀,大约是不会做这种提前揭露关键信息的处理,因为从这一段开始,观众的感知就要比叙事中的小说家更超前,也即是通过对话内容得以十分轻松地知晓电话对面的人正是在影片一开头小说家拜访的书店老板。
情境中的小说家直到与金敏喜一同前往目的地的时候方才知晓这一“偶然”的动机,而这,本应也是叙事结构“图穷匕见”形成闭环而观众恍然大悟的瞬间——如果这部电影是2017年的洪尚秀拍的话。
不仅如此,《小说家的电影》中体现洪尚秀新创作阶段的另一个重要元素便是导演的缪斯,演员金敏喜在电影中作用的变化,和导演对其形象使用方式的调整。
在过往的洪尚秀电影中,金敏喜大多情况下都是作为一个平衡发展节奏的锚点和多重语境的发起点出现。
她在洪尚秀电影中的作用,很多时候都是用于连接银幕内外的:她的存在,提供给观众一个进入情境的通道,也将影片中的情绪和多义性蔓延到银幕之外。
正因如此,在许多情况下,金敏喜的存在是必须的,但同时这个人物形象的内核也是较为僵硬的,她承担的任务允许她的角色在情境中一直延伸和自我填充,她的情绪可以是饱满的,但作为最主要的视角来源,从她身上出发的构筑形式自然也是单向的,需要通过其他人物和场景进行侧面补充(《之后》、《独自在夜晚的海边》、《这时对那时错》)。
而在《小说家的电影》中,至少在绝大部分时间内,金敏喜卸下了这种重担,自然而然地,我们见到了一个从未在洪尚秀电影中见到过的,如此自由的金敏喜,一如《小说家的电影》的表层基调一样,轻松且诙谐,肆意地在情境中挥洒、游走,就连她在电影中的肢体语言都一改往常的内敛和文静,变得极为活泼和外放。
而她重拾过往形象的最后20分钟,也在这种“反常”的映衬下显得弥足珍贵,因为这其实是来自于洪尚秀和金敏喜二人最真挚的表达。
当最后的20分钟里,金敏喜坐在影院的座位上,屏幕渐黑(影院灯光渐熄),镜头切换到新的语境中,又旋即重新归于原来的时空时(在这里的假剧终使得观众终于重新找回了与导演博弈的快感!
),标志着在本片绝大部分时间里摒弃自己熟悉创作方法的导演在影片最后重新回归到用双重凝视构成互相嵌套的手法上,银幕内与银幕外形成的互文(金敏喜与洪尚秀/女演员与丈夫、观众与金敏喜),多重语义的叠加,是洪尚秀和金敏喜献给彼此和电影的热诚,一如《逃走的女人》结尾定格在影院银幕上的镜头,感染力远远超越一切可以被量化和习得的技术。
诚然,《小说家的电影》依然还是洪尚秀的电影,那些他的影迷们最熟悉的细节依然存在——窗外盯着金敏喜吃饭的小女孩就像《独自在夜晚的海边》中那个在远景里擦玻璃的人或者《草叶集》中不断上下楼梯的女人,是洪尚秀作为导演在自己作品中留下的另一种能够被延伸的可能性。
但我们也能通过本片清晰地看到,一个新的创作阶段正在洪尚秀的导演生涯中生成:他的创作方法论变得无比轻松,对于情境的捏合信手拈来,一切的元素排列都可以举重若轻,以最轻盈的姿态拍电影,仿佛就像孔夫子的那句话“从心所欲,不逾矩”。
众所周知,洪尚秀的电影从大概2010年代初期开始有了很大的转变,他在这段时间内的作品与最早期的作品十分不同。
而现在,我们很有可能又要再一次看到洪尚秀风格的转换,让人不由得不继续期待:2023年的洪尚秀会拍出什么样的作品呢?
写于德国柏林,2022年2月16日,《小说家的电影》首映之后。
(一)《在你面前》中,李慧英对约她见面的导演说:“导演,您的电影就像小说,短篇小说。
”我怀疑就是在拍这段时,洪常秀就动念拍部“小说家的电影”。
将前面电影中某个创意,发展成后面一整部电影,前面例子有《江边旅馆》之于《草叶集》。
(二)《小说家的电影》是洪2022年推出的两部影片中前一部,是他制片生涯第27部长片。
此时,全世界被限制在口罩内,电影工业近乎停摆,产品稀少。
这未能阻止狂人洪常秀的脚步,他反而轻装简从,跑得更快,接连一年两部。
(三)这部电影能够很好地帮我理解洪常秀是如何处理真实与虚构的关系的。
这也是理解与金敏喜有牵连后的洪常秀如何看待自己的创作及看待他与金敏喜关系的最重要作品。
令人讶异的是,这部片,他不仅拍成了他与金敏喜的精神自传,也是一份高调的情书(它还摘得柏林电影节评审团大奖)。
(四)看洪常秀的电影,就是看一堆老朋友不断聚会,偶尔会有一两个新面孔出现。
李慧英连续成为洪的影片的女主角。
一部不过瘾,再来一部。
洪的缪斯金敏喜暂时消失或当配角。
洪借李慧英,寻找迈入老年的女性视角。
这部片中,我更觉得李慧英是变换性别的洪的化身。
(五)《在你面前》里,妹妹对出国多年很少联系她的姐姐(李慧英)表现得有意见。
