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icolas Rapold (Film Comment)译者:csh 译文首发于《虹膜》在戛纳电影节上,我和拉斯·冯·提尔的访谈延迟了,所以加斯帕·诺有机会过来向冯·提尔表示他的敬意。
加斯帕自己的影片《高潮》赢得了导演双周的最高奖项,而他本人也是冯·提尔《此房是我造》的影迷之一——这部影片在戛纳的非竞赛单元举行了首映。
在这位六十二岁的导演拍摄的最新影片中,马特·狄龙扮演了一名连环杀手。
冯·提尔再一次运用了反讽性的叙事、多章节的布局、复杂的暴力桥段和丰富的题外引用;乌玛·瑟曼和丽莉·克亚芙扮演了其中的两名受害者。
在美国,这部影片已经引起了美国电影协会的焦虑,协会担心这部影片未经分级的试映可能会导致「父母们的困惑」。
而在我们采访的过程中,冯·提尔坐在开放式厨房的一张长桌旁。
他带着细框眼镜,留着胡须,神情镇定而安详。
《此房是我造》将于十二月十四日上映;林肯中心电影协会也为《电影评论》在十二月十三日安排了一次与马特·狄龙的访谈。
有些人担心你会错过今年的戛纳,就是说你的电影可能得到明年才完成,或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是的,我也担心啊。
因为「不受欢迎的人」那码子事(作者按:指的是冯·提尔在2011年那次声名狼藉的《忧郁症》记者发布会之后,收到的戛纳禁令)。
他们真的很严肃地处理了那件事情。
我们都准备去柏林电影节了。
能看到这部影片在这里上映,感觉确实很不错。
谈谈马特·狄龙。
你是怎么指导某个人变成一个精神变态者的?
或者说,一个没有任何同情心的人?
我很好奇,你做了什么来影响他的角色塑造,或是他的情绪变化。
我让他相信我。
看起来他做到了。
我们使用的技巧,是用许多极为不同的方式来拍同一个场景。
可能在念第一句台词的时候,你坐在这儿;接下来你又坐到那儿去……一切都非常松散。
然后,我们等到剪辑的时候再来下最后的决定。
你最后拍了多少镜头?
我不知道。
应该拍了很多吧,相对来说?
我觉得差不多是我们的平均水平。
拍《狗镇》的时候确实拍了很多。
不过好的地方在于,我总是紧盯摄影机,然后我会提一些建议。
我会停止某个场景的拍摄,然后建议道:「可能你从另一个角度来攻击会更好。
」你亲自操作过摄影机吗?
我在拍最近的两部影片没有亲自摄影,不过我稍微年轻一些的时候确实做过。
拍《狗镇》的时候,情况很荒谬,因为我不得不一直带着麦克风和照明灯。
一个人就是一支军队了。
是啊,我们的团队大概有一百人左右吧,不过就是没有人在场。
只有我和演员在那儿。
不过这样你就能和演员非常直接地建立联系了。
是的。
劳伦·白考尔(在拍《狗镇》的时候)总是想要知道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明明大多数时间都在后景里,然后我还得扛着这台巨大的摄影机跑来跑去。
然后她会说,我该拿着这个罐头吗?
还是那个?
然后我会说:「我他妈的根本就不在乎!
你呆在后景里!
」(模仿白考尔的声音)「噢,我很抱歉。
」在《此房是我造》里,你用了很多手持摄影。
你在其他的电影里也以各种原因使用了这种手法。
那你在这部影片里为什么这么做呢?
我觉得你如果用手持摄影,演员就更自由了,对吧?
要不他就得一直局限在摄影机的画框里,而这部影片的理念是,他不该如此。
你也经常使用精美的合成图像,尤其是在《忧郁症》(2011)和《反基督者》(2009)中。
你在这部影片里用了吗,在那些地狱段落里?
事实上,我们拍摄的最好的镜头之一,就是对德拉克罗瓦的作品《但丁的渡舟》的「重绘」。
这是用一个游泳池和一面巨大的背景幕拍出来的。
最后的拍摄效果确实令人很满意,毕竟你可以在拍摄的过程中,准确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我觉得是时候再拍摄一些地狱场景了。
毕竟,这个主题已经几百年没有流行过了。
那么,可以谈谈你其他的一些关于地狱的思考吗?
刚开始的时候,地狱场景似乎有些失真,就像是一部恐怖片一样。
接下来当你描摹更深处的景象时,场面就变得更加宏大了。
是啊,就变成《指环王》了。
我研读了一些关于地狱的资料,有趣的是,谋杀位于第七层,而背叛与欺骗被认为是更深重的罪孽,位于第九层和第八层。
是的,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由当时的风尚决定的。
你的意思是说,在但丁写作《神曲》的年代,背叛和欺骗是比谋杀更严重的罪行?
哦,当然。
就像是俄国革命时期那样。
要知道,当时就算是因为缺乏食物而偷了一点面包,也会被判死刑。
我不知道,我读了《神曲》,但它很难读,因为有太多你不知道的人名了。
是啊,所以你把他们都查了一遍。
事实上,他写这本书是因为他有很多敌人,然后他就把这些人放到地狱中不同的位置。
接下来,他就上天堂了,这实在没什么意思。
你做了同样的事吗,把你的敌人放到地狱里去?
不,不。
这部片子不是这样的。
很多人在抱怨这部影片有多么野蛮,多么暴力。
不过里面其实是存在某种道德感的:杰克很可怕,不过他下地狱了。
是啊。
这种道德感是贯穿始终的吗?
是啊。
你知道,如果放在几年前,我不会让他死的。
不过你要知道,这确实是一部坏人自食恶果的故事。
我只是觉得自己得去做这样的尝试,拍起来感觉也很好。
我不是在说我会再拍同样的东西,但是……可能下一次坏人就会逃走了。
没错。
你说「拍出来感觉很好」,这很有意思。
我看了那部英格玛·伯格曼的纪录片(《寻找英格玛·伯格曼》),伯格曼曾提到,艺术对于艺术家来说,或许是某种精神疗法。
你觉得这种说法对这部影片来说贴切吗?
好吧,不是那么贴切。
不过工作能帮你摆脱烦恼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毕竟你得摆脱他们才能工作。
你的电影昭示着这样一个事实——你作为一名艺术家是如此自由。
不过表达自己的想法,不一定总是能够摆脱焦虑。
不能,我觉得恰恰相反。
(停顿)我觉得,如果你害怕自己会在十分钟之内死掉,谁还在乎一部电影?
所以你得非常自由,才能完成你的工作。
《此房是我造》里传达了这样一个观点——杰克的谋杀与艺术有些相似。
不过可能这个观点还有另一方面,也就是艺术其实也与杀戮有点接近,因为你正是用这种暴力的形式去组织材料,形成观点。
啊,是的。
不过我开始反思自己的艺术,其实还与这样一个事实有关:我的四个孩子现在已经二十几岁了,他们开始冲我喊叫,说我是个非常糟糕的父亲,因为我成天只搞电影。
我其实不想让事情变成这样。
我觉得在他们看来,我不过是在拍摄一个拙劣的玩笑,不过他们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同样是在伯格曼的纪录片里,有人曾提出这样一个观点,要兼顾艺术和家庭是很难的。
伯格曼和厄兰·约瑟夫森还有另一个访谈,他们都在抱怨自己缺乏父爱。
然后一个女人说:「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自己也有孩子?
」他们都好像有七八个从没见过的孩子吧,反正是有好几个。
在伯格曼死后,我曾被人询问,我有没有什么要和他说的话。
我说的是,我总觉得自己像是他的其中一个孩子:我能够很自豪地说,他对待我和对待其他孩子的方式完全一样——彻底不闻不问。
你自己的孩子也是看着你的影片长大的吗?
