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寇的踪迹并不是一部武侠片。
甚至于并不是一个电影。
倭寇的踪迹,是徐浩峰向这个世界抛出的一根钓丝。
心明万物而以一迹行之。
看倭寇的踪迹,观众读的是徐浩峰本人的一种思想。
思想可以通过任何形式与人交流,却与表达思想的形式无关。
佛化身千万,皆本心如一。
徐导的思想,外相是小说、电影,是新式武侠根本不重要。
关键在于阅读的人,能否透过电影纷繁五色的外相,看破其中至简至易的大道。
徐浩峰说过:好的东西,应该是笨的。
这部电影,乍一看来讲了一个很简单的故事。
代表“自我”的年轻人,为了自己坚守的东西能得到世俗的承认,去做了很多努力。
在努力的过程中这个年轻人成长了,最后他以一种近于荒谬的方式仿佛得到了世俗的承认。
但这种承认,只是把他的精神束之高阁。
片子结尾,他抱得美人归,却没有解决他要到何处去的问题。
只有真正的武侠片,才不是武侠片。
只有真正的电影,才不是电影。
整个电影的语言,是在一种拙朴的叙述氛围中,假托了明朝这个倭寇铩羽后,刀枪入库的时代。
一个和平的背景往往才会出现真实的世风。
一个和平的小镇,比武都是点到即止,守城的兵将整天在想着立功后把身上的纸盔甲换成铁的。
此时动荡的因素出现了,所有事都开始围绕“倭寇”开始运动。
由于徐导对电影风格的一个把握,使得影片很多地方是引人发笑的。
但是观众所笑的这些点,反而恰恰是整部片子最严肃的地方。
是最应该抛开表面而去深深体味的地方。
笑的越大,就越是内涵厚重的地方。
这是一种反差,是导演的高明之处。
想看懂这部电影很难,却是对欣赏这部电影非常重要的。
任何一部传世的电影佳作,首先需要有哲学内核和人文思考。
没有灵魂的电影只是金钱投入金钱产出的文化空壳。
在徐导的第一部电影倭寇的踪迹里面,徐浩峰开始渐渐的在尝试他的哲学体系。
倭寇的踪迹是一个试水之作,徐浩峰抛出了一根钓丝,就像片中的武功无影无响一样伸出棍头来试探各方面的反应。
演员是导演手足的延伸,导演的意图要由演员的表演来表达给观众。
电影选用了青年演员宋洋出演男一号梁痕录,于承惠老先生出演代表武林势力之一的裘老。
宋洋的荧幕形象有种冷峻的武人气质,非常符合中国古典审美。
宋洋形象的拙朴、入骨的刚毅,以及在武打上的天赋和踏实努力的风格应该是导演选角的重要考量因素。
而实际上,看过影片的观众都很认可宋洋对男主角的诠释。
对于演员选择的尝试,徐导获得了成功。
当然,这部电影作为徐浩峰今后一系列电影的序幕,有很多地方还是生涩和不成熟的。
首先倭寇的踪迹的叙事风格很小众。
这部电影去了威尼斯电影节,其风格受到许多影评人的赞赏。
但是中国的大多数观众由于理解力的限制,很难欣赏并认为这是部好片子。
深入易,浅出难,如何在大众能接受的尺度和自我对电影的追求之间寻找平衡点,是徐浩峰接下来要解决的问题。
其次,由于徐导的意图很深,演员与工作团队如何完美地体会并且表达出徐浩峰的要求,也是一个需要长期沟通和磨合的过程。
这部电影里有一些地方可以看出,演员不是那么理解导演要表达的东西,有些地方演的糙了。
这两点是接下来的一系列电影中,要慢慢解决的主要问题
“倭寇”一词,对于自明朝以来的中国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隐晦莫名意味的词。
即使是现在二十一世纪,2020年都即将步入全面小康社会的中国人来说,“倭寇”一词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默契——基本不提。
何以如此?
追根究底,其实背后的原因是自卑心理。
近代官方史书一般是以1840年鸦片战争为起点,而随之而来的心理暗示就是,中国末落的显现也是从那时开始。
其实不是,是明朝末期的倭寇之乱就有迹象。
中国文人自得之际,开口必是泱泱大国,夷狄之地,土鳖蛮人,不屑之。
何况当时明朝人口、财力和军队数量都远超日本多倍,倭寇还非正规军,结果恰恰相反,明军几十年间在东南沿海却屡屡处处陷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1555年,戚继光调赴浙江就任都指挥使之际,东部沿海正不断受到倭寇侵犯。
一股70人的倭寇登陆后竟深入腹地行程千里,从浙东窜入安徽、江苏,一路掠杀,还围绕南京城兜一大圈。
当时在南京驻有军队12万人,却多不敢出战。
最后这股倭寇虽然被歼,但明军伤亡竟达4000人!
这里就不细细分析这一反常现象,水太深,感兴趣可以看看《万历十五年》。
由此中国人的自信心大受打击,何况后来还有一场更大更可怕的倭寇灾难。
一脉下来,中国人接受不了一个文化、政治、经济等处处都是学习自中国的小国,竟然拿他束手无策,灰头土脸,颜面尽失,甚至可以说是身败名裂。
狮子可以接受被老虎、大象、 鬓狗击败,唯独不能接受被蚂蚁抓伤了脸面,因为前者是狮子目光中承认的对手,后者根本不屑瞥之。
羞恼,失落,惭愧,唯独不能暴力报复,那是粗鲁行为,同时也意味着承认了,至于承认什么不言而喻,最后的办法就是——如何维持着名头体面——成为禁忌,只字不提,唾面自干,烟消云散。
很有中国特色的做法,仿佛不说等同于不存在,当然更没有不承认的问题烦恼了,从这黑底往上看天,可以看到的是无穷的黑夜。
徐浩峰在接受凤凰娱乐采访时的说道:咱们每个人都是古代人,如果你仔细研究,就会发现很多古代人的情感,人的困惑,到现在一直没有解决,所以人类的历史会延续。
这里借用,中国人的“倭寇心理”真的解决了?
还是只是依据官方教科书的门面说法,敷衍自己,过得去就行。
这里甚至都要“感谢”一番每年中国电视剧的固定保留节目——抗日片,没有它们的存在,没有政治上的嘱意,没有政策的扶持,这些事是否也会像电影最后,戚家刀收入库房一处雪藏呢?
