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utalist 用反安兰德的方式证实客观主义:霍华德洛克、弗兰肯或者华纳德都明白天分或者智力牢不可破的正当性,他们不需要其他人的帮助也会极度理性地活下去,可是 Laszlo(阿德里安是个出色的演员,但是布拉迪并不真正从内心深处崇拜这个伟大的建筑师角色)没有洛克与生俱来的坚持,和理应由绝对客观的智力统治一切的坚定。
这显然是因为布拉迪,他贫瘠的理解/想象只能被限制在一个“颠沛流离的天才”叙事里,然后耐心地套用了大量技法来实现它。
70mm 胶片版的光影效果确实帮助布拉迪完成了一些目标。
但是我们应该对这些技巧感到厌烦,因为它们被堆砌在电影里从来只是时间问题,而革新影像需要真正的创造性的天分,你无法通过熟练度再现一部作品的灵韵。
布拉迪不是霍华德洛克,也并不在乎 Laszlo,他甚至用一个华纳德的化身故意羞辱 Laszlo(华纳德不会);布拉迪也对建筑本身漠不关心,这个四合一模型显然只为了一个镜头存在,除此之外它在所有的叙事中都不真正拥有电影表面上宣称的重要性。
布拉迪甚至不尊重 Laszlo 作为犹太人的信仰,宗教符号首先作为一个功利性标志出现在电影里,它最终为亵渎行为增加了一些可有可无的对罪恶的谴责。
通过展示这种扭曲,布拉迪无趣地解释了一遍这个他眼中的人物史诗。
在 Brutalist 里既不存在历史(年份只是一个背景板),也不存在因时代走上浪潮的人。
这部片子的终点,时间流逝所证明的粗野主义建筑那种不可动摇的美,都随着电影时间轴推移被逐渐庸俗化,因此 Laszlo 的天分不是通过对他建筑成就的肯定表现出来,而是通过陈旧刻意的第三者眼光,所谓大众的赞美。
我们已经在太多好莱坞的商业片里见过这些套路了,布拉迪有顶级的技巧,可他这些刻意的操弄最终适得其反。
尽管 Brutalist 是运动的图像,它最终呈现的效果反而接近静止的图像。
布拉迪在拼接一个故事上显得极其粗苯,观众只能被迫地坐在座椅上接受他机械而且流水线式地装配每个时间点。
不谦虚地膜拜天分(客观真理),反而在大银幕上恶心地炫技,套用文化革命风格的口号 “路线错误,做的越多证明越平庸”。
听完反派重新拉了开头序幕,整理了一下思绪,确实是一部很标准、经典范式的古典史诗片。
黑幕,先声夺人,主题配乐先行,贯穿始终,每一次重大节点都会出现,人物命运的转折。
片头一边是侄女受审,白色恐怖,旁白是妻子的来信内容;另一边是拉斯洛在黑暗中被驱赶、被辱骂,船舱底下俨然一副集中营景象。
配乐尤其突出,小号声(主题曲调)、火车鸣笛(集中营)、船笛声(美国渡轮)、鼓点配乐(序幕开启)。
出船舱——由暗到明——由恐惧到兴奋——从集中营来到美利坚,美国故事的开启;但镜头出现的是倒转的自由女神像,预示着这次美国梦之旅的终将失败,这个地方有希望,但是对于外来逃难者而言或许是又一次困局。
第二场戏紧接着前一场,来到异乡美国的外来逃难者们(客人),海关处听着管理人员(主人、美国人)的招工宣示,外来者无非就是廉价劳动力而已,从一个集中营来到另一个“集中营”,美国不是天堂,美国甚至可能是另一个“法西斯”(万恶的资本家、万恶的资本主义制度)。
异乡者在寻求安身之所,关于身份政治的思考,外来者始终不受欢迎,闯入者不被接纳,客人无法成为主人,他者无法成为主体。
难道也是当下美国(川普为代表)的一种映射,美国的保守排外,民主自由的谎言。
呼应影片最后,拉斯洛回到欧洲,回到那个新生的故乡,创作了大量的艺术作品,也是对于美国的一种讽刺,这地方只会伤害艺术,犹太人需要属于他自己的故乡/祖国。
第三场戏是逛窑子(性服务场所),受挫的外来者去烟花柳巷寻求安慰,但似乎表明拉斯洛是一个同性恋或者性无能者,无法对性服务者产生欲望(勃起),再次受挫,“性压抑”是一个贯穿的主题,中间有跟表哥一家的性矛盾(暧昧情愫),以及后面控诉资本家“强奸”拉斯洛做呼应,没有并没有让这样一个天才艺术家发挥出光热(艺术创作也可以比喻成一种性释放,性是创造力的象征),反而是压抑他、折磨他、操控他,最后甚至“强奸”了他,自由民主之美国只是一个糟蹋艺术、暴殄天物的另一个“法西斯”。
乍看一下,影片的故事其实非常古典传统的段落编排,序幕第一幕中场休息第二幕尾声,这就是最为经典的古典叙事史诗叙事。
核心主题:美国梦的谎言。
两条支线:异乡者三进三出城堡(最后还是被驱逐,他者无法成为主体);艺术家的“性”隐喻(艺术家是被包养的娼妇;性压抑——性释放——被强暴)。
结尾,借用侄女代说的获奖感言,阐述拉斯洛的创作思路,他在美国建造的教堂是对美国本身的控诉(灵感来自在“集中营”的经历)。
最后的结尾台词:“无论别人向你灌输什么,那都只是目的,而绝非旅途本身。
”再次打脸美国,美国向外界灌输的美国梦,绝不是真的认同美国梦接纳外来者,而目的可能是满足他们的傲慢自大的吹嘘炫耀,以及利用你、玩弄你之后头也不回的甩手走人,妥妥的一个渣男形象,而拉斯洛只不过是一个其中一个被抛弃的纯情艺术家(导演自觉代入,倾家荡产拍艺术片,才用了一千多万拍出了这般艺术美感史诗气质,并且大奖没得,风光全被继承并发展美国主流类型疯癫喜剧的“舔美片”《阿诺拉》抢去了),所以无论是被奥斯卡边缘的《粗野派》,还是片中拉斯洛到欧洲才创作出的伟大建筑艺术,都传达出导演对于美国渣男的控诉与讽刺,痛苦虽然是创作的源泉,但制造痛苦的你带有原罪,这些艺术就是对你的报复,我重生了,而你go hell。
从建筑设计角度谈谈粗野派,粗野派不是野兽派,粗野派是使用低技术达到高艺术,不是你用个混凝土浇都能叫粗野派,80年代火柴盒都是砼壳板,他们难道是粗野派?