是啊,不过他们根本不在乎,你懂的。
我的其中一个儿子还改了自己的名字。
这很出人意料。
不管你信不信,我们是一个非常出人意料的家庭。
有些导演是看着你的影片长大的,或者受到你的影响的,有时候我会对他们的作品感到好奇。
比如,你对欧格斯·兰斯莫斯的作品怎么看?
你看过他的影片吗?
没看过。
我的观念是,我不该看当代电影。
那么你看的都是什么电影呢?
我都看老电影。
我最近刚刚重看了《一九零零》。
是在我自己家里的屏幕上看的,不过这是一部精彩的电影。
我觉得在贝托鲁奇身上发生的事真的很奇怪,因为他是这样一个电影大师。
《巴黎最后的探戈》——精彩绝伦。
你喜欢它什么呢?
它非常干净。
能有马龙·白兰度和玛利亚·施奈德来当主演也很关键。
她拍了三部堪称杰作的电影。
那么,你现在更想和谁一起合作呢?
谁是你的「关键」演员?
我还是比较喜欢和以前合作过的人一起共事,因为这就像是家庭一样——他们已经成了我的家人。
比约克没有加入这个家庭。
所以我怀疑你是否还能再一次看到她。
其他你共事过的女演员,都说你很理解她们。
这些都是空话,不过……我确实花了时间。
如果我们关系不好的话,我没法工作。
我必须得和比约克呆在一起,不过我们确实完成了一次非常成功的合作,只是我们讨厌彼此而已。
不过,当我们真的要拍点什么的时候,她就突然变了,然后一切都变得很好,起码在我看来是如此。
你为什么想让马特·狄龙来扮演杰克?
我们试过很多人,不过这个角色真的很难演。
他们可以为了和我拍电影做任何事,不过他们没法和剧本合作。
我能问问是谁吗?
我尊重的人。
不过,接下来就有人介绍了马特·狄龙。
我还记得他,因为他已经消失了好几年了。
然后,我发现他和那个拍过《教父》的人合作过,我就想,这一次一定有戏。
鉴于你在这部挑战边界的影片里「玩」得挺愉快,我很好奇的是,你的内心是否还有什么禁忌。
好吧,当然,还是存在着特定的规则。
审查制度又回来了,我有一半的电影现在都不能在法国上映了。
这确实很惊人。
是在那次关于纳粹的评论之后吗?
是因为在穆斯林世界入侵之后,他们安排了一个宗教小组来审查影片。
对我来说,这是某种后退,也是无法预料的。
不过,如今的一切看起来都是负面消息——右倾的迹象无处不在,看看川普吧。
当你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你会说他是一个小丑。
然后,他突然就成了总统。
你甚至不能指出他什么时候再说谎,因为他永远在说谎。
这实在太机智了。
是的,或者说,太令人恐慌了。
这很令人恐慌,因为这一切是以川普为终点的——在民主的形式下。
那么,我们还有什么选择呢?
恋尸癖,强迫症,杀人狂,冷面人,心理大师,狂妄自大,如此无一优点可圈划的人,嘴脸实在可怖。
所以也就不能以现实主义的观念去看,(当然,爽一下也是可以的)而是一个充满隐喻性的事件组织。
一个一个案件,步步惊心,实在讶异我还蛮喜欢的。
Jack对人心的把控力超然,职业假笑了一路,最后被Verge指引,说真的,到了Verge出来之后,宗教意味才让影片不再那么枯燥压抑和冷漠。
《但丁之舟》的站位宣告了这其实是撒旦在人间的作恶,人要是这样坏,那活着无意义,但这“人”是撒旦,而且最后毁灭了,倒是个光明的结局。
Verge离开,恶魔是无法被拯救的,红衣入烈焰,毁灭在无尽的满光黑中,以底片看世界又消融在底片中,色彩构图很美。
镰刀一挥一挥,是Jack心中最后的一点善良,还是他恶念的起源呢?
(你们在天堂,也依然无聊地生活)配乐实为反讽,撒旦无法歌唱。
永远得不到满足的魂魄,从未试图理解与被理解。
导演的意图太明显反而令人生出质疑来,这是恶吗?
什么是恶?
什么是艺术?
Jack看似奔跑在追求“恶的艺术”的路上,他自以为那么高傲,那么所向无敌,但正因如此他无法确认自身,他始终没有到达。
路没走对,谈何到达?
追求极恶,往往达不到,或者说其实Jack根本就不懂恶,因为他从未体验过真实的人的生命,也就不成为人,更不成为恶人。
那么他是绝对的“恶”本身吗?
不是,也不可能存在这种“恶”,他根本不理解天堂的镰刀,那黄灿灿的幸福是什么。
他坠入深渊是由于无处落脚的陡峭崖壁,这也是他游人世一遭体验成果的最大隐喻,可他其实不像那底片的黑点,那黑点的神秘与纵深感来源于周遭的白,而他身上没有一点白的元素。
或许,他本就不该存在吧。
“此房是我造”,对,此人是我造。
Jack喜欢将自己比作老虎,而将被害者比作羔羊。
而实际上,在看似残酷的丛林法则中,羔羊有发现危险并及时逃跑的权利。
而在现代社会,道德深入人心,他倚仗着自己的智商与他人对道德的服从进行无节制的杀戮,与老虎为了生存而捕杀羔羊完全属于两个概念。
Jack是一个sm爱好者、一个没有感情的相信唯我主义的极端利己者通过施虐获取快感、完全将他人视为满足自己欲望的工具。
从Jack与使者的对话中我们能看出,对于艺术有着浓厚的兴趣,但是,艺术本身是人类创造的,蕴含着人类的情感。
而Jack作为一个非人类,他又怎能体会到艺术真正的美妙之处呢?
他对于艺术的喜爱,恐怕这是停留在表面一种秩序或者说是一种精致。
所以他永远无法真正感受到艺术家内心情感的热烈澎湃,他永远无法设计出一件令他满意的、如同哥特式教堂一样令人崇拜、构思巧妙的建筑作品即便他懂得大量的建筑材料知识以及设计原理,他只能用战利品搭成一个能容纳他躯壳的尸屋。
他对于割草的迷恋,似乎也只是因为他对于绝对秩序的追逐。
他与所谓艺术之间的联系好像主要是因为一直困扰他的强迫症。
我希望观众在观看这部电影时,先把道德放在一边。
至少大多数人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都有过希望对方立刻消失甚至是杀了对方的念头,而导演选择将这些邪念毫无保留甚至是刻意放大,展示在观众面前。
在画面引起不适的同时,我们也应该反思一下生活中那些丑陋的瞬间以及想象一下这些念头万一实现而造成的后果。
当然,也可以把它理解成一部科幻电影---讲述一个来自另一个世界(地狱)的男人在人间的经历。
倒有点终结者的感觉。
对于导演和演员,我认为没什么可批评的。
1、人家踏踏实实地搞电影艺术,这是一部非套路、不以圈钱为目的诚意之作。
2、人家也没煽动、美化暴力,反而将暴力赤裸裸展示在你的面前来引起你的不适。
3、其实导演也在以上帝视角告诉你一个事实:不管你他妈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三观,你活在这个社会中,呼吸着这个社会的空气,享受着这个社会给你的好处,你就得服从社会的规则,你他妈要是天天整些反社会反人类的东西,你总有一天得被警察发现,然后你就会被送到你应该去的地狱故乡。
导演在这部影片中确实流露出一种“我的想法就是这么奇特,就是这么牛逼”的自恋情绪,但我其实是挺喜欢这种东西的只要你是真的有东西。
另:1、此片严重引起我对欧洲电影的兴趣,这位导演已经引起我的注意。
2、听说这部电影也包括导演对另一部自己的电影中对于纳粹看法的某种解释,想到纳粹我就想到希特勒,大学思修老师提到希特勒杀犹太人眼都不眨,却能因为一只小鸟的死去而流泪,认为由此可以看出人性的矛盾。
但我觉得这其实并不矛盾,这只是因为在他非主流的价值观中,一个犹太人的价值远小于一只小鸟的价值。
之前又了解到希特勒喜欢种树,热爱自然。
站在地球的角度上,如归非得被人类料理的话,可能希特勒是最佳人选;但站在人类的角度上,希特勒绝对是反人道的、一定要被打倒的。
如何判断一个人是否邪恶,其实主要取决于对邪恶的定义。
由此观之,价值判断是真的难。
男人Jack。
如果光看外表他似乎与旁人并无不同。
但倘若你曾透视过他的内心,看过、听说过他所做之事,你会知道他是如同撒旦般的魔鬼。
《此房是我造》的开头,便是一位名为维吉的老人在与Jack谈话,Jack如实向他讲述了自己在12年间的五个随机杀人事件:
第一个事件一位汽车抛锚的中年妇女与开车路过的Jack求救,喋喋不休。
她的话语间强硬带着些许的不耐烦,数次麻烦Jack,然后,Jack就把她杀了。
这是Jack杀人的开端。
第二个事件Jack假扮成伪装成警察的保险推销员进入丧偶的老妇家中。
Jack说,他在“当”推销员时常在门外被冷落多时,而这种情绪往往很不好受,于是他便杀死了老妇。
第三个事件Jack与妇女以及她的两个孩子,来到了郊外的野地,进行野餐。
但与此同时,Jack也开始了他的狩猎计划,从小孩到大人一个个逐次杀死。
第四个事件然而,嗜血的Jack也曾对一个女人动过心。
但他最终因为她的愚笨而割掉了她引以为傲的两个乳房。
第五个事件Jack试图用一颗子弹,效仿纳粹行径,透过一个点,尽可能地杀死更多的人。
但他却在寻找这颗合适的子弹时,差点被绳之以法。
最后,一名老人“拯救”了他,引领他走入了地狱。
而他最终也在地狱里,将自己也变成了自己的杀人艺术。
那么这位老人是谁呢?