一个民族的苦难都可以形成一个产业链,养活后世的子孙,真是祖宗福荫庇佑,有些讽刺,当然外国也是如此,好莱坞对于一战二战冷战的伤口取材简直数不胜数。
但观看两者是不是总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心中多少有些答案,也许对于大多数中国人来说是能想,不敢想,能说,不能说,不敢说。
源头根上不正视,不解决,自然会涌现一堆富有中国特色的事物,点到为止不详谈。
这些当然只是结果,不是原因,实质是中国文化异化畸形到一定程度后,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恶果。
话题扯的有些远了,不过这是交代必要背景资料,现在回归影片本身。
一花一世界,每个人有各自的观看角度。
我当然是谈我看到的“角度”,不谈各自的引申联想。
真相了也没意思,说透是一件很过分的事,所以我个人欣赏的不是全部说透的影评,而是浅谈辄止,给了一把钥匙,开门不开门,全凭各自的兴趣动力,追溯动力。
《倭寇的踪迹》 武技、戏剧网上都可以找到一些。
我只想谈谈为什么个人觉得应该——反其片而看之。
反着看《倭寇的踪迹》,见人心,见自己。
开篇点明“乌衣巷”,不清楚原书中的南京为什么要换成霜叶城,不过乌衣巷也算交代了地点是南京(前面背景中南京)。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本片的“燕子”无疑指代戚家刀技。
这里还有个有趣的小点,在b站上传的电影版本中,翻译的是“无疑巷”。
中国人,起个名字都有那么多门门道道,花花肠子,不能明说,要么用典“乌衣巷”,要么只能学习“贾雨村”了,改不了的毛病,或者说是功夫。
这里姑且借用“无疑”巷为由头,来说说本片,处处疑点。
第一疑, 《倭寇的踪迹》是徐浩峰自己写的小说,小说也清楚明白地写明了: 鸳鸯阵是戚继光的,倭刀改良是俞大猷,为什么到电影却调换了,如此明显的错误可能这么出现吗?
第二疑,裘冬月作为霜叶城第一高手,之所以对夫人和护卫容忍再三 ,是不能让人知道堂堂第一高手却守不住自己的续弦,归隐不过是为了和郄佬达成交易,保住看重一生的名声。
但 彩船一战,名头都丢了,夫人想杀他,护卫辱他,甚至为了取信于护卫,先声明自己并无威胁,并可以帮助他,实则想令他和夫人自相残杀,这符合逻辑,但却出现两种幻想,后一种是成人之美。
疑虑。
第三疑,海防官对“铁甲”的执念之深。
他是帅才,焉不知纸浆纸甲比铁甲高级。
尽管采访中徐浩峰说此角色是搞笑角色,但他也承认纸浆纸甲是科学,而铁甲是个人审美,单纯有趣的人?
第四疑,夫人和护卫和裘冬月和郄佬的制衡逻辑链已经断了,夫人最后可能和护卫在一起?
夫人可是杀郄佬手下那么多人。
郄佬已经要挟不到裘冬月,夫人和护卫失去了要挟的价值,还有那么多的房产没处理。
第五疑, 前面霸气侧漏,心机重重的郄佬,包括四大门居然允许梁开一门?
前面的练兵彩头,全城四处追捕的是戚家军的人,留下这门时时刻刻蒙羞这些对名声视作生命的人?
河边都是四大门的人,放箭杀死“倭寇”,保住名声才是口中的所谓正道。
第六疑,三个西域女子和海防士兵十人碰到一起,并把他们当成鬼魂,然后解绳子放了他们?
...........
先不回答疑问,再看文中的各自明暗反讽。
中国文化一般强调,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只是明面理想,真实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不教真功夫才是暗地遵守的规矩,徐浩峰的小说电影多涉及于此。
《师父》和《国士》明写,《道士下山》和《大日坛城》暗写。
“天道不独秘”,敝帚自珍,宁愿烂在肚子,也不能公诸于众。
《倭寇的踪迹》是兼而有之。
四大门打不过一个赛兰,知道如响技巧的裘冬月不肯说,很好,很中国。
如响说了的缘故,一是名头没了,二是借刀杀人。
真不愧是第一“高手”!
《论语》中。
子路曰:“卫君待子而为政,子将奚先?
”子曰:“必也正名乎!
不正,为邪也。
看看片中是如何“正”名的:四大门无一人能打过“倭寇”梁痕录, 第一反应是——名声保不住了,不是真实实力逊色于人。
最后用体面手法,冠名以“邪道”,以邪名破之,来掩饰自我的羸弱。
以邪念来为自己解脱负担,既保留了好人的名声,也做了坏人的坏事,一箭双雕。
上述背景提到的畸形文化、心理状态、行为逻辑,统统微缩映射到一部电影之中,就很耐人寻味了,可以把片中提取几则浓缩的寓言故事。
大中国,小故事。
一大一小。
寓言故事一:偌大的霜叶城四大门打不过一个被刚刚指点秘诀“如响”的西域女子赛兰,而知道秘诀的第一高手裘冬月是知晓的,但众人询问时,裘低头不语,而众人了然、释然,结果包括裘在内,一败涂地。
多年武功花架子。
(《师父》中其实也适用到这方面的讨论)
寓言二:改编书中的五个丫鬟和十个士兵的故事,效果一样,晦涩幽默,隐射暗喻。
还有很多,裘冬月染黑胡须,明明对送水的女子有意图,却拒绝。
梁痕录和裘夫人的刀柄切磋,衣领划破,更是情欲满满,却只是暗示。
为何如此反常。
其实,开篇点到真正的意象是——残荷。
荷花,佛教讲究“成住坏空”,世道明显已经步入了“坏”的境地了,结局又怎么可能如此伟岸光正呢?
片中人人都有一个心中的“倭寇”——心魔,是名声,是权势,是情欲,是生存,是塔塔,是铁甲,是倭刀.....问“倭寇”的踪迹在哪里,谁都知道,却谁都不能说。
心中有鬼,外面找什么?
前面心中如此阴暗的一群人,心魔未除,后面突然所有人都光明磊落幡然醒悟大彻大悟了?
所谓的大彻大悟,只会是事后“贤者模式”,再上一次前面的图。
佛家倡导回头是岸,现实只见的都是一错再错。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活在电视剧中,这就是虚伪面。
最终解答前面提出的那么多疑问,不谈到导演,说不过去。
徐浩峰作品结局目前都是悲凉的,正如柳白猿再也不存于世,陈识的武馆梦碎,原作中刀客身死,学了如烟如响的两个女人都死,失传了,还有《国士》中的郝、梁、石求不得的那场比武,得不到的心中人,《道士下山》(不是电影版本)的何安下和周西宇,都是悲凉结局。
情欲方面,徐浩峰认为人的心性是敌不过生命的惯性的, 《箭士柳白猿》 月牙红最后跟的是匡一民,而不是柳白猿,《师父》中 陈识最终还是赵国卉错过。
而作为徐浩峰的处女作,会是一个虽有遗憾,但皆大欢喜的结局?