《小说家的电影》开头,李慧英饰演的小说家找到在首尔之外某地开书店的曾经闺蜜徐永嬅,寒暄之后,责怪她多年来不联系她,“打个电话也不是多难的事”。
(六)电影开头,李慧英跟着书店年轻员工朴美姬学手语。
我在想,洪生活中哪位朋友最近在学手语了,乃至成为他电影中元素。
李慧英想让朴美姬用手语表达:“天色尚早,但很快就会暗下来。
趁着白日依旧,我们一起散步去吧。
”多有文学意蕴的表达。
我一直觉得洪常秀是个拿摄影机的文学家。
(七)在公园的瞭望塔上,李慧英偶遇有过交道的一位导演与他的妻子,三人站在一起尬聊了半天。
充满那种没话找话明明有心理距离还装作热情的社交尴尬。
洪常秀的尴尬美学大师头衔名不虚传。
三人一起喝起咖啡,气氛松驰了些。
导演说了一通话,说以前自己总是很偏执,因为生活一团糟所以才专注于拍电影。
后来想法变了,觉得必须先修补好生活,提高对生活的满意度,才不会崩溃。
他还自嘲,也许是因为自己老了。
听到这番感慨,很难不想到是洪的夫子自道。
他不断将自己的想法嵌入角色台词之中。
这使他的电影散发日记色彩。
二三十年来,他用电影忠实记录内心波澜起伏与变化。
2015年遭遇金敏喜后,确实是老洪电影风格的一个分水岭:与金敏喜合作首部作品《这时对那时错》是此前直男心理犀利解剖系列的终极之作,此后作品,更柔软,更多对女性状态与内心世界的刻画。
(八)一次离开首尔漫步的奥德赛之旅,接连偶遇相熟的人,先是与多年不联系、在外地开书店的闺蜜,后在公园瞭望塔遇到有过不愉快经历的导演夫妻(导演曾想将她一本书拍成电影,后遭受投资方压力流产,成为双方关系里的尴尬点——联想到上一部片《在你面前》同样是这两个演员间的一场拍片计划爽约,不禁令人莞尔),三人从瞭望塔上下来(对瞭望塔也缺乏完整空间交代,直接给一个局部作为戏剧空间,洪反传统的空间留白技法),一起到公园散步,又偶遇演员金敏喜。
(九)洪常秀的“过曝”画面把尴尬美学玩出了新境界。
在瞭望塔,只看得到室内人,隔着玻璃室外白茫茫一片天地相混淆,只见惨白的画面左下方有黑色颗粒在移动,根据现代生活经验,那是马路上行驶的汽车。
公园里偶遇金敏喜,金敏喜往前走着,她脚下路面,也白茫茫一片,她身着黑衣,犹如踏沙而行。
听到打招呼回头,远远走过来,脸的高光部分也是过曝的。
低成本拍摄工具固然是过曝难以避免的条件,我相信,“过曝”也被洪开发为他独特的美学语言。
你们这些学院派不都把这视为影像质量问题吗,我偏要用你们所谓有问题的影像来生成我的电影。
从某种意义上讲,洪常秀是在数码影像时代将电影拉下神坛、走向平民化的罕见代表人物。
(十)曾是当红演员的金敏喜对遇到她的导演说,现在在熟人帮助下,拍了几部独立电影。
权海骁作为典型的具传统思维的电影导演问她,你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躲起来,不与其他导演合作拍片呢,这不是在浪费才华吗?
金敏喜回以尴尬一笑。
李慧英则站出来批驳“浪费才华”的陈腐说法(“每个人都可以选择他想要的生活,你觉得她是个小孩子吗?
”“为了不浪费她的才华,每个人都要拍商业大制作吗?
”)。
以这种方式,洪常秀把金敏喜近年的改变以及传统势力对她的质疑(并对这种质疑的荒谬性进行的拷问)统统写进了电影。
金敏喜碰到导演夫妻和李慧英三人后,与首次见面的李慧英天然契合,和导演夫妻二人格格不入。
后者自觉无趣,找理由先行离开,银幕时间留给了李慧英和金敏喜。
洪常秀心中两位优秀女人之间彼此来电,惺惺相惜。
(十一)这部片中,不再如以往片中那样夸人漂亮,而是夸人有魅力。
导演夫妻这样夸李慧英时,她表现出排斥。
金敏喜这样夸她,她感到高兴。
言语本身是无意义的。
言语背后的东西更重要。
(十二)这部片又披露了金敏喜的一个生活习惯:在公园每天快步走一个小时,让她心情愉快。
这或许也是老洪自己的一个习惯。
另外,片中提到金敏喜戒酒,而李慧英改抽电子烟,这些,据说都是老洪自己身上发生的生活习惯调整。
(十三)《在你面前》里李慧英被权海骁爽约没拍成短片,在《小说家的电影》里,她邀金敏喜一起拍短片。
两个女人,一见如故。
“与喜欢的人合作”“最重要的是有一位我能毫无顾忌地观看的演员,我能观察她,用我的心去感受,她也处在最令她舒适的状态中,而相机,将会在那个时候捕捉到任何从她身上生成的东西,我只想原原本本地记录它的样子”“所有东西都得是舒适的,所有东西都得是真实的”。
“但我拍的不是纪录片,而是写出来的一个故事”。
“那个虚构的故事并不会阻碍真实事件从我建立的情境中发生”。
这是小说家李慧英对自己要拍的电影的解释。
小说家的电影?