他便是电影开头与Jack进行对话的地狱使者维吉。
显而易见的,整部电影的开头与结尾构成了一个循环结构。
而在此之中的五个故事便成为了故事的重要核心。
第一二个故事很好理解,它代表了人在某些时刻的极端情绪,即便Jack曾坦言自己是个工程师。
但其实他在这些故事里所扮演的角色并不一致,五个故事的内容可以看作是相互独立的。
在第一个故事里他是路过的路人,因为唑唑逼人女士的不断进攻而感到生气,第二个故事里的他是推销员,因为不断的不信任和冷落而感到愤怒,而被这些极端情绪不断累加的后果就只有两个——要么爆发,要么继续忍受。
这些事情是我们日常随处可见的,只不过极大部分我们都忍受了下来,而剩下的极少数便成为了新闻上的——“失手杀人”、“路怒症”诸如此类,Jack显然就是后者。
电影的第三个故事则显得难得理解的多,因为它是一种无端的暴力,一位男人,在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下,杀掉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如果仅把这个故事当作一个独立的个体来看待,我们的想法无疑是会与上面的解释不谋而合,但若与Jack这个角色所铺垫的性格结合,我们会发现,这是他嗜血程度的一种上升,他在恶的路上越走越远,也越来越不满足。
他将此归结为“艺术” 。
从而产生了第四个事件,如果说Jack对他的“妻子、儿子”是一种选择性的种族屠杀,那么他对接下来所叙述的初恋的割乳故事,则是一种对于异性的不信任,一种极端的性别歧视,Jack曾不止一次说,为什么女性总是被认为是弱者,而男性却总是罪人,但男性却往往比女性睿智得多,她们总是显得那么那么的愚蠢。
所以Jack选择割掉她的乳房,让她看上去像个中性者,让她残缺,让她可笑,以达到Jack扭曲的性别观。
他亦将此堂而皇之地称之为毁灭中的艺术。
在Jack的一生中,他的这种极端思想伴随着杀死的人数的增加而越发激进,于是在第五个随机事件中,他决定效仿当年纳粹的行径,达成一枪尽可能射杀更多人的“壮举”。
他也从一个忍无可忍的路人演变到了纳粹行径的杀人恶魔。
当然,他直至最后也没能够如愿以偿,就先被维吉带入了地狱之中,但到了地狱,回首过往的岁月,他也不肯向使者忏悔,他始终坚信自己是在创造艺术。
但他在毁灭中不断重生不断毁灭的完美的房子是什么呢?
一堆朽木。
Jack将自己的“杀人艺名”取名为诡辩先生,就是不肯直视自己的恶行,只是将他的行为一昧地美化成为艺术。
他为自己的辩护行径卑劣到就连送他到地狱的使者维吉都感到愤愤不平。
于是维吉向他说:“我知道你想看看地狱,看完之后我们就回去。
”带他领略极乐世界的一缕风光,记忆中的一丝温存,令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人类的情绪——一种恋恋不舍的眷恋。
然后又故意引领他到断桥处,告诉他,这座桥是一条离开地狱的道路,即暗示这是通往极乐世界的道路。
Jack心动了,然后他攀登,他坠下。
维吉就像撒旦,当初诱引夏娃吃下禁果般,诱引Jack走向了自我毁灭。
让Jack伴随着他那荒诞的艺术,与嗜血的诡辩一起成为了Jack死亡相册中最后定格的负片。
基督信仰相信审判日,心里认识耶稣基督福音,却硬着心不悔改的人下地狱。
而Jack不承认他做了恶行,甚至于将它美化成为所谓艺术。
维吉愤怒地说:“你是个反基督者。
”Jack是有形的,但在我看来,他也可以是无形的,就像上面我所提到的,五个事件五个不同角色。
Jack可以被当成是联结这些事件的恶的化身(注意Jack游历地狱时身着着红衣,就像神话传说中邪恶的撒旦),在井然有序的现实世界中,他的故事就像一个传说、一个寓言。
而恶不分大小,可以是小恶,也可以是大恶, 可以是你,可以是我。
但我们都能做得到心有悔改,审视自己心中的恶吗?扪心自问。
朋友推荐的,也跟朋友们一起看的。
很多人说它是一部影像论文,我也能很强烈地感觉出这一点,因为它真的非常乱中有序。
在近乎纪录片的镜头推拉下的混乱的真实感中,在跳切剪辑中的轻微时空跳跃感下,在手持摄影那若有若无的晃动下,抑或是在五桩案子之间的各类插入论述和各类影像、图像的拼接下;秩序感却在混沌之中油然而生,一切跳跃和发散的思维间诞生出了一种自洽而又递进的逻辑,“形散神不散”就是其最贴切的评价,宛如主人公构想出的严丝合缝的建筑物,俨然那一排排整整齐齐割草的农民。
我们能找到一种近似于“夹叙夹议”创作思路,它在娓娓道来创作者的种种思绪(得称赞一下对于生活和感情的细致感知),也论证着什么,关乎人、社会、宗教……而我认为最重要的是,关乎艺术和创作本身。
这样的论述深度和广度兼具,当然我认为从涵盖的层次上说广度大于深度。
但无论如何,这篇论文是如此具有作者性,以至于它洋溢着浓浓的解构主义风格,正如全片冰冷的色调一般,这样的解构主义也提供了贯穿影片始终的冰冷幽默感——它似乎也在荒诞地解构着它所表达的一切内容,使观众尝试在虚无中再次寻找秩序。
似乎观众也在理解这篇论文中,有了续写它的主观能动性——就像我这篇短评估计也写不下了一样。
而这一切的现实故事最终在超现实主义的笔法下结束,伏笔得到回环,地狱和天堂也在相机底片的解构中融为一体,我们的灵魂去了天堂,身体堕入地狱。
其他饶有趣味的还有几场杀人前的文戏,维持了非常好的戏剧张力,也提供了很大的观赏性和趣味性。
尤其是第三幕(如果说这片子还能划分得出第三幕的话)失控后的那两场命案,这可能是这个剧本里为数不多有着明显类型片韵味的桥段,当然我也很喜欢,着实有趣。
除此之外,我还挺喜欢这种对于“尿床纵火虐待动物”的无共情能力的连续杀人狂的精神分析,在这一点上拉斯维尔也做得很到位。
电影是拉斯维尔的艺术,杀人则是他笔下角色的艺术,本质上异曲同工。
不知道拉斯维尔会不会因为电影达到性唤醒,就像杀人狂会因为杀人起反应一样(开始乱写了)。
但这个片儿就是后劲很大,把我创作欲都激起来了。
但总之,好片子啊这是个。
women abuse and children execution are totally di sgusting. I don't see any humanity, just arrogance, extreme narcissism and wiseacre.Its design and i mage are obviously much more terrible and mess y than The Nymphomaniac. What I saw was just a director who wanted to blow up himself to show off how abnormal and cruel he was, and he was just li ke Jack, mediocre and lack of talent.I'm not a guy who confirms social morality, but the se plots and the topic it wanted to express are aga inst humanity, art and basic conscience. And it is misogyny. So it will never become a masterpiece, not even a cult flim. It is just the product of excessi ve hubris and morbidity.