梁痕录开了武门,携美而归,还有一个红粉知己可以相思;裘冬月成功真正打败梁,取回第一高手名头,并打算亲自送钱给那个女人;郄佬居然让贤,放弃心计;海防官也得到了西域美女送的铁甲;夫人也光明正大和护卫在一起..... 这是徐浩峰的作品吗?
原作结局可是灰暗无比的啊。
他自己导演的《箭士柳白猿》和《师父》尽管剧情细节和原作多有出入,但理念彻头彻尾不变。
下面是本片的采访:——凤凰网娱乐:投资人会不会对你的拍摄有所要求?
你觉得这次你的创作自由是否得到了充分的保证?
——徐浩峰:这次是非常自由,低成本电影的好处就在这儿,商业压迫性并不大,商业压迫性大了以后,人就很容易做言不由衷的事情,或者失去判断。
因为做电影最准的判断还是根据你自己的创作来的,来自市场的判断往往是不准的,因为市场就像一个章鱼一样,你永远不知道它的第三只脚藏在哪里,它永远是一个变数。
与其遵循变的市场,我还不如遵循艺术。
处女作,一般成为导演的野心之作,因为都可以或多或少看出导演背后的追求是什么,个人作品中自我理想投射最多的就是处女作。
正如你想了解金庸,不应该看《天龙八部》,而是《书剑恩仇录》,了解张艺谋,不应该是《活着》,应该是《一个和八个》,了解陈凯歌,不是《霸王别姬》应该是《黄土地》,贾樟柯的是《小武》......综上所述,有疑无疑,明暗反讽,正道邪道,大故事小寓言,可以回答那些疑问了,正如影片中的处处幻想暗示,裘冬月比武前的自我幻想是:成功躲避,郄佬比武前的自我幻想是:以鞭克枪。
裘冬月引诱二人自相残杀时,自我幻想是成人之美。
结果是事与愿违,我倾向于重新比武后面的剧情——统统都是自我幻想和安慰。
真相是黑暗而绝望的。
梁死,赛兰死,夫人死,护卫死......就像是李安的《少年派》,你相信哪个结局,取决于你自己。
故意颠倒鸳鸯阵和倭刀改良是作者的一种提醒。
如果真是我幻想的那样,那这是一部被忽视的绝对好片,如果是自作多情的幻想,那这是一部失败品,因为前面的人物品性是断裂了,撕裂的,在没有特殊环境的催化下,人物前后行为逻辑应该是一致的,至少在本片中一个“假倭寇”不足以达到这种能量,我倾向于裘、 郄比武失败后,梁被弓箭射杀而死,镜头是黑幕一下,后面是反向结局。
片中有真假倭寇,本文是真,还是假呢?
只能问徐浩峰导演本人了。
这难道是我的心魔幻想?
一笑了之。
《倭寇》开始的画面,是雨落残荷,不知道导演是否喜欢红楼那个桥段,林妹妹要“留得残荷听雨声”,只是落在开头,有些不明所以。
或者导演有禅宗意境,那又是别样趣味,只是与影片脱太远,意境不谐。
《倭寇》的直白,恰恰正是那些富有象征意味的道具、人名、言语。
四个老头围着桌子躺在竹躺椅上,旁边是三个异族女子在喝酒,在放肆的笑。
渐渐地,老头们的话题转成了那些异族女人。
现实生活之中没有这样围着桌子的躺椅,这是艺术,是导演的高调。
佘小姐的那把椅子,高得离谱了,如同她的人一样,处处离谱。
佘小姐本身便不接地气,充满幻想,又难忍寂寞,要在世俗中打闹,却处处不满于现实,终于落得郁郁寡欢,这时候她的遭遇不仅不令人厌恶,反而有些同情的意味生出。
“万历十五年十二月十二日下了半日毛毛细雨,南京老城的春色仍遥遥无期,在更寒冷的北方,一队锦衣卫骑着快马,忍受着鼻耳的冻痛,将名将戚继光的死讯带进了京城……”本片原作小说《大明末世南京城》这样开篇。
东南抗击沿海倭寇,北部建藩威慑蒙古的一代名将戚继光在罢免三年后,老死家中。
“十五日后,地方官员的正式报本呈上礼部,礼部例行公事般地写下了十五行悼文,下发戚继光家族,对其一生功绩没有提及。
这十五行平淡的词句,在福建浙江广为流传,令戚继光旧部唏嘘不已。
”握有40万军权,功高盖主,戚继光难免神宗猜忌。
考虑到同代的武将的遭遇,同样具有重塑明朝武备力量宏愿的另一位名将俞大猷,屡被参劾并受到申斥,难酬壮志。
甚至有明一朝,武官的境遇竟是越来越险恶。
黄仁宇在名作《万历十五年》这样写道:“也许是有鉴于唐朝藩镇的跋扈,本朝从洪武开始,就具有这重文轻武的趋向。
大约经过了一百年,文官集团进入了成熟的阶段,他们的社会地位上升到历史上的最高点;换句话说,也就是武官的社会地位下降到历史上的最低点。
”文武分流是整个影片的庙堂背景。
当主角,戚继光的贴身护卫,每每以“测试”解释他的怪诞行为,“测试”异族女子的体能,竟是考察人种,警惕其侵犯大明,确实,若有 “常理”也就不会有倭寇的“奇迹”。
此种处理引得全场观众窃笑不已,现在是天下太平,菲律宾在南海再怎么得瑟,怎么敢动中国!?