压根就是洪常秀的电影嘛。
(十四)一个小说家,因怀疑自己的写作而失去动力,感到自己在夸大其词,在把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夸大成很有意义的事。
感到自己在假装成那种总能感知到这些事情的人。
“这是个沉重的负担,也很尴尬。
”以前她曾相信自己所感受到的一切,觉得一切都还不错,甚至因此有优越感。
但现在不这样觉得了。
李慧英在金敏喜面前的这番自剖,是多么清醒的来自创作者的反思。
(十五)李慧英与金敏喜坐在餐馆靠窗位置聊天时,过曝的窗外,一个小女孩突然居于画面正中往里看,看了许久,主要是盯着金敏喜看。
当二人注意到窗外小孩时,小孩仓皇逃走了。
二人随即讨论这个小孩为何要盯着金敏喜看。
李慧英说,因为你漂亮啊。
我严重怀疑,这个地方是拍戏时有小孩在窗外乱入画面,过小的拍摄团队未及时阻止,演员干脆加以即兴表演,于是有机生成影片内容。
到后面,小女孩又回到窗前,金敏喜走出去与她聊天(聊天内容听不见),并把她送走。
如果这份由乱入而生成影片内容的猜想没错的话,那么在洪常秀的影片里,演员不是在演戏,他们是在镜头前生活。
(十六)李慧英主演的这两部影片里,恢复了洪常秀早期影片里的游荡者形象。
《在你面前》,在妹妹家,游荡至咖啡馆,在建楼盘,公园,然后去酒吧见一位导演,中途去自己童年长大的房子怀了个旧,见完导演后回到妹妹家,准确地说,是回到她栖身于妹妹家的那张沙发上(电影开始,她从那张沙发上醒来)。
一天之中,完成了一个空间闭环。
《小说家的电影》中,由她抵达昔日闺蜜开的书店开始,在书店聊天后闺蜜开车送她到公园,她在瞭望塔遇到一对导演夫妻,一起喝咖啡聊天,然后三人一起到公园散步,偶遇金敏喜,一阵聊天后,导演夫妻尴尬退场,留下李慧英与金敏喜在公园里继续聊,谈到合作拍短片想法 ,又一起吃饭,金敏喜接到友人电话,要去书店参加一个小酒局。
她不舍与李慧英的分离,邀她同往(二人不舍分离一人将另一人带至第三方社交场合这种设定在《这时对那时错》里有过一次),抵达书店时发现原来是李慧英上午见过的闺蜜。
人物经历了空间的转换,以及接力棒式的一串偶遇,又回到电影起始处的空间(书店),形成一个循环。
洪常秀乐此不疲地玩着偶遇元素与空间循环小游戏(《克莱尔的相机》里也遵循了一天之内的空间循环游戏)。
书店酒局上增加的面孔是位老诗人,也是李慧英十年前旧相识。
而且还是《江边旅馆》里的老诗人奇周峯。
电影中李慧英感慨道:“今天是个奇怪的日子,把我认识的人都见了个遍。
”(十七)书店小酒局上,讨论起李慧英要拍的电影(她想让金敏喜和老公一起演),金敏喜好奇李慧英会编个怎样的故事,李慧英说故事其实不重要,关键是真实生活质感。
她随口讲了一个,她的生日老公给忘了,她生气地回到父母家,老公也赶了过来,对忘了她生日表现得不在意,但想带她去公园散步,让她高兴起来……诗人说,就这故事?
一点不引人入胜。
诗人显然与前面导演一样,代表了艺术领域的传统观念。
金敏喜说我喜欢这个故事,因为在我生活中确实发生过一模一样的事。
诗人还是觉得,一个故事要有情节,才符合人们期待。
洪常秀用这段戏显示出他的创作观与传统观念的差别。
诗人和导演代表的传统势力,仍根深蒂固,不可撼动。
(十八)金敏喜喝多了后睡着了。
李慧英担心到时她怎么回家。
书店老板徐永嬅说,她很快会醒过来,她每次喝醉了就会睡觉(在《独自在夜晚的海边》里,在《逃走的女人》里,在本片里,徐永嬅都是金敏喜的铁杆闺蜜)。
喝醉后睡觉这个设定,吻合了《这时对那时错》相似设定(也让人怀疑这是金敏喜本人的特点)。
徐永嬅说金敏喜本来和老公约定不喝酒的,这一点让人想起《你自己与你所有》里的设定。
(十九)这部片里展示了金敏喜作为一个当红演员放弃商业大制作,拥抱独立电影的生命历程。
而本片里一些设定与洪和金首部合作影片《这时对那时错》产生呼应与回响(带着刚认识而聊得好的朋友参加另一群朋友的酒局,自己喝多后睡着了)。
两部影片相隔七年。
俗话说“七年之痒”。
老洪用一部电影来表达对爱人七年来人生选择的肯定。
“作为演员来说,她似乎心地非常纯洁。
”借老诗人之口,对金敏喜还说出了这样的评价。
(二十)李慧英对徐永嬅说,她和诗人曾酒后乱性过一次,然后受到不停纠缠。
这又让人莫名熟悉,《逃走的女人》里发生在宋宣美身上的同类事件,对象也是一位诗人。
两片里女主角都感慨:不能随随便便和一个男人上床。
洪常秀仿佛借这种重复桥段设计告诉观众:太阳之下,无新事。
李慧英随口给金敏喜要演的电影编出一个生日的故事,而金敏喜生活里发生过一模一样的事。
这也揭示出洪的影片的意义:他拍的,可能就是你生活里发生过的一模一样的事。
(二十一)又一次,金敏喜坐在电影院里看电影。
一个人。
这个设定,此前见于《这时对那时错》《独自在夜晚的海边》《逃走的女人》。
这简直成为金敏喜在洪的电影里的个人标志性时刻了。
(二十二)片中担任短片摄影师的金敏喜的侄儿讲起与李慧英合作拍电影的感觉:“她非常有热情,出奇地有热情”“她的想法从头到尾都很清楚,她非常清楚自己的构思”“后期剪辑的时候,我们把它从头至尾看了至少300次”“她比我认识的电影系学生还要细心得多”。
几乎可以肯定,这些都是洪常秀拍电影时表现出的特点,他移植到李慧英身上。
(二十三)天呐,影片接近尾声时,洪常秀史无前例地破防、放大招。
一段私影像,显然是洪常秀自己拿着数码相机在拍。
镜头里,金敏喜拿着一束野花,幸福陶醉的模样,欢快哼着小曲,走过来说:“新娘来了。
”她与拍摄者互动着,相机后面显然是洪常秀那低沉的声音说:“我爱你”。
(二十四)综观洪常秀近三十年拍摄的三十余部电影,如果说哪部最接近私影像,毫无疑问是这部《小说家的电影》。
妥妥的一部他与爱人金敏喜的精神画像。
虽不是严格自传,却把二人在电影创作上的理念与自我形象进行了诠释(以前多部电影中都通过台词阐释过洪的电影创作理念,但没有哪一部有这部这么立体深入,且涵盖二人)。
角色和桥段是虚构的,传达的理念与自我精神画像却是真实的。
本片无疑是借由李慧英的小说家角色来指代自己。
虚构角色,还是女性,上一部片中刚合作过的资深女演员。
借助性别差异,消解几分自传色彩。
(二十五)私影像后半段,由黑白转为彩色,树木成行、色彩艳丽的春天里,金敏喜拿着一小束野花。
这段先黑白再彩色处理显出特殊意味。
像是由间离的、抽象的虚构世界,切入现实。
给这封情书盖个真实性的戳。
(二十六)彩色片段后,升起字幕。
就在观众以为影片结束之际,又切回黑白画面。
看完电影的金敏喜从影厅走出来,不见李慧英及她侄子等人(他们上天台上观景、抽烟去了)。
她坐下来等,有点落寞的样子。
经工作人员指引,她乘电梯上天台找李慧英去。
她进了电梯间,画面留在了影厅外空间里。
电影在此真正结束。
最后一幕疑似又将观众拉回虚构空间,但我觉得这是老洪玩的小机巧,一个装置——仿佛在说,这不是我与金敏喜在秀恩爱,这是一个作品,是小说家李慧英拍的电影!