说几个很容易被误解的核心问题。
1.为什么要在最后重现神曲?
你的意志已经自由、正直和健全,不照它的指示行动是一种错误;我现在给你加上冠冕来自作主宰。
”——但丁·阿利吉耶里 (Dante Alighieri) 《神曲:炼狱篇,第二十七歌》《the house that jack bulit》 取自一个嵌套式结构的英国童谣,这可能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但这部电影与《神曲》间更为明显的嵌套式结构,则很少被拿出讨论。
我想可能是大家还未真正意识到嵌套式结构在本片中的重要作用,以至于有的人甚至会认为电影的最后十分钟,是拉斯冯提尔对《神曲》的拙劣模仿,应该删去。
这里必须要说的是,这个看法是错误的,这部电影与《神曲》的关系远没有这么简单,他既不拙劣,也并非简单的模仿,而是要通过两个文本的相似性,揭示他们的不同之处,以反映某种更深层的问题。
首先,先不说在拉斯冯提尔本人和但丁遭遇的相似性(拉斯冯提尔被戛纳放逐,而但丁本人被佛罗伦萨放逐),先说这部电影在主题上与《神曲》的相似性。
但丁在《神曲》中描绘的罪恶主题,展现了一个充满了邪恶,狭隘和让人心生恐惧的世界,而他之所以这么描述,不仅仅是对于神性和基督教原罪观点的反思,更夹杂着诗人本身对道德和历史的理解。
可以说,但丁在神曲中一直在否定之前的历史和政治世界(大量的历史人物和政治家被安放在地狱)以表达自己的观点。
而本片当中,也有着对于神性和原罪的母题,另一方面也夹杂着大量的艺术品和历史人物,比如古尔德,歌德,斯大林和不可言说之人,对罪恶的描绘也有相同的特点,本片中的恶,更多的是对现代社会的恶的集中展示,是对于道德的丧失和整体社会问题的展现。
(我们会在 OCD 里详细的说到。
)其次,关于女性与救赎的主题。
但丁在神曲当中是通过一名关键女性,也就是俾德丽采获得了救赎。
在但丁的生活中,他与俾德丽采相遇的时只有 9 岁(与 young jack 的年龄相仿),而俾德丽采死时是仅 25 岁。
俾德丽采之死,让但丁痛不欲生并且终生怀念,因此在《神曲:炼狱篇》中,但丁在描述了诸多痛苦与罪恶之后,突然在炼狱篇的后期开始温柔起来,尽自己所能在美化俾德丽采,并且不断忏悔,甚至让维吉尔消失,好让俾德丽采引导自己去向天堂。
但丁在神曲中的救赎是通过女性的引导完成的(《神曲:炼狱篇》第二十七歌),而在本片的最后一段,维吉也引导着 Jack 走向火狱,也消失在这里,但不同的是这里没有女性 Jack 也没能自我拯救,因为桥不存在,救赎也不存在。
本片中的四次杀戮都与 Jack 的自我救赎有关,而且毫无例外都与女性有关的。
我们都知道 Jack 这个词在本片中指代颇多,并且互为隐喻和注解。
比如坏掉的千斤顶可以被理解为 Jack 的性无能。
因为 Jack 也是男性生殖器甚至是男性本体的象征。
而这四次事件中,Jack 似乎也通过女性逐渐在治好了自己的强迫症(从拘谨,到大胆,到放纵,到疯狂。
)这与但丁的母题看起来非常近似,但差异之处在于,治好病就等于得到救赎了吗?
本片中作为连环杀手之恶的表面症状,竟然是一种极其具有普遍社会性的病症 OCD 强迫症,一种似乎基于整体社会问题而诞生出的现代疾病。
这具有强烈的深意,因为正如你无法为一个精神病人定罪一样,疾病所对应就不是救赎,而是治疗。
导演把凶手设定成一个似乎对女性没有性欲的人,是因为性欲本身是人性欲望中最炙烈的部分,将强迫症与性无能都安排在凶手身上,是反复强调这个人其实是现代性的一种象征,被剥夺了欲望(妈妈让他变成工程师,因为是个好营生)而失去本能和直观感受的人,却想通过“艺术”(建筑师)来实现自我救赎,在一次压抑的释放中,意外发现了新的自救途径。
但是这种自我救赎本身是个陷阱,因为没有了信仰本身,人就没有了罪恶,于是也就没有所谓的忏悔甚至净化,只剩了一个病理学上的治疗而已。
在《神曲》的《炼狱篇》,但丁是在忏悔之火中燃烧以净化自己的罪业的。
但在本片中,净化和忏悔不再存在,甚至连神都不存在。
因为传统的原罪到这里变成了一种心理疾病,于是再多的罪恶也不需要忏悔,只需要治疗,而艺术也从与神沟通的方式,变成了一种类似治疗方案的自我救赎,因此通过罪恶来实现艺术,变成了一种可以被接受的方式。
没有了神,道德也被空置了。
没有了统一的价值观和道德,善恶标准也因此变得模糊不清,甚至干脆从我们的生活里消失了。
所以这时的艺术,并不通往神所在的领域,而是有无限的可能性,其中就包含了大量的恶的可能性,因为只要是艺术就包含了治疗的可能,即使这种治疗会导致更深重的罪恶。
比如我们不能想象一个中世纪的人会通过犯更重的罪来救赎自己,但竟可以理解 Jack 通过杀戮来进行自我治疗的尝试,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于是这里,拉斯冯提尔展示了本片第一个现代性主题:没有罪恶,只有疾病;没有救赎,只有治疗。
而人类的坠落(katabasis)也正是包含在其中。
katabasis 2.Verge 维吉真的是维吉尔吗?
维吉尔的着装大部分人都可以看出 Jack 和 Verge 的关系,基本模仿了但丁与维吉尔的关系,但需注意的是首先 Verge 不是 维吉尔(Virgil),而是他的一种美式发音的简称,而这个维吉尔所穿的,并不是维吉尔所在公元前一世纪的衣服,而是19世纪末常见的套装,类似英国资产阶级的套装。
所以这是道具组或导演的失误么?
显然不是。
这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细节安排。
细想 Verge 在整个故事中的立场善恶难辨,既没有阻止 Jack 的犯罪,也没有对 Jack 给出过多的负面批判,他提示了 Jack 应该用尸体建筑自己的房子,还说出了 “Your house is a fine little house” 这样暧昧甚至是邪恶的评价,而在最后 Jack 想要攀爬岩壁的时候,他不仅没有阻止,甚至露出了微笑。
为什么会这样呢?
这个 Verge 真的是那个古罗马桂冠诗人吗?