中国的老法师们真的谢谢你。
粗野派的代表是柯布西耶的昌迪加尔,而不是马蒂斯(影片中做模型那段展示了摆钢筋,现场建造镜头里又是混凝土浇筑,但是toth在方案评审会上明明表达的是预制混凝土降低预算……编剧用心可见一斑)但就算是柯布老贼的昌迪加尔和马赛公寓,同样是给贫民无产主义阶层设计的作品,也好歹考虑“真正的艺术”比如墙面上的壁画和活动空间(屋顶花园,炮筒窗口)是吧,粗野派里展示的是一个扭曲的工业化版安藤忠雄,建筑封闭看不到美感,一开始说体育馆图书馆活动中心和神坛,后面唯一亮点就是个太阳照到屋顶上看到的十字架???
(黑人问号脸?
)而且你要营造集中营幽闭氛围也说不过去啊,美好的日子里犯人是要干活的,一天到晚把那么多人关小黑屋怎么创造日耳曼民族的伟大fx?
以及开个门那么难,像个末日避难所似的,真的会有人愿意巴巴的爬个山来这里看书提高自己的修养?
或者说编剧的言外之意是因为van对toth的错爱,导致他看不到toth的作品中显而易见的常识性问题,甚至不惜贿赂评审员,让方案强行通过,最后自食恶果?
再退一步安藤的设计了光之教堂,也是他在朗香教堂被柯布的粗野主义吓跑才搞出来的,人那个十字架多大气,你个包豪斯毕业的十字架就是个烟囱?
想把锅推给包豪斯,包豪斯可不能背,作为美式奇迹象征的摩天高楼大厦鼻祖不正是包豪斯校长密斯?
你拒绝进入大事务所不想变成画图牛马我理解,但是你如果真的想造一个犹太人纪念馆,就好好活下去啊,拿作品证明自己啊,学李伯斯京是吧,好好去关注一下你的苦难同胞,干嘛和一个社区中心过不去?
每天不是呷妓出轨就是嗑药吸毒,知道你活下来有罪感,但是不正因为活下来才应该让活下来的人为你的同胞发声么?
zzzq让toth的受难者形象上了神坛,而不是他的作品,也许编剧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编排了van一家子的轻佻虚伪和对他们百般言语身体的凌辱,whatever,影片题目是粗野派,但是和粗野派没有关系,和包豪斯没有关系,柯布西耶也不是包豪斯出来的,没有派,只有粗野,toth是一个在自诩艺术家的框架下撕碎艺术家本质的象征,即“设计师只是业主垂怜下卑微求怜但可以心怀异心的走狗”,从而嘲讽了整个建筑体系(最后在拙劣ppt切换中强行升华和洗白)。
97届奥斯卡颁奖礼之际,3个多小时的粗野派看完。
导演布拉迪·科贝特这次执导电影粗野派野心过大,未能撑住其可能“自以为是”的宏大主题,而叙事上有含混不清,甚至崩坏的倾向,试做分析:一、粗野主义建筑:战后创伤的凝固与文明的象征 粗野主义建筑诞生于二战后欧洲的废墟之中,以其裸露的混凝土、几何的压迫性与功能的绝对性,成为战后创伤的凝固象征。
这种风格不仅是对装饰主义虚伪美学的反叛,更是对人性深处暴力与文明的辩证表达。
在《粗野派》中,拉斯洛(Laszio Toth)这一角色设计正是这一象征的完美体现。
他的建筑不仅是艺术的创造,更是对自身精神创伤的回应——从欧洲战火中逃生的经历、毒瘾的折磨、妻子的瘫痪,这些苦难在他的设计中化为混凝土的冷峻与几何的压迫,成为一种对文明的拷问。
当拉斯洛的野心设计在移民过程被试图移植到美国过程,粗野主义建筑的象征意义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在美国,粗野主义不再是战后创伤的产物,而是“新文明”的象征。
哈里森.李.范(Harrison Van Buren Sr.)对拉斯洛的赏识与支持,表面上是对艺术的尊重,实则是对“外来文明”的驯化。
哈里森的“文明人”面具逐渐剥落,暴露出内在的野蛮——一种因嫉妒与失落而生的暴力。
这种暴力并非资本主义体制的结构性产物,而是个体对文明本质的恐惧与抗拒。
科贝特通过这一叙事,暗示了粗野主义建筑的双重性:它既是文明的象征,也是对伪文明的批判。
二、拉斯洛的遭遇:文明与野蛮的个体化冲突 拉斯洛的经历并非犹太移民的血泪史,也不是资本主义压榨的寓言,而是一场文明与野蛮的个体化冲突。
哈里森失意下终于破防失控对拉斯洛的“强奸”行为,并非源于阶级压迫或反犹主义,而是对新文明本质-接纳野兽派的恐惧与嫉妒。
这种恐惧并非抽象的opo体制问题,而是具体的心理反应:哈里森作为“成功人士”(其实从二人交谈过往的相知过程中他是一位“暴发户”),表面上支持拉斯洛的设计,实则无法接受自己的文明面具被揭穿。
影片通过哈里森的崩溃,揭示了“伪文明”的脆弱性。
他的暴力行为并非针对拉斯洛的犹太身份,而是针对拉斯洛所代表的文明本质——一种超越物质利益、直指人性深处的艺术力量。
这种力量让哈里森感到失落与恐惧,最终以野蛮的方式试图摧毁它。