曾经的贴身护卫和左指挥使的愿望只是想让改良的倭刀能流入民间,留下戚家军的痕迹。
庙堂已远……按两百年的规矩,谁能打过乌衣巷的四大门,谁就能在江湖站稳脚跟。
看网友的反应,以为巷口的打斗气氛出了问题,原来导演交代的很清楚,那是个规矩,不是拼命,只是点到为止。
比武形式感极强,按导演的说法,那是每一个动作都和祖师同在。
以比武始,以比武终,这不是一部拼命的电影(这深深地伤害了一部分观众)。
四大门是已经江湖化的地方豪族豢养的武装力量。
裘冬月更是一掷千金,归隐上山下山,临死都不忘行个善。
四大门一坐,开个“方桌”会议,俨然的地方门阀。
地方豪族豢养家臣,资助民团,这才是历史上江湖的结构。
局面已定,戚家军的刀被判为倭刀,倭寇就此进城。
有意思的是,影片中所展示的戚继光改良的倭刀,并不是历史上《纪效新书》中类似苗刀的制式,用法也有区别。
此刀真正的身份是藏在形意门中的唐刀,导演借裘冬月之口点出倭刀的刀法来历,展示一段因果。
倭刀号称改造唐刀,青出于蓝,实则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最后日本刀法失传,成全了喜峰口。
汉文化藕断丝连,深不可测,中日流转,笔者也难掩感慨。
戚继光死后不到70年,明朝为满族人所灭。
汉文化本是文武合一,气韵生动。
影片标为“武侠”实在是被“小看”,甚至定为“武道”都不足以指出其内在气质,当然更不是说什么旧瓶装新酒,用武侠的外衣讲一个高尚的故事(是故事不是热闹,导演总是强调高尚!
一笑)。
仔细思量这酒和瓶子本是一体,也就称不上酒瓶不酒瓶。
这更像是一趟旅程,芳草杂树,金戈铁马,追寻汉文化中的久已失落的文武的精神。
艾伯特评论东木某片,“有一处缺陷,就是它的情节。
但由于我不确信情节与影片的成功有关,所以我也不确信那是缺陷。
”徐浩峰的功力自然还差着东木一大截,所以将上面这句降级改写但原意保留:照理倭寇的踪迹是一部烂片,但由于它根本就没有照理去拍,所以未必是真的烂。
最不和常理的就是倭刀哥俩闯四大门不敌,长者受伤被俘之后,照理故事应循着落跑的青年遍访名师功夫精进最终再闯复仇一路发展。
可奇怪的是,演过大半,你却发现此人根本不用拜师,他自己就是绝世高手!
否则,又怎会几句点拨就让一维族女子隔着廉笼捅倒白胡于?
更怪的是,如此绝世武功,却最终输给了他徒弟都能一招置地的对手……对此,暂缓一言以敝胡写乱拍,必须要给个说法。
本人能替导演想到的:莫非是要打破长久以来统辖武侠作品的功夫等级制?
一般来说,传统意义的高手,可以低调甚至装作不会功夫。
可一旦暴露身手,武功指数就直接满档,钉死在属于自己的那个刻度上(总体上如此,主人公学艺复仇例外)。
之后,他既不可能莫名输给比自己低的,也不可能突然战胜比自己高的。
而徐浩峰的观点却是,武功高低不应是这种简单意义的等级排序,它更应该像是足球中的风格相克。
巴西是当仁不让世界冠军级强队,但它却在各级赛事中连败给墨西哥,可墨西哥却未因此而被看好具有冲冠的实力,因为它习惯性地会在大赛八强或者更早就被随便某支身材高大打法硬朗的欧洲强队扫地出门。
而这支欧洲球队到了巴西面前却往往一败涂地……片中宋洋饰演的年轻后生就是欧洲强队,白胡子于承惠就是巴西,一杆在手万夫莫进的维族女就是墨西哥。
这比方的唯一失当之处就是欧洲人并没教墨西哥人打败巴西!
好在徐浩峰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也没有摆个擂台就让维女上去点翻了老于,那就真的有点离谱了!
就真的像扒马褂最后胡喷蛐蛐有一列火车那么长,马褂白送别人也没法帮你圆了。
导演还是相对克制地为功夫的风格相克设置若干前提条件:维女应有把子力气;客船单一入口;隔着帘笼不辨敌情……总之是要诸事齐备之下,才可有以弱胜强发生,不,应该是以极弱胜极强发生。
退一步说,就算风格相克属于歪理谐说不必理会,本片两处持棍堵门的桥段也足以成为看点亮点!
其一,闻所未闻,绝对新鲜。
边境风云中张默门口摆鞋、凉亭三角连环枪击固然拍的精彩,却还是能分辨出些许科恩兄弟、英国黑片的影子,而本片这两场戏却是蝎子屎独一份。
其二,单是新鲜还不够,它还足够专业。
特别是灯影先机那一场的布局解局。
所谓专业,就是无论本质真假,至少排演的有模有样,使人不禁感到高深。
而这种高深还不能是法医验尸术语连篇式的晦涩高深,而必须是福尔摩斯从神秘访客鞋底红土推断出他来自英属印度某骑兵团的朴素高深。
土质学上,那块红土是否真来自印度的土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借由福尔摩斯之口说出这话,你不仅信了,还觉得它有趣。
同样,物理学上头影、耳环、先机之间的因果关联是否成立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颇具仪式感的布阵斗法让你信了,并感觉有趣。
无趣的部分,反倒是影片刻意制造的那些有趣。
比如水牢自残、武官铁甲。
而这又涉及到了一个国产电影基础环节差的老问题。
好莱坞电影所遭遇的毁誉参半,往往局限于对风格题材的认同与否而不牵扯到专业水准。
时下中国电影的负面观感却常常因业余两字而起。
演的业余,打的业余,台词也业余……本片至少占据前二。
维女的喜剧调剂设置的是否合理姑且不论,单按合理去评断,三个女人的表演也是失败的,包袱的点都抓不准;结尾大对决更是遗憾地反了高潮。
白胡于能打,可是老了,宋洋年轻,却不会比划。
徐导于是没辙,只能让一老一少俩人蒙古撂跤式的围着转圈,最后,啪的一声……唯一有价值的就是演示了去刃加长倭刀的各种握法。
这尴尬一幕也再次提醒大家,武侠功夫片很多时候有着与喜剧电影一般的特性:演员为大!
当庭阁楼榭等环境帮衬统统扔掉,只是一片空地,两把刀枪,武侠片导演的死穴罩门就彻底暴露。
这种场景下,几乎全看演员以及武指的本事,导演任你满脑子念头想法也爱莫能助。
聪明的导演要避免这种无法自控的场面发生。
徐浩峰显然不够聪明,估摸他没看过《驿站车》。
像老福特省掉韦恩对决一样省掉最后的打戏不就齐活了?