这个老狐狸,鸡贼的很。
(二十七)一段记录着恩爱瞬间的私影像,一个自我指涉的作品定位“小说家的电影”,操作熟练的主人公一日游历+偶遇+尬聊+空间循环结构游戏,一个资深女演员化身自己,金敏喜则演她本人(只须给她设置个简单情境),导演代表电影界传统势力,诗人代表文学界传统势力……一切虚的,实的要素,如此排布组合一番,天才级精神自传小品兼春天情书,得以轻松完成。
作为作品,走入永恒。
洪常秀,把他的一切转化作了电影。
他也把电影,变成了自己的小小游戏。
看着那些整天吭哧吭哧把电影作为赚钱营生或使自身异化的外部项目的人,他笑了。
(二十八)看了这么多洪常秀关于“一天奥德赛”的电影后,我又想把三年前啃了一半的詹姆斯·乔伊斯《尤利西斯》接着读完,这本60余万字的厚砖一般的小说讲了一个都柏林人一天的生活。
最普通的生活,仔细凝视,都是一部浩繁的史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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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长秀的电影当中为什么会有一种让人持续看下去的魅力呢?
去戏剧性的作品到底是什么在吸引着观众呢?
金敏喜身上的个人魅力已无需多言。
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只有在洪导的镜头之下,她才是最鲜活的,最富有松弛状态的。
而同样,只有金敏喜可以把洪尚秀导演想要传达的电影气质自然而然的表露出来,毫不费力。
两人彼此成全。
除去金敏喜,洪尚秀导演个人作品中有以下几点是我认为能够持续让人观看的原因1、人物压抑内心的缓慢释放每一个人物其实都内含心结的在生活。
他们絮絮叨叨的赘述下是个人烦恼的压制和无处排泄,心结之下是极其生活化的日常情境。
这种张力引导着观众抽丝剥缕般探知他们内心的纠结之处到底为何,更深一层又是为何。
2、理想化的生活状态所有的演员都是导演对于理想中的“人”状态的乌托邦式的呈现。
没有世俗意义上的“冲突”,只有精神理念上的“不同”。
金敏喜犹如所有角色中的“玛利亚”,散发着美好和爱的光。
她引导着周围的人也在散发内心的善和真,这种氛围顺着荧幕穿透而来,直打观众的内心。
3、情感细节的放大像这部影片中,女作家和朋友女儿学习手语的片段;结尾处,金敏喜拿着鲜花自顾自的片段。
这些片段是生活中最真实又动人美好的一刻,它们如此自然的出现在松弛的镜头中,心都化了。
待续
4.4分,结尾结束得太突然了,好美的电影,特别是最后丈夫镜头下的金敏喜,娇羞、妩媚、天真
一直在想为什么洪常秀的电影这么能吸引我,总觉得有些什么东西一直在牵着我看这部电影,之后想了一下,可能是这种长镜头的真实感、偷窥欲,当女作家和金敏喜在餐馆的时候,小女孩在窗外盯着金敏喜,这何尝不是盯着观众呢,观众都在盯着金敏喜,只不过用小女孩来表现,太妙了;金敏喜出餐厅之后,作家偷偷尝了一口金敏喜碗中的面条,这是多么真实的场景!