德拉克罗瓦 《但丁的渡舟》1822年在《神曲》中,但丁与维吉尔的关系,是继承人和崇拜者的关系,但丁将引导自己走进地狱的殊荣留给了自己最爱的艺术家维吉尔,而根据这种对照关系,这个 Jack 所选的,应该是他崇拜的满墙的连环杀手之一,或者是古尔德、最差也应该是威廉布莱克,但我们发现最后并不是这样。
那么这个 Verge 是谁呢?
如果可以大胆的做个假设,假设这个 verge 不是真的维吉尔,而是开膛手杰克,那前面的种种困惑就有了解释。
开膛手杰克的年代,正是 19 世纪工业革命接近顶峰的英国,与 Verge 的着装所处的时代恰好相同,而这个 Jack 正是所有连环杀手的鼻祖,是所有连环杀手的偶像。
而即便这个设想太过夸张而显得没有根据,即便 Verge 并不是开膛手,Jack 和开膛手的关系也并不一般。
开膛手杰克犯案四起,杀了五位女性,其中一个案件杀了两个人。
再回望本片的四起案件和五个女受害者,更是一种直接的对位。
而“Jack the Ripper” 的犯罪现场,都在伦敦的白教堂区(White chapel)与第一件杀人案后的教堂辉映,更加明显暗示 Jack 的犯案(他自己觉得是艺术)本身也是对 Jack the Ripper 的一种拙劣模仿,更加能确认他的“工程师”身份。
这些都可以看出,本片对于开膛手杰克的潜在呼应。
再以这样的视角再回看 Verge 的暧昧和他们的对话,也许就有着完全不同的意味了。
而这种意味在于:劣化。
这部电影的劣化无处不在,Jack、Verge、工程师、icon ,分别都是另一个意象的劣化。
Jack 是开膛手杰克的劣化,Verge 是维吉尔的劣化,古尔德是巴赫的劣化,工程师(engineer)是建筑师(architect)的劣化,icon 是神的劣化。
这些劣化都都展示了现代人空虚的内在,和将一切符号化和简化的倾向。
(这里并没有看不起任何人和任何职业的意思,只是在特定层面进行讨论。
)而除此之外,潜藏的两个劣化,其一是艺术本身。
jack 在提到艺术时说,我们都知道古尔德是著名的钢琴演奏家,以演奏巴赫闻名。
但实际上,根据本片中提到的标准,古尔德其实是只是一个“弹奏音乐的人”,而非创造音乐的人。
在这里,古尔德本身是巴赫的劣化版本,但 Jack 却在杀戮的时候提及古尔德,并说:他代表着艺术。
古尔德在第四个事件中,他说“an engineer reads music,an architect plays music"进一步说明了他心目中的艺术,他只说了品读和弹奏,却没说是谁创造了音乐。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差别,说明他心目中对艺术的理解,也是一种劣化。
另一个劣化,正是这部电影本身,他就是《神曲》的劣化版本,而是拉斯冯提尔自己,是但丁的劣化版。
而这种劣化指向的则是这个时代,是这个时代的艺术家和像是艺术家一样的每一个人。
因为这部电影要展示的主题,正是但丁在《神曲》中曾讨论过的罪恶与救赎。
但实际上在终极答案上,拉斯冯提尔却给出了一个相似,但更加悲观的解答。
而这个解答就藏在劣化的原因当中。
那最关键的问题来了,为什么要劣化呢?
3.房子和教堂究竟指什么?
我们要从 Jack 的“艺名” Mr.Sophistication 诡辩先生开始说起。
Sophistication 的词根是 soph 也就是我们很熟悉的智慧的意思,但这个词更带有一种负面色彩,比如诡辩,比如狡猾,也有仿冒品的意思(注意前文的劣化),更是对现代复杂机械世界的一种形容。
一个简单的 Jack 却在追求一种复杂,而这种复杂只是一种貌似智慧的虚假真理,这里非常明显的暗示了 Jack 所追求的道路是错误的。
而这种复杂,正是一种劣化,是在神消失之后,对于原本复杂的直观的精神世界的一种代替,是一种机械决定论式的假深刻。
一种不停制造术语和名词,通过大量制造简单的符号,来构成复杂的世界。
而这种建造,对 ms.simple 来说,没有差别。
工程师画房子,建筑师也画房子。
这里我们要进入到本片的一组关键词,那就是,房子和教堂。
Jack 认为最好的艺术在教堂里,并用谋杀来比喻这些藏给神的艺术。
但矛盾的是 Jack 从始自终只盖他的房子,不停的盖,再不停的推翻,这是为什么呢?
这里,房子是教堂的劣化。
教堂是神的居所,而房子是人的居所。
jack 崇拜教堂,却只造房子,是因为对他而言,神不存在。
于是建筑师建造不需要再为了神盖教堂,而是为了自己盖房子。
他创造艺术不是为了神,不为了追求神的救赎,而是要通过艺术,自己治疗自己。
教堂,象征着对神的信仰,房子,象征着意识形态。
信神的年代消失了,于是人们追逐意识形态。
Jack 建造房子却不停推翻,最后只剩腐朽的未建成的房子,这可以理解为,人们不信神,转而相信不可靠的主义,又用一个推翻另一个,最终只走向毁灭和虚无。
而这些主义最终是怎么建造的呢?
是杀戮和尸体。
这里暗指人类为了种种理念和主义创造出了大屠杀,而本片中提到的纳粹的“遗迹价值主义“,就是纳粹理论的最好映照。
有趣的地方,在本片所透露出的思想中,理论都是为了被革新而存在的,正如 Jack 觉得自己的房子正是为了被拆毁而存在,还搬出了纳粹的“遗迹价值主义“(the theory of ruin value) 和贵腐(the noble rot)做比喻,认为腐坏的果实和成为了一集的建筑,是他们的最佳状态。
在本片中,一个不信神的杀手 Mr.Sophistication 相信,人类的终极目标不在死前而在死后,也就是在比喻现代社会中的思想,人类曾经通过工业革命和文艺复兴摧毁了神(古希腊和古罗马遗迹),人们觉得批判本身可以找到真理。
于是一种理念和思想的终极目标不在于被相信,而在于被批判和驳倒,而毁灭本身就是目的。
这也暗指,他认为现代人不相信有什么终极真理存在,反而觉得虚无才是一切的本体,这样的思想中,Jack 也就始终无法建成给自己居住的房子,人类也无法建成给自己居住的世界,最后只剩下了尸体所构成的房子,带领人类走向地狱。
4.断桥的隐喻是什么?