尴尬没了,悬念来了,外加可以吹嘘的意境。
然后在二当家送行的收官镜头里将刚刚的结局娓娓道来……
有剧透,剧中人名记不清,可能描述会有失误,见谅。
徐浩峰的小说读过一些后基本上是可以猜出他电影的大概形态的,我没有想到的是留白的空间,比我想的要大。
比如当看到贴身侍卫(宋洋饰)要海道防的大人跳河游泳时,我才恍惚觉出电影叙事大概方向以及在表面叙事底下,徐大概想要说些什么。
徐在原著小说中强调了“势”:侍卫扮作倭寇,神出鬼没的造了一场势,留下种种倭寇踪迹的线索,城里、江湖上的因为这场势,血雨腥风了一阵。
电影里不但没有了这个造势逻辑,反而故意削弱“声势”,最明显的表现是全片连个老百姓的影子都看不见——四大门门主之一说了,老百姓被隔离在外面了,他们不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由此,电影和原著小说分道扬镳,是两回事,电影隐着写,留白了写,小说是放开了写。
总之,电影说的是一个“内部行动”,一场不为人知的局,讲一个人原本想光明正大的“开宗立派”,最后不得已,用自家武学里的所谓“雕虫小技”破阵、破局,逼得门派们脸面无存的那一霎那口,达成所愿。
中间漫长的“破”的过程,就是那场攻船战,里面有一句关键台词——“中土武学不走后门”若你记得这句话,看到结尾巷战中,四大门放水,让持戚家刀的两个人走后门的表现,你就能深深领略到叙事中存在一个对所谓“中土正派”的反讽。
导演极尽克制的排出开头和结尾的两次巷战,形成鲜明而强烈的对比,加上中间这场不为人知的破局,就把层层包裹的中土文化,所谓门脸问题,丢给观众思考。
当然这是其中之一层而已,电影不止于这层,但这是我认为最主要的,算是中心的主题,决定了大局面,包括整个叙事的逻辑,开头结尾为巷战为什么是这样的,中间为什么是“船攻”等等。
题外话,看到片子快结束的时候我联想到了《让子弹飞》,尽管后者是撕革命之脸,《倭》片是撕文化之脸,但多少有一些些相通之处。
徐和姜一样,都是喜欢在作品中去留谜的(我记得徐曾经有一段话专门谈过“谜”),不同的是姜喜欢隐喻、夸张、魔术化、寓言化,而徐不隐喻的,徐直接叙事但招术是“反常理”。
好比他用一句台词,常常给人有点出格、有点粗、或者有点不靠谱的感觉,即违反了常理,容易给某一些观众留下一个为什么的念想。
好玩的恰恰是,其实真的没有为什么,人物说出来的“就是事实”。
作者就是让人物说出了最直白露骨的心底话/事实而已。
因为常人么,总有个琢磨的冲动,以为那里面有什么玄机,绕了一圈才知道,哦,原来,是真的!
这种机关,用的好时,会觉着点儿禅味。
比如那句“我的胡子是不是黑的过分了”。
若是晓得那其间趣味,听着一下,再回味一下,就会心了。
不晓得那趣味,也就觉得,恩,傻气。
同样的,瞬间蹦出人物行为,若是没得观众的“会心”,没有那空白时间里自行发挥的想象力,也是会觉得很莫名的,比如那明明下了河沟准备出城的同伴,为什么后来突然出现,大喊“我才是倭寇,我就是倭寇”?
那背后的心理逻辑要我们自行去完成,电影里就点了一句话,大概意思是:世家武功和军营兵技是不同的。
正是这种强调异同、强调正邪的武学文化导致持戚家刀的士兵产生IDENTITY的混乱,故而大喊“我才是倭寇,我就是倭寇”。
如果把这句台词仅仅当作引起对方注意的普通台词,那就不会际遇这另一层的含义了……好玩的是,身份认同困境不止持戚家刀的士兵有,在正统高手身上亦作祟。
在小说里这一点写的比较透,裘山上归隐,同归隐的还有四大门里的其他诸高手。
山上山下的关系是密不可分的。
有一日他忽然发现整座山寂寞无比,才知山上的高手都跑去山下会倭寇去了……他是沿着这股气氛重新下山的。
一个不纯粹的归隐者。
可以说,高手们高度的SWORD INDENTITY(武士文化认同)亦导致一种困境,完全不亚于寻求认同感的人所面临的困境。
“脸面”(所谓文化)两字化在裘那副白胡子上。
脸面很重要。
他选择归隐,选择禁欲,无不是高度的武学认同/文化认同所带来的结果,这个人物的认同感和戚家军来两位武士的认同感恰成对比。
后者因一把异器,寻求正统之认同,后者则因身名所累,善恶无路,寻求正统的出口。
正统哪里有出口,最后反而是在“行恶”的当口,裘救下了别人和他自己。
总之,从寥寥勾勒的角色命运中,武士群体认同感的困境,又一次显露出中土文化之痼疾。
所以大的叙事局面(四大门对战贴身侍卫)和小的两个叙事线索(裘和被囚的戚家军——就是喊“我是倭寇”那位)形成非常有机的相辅相成的关系,使得主题变得愈加立体。
这是《倭》片的一个让我很喜欢的一点。
再强迫症的说一句,裘和那个被监禁的戚家军,都是“囚”,徐取这个名字恐怕是有意图的。
再谈片子中的女人。
三个波西米亚族女人很聒噪,很原始,她们与环境看似不相融,却吃透了这个环境,用“没文化”三个字轻松的借刀杀人。
凡是有这三个女人在场,基本上周边人物就会变得可笑滑稽。
她们是一面镜子。
从异族人那里看来,中土文化太可笑、太笨。
裘夫人的贴身侍卫在开场时说的一串“你们懂什么,中土武术模拟的是骑术,两马……”看上去像是在批评她们的无知,同时给观众上课,可能有一部分观众是以为导演在给自己上课,我个人认为其实这台词底下主要体现的还是一层“族类/人种/文化相碰时产生的荒谬感”,是有这一层意思的,并不是呆板的普及知识。
波西米亚人的体质和他们的思维一样惊人,强壮、直接。
女人为男人冒了险便从此视之为自己的命运。
反观攻船时高手们的表现,那些或邪恶、或自恃、或犹豫的没有被付诸行动的想象,即应证了贴身侍卫(宋洋)口中的“人种”差别。
简单的女子 + 雕虫小技 ,在宋洋的“排兵布阵”下,竟打败那么多高手。
所谓“高手过招只在一下”“低水平的完全有可能打败高水平的”,这个恐怕只是表面的一种说法而已,之所以排演这么一场反常的戏码,自有更要紧的深意。
“这特殊的文化”融进血液里,改变了“人种”(徐似乎喜欢说人种,不说人性,这里我也用人种),形成了一套进退维谷、循环往复的游戏规则,一些反常因子或潜入或冲撞于这个环境,轻轻的撕开了“文化脸面”……
严重剧透,慎入。
另外一篇《光谈主题:有脸面有文化的武学高手出入境检查以及其它》http://movie.douban.com/review/5323153/“不是给她们饭了吗?