也反映出作家对金敏喜的喜爱
这一切都是这么真实,朋友再见面时的尴尬,长久不见感情的流逝,对自己讨厌的人的回避、浮躁,或许这便是我喜欢洪常秀电影的原因吧,因为他拍的便是生活,就像我在社交的时候,认真地倾听每个人的话。
不过或许是因为,我被金敏喜的美貌气质征服了😂
洪常秀选的演员基本上都是之前电影出现过的,这往往又形成一种神奇的互文关系,感觉还挺妙的
这么美好的电影,竟然有人会说感觉像是在看伽椰子,黑白文艺片的含金量懂不懂啊
本文发表于“独放”公众号
作者:Jake Cole(2022-02-16)译者:Pincent洪常秀的新作《小说家的电影》以知名作家俊熙(李慧英饰)抵达书店开场,书店里的空气中充满来自银幕外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来自争吵中的一方。
在洪常秀的电影里,角色之间的冲突往往不至于爆发,开头这一刻几乎是刻意地掩盖了这可能是一部最不以冲突驱动的作品的事实。
实际上,俊熙在整部电影中的确一直游走在与人产生摩擦的边缘,但却几乎都立刻收了回来。
俊熙来拜访曾经同为作家如今经营着这家书店的后辈(徐永嬅饰),她们的闲聊中有一些紧张又温和的起伏,俊熙责备后辈没有和她保持联系并且还体重增加了,随后俊熙还偶然遇到了电影导演朋友朴孝镇(权海骁饰),她又因他(本计划但)从未改编过她的书而与他对峙,并指责他因项目的商业前景黯淡而犹豫不决,然而经过几分钟的消极责备后她又不再提了。
《小说家的电影》不属于洪经常拍的那些时常发生在酒后争论时的、关于男人和女人如何看待自己以及如何互相纠缠的情景喜剧,这次他的重点在于年近70岁的俊熙如何仍在努力实现她不满于现状的创作精神,洪巧妙地将电影离散的节奏同女主写作瓶颈期的挫败感联系起来。
与孝镇的重逢促使俊熙考虑将拍电影视为她创作意愿的一种表达,她的这种创作动力在电影早些时候的一场戏里有被间接地表现,她与书店老板和她的年轻女员工贤宇(朴美姬饰)一起喝咖啡,贤宇提到她在做语言治疗的兼职工作并且懂得使用手语,好奇的俊熙让贤宇将她写的书里的一句话翻译成手语,这位年长女性在倾听和理解每个手势的含义时显现出的专注和喜悦,暗示了她有兴趣将其写的文字转化为视觉表达。
当俊熙在城市公园里遇到著名女演员吉秀(金敏喜饰)时,这种创作意愿又进一步被增强了。
她们俩在寒暄之后迅速建立了连结,当吉秀将小说家介绍给她丈夫的侄子、一位颇有抱负的电影工作者京宇(河成国饰)时,俊熙给他们讲了一个她会撰写剧本并至少部分执导的短片构想,没有固定的故事构思,她脑海中只有一些松散的画面和角色互动的想法。
这位作者逐渐构想出一个相对沉静、温和的观察性电影的想法,这听起来就像在描述洪常秀本人的电影。
《小说家的电影》充满了对洪惯常技巧的调侃,似乎暗示着他在玩笑性地自我指涉。
也就是说,他以对话驱动、视觉上相对朴素的电影风格经常被认为是“文学性的”,而这部电影以更广泛、更奇妙的视角审视了一位已在一种媒介中取得成就的艺术家如何在没有任何规则和标准的基础上进行另一种媒介上的创作尝试。
并且,洪也在他的艺术探索中进行了有层次的视觉实验。
导演放大了这部电影摄影上的黑白对比,因而某些时刻的天空看起来像是被渲染成了一片白色的负空间,有一个低角度拍摄公园里的一小段石阶的镜头看起来让人觉得像通往天堂的阶梯。
他还改变了他通常使用的角色在中心的构图方式,比如在公园里的一些其他时刻,他将角色放置在构图的边缘,以强调他们身后冬季树叶掉落后树枝的锯齿状,这几乎是表现主义风格的形状。
洪继续在他一贯的主题和视觉标签上添加褶皱,直到结尾电影完全被交给了俊熙所拍摄的电影。
这是一部没有明显叙事指向或小说结构甚至可以说是不成规矩、近乎天真的作品,反而在这部俊熙的电影里,能看到作者对影像自身能够传达的力量而感到的欣喜,这重表达与电影先前她对手语的着迷形成了闭环。
通过与和她自身职业思维方式不同的人交流思想,她对新鲜形式的探索使她变换了一种文体(媒介)。
从元文本的意义上看,这也体现了洪本人的探索。
在电影的早些时候,俊熙承认她写作的瓶颈至少部分源于“我必须不断地将微小的事情夸大为有意义的东西”的感觉。
《小说家的电影》表明,洪还没有穷尽他从最平凡的细节中生成意义和美的创作方法,也许他最好的作品还没有出现。
原文:https://www.slantmagazine.com/film/the-novelists-film-review-hong-sang-soo/
找到一小盒旧茶,以为喝完了的遗漏。
“哇,居然找到一盒这个茶,好开心呀,要不是已经磨豆子了,我就喝这个了,这个很好喝的。
”一旁玩耍的小孩说,“希望你每天都能找到一盒这个茶。
”希望……,我忍俊不禁。
磨了过多的豆子,以至于我加了两盒奶,加倍的拿铁,可以慢慢喝。
看一会书呢?
还是看一部金敏喜和洪尚秀的电影呢?
看电影吧,早有意向的事。
距离《独自在夜晚的海边》,已经过去了七年,我只知道出了很多片子,一部没看,根据题目选了《小说家的电影》,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他们喝着咖啡坐在那里聊天,感觉真好啊。
不禁感慨,文艺片真好,带你进入静谧的世界。
共鸣处很自然地落泪。
小说家说,现在我们都失去了听力,用手语来感受那句话——天色尚明,但很快就会变暗,趁着天色明亮,让我们尽情漫步吧。
重点是手语的语序:天色尚明,但天会暗,很快。
趁着天色明亮,让我们去散步吧,尽情地。
……小说家为导演那句“可惜”生气,她质问“你有比她更热爱她的人生吗?
还是更了解她的人生?
或是更有智慧。
”显微镜一样,将触角伸向个体深处的探究,真好,整个荧幕上只有一个个体,个体的生活,个体的选择。
这里,不禁想到了亲戚们聚到一起的喜宴,在年轻人的婚礼上,人们总在讨论下一代,讨论“孩子”这一希望。
在那种氛围里,或者长期淹没在那种氛围里,你的确会感到葱葱郁郁的年轻人是生命的延续。
一个人衰老了坐在人群中,仿佛真的什么都不剩,除了后代,即使有再多钱又怎样,你也很快就会枯萎。
这个氛围是什么?