除开房子和教堂之外,另一个非常精彩的隐喻就是断桥隐喻。
Jack 在维吉尔的带领下,从尸体造的房子里进入里地狱。
穿越层层阻碍,听见了像是工业噪音一样的哀嚎声。
接着,他们看见了天堂,农夫规律劳作正如他童年所看到的那样,是人类牧歌时期的景象,但他们却过不去。
接着,维吉尔带着他向下,去了地狱的最深处。
然后 Jack 看见,通往天堂的桥已经断了,只剩下四周陡峭的岩壁,他最终没有抵御住诱惑,向天堂爬去,但最终掉进了深渊。
在这里,可以认为作者密集的使用了象征的手法,比如我们可以认为,此处的天堂象征救赎,深渊象征毁灭,桥象征着信仰,岩壁象征绝境。
无法通过信仰得到救赎的人,只能在绝境里挣扎着走向毁灭。
或许在拉斯冯提尔看来,天堂正是普遍信神的牧歌时代,所以呈现出了一副中世纪农民如呼吸般收割麦田的景象,而 Jack 的童年经历,也象征这正是人类的幸福的童年时期,但是桥断了,正如信仰的崩溃。
人们因此没有罪恶,也就不能通过这座桥,在火炼中得到净化,得到真正的救赎,让人们抵达天堂。
而 Jack 不能通过桥走向天堂,就是在说一个不在普遍信神的年代,人不能通过信仰得到救赎。
于是他只能攀爬岩壁,而攀岩过程,就是是在说人为了治疗自己的病灶,想出种种方法,艺术的也好,意识形态的也好,都是为了自我救赎,而这却不会带来真正的救赎,而是不惜一切代价的治疗(你可以说,批判意识形态本身,也是一种更大层面的治疗),而人类明知会因此坠落深渊,却依然选择攀爬。
因为没有别的路可走,如果困在原地,就是困在地狱。
最后再回到他用于藏尸的冷库,在一条叫做展望(Prospect)的大街上,只不过这个标志已经损坏,没有人记得这条街真的叫什么。
没有人记得展望,没人能看到未来。
结语:这部电影是拉斯冯提尔留给后世的《神曲》,因为这部电影当中表面揭示的是一种恶与人性,是一部关于艺术的论述,可实际上却展示了他在内心深处的基督教思想和尼采思想的对立。
他一方面虔信神的存在,另一方面又相信上帝死了,正是本片真正的张力与矛盾所在。
在电影中最后 Jack 落入的深渊后转向负片,就是象征着由最深的罪恶中寻找救赎的思想。
在这部充斥着极度强烈的恶的电影中,反而包含了对善的消失的揭露,包含着对没有信仰的现代社会的全面展示,因此这部电影,也如同神曲一般,以极度让人惊怖的方式,展示了一种最虔诚也最难以理解的信仰。
最深的真实也许正藏在最大的误解之间,我们这个时代问题的某些关键问题,也许也就藏着在这样一部复杂的电影之后,而也许只有等待时间的默默流过,对这部电影和拉斯冯提尔本身的误读才能被慢慢忘却,而这部电影本身所具有的巨大价值,也才能被真正展示出来。
——浅析《此房是我造》的主题思想《此房是我造》是由丹麦导演拉斯冯提尔导演的恐怖惊悚片,讲述了20世纪70年代在华盛顿犯下命案的高智商连环杀手杰克如何在警方的追捕下完成他的连环谋杀的故事。
从整体上看,倘若非要强行用一句话来囊括拉斯冯提尔本人通过这部电影想说的东西,非波得莱尔的这句诗不可:“别人看我喝着最低劣的烧酒,我却在风中行走。
” 以这句诗作为基本元素在现实性语境下延展开来,赋予拉斯冯提尔本人的心理体验和价值判断,便很大程度造就了这样一部不凡的作品。
影片主题思想内涵丰富,深邃且具有哲思的光芒,继承了大量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的思想,展现出了对于艺术母体的重返和探寻。
1. “上帝死了” 在jack讲述的第二个故事中,杀手由于不熟练或者粗心,在逃离现场的过程中血迹明显地遗留了一路。
影调极其暗淡的画面中,手持摄影不停摇晃,镜头慢慢拉近又逐渐拉远(可能是模拟警察的视点),营造了相当紧张的氛围。
紧接着导演用蒙太奇的手法压缩时空,当Jack到达冰库时,又使用中近景细致地刻画了jack僵硬的面部表情和不自然的肢体动作。
当所有人都以为jack完蛋了时,像成龙主演的《天将雄师》那样,天降大雨,洗刷了这个夜晚所有的罪恶。
Jack极其开心,大喊上帝救了我。
拉斯冯提尔为这样一种人物困境的提供的想象性解决和处理方式直观地折射出了他本人对全知、全能的上帝的怀疑和反叛。
欧洲人两千年的精神生活是以信仰上帝为核心的,人是上帝的创造物,附属物。
人生的价值,人的一切都寄托于上帝。
虽然自启蒙运动以来,上帝存在的基础已开始瓦解,但是由于没有新的信仰,人们还是信仰上帝,崇拜上帝。
拉斯冯提尔无疑是反对这种现象的,他将自己的幽默和猛烈的揭露、批判传统的基督教道德和现代理性巧妙的杂糅在一起,通过杀手的境遇刻画表达出来,这种思想与拉斯冯提尔的前作《反基督者》一脉相承。
2. 艺术拯救人生/艺术论尼采在《悲剧的诞生》中用悲剧侧面肯定了人存在的意义,并进一步提出以艺术作为面对痛苦与荒谬的依藉。
他提倡以酒神精神,简单的说,即审美的角度来看待人生的境遇。
这不是教人沉迷于幻象中,而是要让人们更有勇气与力量来面对自己的生命。
同样的,这个连环杀手的人生哲学也如出一辙:用艺术来救赎自己的生命。
导演用冷色调的cg动画来展现了杀手对于此的心理历程,内容是一个人不停地向前走,一前一后的路灯照映出一前一后两个影子,分别代表快乐和痛苦,两者是此消彼长的关系。
随着时间流逝痛苦会不断加深,当痛苦超过了可以承受的界限即需要杀人来获得快感,减少痛苦。
如此轮回像极了佛教的《正法念处经》,卷七之偈曰:“非异人作恶,异人受苦报;自业自得果,众生皆如是”。
这与本片的结尾相联系:即使jack杀了再多人,他还是人,还是下了地狱,还是进入了下一个阶段的因果轮回。
当连环杀手jack打算以这种方式来寻找生命的意义并且作为生活的精神支柱和定型化的重心时,就涉及到了另一个问题:什么是艺术。
像迪达拉给出的“艺术就是爆炸”一样,jack也给出了一个同样简单粗暴的答案:艺术就是杀人。
同时jack还给了自己一个幽默的名字:诡妙先生。
从千斤顶砸人、冒充保险员进屋勒人、在沙发上勒死女友、黑夜开车撞死路人、到家庭屠杀狩猎、割乳、模仿纳粹一枪杀多人,再到最后用尸体建房子,jack在自我认同上完成了自我救赎。
这样的过程和艺术论放在如今充满政治正确、道德绑架的艺术创作氛围中无疑是令人吃惊且反感的。
这间接反映了拉斯冯提尔本身人对于艺术创作的观念:追求疯狂、燃烧,哪怕是自取灭亡的极端自由的思想表达,抛去一切政治立场和道德伦理来让艺术回归艺术本身。
同样,这种态度和疯狂又和尼采一脉相承。
“国家……在那里所有的人都失去了自我……所有人的慢性自杀被称为‘生活’”。
尼采对其母国—德国在普法战争后呈现的那种自大、德国至上的气氛尤为不满,“德意志所到之处,就败坏了那里的文化”。
他的批评主要是建立于他对文化的关心上:“文化与国家……是对立的……所有伟大的文化时代都是政治衰落的时代:凡是在文化上是伟大的永远都是非政治的,甚至是反政治的。
” 3. 强力意志下的强者道德与奴隶道德Jack的教义中,很明显有着尼采道德哲学的影子。
他痛斥一般道德,认为那是否定了人类内心的老虎而转而信奉羔羊的道德。
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尼采所言的“强者道德”与“奴隶道德”。
这种道德的区分曾被法西斯进一步曲解成了社会达尔文主义,并以此为重要缘由来迫害犹太人。
影片这种思想倾向的具体表现莫过于第三件事的回忆——家庭狩猎了。