科贝特通过这一情节,暗示了粗野主义建筑的核心悖论:它既是文明的象征,也是对伪文明的暴力揭露。
个人认为其遭遇和美国对移民、资本主义对移民,甚至整个资本家对移民的排挤无关,反而拉斯洛作为犹太移民是一个成功案例,因为他的才华很快被发现并获得了机会,最终成功证明了自己。
这正是美国战后50年代时对各国移民机会以平等的体现。
三、锡安主义 vs. 反犹主义的幽灵:模糊的指向与深刻的暗示尽管影片并未明确指向反犹主义,但拉斯洛的犹太身份与哈里森最终的暴力相向行为之间,存在一种微妙的张力。
哈里森对拉斯洛的“赏识—背叛”,表面上是个体冲突,实则暗示了美国社会对“外来文明”的矛盾态度。
拉斯洛的成功与哈里森的崩溃,不仅是个人命运的对比,更是文明与野蛮的象征性冲突。
电影中是否存在反犹以及锡安主义的问题根源是否隐含其中值得探讨:比如拉斯洛在被哈里森问为什么要做建筑师所回答的穿越people circle 永恒的理想,以及他因为为达到该理想抓住这个千载机会所不惜一切代价的努力(招人恨的以前欧洲流行的犹太人的精明能干的民族文化或者甚至说是一种天性),而有可能遭到哈里森.李 范家(主要是父与子)的嫌弃到导致个人的悲剧;影片通过拉斯洛侄女的演讲,进一步深化了这一主题。
她的言辞既是对拉斯洛的赞美,也是对“伪文明”的批判。
当她说“我们容忍你”时,不仅是对拉斯洛个人偏执的抱怨,更是对“外来文明”的隐性排斥。
这种排斥并非系统性的反犹主义,而是个体对文明本质的恐惧与抗拒。
科贝特通过这一模糊的指向,暗示了反犹主义的深层根源:一种对“他者”文明的恐惧与嫉妒。
四、粗野主义的艺术表现:暴力与文明的辩证科贝特的最大野心,在于将粗野主义建筑的美学与叙事暴力相结合,试图揭示文明与野蛮的辩证关系。
拉斯洛的设计不仅是建筑的革命,更是对“伪文明”的暴力揭露。
Harrison的“强奸”行为,不仅是个人道德的崩塌,更是“伪文明”对文明本质的暴力回应。
然而,科贝特的叙事并未完全驾驭这一主题。
Harrison的动机被简化为“嫉妒才华”,缺乏更深层的心理挖掘;拉斯洛的“粗野”行为(如对工人的呵斥)则显得过于个人化,削弱了文明冲突的象征性。
尽管如此,影片通过粗野主义建筑的美学与Harrison的暴力行为,成功揭示了文明与野蛮的辩证关系:文明既是暴力的产物,也是对暴力的批判。
结语:未完成的文明寓言《粗野派》是一部未完成的文明寓言。
科贝特试图通过粗野主义建筑的诞生,揭示文明与野蛮的辩证关系,却在叙事中迷失于个体冲突与符号堆砌。
Harrison的暴力行为与拉斯洛的设计成就,既是文明的胜利,也是伪文明的失败。
然而,影片未能完全驾驭这一主题,使得“文明”与“野蛮”的界限显得模糊不清。
最终,影片成为一则关于文明本质的隐喻:粗野主义建筑既是文明的象征,也是对伪文明的暴力揭露。
科贝特通过这一隐喻,试图质问“什么是文明”,却在叙事中暴露出自身的粗野——一种对主题的过度简化与符号化。
若文明的真谛在于包容矛盾,那么《粗野派》也许恰恰需要证明这种包容的代价:所有尖锐的棱角,终将被磨平成景观。
而导演却未能做到。
伟大的演员倒是将拉斯洛一角演绎得栩栩如生:
Good luck, Adrian Brody!
当粗野主义沦为“资本伤痕美学”——《粗野派》对建筑史的精神阉割一、被篡改的混凝土史诗:从“乌托邦砖石”到“创伤水泥”粗野主义(Brutalism)本是一场关于平等的革命。
20世纪50年代的欧洲,建筑师们用裸露的混凝土浇筑战后废墟上的乌托邦——柯布西耶的马赛公寓里,工人与教授共享空中街道;英国罗宾汉花园的巨构社区试图用“空中走廊”缝合阶级裂痕;苏联的公路建设部大楼悬空于森林之上,只为不压垮一寸自然。
这些粗糙的混凝土不是冷血巨兽,而是福利社会的骨骼,是“让木制材料像木头,让沙子像沙子”的诚实宣言。
然而在《粗野派》中,粗野主义成了犹太建筑师拉斯洛的创伤投射:混凝土十字架的光影是集中营铁网的残影,图书馆的粗犷线条是移民身份撕裂的疤痕。
导演将建筑简化为个人苦难的纪念碑,却对马赛公寓里公共厨房的炊烟、昌迪加尔法院前市民集会的喧哗视而不见。
当拉斯洛在资本家的羞辱中捡起硬币时,粗野主义的灵魂早已被抽空——它不再是“属于所有人的建筑”,而是沦为“天才艺术家对抗资本”的悲情道具。
二、反乌托邦的视觉霸权:为何粗野主义总在“扮演反派”?
从《银翼杀手2049》中Wallace公司的混凝土巨塔,到《撕裂的末日》里整齐划一的灰色街垒,粗野主义建筑在银幕上总是与极权、异化、末世如影随形。
这种符号化挪用背后,是冷战思维的隐性延续:当“裸露的混凝土=集权压迫”成为视觉定式,谁还记得苏联的德鲁日巴疗养院曾用悬挑结构实现“最大化的公共空间”?
谁还关心第比利斯天桥如何用野蛮的悬索串联起山巅的工人社区?