是群体,生儿育女的辛苦被忽视,个体,个体的人生和质量被忽视,繁衍成为群体的主体。
有说,人在群体中,个体就不是他自己了。
所以,可能这是故意的,就是要制造淹没你的群体。
不过,这个事情,永远是,不会有永远的个体,也不会有永远的群体,一个人难免在这二者之间游走,直到定住你的那一股稍稍占上上风。
我又回到小说家的电影,就像小说家说的,故事可以很简单,那个电影仅仅呈现出来的那一部分美得令人感动,跟金敏喜没有绝对的关系,我想换全度妍也可以,换郑丽媛也可以,动人的是自然,专注于为那一把稀疏的小野花搭上叶子,专注于叶子的美的两个人,一个老一个年轻,很自然地专注,认真又纯真,就像微风中摇曳的小花小草,那么轻盈,那么自然。
真空一样,人世间所有的束缚,甚至说与人有关的一切都被屏蔽在了那世界之外。
当叶子由黑白转为彩色的瞬间,哇,果不其然,如女演员所说,彩色的叶子真得很美。
这是由人展现出的自然,闭上眼睛,仿佛看到镜头聚在一朵带着根茎轻舞的小花,它的花瓣,花蕊……,纯净的没有香气。
小说家是个感性且知性的人,不是创造非要脱离生活,正如导演不是非得过分焦虑或者过分松弛。
小说家充满着同理心,她说,每个人都在尽自己所能,生活并不容易。
她结识了演员,并且有一幕她去吃演员的炒年糕,她喜欢演员身上的松弛和充满愉悦的状态。
演员也说她充满着魅力,她看不惯导演把自己的价值里面强加在演员身上:是觉得浪费,还是尊重她感到开心的选择,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在乎钱,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生活。
小说家同时也表达了许多人在庸常的日子里都有的困惑,她说,我现在变得夸大其词,必须把微不足道的事夸大成很有意义的事。
否则,好像没有意义,就会变得不笃定而空虚。
影片讲述了一个小说家的影片,其实在讲的是生活与创造之间的关系,如何在忠实于自我的表达之中,去呈现那个最自我的表达,而避免陷入功利心的介入,无意识的价值加强,创造本质上源自生活,它并不需要与生活割裂,或者与生活保持遥远的距离。
说到底,就是如何忠实于那个自我。
不要为了妥协,去阉割自己的性情和光芒。
所以,这是一部关于如何表达电影的电影。
星期五言:此前对韩国导演洪常秀和他的电影一无所知,更别说他那些移情别恋史与花边新闻了。
这样也好,至少在看片时能没有太多先入为主的意识干扰。
加之近来不止一两个人推荐这部《小说家的电影》,于是便找来一看。
总的来说,以本人浅薄的电影素养和愚钝的思想感悟力实在看不出这部电影的过人之处。
倒是对电影里人物那尴尬的对话、狭隘的视野以及封闭的朋友圈记忆犹新。
而在我看来,片子境界高低便取决于导演是要主动表现出这些尴尬、狭隘与封闭从而达到一种批判讽刺效果,还是完全无意识的反应。
(注:本文纯属作者个人观点阐述,只做借鉴参考,尊重异议)文:太虚宫编辑:Mr.Friday图片:网络一、 尴尬对话的根源相信很多人跟我一样感觉到了片中人物对话的生硬与尴尬。
当然,你可以说小说家偶遇“导演夫妇”那场戏的尴尬是电影导演有意为之,毕竟角色双方之前有些矛盾。
但其它部分就说不准了——比如开端小说家跟店员学手语,老板娘在一边尴尬地跟着比划;比如小花园里碰上女演员后几个人站在那里半天的互赞;再比如说小说家给俩人讲了半天连对方都没听懂要干什么的电影构思……
大家看出来这尴尬的根源了吗——这群作家、导演、诗人、演员凑在一起,基本上全在说“客套话”,打“龙门阵”,唯独就没聊电影、艺术、文学本身。
换句话说,他们聊天没有主题,更别说还有什么实质性的矛盾张力与观点思考了。
(唯独那次在小花园,小说家对导演奉承女演员怀才不遇的一顿痛斥……可大家设身处地想想:几个人都不是太熟,多年没见,况且是在户外公共场合,难道导演说几句客套话有错吗,好家伙,小说家冷不丁劈头盖脸一顿骂,还当着人家老婆的面。
就这样,人家导演还是和和气气地回敬。
至于小说家你说她有个性吗,不然——导演夫妇走后,她不还是对着女演员一通“我很欣赏你”、“你是我所喜欢的演员”之类奉承客套话!
)而就数量而言,这绝对是一部“语言类”电影了——聊天对话占了电影的绝大部分时长。
试想:90分钟内人物一直在互相说着“我欣赏你呀”、“我读过你所有作品呀”、“我是你的粉丝呀”之类客套话,角色能不尴尬吗!
演员能不尴尬吗!
观众能不尴尬吗!
你当然可以解读成:人家这个圈子就是这么说话的,人家都是素质很高的文化人!
总不能都学那种欧美电影里小痞子的说话方式吧!
对此“星期五文艺”曾做了篇“语言类电影”的推荐文章,大家可找来其中的电影对照鉴赏——可以说那些电影基本上也是对话占主导,但对话内容主题观点与矛盾冲突很清晰(昆汀式对话例外),最多客套话也就起个转场过渡作用。
回头再来看此片——如果说电影有一条逻辑故事线,那自然是小说家到访小城后的经历了,说白就是她碰上的那一系列人串成的情节线。
而正是这些人的身份,有意识或无意识地暴露出了小说家的“视野”和圈子。
二、 小说家碰到的人决定了其视野小说家的视野是个什么东西,以及它说明了什么问题?
在此我们用最简单的话来概括就是:电影中,主观视角下,小说家的世界里只有那些作家、诗人、导演、明星演员,最多再加上个书吧里的打工文艺青年。
反过来讲作家看不到其他人,比如说工人、农民、混混、盲流等人士,她只能看到自己圈子里这些人。
有人会质疑:你这是强词夺理。
人家导演这是极简主义,象征手法。
极简和象征这两点我完全同意——删选人物本身就是一种极简做法,而导演在片中反复强调的人物身份(作家、艺术家、演员等等)也是象征的体现。
但请大家注意:美国导演贾木许的电影也是人物极简,但其所选取的人物身份绝不是封闭的,而是开放式的多元阶层;(贾木许电影同样以主观视角展示情节,以主角+经历的每个人为节奏与轴线。
参考《低成本大导演典范:谈贾木许电影的极简主义与极不简单创意》)中国作家鲁迅的几乎每篇小说都是象征性的人物选取(而非个体写实),但要知道这些笔下人物均是放在一个批判讽刺的位置上。
那么,这个《小说家的电影》导演用意何为呢?