Jack把动物界的原则和生存法则运用到人类本身,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原始社会而唯独只有jack自己,以造物主的姿态和自大来坦然面对这一切,在运用猎鹿的法则杀死两个自己的小孩时,他甚至还坐在野餐毯上讲了一个幽默的笑话:乔治可能胃口不太好,或许他想吃派。
像极了dc漫画《致命玩笑》中小丑束手就擒后向蝙蝠侠讲的笑话,完全没有人笑,除了他自己。
显然jack是强力意志的继承者(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和之前生命的价值探讨联系在一起,其大致概括为:人生虽然短暂,只要具有强力意志,创造意志,成为精神上的强者,就能实现自己的价值。
强力意志作为最高的价值尺度,一方面肯定了人生的价值,另一方面也为人世间的不平等作了辩护。
在jack看来,人类与自然的生命一样,都有强弱之分,强者总是少数,弱者是多数。
历史与文化是少数强者创造的,他们理所当然的统治弱者。
这推翻了神的等级制度,肯定了人的等级制度。
总而言之,拉斯冯提尔在很大程度上在继承尼采的意志的基础上,用《此房是我造》来大胆地探索了艺术的边界,来寻找区别于当今绝大多数传统艺术的另类艺术。
或许影片疯狂杀人下营造的梦魇中的溺水感,才是艺术的真实面目吧。
可以认为在《此房是我造》中,拉斯·冯·提尔就完全抛弃了早年自己所信仰的“dogma95宣言“那种将影像规则具象化的外在形式主义,我将其视作他在电影艺术如火车般轰隆行进过程中萌发的影像自由意识的觉醒。
本片中,冯提尔承袭了前作《女性瘾者》的创作思路,抛弃了早年所一直顽固信奉的电影本体论,而大胆地将处于创作状态中的自我暴露在了某种开放的交流空间之下,尝试用艺术对谈的形式来解构这个自己无比熟稔的世界。
事实上,我们不妨将这种自我突破看作是冯提尔对电影作为一种包罗万千的艺术门类所开展的元素解锁。
传统的(卡努杜的)看法中认为,电影是一种综合六类艺术形式的第七艺术,但在冯提尔这里,你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将电影最原始的影像属性所作的独立化处理:一切对谈中所出现的符号与意象,被毫不吝啬地以PPT式的视听语言格式呈现在观众面前。
有趣的是,尽管冯提尔所挑选的这些艺术元素,全部是流于奇观化和大众化的粗浅例子,但其在整部影片中所起的功用,实际上却远不止解释推进电影情节这样简单,它们还从各个层面上保持了和影片内核的同构性,成为了这部论文电影最有力的论据。
那些在影像冲击的间隙以轻松灵动姿态出现的格伦·古尔德、威廉·布莱克,不仅仅营造了间离效果,也以一种替代观众身临其境思考的方式,达到了某种与观众互动的目的。
而从这个层次上来看,整部影片其实并没有其直观上所表现的那般“恶”,更不是在展开对于一个杀人犯追求“恶“之美过程的辩护,甚而相反地,它是在以一种赤裸裸地暴露并且讽刺一个杀人犯自我审判过程的形式,来激发观众同时对自我欲望和罪孽的思考。
与其说其是在呈现一种病态的艺术审美或者冲动癖好,我更愿意将其视作导演有意安排的一个道德实验——因观影过程中的冲击而产生的不适甚至厌恶,正是影片所要传达的一部分。
换而言之,本片的影像呈现方式达到了某种意义上的“客观“,它的重点并不是在于一味的表达和灌输,而是把观众的体验和反射也大胆地设置为影片创作的一个部分,它像是一面浸透了血污的镜子,以一种惊世骇俗的方式强迫观众直视内心的一切丑恶。
可以佐证这一点的另一个角度是,冯提尔在本片中让自己的主角完全跳脱出了一个被集体和社会法则所制约的“人”,他完全不屑于从社会的层面为杀人者寻找一个可供辩解的动机,而是把其所拥有的一切与众不同并且莫名其妙的怪癖不加遮掩地在影片的前半段搬了出来,并在影片的最后直接地表达了对这些所有披着美与艺术外衣的丑恶的鄙夷和讥讽。
而值得深思的一点是,在电影的最后,Jack留下了一滴眼泪。
表面上看来,冯提尔是使其以一个不受干扰的杀人犯形象,向这个世界投放出自己汪洋恣意的悲悯。
但事实上,整部影片都透露出冯提尔的自我指涉倾向,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那些怪癖的确是“病”,而并非使自我显得独特且高尚的“艺术”,并在这样的自我审判过程中流露出了极端矛盾的痛苦。
于是在影片尾声处赫然出现的,极富视觉冲击力的《但丁与维吉尔共度冥河》也因此显得不那么突兀。
在这样的反思过程中,冯提尔完成了对许多人类历史上著名艺术家心路历程的回溯,使自己与音乐融为一体的格伦·古尔德;创造“虎与羔羊”以反抗人类对杀戮控诉的威廉·布莱克;洞悉天堂与地狱的但丁……他们在创作人类闻所未闻的美与艺术的同时也在饱受着自我价值观和群体意志不断冲撞的煎熬。
正是在这样的回溯历程中,冯提尔发掘出了惺惺相惜的共鸣:他在影片的后半段回放了自己之前大部分作品中最骇人听闻的一次次反击,并借此完成了对自我过往创作过程中所萌发出罪恶想法的否定。
然而极易给观众带来误解的是,在影片未发展至结尾之处,Jack的所有旁白都被设置为一种“自我辩护”的状态,实际上这些辩护的陈词,正是冯提尔在拍摄《此房》之前所有创作过程中都拥有过的念头,他清醒地抛出了一个又一个蛊惑力极强的论点,使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浸淫在一种“伟大艺术即将造就“的美妙错觉中,又在影片的最后用超现实的间离手法——维吉尔真身的出现,把这些罪孽深重的幻想全数腰斩,使我们堕入了自我的无尽地狱。
由此那些令人拍案叫绝的负片效果也就得以解释——在深刻剖析并洞悉了丧钟为谁而鸣后,炫目的明亮便站在了绝对黑暗的对立面,以一种毁灭涅槃的姿态完成了自我的审判和重塑。
看到仅一条的评论(虽然跑题了)忍不住吐槽一下,感觉这个大哥(姐)根本看反了啊!
我要导演我能给气七窍流血了。
个人感觉塑造这位精准、完美、自恋,将屠杀视为最高艺术品的连环杀人凶手,恰恰是导演极力讽刺的、尤其是以艺术作挡箭牌的那些“大艺术家们”。
说白了他们就是一名字叫做诡辩的变态杀人狂魔啊!
尤其在下雨那一段说的很明白,“虽然我不够虔诚,但那场大雨是我感受神迹最深的时刻。
”然后领路人回答他,“你以为的上帝其实不过是恶魔的化身”。
这么直白了我滴妈啊怎么看不明白呢我的妈,真气人啊!
感觉导演对那些尤其是声称为了极致、艺术美的艺术家做出了终极批判,恰恰在最后揭示了主题:“Jack,请问你的房子不盖了吗?
”“对不起,我没坚持下去”。
其实正如台词早已昭告一切,Jack说他心目中理想的房子是难以实现的时候,领路人直截了当——说白了你们这些打着艺术的幌子干坏事、心中没有爱为艺术最高追求的人,不过都是些”平庸之徒“。
这对于一个热爱艺术的人难道不是最佳反击了么?
”你以为自己特殊然而你不是。
“反驳的案例也不能更鲜明,当Jack描绘屠杀的美好,以及符号的重要性时(说真的这段讽刺极了,因为艺术家们请问哪个不是穷极一生追求自己变成一个符号),领路人只给他讲了在那个纳粹集中营里,一棵平凡却不平凡的橡树,歌德曾在那里思考。
这段简直人性之光,文学性太强了,也基本上是致命一刀,个人认为这段基本上是导演真正想表达的意思。
在里面看出暴力美学的朋友,真的迷惑了,这...最多能看出美学暴力吧???
这俩者能一回事吗???