更吊诡的是,这种误读被包装成“批判资本主义”的进步姿态。
《粗野派》让拉斯洛的甲方范布伦家族住进新古典主义庄园,仿佛粗野主义天然属于“反抗者”——但现实中,密斯·范德罗的“少即是多”早被硅谷巨头奉为总部美学,而真正的粗野主义杰作却在资本拆迁中沦为废墟(比如2021年被夷为平地的保罗·鲁道夫作品)。
银幕上的“反叛建筑”越是悲壮,现实中的平等理想越是沦为一场行为艺术。
三、历史虚无主义的胜利:当我们拒绝相信混凝土能承载乌托邦粗野主义的银幕命运,暴露了当代文化的认知瘫痪:我们乐于消费“反乌托邦”的刺激,却恐惧乌托邦的重量。
当《寄生虫》用粗野主义豪宅隐喻阶级固化时,没人提及丹下健三的仓敷市厅舍如何用混凝土巨柱撑起战后日本的民主觉醒;当《生化危机》把苏联疗养院拍成丧尸巢穴时,无人追问这些建筑曾如何用“未来废墟”的姿态对抗消费主义的侵蚀。
这种选择性失忆,本质是对集体叙事的犬儒解构。
当拉斯洛在电影中高呼“建筑应抵御多瑙河的侵蚀”,导演用个人英雄主义消解了粗野主义的社会性——仿佛建筑史只是天才与资本的二人转,而非工人、市民与混凝土共同书写的公共诗篇。
而现实中,粗野主义的衰败恰恰印证了这种解构的胜利:当马赛公寓的公共洗衣房被Airbnb改造成网红LOFT,当巴比肯中心的廉价剧场门票涨到百镑,我们终于把乌托邦做成了标本,钉死在“怀旧资本主义”的橱窗里。
四、重建混凝土的浪漫与真切或许,我们需要一场粗野主义的媒介考古学:去亚美尼亚塞凡湖畔,看科查尔设计的作家之屋如何用混凝土弧形拥抱湖泊与星空;去第比利斯的森林,触摸乔治·查哈瓦的公路部大楼如何像树根般与大地共生。
只有当银幕外的我们学会用脚丈量混凝土的温度,粗野主义才能从反乌托邦的布景中复活,重新成为“建造平等”的动词——而不仅仅是被资本踩在脚下的名词。
在今年的威尼斯电影节主竞赛单元中,一部片长215分钟、采用70毫米胶片放映的电影《野兽派》挑起了人们的巨大好奇心,这对身经百战的记者和影评人们来说并不常见。
这部由布拉迪·科贝特执导的伪传记片,讲述了一位匈牙利裔犹太建筑师拉斯洛·托特从二战后的集中营逃离后,远渡重洋来到美国,试图在这片充满机遇的土地上扎根的生命旅程。
然而,他所期待的“美国梦”不过是一场幻灭。
战争创伤、移民困境与艺术家命运的微妙交织,再现对资本主义压迫的思辨。
影片第一部分“The Enigma of Arrival(抵达之谜), 1947-52”讲述拉斯洛在美国讨生活的种种艰难境遇,他为富商哈里森设计的家庭图书馆意外获得了赏识后,情况逐渐好转;第二部分“The Hardcore of Beauty(美之核心), 1955-60”则主要围绕拉斯洛为哈里森建造一座社区教堂的过程,以及他的妻子埃尔塞贝特和他重逢后的家庭生活。
叙事基调由前半部分充满美式乐观主义的“奋斗即成功”,逐渐转向战后心理的创伤难愈以及移民生活的苦涩,气氛更加悲观阴郁。
两部分之间,导演留出了15分钟的中场休息,他还特意选取拉斯洛的全家福作为画面背景,并设置了时钟提醒观众剩余的时间。
除此之外,《粗野派》还是自马龙·白兰度1961年的《独眼龙》以来,第一部完全采用VistaVision拍摄的电影。
这种宽银幕电影格式由派拉蒙影业于上世纪50年代开发以对抗当时兴起的电视业。
它以其极高的画面分辨率和细腻的光影表现著称,曾在《迷魂记》《西北偏北》和《十诫》等经典影片中被广泛使用。
VistaVision的镜头转制为70毫米格式后,不仅带来震撼的视觉冲击力,更凭借其鲜明的复古特性,与影片设定的背景20世纪50年代形成深刻的呼应。
这一时期,粗野派建筑崭露头角,成为现代主义建筑的独特分支;与此同时,逃离战争与迫害的犹太移民大量涌入美国,寻求新生活的希望与融入社会的困难相伴而生。
那也是一个美国试图通过经济繁荣与技术优势确立全球文化权威的年代,繁荣的表象之下,深层的不平等与政治紧张早已暗潮汹涌,恢弘且细腻的视觉表现成功将这种社会氛围融入叙事背景。
在威尼斯世界首映时,制片方将26卷总重约300磅的70毫米胶片空运至水城。
据导演形容,在片场拍摄时,摄影机“就像一台缝纫机一样”嗡嗡声不断,演员们也对这一设备感到好奇。
不过,它可谓恰到好处地展现了片中粗野派建筑在光影下的独特魅力。
例如,拉斯洛为哈里森设计的图书馆仅有一个穹顶天窗,随着一天中光照角度和强度的变化,射入室内的光线展现出极为细腻的光影层次,令图书馆时而庄严、时而静谧;而开场一路跟拍拉斯洛从幽暗的火车车厢走出的手持镜头,则令观众仿佛置身于潮湿阴暗的车厢中,拥挤与窒息扑面而来;当拉斯洛迈出车厢时,突然涌入的开阔视野和通透光线带来强烈的解放感,确实是普通的高清摄影机难以实现的效果。
拉斯洛逃离了法西斯主义的魔爪,却在美国遭遇了社会边缘化与阶级滑落,这几乎是一种宿命。
“美国梦”的背后,是身份被时刻拿捏、成为被资本家吸血的傀儡。
富商哈里森的出现表面上为他带来了转机:不仅提供薪水,还通过政治关系帮助拉斯洛的妻子和侄女与他团聚,然而,这份援助并非无条件的慷慨,而是资本家“施舍”背后的隐性掌控。
拉斯洛虽然领命建造社区教堂,但完全被哈里森层出不穷的奇想所压制,这座粗野派建筑更像是哈里森膨胀自我的外化。
而教堂越接近完工,拉斯洛对哈里森的价值就越微不足道,就又摇动了他在美国扎根的前景;凡此种种,让他本身暴躁的脾气、对屠杀的恐惧、酗酒与吸毒的恶习变本加厉;工作中对完美主义的严苛贯彻,又令他的妻子和周围的工作伙伴痛苦不堪,项目也严重超支,最终形成恶性循环,令拉斯洛陷入精神死角。
或许当他刚踏上美国时,看到的倒置的自由女神像就暗示了一切——拉斯洛逃离了家乡的集中营,却在异乡用自己的双手,用大理石为自己建造了新的“精神监狱”。
《粗野派》对移民问题的讨论,跳脱了种族歧视或社会接纳程度的常见语境,而是以资本主义剥削为落脚点。