”“知恩图报,她们这是在报答咱们那。
”裘下山后在田间练武一段,实为发泄情欲,镜头最后落在裘低头。
戚的贴身侍卫(宋洋饰演)和裘夫人在门内用绳子测试光影角度,侍卫拉线时线扯到了裘夫人的身体身上,音乐帮衬着勾了一下,线拉扯过夫人的身体,个人感觉相当淫乱。
按捺不住起身跳舞的那武士演的有味(下次能让他做个配角不?
)武士们押着3个波西米亚女人入牢时,受“这种做法太没文化了吧”的鼓动转身抓阄,“三长两短,谁也别埋怨,这是老天的意思”……“老天的意思”……徐导幽默了。
“三个五个,怎么会这样,咱们怎么就忘了数数人数!
现在只剩下我一个,这种搭配应该不算是文化不高吧!
”“不必了,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你是一个塔塔,在我们的风俗里,女人为男人冒了险,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塔塔。
”裘夫人护卫从裘冬月身边走过前,裘把裘夫人的帽子甩到了外面。
这个细节蛮精的。
“靠近儿,靠近儿”“活了这么大,也让你尝尝高手的味道”“高手的事,很难懂”(个人感觉这句话念的还不够有味,不够冷啊)“老爷,家里进倭寇的,快去看看吧。
”“进就进了吧。
”裘夫人和男侍拥抱,久滞的镜头后接裘的全景,胡须露在外面,最后画面落于裘的双枪。
最后一场打擂,四大门的三门主进门,第一个动作是三人一起合力关门。
6月24日北京MOMA百老汇电影中心大银幕观看后记录:裘冬月受伤后,被郄老门下抬着经过一片竹子和一面墙,他说:“家,不回”。
这个地方就是裘夫人曾经驻足抬头的地方。
裘夫人的侍者曾经问裘夫人“怎么了?
”裘夫人很淡的笑了一下“没事儿”。
裘夫人很帅气的在宋洋(不知道角色名字,用演员名字代称)面前划了一刀,宋洋的左侧领口留下了 一处刀痕,裘夫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宋洋说:你打倒几个,我就见你几面。
在宋洋回到船里之后,郄老来迎战,回切到宋洋时,他正在用脸庞抚摸领口的刀痕,很淡很轻的一个动作,意味深长。
最后他和吉普赛女人骑马离开,刀痕依然存在,即便他换装,也没有换了那间有刀口的衣服。
他对裘夫人的思念,如果不注意这两个细节,根本从电影中看不出来。
这就是所谓的硬派武侠中的儿女情长。
这确实是很有个性的一部电影,但我执意的认为这是拍个少数人看的电影,一般的观众可能看不懂,略谈谈个人的看法,或者叫猜想吧:1.先聊聊兵器,呼啦啦的弟子们手持不中用的青龙偃月刀,这刀本来就是小说家演义而来的兵器,其实是古代仪式用器,根本不是武器。
不过刀身的设计,黑黝黝的光泽,确实体现了冷兵器的质感,现在拍电影好多兵器花里胡哨的,反倒没这个质感。
侍卫的斧子其实是徐导的不对,那应该是钺才对,同样,也是仪仗器,不是实用武器。
甚至裘冬月的双枪,也非正统兵器,花活多而使用少,真正的王者之器应该是大枪,片中没出现。
戚家军所持的兵器,也非真正戚继光所传下来的,真正的应该是现在的苗刀,五尺长,对敌时“迎锥刺”,刀直中带斜,连格带刺,民国时期沧州郭长生即善于此技,可惜的是导演懂得是内家拳,局限的认为一通百通,将拳里化入器械便可,道理确实如此,但是器械毕竟需要浸淫数十年功力才能懂,刀枪棍剑各有一功,拳脚上的功夫再厉害,不下苦工,使不好兵器的。
2.很多诟病这片子武指太差,真是让人哭笑不得,这片子的武术团队相较所谓的武指,就好比裘冬月与只会“如影”的女子一样,后者光鲜,实则无用,姑且不论幕后队伍,仅是看到的演员,裘冬月的扮演者于承惠,双手剑独步武林,擅螳螂拳,是真正的武林高手,难得是此老兄以双手剑法擅长,大开大合,此处却化长为短,发振颤力,田地练武一段,身法圆活,力道雄浑,很是难得。
两外一个,片中那个收西域女子感染,起舞后被打晕的弟子,其实不是跳舞,而是在打大成拳的“健舞”,频频发力,显然也是个高手,遗憾的是此处服装不大合适,肥大的衣服,配上大成拳舞动的手臂和身法,给人感觉像个鸭子般扭捏,顶上虚灵的脑袋突出,如企鹅般摇摆,可惜了一趟好拳。
3.导演身处武林,知很多武林的诟病,但又因不是武林人,往往以为窥一斑而知全豹,确实大谬了。
片中处处隐喻,其实文上的功力丝毫不输于武。
穿着纸糊盔甲的将军,几个女子和将军组合的鸳鸯阵,偷情的妻子,无不显示出高超的剧情把握能力。
就写这么多吧,本来是支持导演的,怎么回头一看,却似是处处批评,也许,是更高的期待吧。
逝去的武林系列影评 其二电影《倭寇的踪迹》是徐浩峰导演的第一部电影作品,于2012年上映。
电影讲述的是明朝万历年间,前戚家军人为流传戚家刀法与霜叶城四大门派斗争的故事。
英雄的化身明朝中期中央已完全由文人集团统政,重文轻武的风气使明朝武将、士兵的权利与地位跌至最低点。
中央给予军队的补给屈指可数,这种体制下训练出的将领与士兵并不具备非常强的军事素养与战斗力。
嘉靖年间,东南沿海起倭寇之乱,训练有素的日本武士、浪人与大量中国人组成的倭寇团伙轻松击溃了明朝海道防军队,对沿海的城市、村落烧杀抢掠。
电影《荡寇风云》中鸳鸯阵的运用当朝两位名将戚继光和俞大猷针对倭寇问题,分别提出了发展火器与海上作战的大战略。
由于开销过大,两大战略均未被文人政府采纳,于是两位将军便采用更为“廉价”的方式克敌制胜。
电影中出现的“鸳鸯阵”便是戚将军为抵御倭寇而研发的一种阵法。
戚将军将军队兵种进行混编,鸳鸯阵由长枪兵、藤牌兵配合使特殊兵器“狼筅”的兵种组成。
鸳鸯阵在实际作战中可根据敌情随时变化,可攻可守,在抵御倭寇时屡建奇效。
徐导在电影中展示了鸳鸯阵中一种奇特的兵器“梨花枪”。
在原有长枪的头部绑一名叫火梨花的火药桶,战斗时点燃,可喷出的火焰、烟雾,进阶版甚至能喷射铁砂,对倭寇的杀伤效果十分显著。
梨花枪是中国古代火器应用的鼻祖。
电影截图——左偏使对战鸳鸯阵(《倭寇的踪迹》原著小说中,徐导以史实呈现了戚将军的鸳鸯阵与俞大猷将军的棍法刀,为什么他在电影中进行了倒装?