感觉完全看南辕北辙了。
要不咋说《发条橙》播出之后一大堆年轻人效仿他去行凶作案呢,说白了不就为了追求个”符号“呗,感觉导演煞费苦心为了让大家回归“艺术的真谛是爱”,结果最后还是沦为了感官娱乐工具,真的惨。
回答一下主题,恐怖的氛围可能出于美与残暴的对抗,个人感觉只不过导演将”杀人“彻底物理化、生物化,变成了血淋淋的残暴,用他认为最深刻的方式表达了他的思想。
而那些精神的奴役、残暴,从未见血的”为了艺术“的奴隶们,却从来没看见过他们自己本来的面目,只能在天堂的窗前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早已曾经拥有。
以及恶心这种事,怎么说呢,如果在电影分级制度下,“这种片子的存在对世界没有任何积极意义”实在太极端了,真的,让人不得不怀疑磨皮片看多了缺乏理解世界的韧性。
其实看到真正的丑陋也是一种勇气。
古有绿河杀手,今有暗网、章莹颖(如果你查查作案细节包括虐待、砍头,以及凶手毫无悔意甚至还有点想笑的姿势,你会确信恶魔真的在人间),那些庆幸没有被接触的黑暗,我们只能庆幸,但永远不能意味着它们的消除。
最好看的是每一起事件后的细致描绘和OCD碎碎念,尽管不得不承认乳房钱包、森林捕猎和“人”型屋是有多么让人生理不适。最后半段逃跑以后的伦理讨论又似乎拉回了几次犯案的重复以往造成的单调观感所被分散的注意力。如果按照LvT一开始的设计是剧集的话,应该会是神剧无疑。Matt Dillon演活了这个杀手的神经质、躁郁和抓狂,《撞车》后在奥斯卡战线迅速消失的他下一个奥提在哪里?
我再也不可能喜欢拉斯冯提尔了。他坦然自若地极其自恋地接受着人类生而有之的恶。该电影不应该叫做此房是我造,它没有建造任何事物,它不会对你的人生有一丝一毫的正面影响。肤浅的艺术家才会选择最为容易的路。
如果性欲即垂钓,那么谋杀即艺术。虽对众多艺术门类不明就理,却能感受拉斯·冯·提尔用虐杀血腥反人类带来的地狱般的想象力,他眼中的极乐世界是掉进深渊,底片他懂。
拉斯馮提爾太瘋了,一種褒貶之間的瘋,早沒有三觀這種東西,但該收起自己的厭女症投擲在自己的電影裡了吧,不要這麼硬湊了,身為女性觀眾覺得很無奈。Matt Dillon好迷人,沒看過這麼性感的連環殺手。(看完之後才發現看的是刪減版,但已經來不及了。)
半对话形式、分段交叉叙述一个变态杀人狂多年来的心路历程,哲学议题和宗教味儿依旧很浓,本来抱着比《女性瘾者》更强烈的感官刺激来看,阅后发觉尺度其实还好。路灯阴影论和迷影自我致敬算是比较有趣的点,结局宿命感太强,感觉整体力度比起《女性瘾者》还是差了点。
重度强迫症患者,还有强烈的洁癖,还要当连环杀手,这不是折磨自己,这是在修行。
完了,全程没半点儿生理不适,看得还挺高兴,我是不是危险了。
文艺片?剧情片?犯罪片?变态到极端的电影就是常态。一部无法鉴别清楚的电影。
你剪小鸭子脚你还有理了!
负片中的光是黑暗之光于是片尾字幕色相反转,地狱是上帝不存在的地方(吗)于是披上红袍成为但丁。一场连环杀手策展的声光电艺术展览。Lady1真没认出乌玛瑟曼。看了好几部也没入坑拉斯冯提尔的观众我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7.7 不晕重口晕手持。艺术无关善恶,虽然强烈的侵略性有意图“说服”观众之嫌,但仍是一部坦诚的电影,然而问题在于论文的主题是如此明显,使得某些影像段落仿若失去了存在的作用与意义。
觉得拉斯·冯·提尔已经不只是病态了,是邪恶。不能因为他有病就迁就他拍的电影吧。不能因为片子里面塞了看似有逼格的东西就代表电影本身牛逼。内容更像是后现代小说的强行植入,一边又是古典乐又是高更的画,一边是Bob Dylon、David Bowie等现代流行。把乳房做成钱包,把尸体搭成房子就很酷了么?把斯大林、红高棉波尔布特搬出来就是很酷的反政治反集权?这完全是很表面的东西。不看书的文青容易被这种浅显的视觉冲击唬弄到吧。结尾致敬《神曲》很蹩脚,当现实解释不了变态杀人狂的行为,就弄到地狱里搞个特效,玩个鳄鱼眼泪的救赎,太幼稚了。文艺片没有摄影美感,Clut片恶趣味堪比《人体蜈蚣》,这根本不是艺术,是拿着制片人的钱耍流氓,给文艺片影迷表演猴戏。
看之前完全不了解,仅凭对拉斯的了解去看,当终于开始杀人时觉得这才对嘛,看拖尸体那段音乐一起来真的不厚道的笑了,直到看到小鸭子的段落,再也无法有任何共同心,只有愤怒和恶心。那段动画做的比喻很有意思,放在很多事上也可以成立的。从一开始就试图探索画外音的对话者是谁,后来发现是那本没听过的书的作者,之后就理解他“与神同行”了,最后居然还是得到应有的下场,但是即便这样恶贯满盈的犯人也依然想要腆着脸脱离地狱。看了看拉斯的访谈,觉得真是个坦诚的人。视觉上的节奏上的开创性启发让人欣赏,只是虐待动物实在无法承受。男主演得真好,让人想起贝尔的美国精神病,居然是《斗鱼》里的弟弟,这种邪气的笑容真是熟悉又陌生。
3.5维吉尔最终还是没能带领浮士德离开地狱,冯提尔这部明显不如《女性瘾者》,大量直白的描述和探讨,不过几个谋杀场面还是拍的挺惊心动魄的,杰克被冯提尔赋予为一个人类历史所有黑暗文明的追寻者,在永生与腐烂、崇拜与践踏、老虎与绵羊的对立中解析一个强迫症、洁癖、厌女的连环杀人狂的精神世界,人类历史上那些无知的时刻有多少是以文明的名义实施的,杀人狂构建的最极致的文化,那座尸体建筑的房子则是这种文化最辉煌的表象,最后部分冯提尔开始为自己辩解,曾经电影中的残酷影像和天堂与地狱的眼泪,这个反基督者原来是如此热爱生活的人,冯提尔终究是热情的,每一部看似冰冷的电影都是对伪善文明面具的火焰般的摧毁
好的知道了
挺细腻的,最后超现实的部分不错。只是,谁把拉撕风翠儿从精神病院放出来了!真心希望他不要中断治疗。
为什么要拍这么一部极度变态、恶心人的话唠电影?替投资方不值。。。
2018484 三星好片
电影是手段,观众成为见证,导演对于神圣教义、古典文学、传统精酿抑或是世间严肃正统有多不屑,就对于自己的反基督信仰、旁征博引的才华有多自信而迷恋。基本上就是换了一位人间的观察者,从性瘾者到OCD杀人魔,用人类最伟大的建筑、酿造工艺去类比对同伴的宰杀,再让三十年前的大天使去扮演诗人,又将诗人变为地狱的引渡者,非常戏谑。马特迪龙回春,疯蹄选角叹服。
杰克到不了彼岸,是因为魔鬼一直在身边。拉斯冯提尔上了一堂很好的文史课。对于当代中国社会潜在的被压抑的暴力冲动格外有警示意义。历史上的“伟人”因为各种机缘巧合“进化”成“神”,都会不可避免的进入到迷信的领域,认为自己不再是人,可上天入地,刀枪不入,正如铁木真所说,生存是为了毁灭,人生最快乐莫过于抢别人的东西,骑别人的马,让他们的爱人以泪洗面。12-13世纪的蒙古史为什么重要,因为它是反人种论的直接证据。谁都知道黑鞑靼是以刨树根和吮石子起家的。人性本善,作恶多是环境造成,可怜人可嫌,但比可嫌人更可悲的是,这高不成低不就的中间人做起了欺软怕硬的勾当,依附强权以显得自己是个精英阶层,所以这垃圾拳来垃圾练,学,问,思,辨,行,这五个环节缺一不可。燃烧的十字架可以是反基督,也可以心魔在召唤你去“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