尽管本片以拉斯洛作为第一视角,但盖·皮尔斯饰演的哈里森才是推动叙事不断前进的动力。
他多金、直率、品味高雅,能够欣赏拉斯洛的天赋,但最终显露出狂妄与刚愎自用的性格本色,不仅通过雇佣关系在经济上对拉斯洛施加压迫,还通过心理操控与性侵,把拉斯洛当作自己的玩物,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
哈里森的个人成功发迹和对移民的盛气凌人,简直就是“美国梦”的一体两面。
科贝特通过拉斯洛的双重囚禁——从法西斯主义到资本主义——展现了“移民”和“艺术家”二重身份被现实挤压的生存困境。
从暴力当中看似解脱的灵魂,又被崭新的现实蹂躏和击碎,正是他电影中一贯的母题。
但剧本却浅尝辄止,只能用最浅显的方式交代资本家和劳动者之间的矛盾。
编导用伪传记片的形式钻了空子,将无数个拉斯洛捏合成阿德里安·布劳迪那张瘦削忧郁的脸庞,也将移民困境的根源过度简化为哈里森单一资本家的压迫。
但这并非是个体化的悲剧,而是资本主义全球扩张进程中的结构性矛盾。
这种模糊性虽然增强了叙事的普适性,但也削弱了其批判资本主义剥削的深度,令影片在叙事和影像上的野心显得大而空。
再来看影片的标题The Brutalist。
它不仅可以指建筑师,也可以指粗野主义这一建筑流派,它还是对战后移民在美梦前跌落、艺术家与资本力量博弈的粗粝现实的指涉。
建筑与权力之间始终存在复杂且富有启发性的关系,粗野派建筑本身追求结构与功能的直接表达,摆脱过度装饰,而拉斯洛在美国的经历却反映了这种“赤裸”与“被挤压”的状态。
他试图在他乡建造属于自己的根基,但终究只能粉饰别人的梦。
阿德里安·布劳迪是演绎拉斯洛的不二人选,除了层次丰富的表演,他的母亲正是一位当年从匈牙利移民到纽约的摄影师,特殊的家庭背景也让这份演出更加沉重。
而做建筑和拍电影又有多少本质区别呢?
两者同样需要多方协作,艺术家必须知道该如何与资本力量共存,这种关系中往往暗藏不平等的剥削。
正如拉斯洛的建筑被投资人修改和限制,电影创作也面临着来自资金、市场和体制的种种制约。
在威尼斯的记者会上,科贝特谈到:“好莱坞有太多不能拍的故事了。
”他的上一部与娜塔莉·波特曼合作的、探讨美国流行歌手产业和恐怖主义的《光之声》毁誉参半,艺术野心在与美国文化体系的务实与市场化逻辑碰撞后,最终受挫。
作为典型的欧洲文化中心主义的知识分子,科贝特这种情绪和自我投射也若有若无地贯穿于《粗野派》的叙事中。
科贝特和自己的妻子花费了六七年的时间撰写《粗野派》的剧本、筹集资金,期间又遭遇俄乌战争、疫情、罢工等挑战,影片的拍摄和后制一直辗转腾挪于欧洲各地。
难以想象的是,本片的成本才不过一千万美元,可谓真真正正把每一分钱花在刀刃上,但代价就是“自己长达六七年没有什么收入”。
作为独立电影人,他同样得在创作自由与生存压力之间权衡。
影片控诉了资本对移民群体的压迫和艺术家的求而不得,仿佛也在隐晦表达电影制作的辛酸。
最终,威尼斯影展给予他最佳导演银狮奖,也可以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这个片获了很多奖,所以来刷一下。
看完也就那么回事,没啥了不起的。
如果说这部电影的主旨是批判资本家对艺术家的倾轧,那我觉得也是不够的。
至少是深度不够。
全片都是盖皮尔斯这个家族对犹太艺术家的欺辱。
对比给艺术倾轧的主题,《立春》和《百鸟朝凤》都比这个电影讲的事要深刻。
这两个电影都拍出了时代环境导致人物的悲剧命运,人文社会环境对艺术及艺术家的挤压。
而这个电影的时代背景就显得十分背道而驰。
资本家如果不出钱做项目,主角就是挖煤,好一点是当个绘图员。
所以这个控诉就显得有些忘恩负义,不可理喻。
还是那句话,人家出钱了,人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虽然资本家有些任性,但是总的来说,人家是够意思的。
作为艺术家,分毛不出,只出力,算是技术入股也好。
但是这不是任性的理由,可以谈,可以商量。
如果变成你们不满足我的创作构想你们就不是人,出事了,资金链断了你们活该。
这也是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所谓做事不由东,累死也无功。
艺术不艺术暂且不论,多少还得讲点理。
《豹子》 - 卢基诺·维斯康蒂 (1963)《魂断威尼斯》 - 卢基诺·维斯康蒂 (1971)《纳粹狂魔》 - 卢基诺·维斯康蒂 (1969)《乱世英豪》 - 法兰提塞·维拉席 (1967)《安德烈·鲁布廖夫》 - 安德烈·塔可夫斯基 (1966)《索多玛的120天》- 皮埃尔·保罗·帕索里尼 (1975)《上升》 - 拉莉萨·舍皮琴科 (1977)《伯格曼岛》 - 米娅·汉森-洛夫 (2021)《母亲与娼妓》 - 让·厄斯塔什 (1973)《王家卫的世界》 (1988-2004)《帕索里尼101》 (1961-1969)《十诫》 (1988-1990)
这类将艺术与战争创伤相结合的电影立刻让我想到了之前看的《无主之作》。
在我心里是绝对的神作。
的《粗野派》》处理其实与之其实差别很大,但是都给人一种相似的气质。
三个小时以上超长体量,没有直述创伤,最终用艺术达到一种震慑心灵的感觉对粗野派的理解容易产生偏差,查了一下才发现原来粗野派也可以指代粗野主义建筑。
一种东欧战后流行的建筑风格,钢筋混凝土,工业风、极简,战时多为了满足资源短缺时的建筑需求,规模庞大有压迫感,带有社会主义的意识形态。
冰冷的灰黑色质感投射下战争的阴影,引起对反乌托邦的思考,反而成为一种独特风格。
而片名以-ist结尾词缀似乎更多指代影片中的人。
谁是真的粗野派?