我没有找到徐导的答复,所以我猜测:1. 对戚继光将军的深入致敬;2. 艺术创作的需要;3. 对混乱时代的隐喻。
)明朝的武将大都没能善终。
戚将军离世后,中央没有给予应有的重视,令蛮族与倭寇威风丧胆的戚家军也就此终结。
电影中,戚将军生前的贴身护卫梁痕录,深深贯彻了左偏使的意志,要将戚家刀流传于世,为戚家军留一个影子。
他几乎以一己之力搅乱了整个霜叶城,这体现了当朝政府的无能。
过程中,梁痕录对异族人种与官署海道防进行了测试,这几段故事刻画的十分有趣,其中充满了黑色幽默与讽刺。
梁痕录既有坚定的决心,也有勇有谋,仿佛是戚将军的化身。
电影截图——乌衣巷对战人生的选择面对妻子佘小姐的背叛和异姓兄弟郄老的算计,霜叶城的第一高手裘冬月选择了上山归隐。
身虽隐居但心仍未平静,归隐是逃避。
裘冬月下山的武术镜头中,看得出他的身法与枪法相得益彰,武功高深莫测。
但此时的他已是古稀老人,其体力与反应已严重下降。
电影截图——裘冬月归隐中国古代的民间制度有着非常大的弹性,太平盛世以道德约束百姓,民间各行当的自由度很大,很多事可以自理。
城府极深的郄老在裘冬月出走后,几乎统领了武行,官府也要给他面子,郄老逐渐沉溺其中。
在桥上的镜头里,郄老用竹鞭甩出了金属的声音,可见其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顶尖高手。
他要证明自己比裘冬月强,而当真正面对生死之局的时候,他顿悟,心计损害武功,他已失去了决斗的气势。
裘冬月败于第一高手的执着与高傲,郄老败于权利与利益。
电影截图——郄老讲竹鞭的用法面容酷似的佘小姐与村妇改娥就像一个人的两面。
改娥令裘冬月第一次感受到了普通人悲苦的命运,她成了裘冬月心中的光。
第一高手在最后一刻放下了心中的执念,最终得道。
而郄老也依旧过他选择的人生。
电影中有两处细节镜头:1. 最终对决开始前四大门的三位长老在进入郄老门后,将门关上的细节镜头。
武林中,真正的高手对决是不对外的。
第三方人士在场做见证,胜负只有这几人知晓,这是武林的规矩。
胜者不宣扬胜利便是武德。
2. 裘冬月与郄老几处交手的细节。
镜头透露了武人的传统——习武之人非常忌讳非正式场合的交手。
江湖险恶,在交手瞬间如果对方持暗器划伤了自己的手腕,在医术不发达的古代,伤骨断筋就等同废了武功,而止不住血人就会死。
时代的缩影《倭寇的踪迹》的故事是明朝这个时代的缩影,大时代下只有富于心机、通晓人情世故的人才能活下来。
裘冬月深知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中,必然容不下他和梁痕录这样只执着于武功的人,所以他让更富人事经验的左偏使留下开宗立派,让梁痕录浪迹天涯。
自己最终也选择了追寻心中的光。
饰演裘冬月的是武术家于承惠,于老在电影中有极为精彩的武术功夫呈现,可见其武术造诣之深。
可惜于老于2015年仙逝,笔者仅以此段文字致敬于老。
电影截图——裘冬月电影《倭寇的踪迹》对明朝名将,戚继光、俞大猷等将军表达了致敬之情。
同时对武行文化和高手对决的镜头进行了全新的定义与刻画,电影的画面精良,严肃中又不乏幽默。
笔者在撰文前特意看了豆瓣评分,与我想象的差不多。
看徐浩峰导演的电影就像看基努里维斯的《John wick》系列,开始看的时候你会觉得没什么,甚至不能理解。
而一旦当你接受了电影中的设定之后,其中的逻辑与细节就都能捋顺了,越看越能体会到电影背后的深刻意义,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电影《John Wick》截图电影《倭寇的踪迹》是徐浩峰导演的第一部作品,电影中诸多全新的尝试也为后续几部电影的成功打下了基石。
并开启了影迷心目中的徐浩峰电影宇宙。
2019年1月30日
“你是我的塔塔!
”“什么是塔塔?
”“你有没有听过哈、哈、哈?
”“什么哈哈哈?