导演把小说家乃至他那个圈子放在一个肯定还是否定的位置上呢?
说实话,赞美、树立、标榜迹象犹在,但讽刺与批判,本人看不太出来。
又有人会质疑:你说小说家视野就局限在作家、诗人、导演、明星演员那些个人里。
不对!
片中还有个在窗外看眼的小女孩儿呢!
她可能没有身份吧!
的确这个角色更为抽象,但导演意图不难看出——他借演员表情台词表达了出来——纯洁、可爱。
要知道,这个纯洁可爱可是跟女演员捆绑在一起的额!
加上之前导演夫妇的反面色彩树立,综合看来,导演赞美这个群体圈子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或者说:电影中小说家的狭隘视野是导演无意识暴露出来的可能性更大。
三、 人物的职业标签与话术之于现实退一步来说,即便人物视野是片长和其它元素所限,导演无法在90分钟内把文学、电影乃至艺术本身说详说透,但人物自身的矛盾与虚伪性仍显露无疑,比如说片中那个学电影的男青年和女演员,前脚还在对小说家的电影构思表达出兴趣和认同,后脚却处处表现出了没明白小说家想要拍什么;小说家自己前脚说自己会有个基本的故事框架(声称那不是纪录片),可后脚却说自己还没想好故事是什么;女演员前脚说戒酒了,后脚就喝醉了……这可跟现实中的那些“艺术家”、“文艺青年”太像了——他们对作品说不出哪好,没有什么观点,就是喜欢;在生活上总是把事情挂在嘴上,比如说我要戒烟戒酒,我要怎样怎样,以此增强仪式感;就连话术都一模一样——“我是你的铁粉”、“我看过你所有作品”、“见到你太荣幸了”、“你的作品对我影响很大”……说来说去就是不说为什么喜欢,影响在哪,没有异议,没有理性与专业批判。
那么为什么都是这些客套话呢?
最大的可能是:他们是一个圈子里的互益者。
圈子里的互赞能强化他们的身份与存在感。
四、 互相点赞与朋友圈背后体现出来的封闭但凡提到圈子,那就是一种封闭空间,这个封闭空间能起到扬长避短、互帮互利以及遮丑的功效。
一旦开放式,比如说索伦蒂诺《绝美之城》里男主对行为艺术家创作动机的刨根问底;比如费里尼在《甜蜜的生活》里让男主去妓女贫民窟里过一夜;再比如安东尼奥尼在《夜》里让男主一夜沙龙聚会后坐在户外长椅上哭泣,那些作家、艺术家、中产精英的华丽文艺表象就会成为一种讽刺,成为导演视角下的批判与反思。
如此,这部《小说家的电影》从某种程度倒是演绎出了朋友圈的实质。
五、 日韩文艺片纵观近些年来国际上拿大奖的那些日韩文艺片,我认为其中很多都多多少少流露出了一种小资、精英、文艺式的自命不凡(或者说无病呻吟)意识与狭隘视野,包括前些年获奖的《寄生虫》,包括今年的《驾驶我的车》(即便角色被贴上了“底层”、“工薪”、“屌丝”的标签,但他们的思维却是小资、精英、文艺式的)。
至于这些流露出来的感觉是导演有意还是无意的,是标榜还是自嘲,不得而知。
洪常秀的电影,似乎是幻想和梦境的重构。
幻想是自我意识驱动下想象力的放飞,而梦境是一种不自知的潜意识陷入。
故事以小说家为第一视角展开,她与友人在咖啡馆的相遇,与导演夫妻的相遇,与女演员在公园的相遇,与诗人在咖啡馆的相遇,都是幻想,因为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每个人物的出场都通过严谨的逻辑进行衔接。
但相遇之后发生的事,彼此之间进行的对话,有的是幻想,有的则更像是梦境。
小说家的自白--她说,现在只读自己喜欢的书,并不会在意他人的看法;她说,最近写不出作品了,因为觉得为了创作而无限放大情绪显得做作;她说,确实不该和太过感性的男人在酒后发生关系;她说,我想拍一部电影,记录下演员和与她有深刻情感的人之间真实的感情、眼神、动作,不是纪录片。
小说家的梦境--讨厌的导演夫妇,虚伪,浅薄,我要怼;趁喜爱的女演员不注意,吃一口她碗里的食物;曾经酒后乱性的诗人还是那副让人无法爱上的样子;不经意间互诉我爱你,或许真挚过郑重其事...小说家的幻想--用手语邀请对方去散步好浪漫,一遍一遍的学,一遍一遍的邀请,结果却未能成行;散步时遇到了喜欢的女演员,她的出现如此真实,却又美的那么超然,好想让她进入我的故事、我的镜头,其实是我的心想霸占她的眼神,她的动作,她的深情...写到此处,又觉得自己会不会像小说家所说刻意放大情绪显得做作,以上的分析,这样的拆解,也是在破坏幻想梦境现实三者交错融合的魅力。
———— ———— ————— ————— ———— ———— ———— ————— —————夏日,午夜,我在安静的酒吧偶遇息影多年的心爱女演员,邀她一起喝一杯,酒精让我不知羞耻的对她直抒爱意,她回应,你可以肆无忌惮的爱我。
我说送她回家,她说住酒店。
我推开酒吧的门,她先走出门,我跟上,牵起她的手...一边走着一边看着她傻笑,没多久,已经可以看到不远处的酒店,零星有路人经过我们身旁,我拉住她停下来,吻了上去...同时手指滑向她的腰间...我说,你腰上的赘肉比想象中要多,她说,我早已不是三十几啦,我说,我喜欢这样的你,她说,我知道。
我捧起她的脸,脑门锃亮,眼角的皱纹散开,鼻子上的褶皱也在,还有粉红色健康的牙龈。
和我想象的一样,比想象更真实,我还想继续吻下去,我已经吻了下去....