美国人眼里狂放不羁、失去尊严了的欧洲民族?
还是那表面现代化、衣冠楚楚,实则是强暴者的资本家?
他们似乎都是对方眼中的粗野派,或是那个时代本就是个混乱的躁动的暗流涌动的粗狂时代。
在爵士乐的尖利刺耳的咿呀中伴着颓然的夕阳,癫狂着,在酒水毒品性爱中压抑着挥之不去的战争创伤“it's too much”没人知道他们真的经历过什么。
一切控诉和纪述在真正经历过的看来都显得苍白和做作。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咱有部片子可以与类《粗野派》》比,那就是高《青春派》考咋就不是一种创伤呢?
那真是太够创伤了!
简直可以说是集体创伤,或多或少都会给人一点PTSD吧?
但像这种高考题材的电影一般都评级不好,原因就一个字“假”,你对仍和一个经历过高考的人直述高考,很难做到真实,很难还原出那种体制性的残酷,和它对人的思想潜移默化的产生的重大作用。
所以可见这种题材真是少之又少。
但战争题材嘛可能在座的普通观众大部分没有亲历过战争,所以将战争和创伤座位一种奇观来展现在电影漫长的历史的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可以延续到现在,都是管用的。
但可能这种过于强烈惨痛的战争题材真的太多了,观众已然要被相似的叙事榨干了眼泪和共情力,而且甚至加上疫情对人们的思想产生的重大影响,观众越加卸下了潜在的道德对影片评价的影响,战争类型悲惨叙事怎么看都不太高明。
就我个人而言我也比较反感表现过于强烈的电影,而本片的战后创伤叙事更有一种深邃感最深的伤痛是无法用影像展现出来的,只能在无言缄默之中引导观众去想象去感受。
关于建筑师的电影真还没见过。
而将战争的创伤融入到建筑中的展现方式更是让人觉得神妙。
建筑本身就是可以视作一种抽象的符号式的存在。
这样也达到了一种符号象征和影片叙事的融合。
“为社会主义添砖加瓦”“上层建筑”建筑这次本身就被赋予了一种政治性的、组织架构的宏大意义。
战后建设一个将体育、文化、宗教功能合为一体的四合一建筑,象征着战后对于社群社会的重建。
资本家主动引领着这项工作 ,“建筑风格”上向着现代性,采用来自欧洲意大利曾用来击打国家共和军大理岩,构筑起了现代的美国梦。
而来自欧洲的犹太建筑家本以为可以被邀请参与到这项构建过程中,在这个宏大的建筑中嵌入自己的理想,但至始至终都被视作一个外来者、被施予恩惠的乞丐,被排斥在外。
失语的索菲亚,无法行走但最后仍靠自己站起来面对那些新世界的掌权者发出控诉的埃利兹。
他们如渺小的个体在异国他乡四散流离,延续着他们先祖流亡的命运。
那种被无依之感、那些创伤被印刻在记忆深处,呼应着民族的坎坷命运。
所以他们最终选择回到那片土地与同胞团聚。
可能民族性归属感这种东西必须得处于一个极端的条件下才得以共情看电影时我在想要是取名为“建筑师”不会更合适?
但看完后还是觉得这个名字肯定不行。
象征意味太强。
建筑师太给人参与到社会体系构筑中的感觉,而拉兹洛不是那个建筑师,他最后还是被排斥在外,美国梦对于他而言像许多人的那样,破碎了。
但是他给建筑本身注入了某种永恒不灭的东西,仿佛给这建筑开了光一样赋予了它灵魂他想要赋予他的建筑永恒的意义,超过意识形态简单而纯粹,静默地俯视着时代起起伏伏。
看到结尾才意识到原来他以自己和妻子待过的集中营为原型设计了这个建筑,并用地下联通设计将两个空间连接,象征他们之间永恒的联结。
而狭小天窗的设计则有在苦难中憧憬个体性、自由的意味。
那种个体的真实的记忆与情感赋予了建筑具有超越了时代与空间的坚实核心。
“我可以预见人类愤怒恐惧的众生相,这可笑的洪流也许会不断起伏翻涌,但我的建筑会在动荡中屹立不倒,抵御多瑙河畔的侵蚀”
电影开篇一个摇摇晃晃的长镜头跟随男主拉斯洛一路从匈牙利的集中营来到昏暗的船舱,最终循着光源来到甲板,阴沉沉的天空下自由女神像大头冲下着进入镜头。
这一个镜头即预示这拉斯洛的命运迎来转折,在上半部电影中他将迎来新的生活,同时阴天和颠倒的女神像又暗示这个下半部电影中拉斯洛最终被资本强暴和压制的命运,即所谓美国梦的破灭。
有经验的观众看得出这同时也致敬和反写了《海上钢琴师》的开头。
镜头伴随的无调性配乐,建筑工地的敲击声、有轮船的汽笛声,还有抒情的钢琴声。
工业发出的声音和钢琴的抒情代表着极惧张力的人物命运。
同时也是构成这个故事的重要的元素。
因此这一个镜头可以看作整部电影的观看指南。
暗示电影的结构ABCD到DCBA。
电影分上下两个部分,上半部ABCD,是包豪斯与滨州钢铁的结合。
表现拉斯洛的主观能动性,失业重启,被资本青睐,营救妻女。
下半场DCBA,从老婆和侄女的到来能动性就转移到了妻子手里,最明显的提示是,上半部开始是他找妓女为他服务,下半部是老婆帮他。
他被资本强暴、美国梦破灭,是老婆帮他出头。
关于中场休息。
现在网上的版本是休息一分钟,而影院版是十五分钟。
观众是真的可以走出影厅,上厕所、抽烟的。
如果你是在影院观看,当你休息完了之后回到影厅,你会发现影片的画面风格变得和上半部不一样了。
上半部正好结束在他的建筑被迫停工的时刻,一停就是六年。
因此中场休息这十五分钟正好增添了六年的时光流逝感。
影片还有难能可贵的一点是,明确的反政治正确的叙事。
这在当下的好莱坞是珍贵的少数派声音。
影片上半部的唯一反派是他表弟的老婆,他污蔑拉斯洛调戏自己。
这是对me to的反思。
下半部强暴拉斯洛的哈里森是男同,导演是在说不论性别,只要阶级足够悬殊,下位者就会成为被剥削的对象。
从犹太人的视角从新审视美国梦,这个话题今天是有争议的。
我个人也持保留意见。
但影片在这个老的视角之下却给出了新的态度。
那就一个不在接受和解的解决态度。
回看前几年的奥斯卡获奖影片,《过往人生》在说回不去、忘不了。
《米纳里》和《瞬息全宇宙》在呼吁移民与美国的和解。
而《粗野派》的最后拉斯洛没有这么温情,他选择了放弃美国,逃离美国。
这样的表达正好映射出当下美国移民的生存状态。
我们看到,洛斯洛的表弟放弃了犹太教,加入了新教,这表示新教文化对其他族群的压制。
此外还有哈里森对拉斯洛口音的嘲笑,甚至最后身体上的剥削。
这些最终导致了犹太人群体的美国梦破灭。
犹太人从东欧逃亡到美国,如果美国梦也不存在,那么他还能去哪里?