”“哈哈哈,就是,哈库拉玛塔塔,what a wonderful phrase……”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以上内容纯属扯淡,让我们言归正传。
在上一篇分析里,我们说到了物件在徐浩峰电影中比足轻重的地位。
这一章,我们说说徐浩峰电影里,做为旁观者的女人。
在徐浩峰的处女作中,物件甚至在某些意义上成为了主角:面临失传的抗倭刀的仅剩持有者,为开宗立派,挑战四大门派,却被四大门派以“倭寇”身份百般刁难,抗倭刀便是引发千层波浪的石子。
不过,石子却被旁观者们那些张口闭口“我想干点别的”“错了错了错了”的异域女子们用 “塔塔”抢走了所有人的风头。
徐浩峰在批评《色戒》的时候曾说,我们看电影的乐趣,是通过人物的行为揣测任务的内心,而不是让人物像罪犯一样地向我们交待清楚。
从徐浩峰的影评里,满是对气氛和意味异常严苛的要求。
因此,闷骚如李安老杜等都曾受到过徐浩峰“最后一下没憋住”的批评。
武侠片更时常被徐浩峰搬上台面。
对日本与中国的古装电影均涉猎广泛的徐浩峰对武侠有着不一样的见解。
与日本的剑戟片不同,我们的武侠电影是以架空的历史观和没有经济基础的悬空人构成的,也就是说,武侠片中的侠客无论有多么逆天的技能,他们都是从高阶层到低阶层人民,乃至于电影与小说作者投射自身趣味的工具,于是才有了在徐浩峰口中充满了调情暗示的《卧虎藏龙》。
从徐浩峰自己的电影里,也可以看出他对武侠电影的奇特趣味:开宗立派、门派争斗、寻找自我等,到了徐浩峰这里,全无其他武侠电影的庄重与严肃(虽然不少都在细节和台词上没忍住穿了帮,比如带着洗发水映前贴片广告的《英雄》),倒更像是黑色幽默。
主要角色说着在其他武侠电影中貌似总是出现的话,这些话配上难以猜测的走向和行为更难猜测的角色行为,便生出一副别样的荒诞感。
这份荒诞感在这部《倭寇的踪迹》(以下简称《倭寇》)中是“踪迹”最深的。
这其中,少不了做为旁观者的三个异域舞女的帮衬。
在《倭寇》里,三人总是成群结队,注视着“倭寇”的比武,注视着四大帮派徒劳可笑地冲向门帘后用一根棍子打翻各路高手的“倭寇”。
她们目睹,并引导观众见证了四大帮派所谓秩序之下的荒诞。
在所有观众都知道门帘后使那根棍子的“倭寇”其实只是个体力充沛的舞女时,四大帮派和民间“第一高手”的运筹帷幄与机关算尽都带着一副看坂本跳篝火舞的一本正经瞎扯淡既视感。
在这其中,三个舞女便承担着角色本身和观众的双重身份。
最有代表性的便是当观众开始疑惑四大帮派为何不从后包抄“倭寇”时,三人就大喊“都错了!
都错了!
”,引出四大帮派说出自己行得正坐得直,一切以正面进攻为宗旨的豪言壮语,正衬出他们栽赃抗倭刀持有者宋洋从而维护己方权威的小人行径。
在久攻不下之际,舞女与帮派的士兵们跳起了舞蹈唱起了歌儿,涣散的军心在歌声里显得更加刺眼,这才有了接下来三人被关进地牢,并骗的官兵们自相残杀并作出“文化不高”的事情。
到最后,渴望铁甲盔甲的官兵头子又一次因为抓了假倭寇愿望落空时,舞女们送的西洋铁甲衣也狠狠打了“宁要铁衣不要纸盔”的头子的脸。
在《倭寇》中,宋洋与四大帮派大部分时候一方在明一方在暗,正是有以上细节的存在,四大帮派与第一高手的狼狈与腐朽才会如此惹眼。
其实,旁观者视角的投射在徐浩峰之后的两部导演作品中也时有出现:拉弓的女子的意乱情迷正对比出柳白猿的心态变化,小宋佳的角色又更进一步,在前半段做为陈识(也就是廖凡)的假妻子,从陈的行为的旁观者,到帮忙者,到最后完成了成为陈的牵绊的进阶。
旁观者在徐浩峰的电影里,也有改变走向的机会,这就是下回的内容了。
综上所述,套用徐浩峰在《放逐》的影评中对妓女一角的定义,做为旁观者与间接参与者,三个舞女在其中的角色就像是味精,加少了无味,加多了腻味。
三人的咋咋呼呼与主要角色的故作深沉,看似不协调,却让《倭寇》的气质彻底有别于其他的武侠电影,成为一部充盈徐个人趣味的邪典电影。
(下一章:《徐氏武侠志3:面包》)
Excuse me?
有风格的武侠片,但并不令人生厌,个别段子还很讨喜。台词还很王家卫,原来就是《一代宗师》的编剧之一啊。
優質的佈景道具服裝,一板一眼的動作,正兒八經的滑稽。國內比較罕見的武俠風格,頗有些日本武士電影、劍戟片的味道。獨特是獨特,但整體看覺得還不怎麼圓熟,實驗性質的影片,情節、動作、語言,有點混搭。看得挺熱鬧有趣的,音樂也不錯,期待更成熟的作品。
一部以创新为掩饰的烂片。
非常特别!说是武侠,不如说是武学,指涉中国文化的许多方面!废除武术指导,以真实的对持为基础,拍的似乎“很假”,实则遵循武学的规律,又格外”真实“,有时候用荒诞的方式,可以认真说一个事,却没人重视;若然认真起来大制作做一个飞檐走壁的花把势,倒有人拍手叫好了,怪哉
草泥马...神马玩意儿...怪咖神作...完全无法理解的正经搞笑片...精致...最后一场对决乃精髓...
徐皓峰的电影处女作,有点味道
(7/10)逗逼武术片,类型怎么能不标喜剧呢?拿这个确实可以对出来[一代宗师]里面哪些是徐老师写的……那四个新疆妹子不能更精彩了!
说说话就能杀人,这电影太坏了,也太好了,明白好东西是怎么传承或丢失的。
徐浩峰跟无数所谓“民间高手”的中国武术圈里混太久了啊,人都变得神神叨叨了
“我不是坏人,但是有时候也会起邪念。”
挺好看的,打斗很喜感(冷的那种),小人物各种龟毛,气氛很古龙,故事还是有趣的,讽刺神马的也有,戚家刀也讲出门道神马的~~名门正派各种无能腹黑
很新鲜。小伙特别精神。
以电影之名反电影,以武侠之名反武侠。
很严肃的扯淡
这片不好看,但是很有意思。大陆一向没有武侠片,只有功夫片,顶多有“文侠”。徐浩峰的武侠概念来的很新鲜,粗砾生涩,有股子气一直顶着,不轻易外化,所以就没有那些花花绕绕的东西。但是瑕疵也很明显,节奏太慢,庄严变成了枯燥,对白处理也不好,三星半。
确属别具一格的武侠,不能否认它在创新上具备宝贵的价值,但作为胡金铨的铁杆粉丝,如果这种返璞归真的风格在视觉上缺乏美感,视听语言凌乱,表演生硬还出戏,我想不能都归结为低成本所致,有导演控制的问题。不挺徐浩峰老师有些过意不去,但我实在不想违背自己的真实感受。
有些与众不同,如同是对武侠的新定义。
听到那几个女人的声音我就反胃。。。
好吧,這是科學的武俠片,所以不好看是因為這是探索發現類型的紀錄片是這個意思嗎?