我要拉低这个片子的豆瓣评分,我给它打两星!这特么不是现代电影应该有的样子。以艺术之名拍生活日记,还想得奖,呸!不行!我不同意!
洪导近两年每年两部创作可真够实验的,真就听他把玩电影了,给广大视频up主一个参考方向了~还是最喜欢去年的《在你面前》
口罩期间的几场不期而遇,散漫缭乱的尬聊。金小姐借李老师之口,发出了针对“年轻太可惜”的怒吼。套路类型雷同也就算了,洪常秀开始把连续剧拍成家庭纪录片啦。
无聊透顶
刹那哎呦
好多社交尴尬时刻,尤其是开头与导演的那段,难怪朴导要躲。女演员一开始对作家还有点含糊其辞、降低对方期待,随着交流的深入,则越来越热情,主动多次地提起要一起拍的电影了。我一直以为那个小女孩是拍摄过程中误闯然后被两位演员化入电影中的。黑白影像,彩色的花,全篇多话,情节淡泊。
洪常秀三板斧:生活巧妙变虚构;创作观念大讲堂;公然炫耀金敏喜。一再把自己和盘托出,虚构也许永不枯竭,但内里那个洪常秀已经差不多要被穷尽了。
9.0 你五星,我五星,洪片早日冲榜一。
用手语读诗,用电影讲我爱你。没有比这更美的表达方式了吧。姐姐太美了,姐姐就算演公园一棵树,也会美到闪闪发光。
所有人都爱我的女神。她去小公园遛个弯,一不小心就成了小说家的缪斯。我的缪斯光芒万丈,卑微、自恋、才智平庸的创作者都只能苟且在自己的小阴影里。为了爱她,我要把自己藏进摄影机,藏进玻璃后面小女孩的眼睛,藏进黑白镜头里一束雏菊与狗尾草的缝隙。从那里仰视她的下巴,鼻翼,和扑朔迷离的一双眼睛,那是宏大宇宙在这个逼仄世界里唯二的美丽入口。
感觉这一部比较接近里维特的《去了解》,每一组人物关系、场景的呈现都具有强烈的弥散梦幻式开放属性,关于过去的记忆与未来的展开可能,还包括了那部灵光一现、未知全貌的电影。
今天,因为看了这部电影,多了一份幸福
对导演和演员不感冒的观影者来说,这部电影的内容实在是贫瘠。大多是现实中自诩为文化人的日常尬聊。然后粗粗了解了一下导演和演员的来龙去脉,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突然觉得导演不是一般的自我,可我们是来看电影,而不是来看这个圈子的呀。然后又去看了电影的评论,不由感叹终于有一个艺术的借口追星,去标榜圈内人的身份了。好吧,我实在是个电影的门外汉了。
不管生活是不是一团糟 电影可以让它更糟 或者弥补的不那么糟
瓶颈了,瓶颈了
《引见》《在你面前》《小说家的电影》,说实话连着三部,实在让人产生了审美疲劳,甚至略微有厌烦感。翻来覆去那么几句台词,导演、演员、诗人、制片人、小说家等等等等各路文艺工作者一边走着、站着、坐着、喝着一边商业互吹,“我是你的粉丝,见到你真荣幸”“你的作品实在太有魅力了”“你一定能写出、拍出、演出更好地作品的”balabalabala,真是越听越不是滋味。还好这片子还能看看金敏喜,洪常秀我是看够了。
洪常秀的电影有两大法宝:一、在因巧妙地虚构因而又变得真实的日常生活的对话中,真挚地表达自己的创作哲理;二、全方位无死角地呈现给观众金敏喜的美以及对她的爱,如同荣耀一般。故此,结合现实,可做推论:电影是一门具有自反品质与魅力的艺术。
有时我会觉得,洪常秀已经抛弃了语言,即这种喋喋不休的韩国格律,语言只是动作的尴尬之际下意识流出的东西,并不重要,和他的镜头一样,完全平铺,观众自行攫取。重要的只是关系、关系里的尴尬、和尴尬过后松绑之一瞬的真实。但这部的真实直接僭越了,已经从前作难以预测的偶然行为变成整个叙事的扳机,结构也连带着消融了,演员也由此松脱了,连那种执拗的自反都变得温暖了,这是一部真正粘连着洪片余温的“新作”。(还有,过曝就一定是技术错误吗。
作为非洪粉,甚至洪黑,三星都给敏后了。太逆天了,这真的是在拍电影吗?还是在秀恩爱?洪在摄影机后面和敏后互相表露爱意,为了敏后和她手中的花而将影像转为了彩色。像室外等所有高光区域全部过曝这种问题,是铁定的技术瑕疵啊,虽然我知道他也不care… 从电影节抢人的角度来看,那柏林是相当成功了,为自己争夺嫡系作者,从而建立稳固关系,按照近几年柏林这么疯狂的给奖,下一次还不得给洪金熊?另外洪的这种创作方式和制作模式在疫情的大环境之下确实体现出了优越性。
我还没有达到想豆瓣里的影评大神那样“吹捧”这部电影的境界。只能说,有的人就很喜欢好莱坞式的情节剧,有的人就喜欢阿伦雷乃式的意识流,有的人真的get不到韩影魅力......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影片中一万次都不够夸赞金敏喜的美金敏喜的演技好,,,无聊且自恋般的喃喃自语。制片金敏喜,摄影音乐编剧一众活都是洪尚秀,可是真正保持了自己的个人风格的纯真性,不愧电影作者的真正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