答案就是锡安主义的精神家园以色列。
拉斯洛到了美国第一次从操旧业打造了一把包豪斯风格的梯子的时候,背景音的广播就是以色列建国的新闻。
因此影片里的建筑落成也可以看成是以色列建国的过程。
也因此结尾处,拉斯洛通过他侄孙女的嘴,说出了他建筑的真正表意,那是二战前后犹太人的苦难纪念碑,也是战后资本压迫下的他自己的祭坛。
这即是白人内部的身份政治。
影片在影像上面的设计可以说和影片主题相辅相成。
导演严格的执行者上下两个方位的视觉母体。
你会发现,影片开头拉斯洛走出船舱时,是由下至上的运动方向。
当他的建筑被迫停工时,他在山坡上往下走是一路下坡。
影片上半段,你会发现拉斯洛每次和哈里森见面,他都站在高处,屋顶、煤堆,这表示他在智识上对于哈里森的优势地位。
而后半段在意大利的采石场哈里森却压到了拉斯洛的身上。
在纵向空间上导演也进行了精妙的设计,你会看到当拉斯洛顺风顺水时,他的背景总是一个通透的空间 ,如房间的走廊,代表加州钢铁森林的龙门吊。
而当他遇到困境时他的背景就变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平面。
电影的结尾处理的也是非常的漂亮,对于这类天才故事,最后的高潮部分,一定是天才排除万难,战胜一切阻碍,完成作品,得到世人的欢呼。
而影片却是用了反高潮的手法,观众第一次看到建筑的内部就是跟着几根昏暗的手电棒去寻找自杀的哈里森,观众看到的是巨大的、压抑的、甚至阴森恐怖的建筑的内部,而发战争财的哈里森此刻已经倒在大理石的旁边,成为了教堂的第一个祭品。
我看到很多国外的影评拿《狂野派》来对比《美国往事》,称其是另一部美国的史诗级作品。
这点我也同意。
只是与美国往事相比,《狂野派》明显是概念现行,故事略显刻意,一味的追求多义性,反而损失了情绪的连贯,甚至有时语意不明。
但如今再想像美国往事那么拍电影显然也是不可能的了。
影片里拉斯洛与哈里森有一段对话,拉斯洛的大概意思是说:一切国家、政权消散之后,我的建筑依然屹立不倒。
而影片的结局也印证了拉斯洛的说法,哈里森倒在了大理石祭坛上,而拉斯洛最终向世人揭示了那栋建筑真正的意义。
那就是他与妻子呆过的两座集中营的投射。
最后我来聊聊粗野主义与包豪斯。
我看到有些学建筑的博主批评,电影歪曲篡改了粗野主义的真正含义。
如果对比教科书上的内容,电影的解读确实不是正确答案。
但大家要知道,艺术本来也是诠释出来的。
包豪斯风格全胜在魏玛共和时期,有些建筑师用包豪斯的风格建造集中营。
拉斯洛恰恰毕业于包豪斯,从这个角度看拉斯洛的作品是向世人展示了这种风格背阴面。
而粗野主义是二战后东欧左翼思潮的产物,灵感来自苏联的筒子楼。
它追求公平,实用。
背后的思想根基是集体主义的,时代背景是二战后婴儿潮的出现,住宅大量短缺。
同时也是当时钢铁工业的技术进步为这种风格提供了技术支持。
这样看的话拉斯洛的建筑,一开始就是一个社区中心,这正是粗野主义喜欢的那类建筑。
只不过导演让拉斯洛在这件作品中夹带了私货。
相当于是带有左翼倾向的拉斯洛对于保守主义的美国资本的一种公然对抗。
类似《巴比伦》《音乐大师》《奥本海默》,庞大的皱褶。
很用力地写了一个故事。我感受不到痛苦,只看到了关于痛苦的表演。
你的一切努力就是为了跨越阶级,可到头来阶级上的人动一根手指头你就又会万劫不复,这不就是美版《寄生虫》吗?ps:这么顶的片子竟然输给了加长版抖音剧《阿诺啦》我真的是服了。
导演是躁郁症么?
犹太建筑师梦碎美利坚。五集网飞限定剧的水平,男主是唯一看点😶
时长看得我头疼(但支持任何超过三小时的电影都加intermission)
虚构犹太野兽派建筑家的避难发家史,逃不过情色诱惑,迷醉药物,沉溺虚华,逐渐清醒抓住自我主导权,太过套路的剧本实在冗长。且亲犹实属恶心,减一星。
混乱的剪辑,混乱的音乐,投机而蹩脚的剧本,难以理解的冗长,烟、酒、毒品和性简直就是某些无能导演塑造人物的典型方式,为奥斯卡量身定制的传记片。这种没有任何真诚内在的电影让我感到很恶心
#venezia81主竞赛 oberflächlich, kitschig, überhaupt nicht „intellectually stimulating“. 215’+15‘,每分每秒都能感受到导演野心,却由陈词滥调堆砌。开始还可,经典,decent,需加码时顶不上去,沉迷于视觉奇观,只能一段段看,连起来内容、场面和思想撑不起配乐、摄影和production design,尤其第二部分,很多地方处理得不动脑筋不努力,比不上同在匈牙利用胶片拍摄的也是讲述艺术家故事的Maria,更比不上同样又长又缓慢的《巴里•林登》《天堂之门》《血色将至》。(Alwyn再胖下去就越来越像Plemons了😿老板女儿有一场戏的造型导致恍惚看到刚出道時期的Tylor Swift,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进错影厅,以至于看了两遍part 2,听了阿德里安和导演Q&A,然后第二天又看了一遍part1,很魔幻的经历
奥斯卡十项提名的电影,一个二战后逃亡美国的犹太建筑师的“美国梦”故事,3小时20分钟,70毫米胶片拍摄,纯粹一史诗式大片的架势;无奈我们东方人对其历史现实、犹太教的背景渊源等了解不多,许多地方很难产生共鸣,只觉得有些杂乱与冗长。片名应译作“野兽派”,指上世纪初西方兴起的一美术和建筑流派。不过,后半部出现的意大利大理石采石山区卡拉拉(Carrara)一场,场面视觉极为惊艳,值得一看。
#SIFF27 给建筑加一星吧。本来可以拍成真正的史诗,第二半就扔一些zionist, drug addict, 鸡奸, uncultural uncle sam的破表达,真的很浪费这么大的成本和我的期待。上影节最拉胯预定
就这?浪费了三个半小时。。。
三星半。这片的工艺真没得挑,但总体上还是野心大过实力了,没觉得哪里先锋大胆,反而太拘谨,甚至有点束手束脚,肩负的包袱太重了。在这样一个庞大的制作体量之下,更需要明晰的是哪些人生篇章应该得到充分的展开,哪些关键线索又该被重点截取,是什么造就了主人公与建筑艺术之间的忠实情感。干着当今最为奢侈之事,就像一场豪赌,可结果只能说是中规中矩地完成了一部自带标签属性的“巨作”而已。看到最后一幕也算明白了,原来还给威尼斯建筑展部分做了极好的推广。科贝特是不是很想成为这个时代的西米诺啊,奈何美国影史上就只有一个西米诺。
2025SIFF第7部。大灾难啊啊啊啊!欧洲难民一来美国就撞大运,撞了好多年居然来一句“这个国家烂透了”好不好笑啊!这一切强行归因于一场莫名其妙的强奸,想要表达这种命运感无力感是没有更好的方法了吗,要我是这种能轻轻松松实现阶级跃迁的顺直男难民,富豪操我100次都行!剪辑又臭又长,三个半小时就讲盖房子解雇叫回来盖房子解雇叫回来,他的生命中是没别的值得叙述的事了吗?这种超长的传记式电影不难联想到《奥本海默》,虽然我也不喜欢但起码人家能讲一个故事!
【4】漫长的煎熬。215分钟我感受不到任何史诗感,只看到了对宏大建筑的迷恋以及无止无尽的画面堆砌。剧情更是单薄,仅仅从电影的“好看”出发,对“美国梦”的书写,甚至都不如《飞黄腾达》中384油腔滑调的川普“让美国更加强大”,书写得有趣且认真。这个电影最大的问题自然是导演沉醉于他自己的自然景观造物中,迷恋,把控相机画面对准一切景观,而并非真实地去了解,拍摄建筑以及同个人命运去诠释「粗野主义」是什么。而就是单纯的迷恋造景和技术控,而对那些人物情感,就跟电影中那些建筑一样冷冰冰的,感受不到丝毫的温度。阿德里安从《钢琴师》到《超脱》,再到这部,从始至终重复它的破碎感演技,没有得到任何进步。景观的摄影电影,而非人物的,处于对美国梦憧憬奋斗1.0阶段,还不如看打鸡血电影。唯有失望。
70毫米胶片看大银幕应该会很爽,对着小屏看实在觉得太长了。
阿德里安,一位熟悉的演员,以及一些优秀的作品。
专门找了个周末晚上,找了三个多小时,坐下来静静心心的打算品鉴一把的。但是却大失所望!Brody的演技没得说,眼睛也一直是那种噙着泪水的深邃。。但是真的有必要让他要素那么多吗??黄毒+残废妻子,还被性侵??身为一直建筑从业者,非常喜欢粗野派建筑,但是恕我直言,在建筑方面,整个团队都是门外汉的感觉,甚至没有好好找个建筑师当顾问吧?最好的设计是那把经典椅子。造出来的楼也没有好好呈现其建筑上的美感,到最后都没有看一张有技术细节的平立剖图纸,而是一下跳到n年以后的威尼斯双年展这种表达真的很low啊!导演真的是想要的太多,但是每个点又都懂的不够多,真的撑不起来。只能说他强行用三个小时,用逃难犹太人,用建筑,艺术,美国梦等大词汇,用胶卷质感,堆叠出他想象的“史诗巨作”,但是呈现结果却如一个空壳而已
【NYFF62】今年的Top5。当几分钟的昏暗长镜头终于伴随宏大配乐迎来光明,展现出翻转的自由女神像时,看得快忘记如何呼吸了。真的很喜欢,喜欢这种全然炫技的摄影剪辑和配乐,却完全为不露怯的史诗叙事服务。当然最喜欢的还是Adrien Brody,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痛苦艺术家的脸,太破碎了……演得也好,二十年了奥斯卡也该二封了。以及这片个个选角我都还蛮喜欢的,发胖版的Joe Alwyn演这种无耻b男角色感觉找到了他的正确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